不管有没有炸，先踩上去再。

    白姣端坐，做洗耳恭听状，“请开始你的讲述。”

    项晴润了润嗓子，：“隆风集团看似是张隆一操办，其实还有个垂帘听政的皇后。”

    “以前我还在张隆身边的时候，发现集团大事务都是他老婆处理，他想插都没缝。”

    “而且，”项晴又压低声音，指紧攥着衣角，“他只是表面风光，连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不在上，又偏是个偷腥的，利用职务之便在集团的财务报告上做了脚。”

    白姣明了，掩去面上的惊喜，语气平静得像一湾死水，“你是你有张隆做假账的证据？”

    项晴目光躲闪，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当时我和他一拍两散，我拿证据去和他做了交易。”

    了这么半天就是没有咯。

    白姣耐下性子，娓娓道：“既然你来找我，自然是有把握的，不然怎么会有人进你房间搜东西。”

    项晴缓缓点头，“我知道张隆不仅在账本上动了脚，还在进口的建筑材料上存在把关漏洞。”

    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声誉，这可不是一件事。

    白姣低头沉思，顺便偷看一眼包里的录音笔，她有样学样，把顾瑭元那一套用上。

    录音笔本来是用来坑顾瑭元，以牙还牙的，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白姣不急不缓道：“能得具体一点吗？比如哪一个地区的材料，什么时间用上的？”

    项晴咬着嘴唇摇头，“我只是听张隆提过一嘴记下的，具体不太清楚，但是你一定要帮我，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恳求你大人不记人过。”

    着，眼里蕴满了泪光，在暗光中格外亮眼。

    白姣没有立刻答应她，继续问：“你你把证据和张隆做了交易，那么为什么还有人搜你的房间，你还有什么没有给他，或是备份了一份记录。”

    项晴闻言一愣，皱着眉头，避开白姣的视线，“我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若是真没有，家里被翻，也不会第一直觉是张隆干的，更不会第二天就把自己叫出来，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项晴感到周身气压忽然变低，白姣的目光像一把冰刃，带着寒气直直透过眼睛刺穿心底，惹得她心里一哆嗦。

    “我们本质上还是谈生意，既是谈生意，总得讲个诚信，互相坦然才能有进展，今天是一个不错的开头，但接下来的过程走向还是由你决定。”

    白姣的话一字一字敲在项晴心房，她如同一个稻草人，一动不动。

    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凉了，白姣早已兴致缺缺，翻了翻新闻，睡意袭来，一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连几个星期，白姣就像是回归了三个月前的正常生活。

    挤着地铁有规律的上下班，空闲时间偶尔去健身，约着柳婉看电影。

    孔月薇自从上次承担违约责任后，再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慕皓的新闻本来就少，现在在家捡起以前的技艺，路透更是少得可怜。

    顾瑭元也出奇的消息少，不仅媒体上少见他的身影，私下里与白姣的交流也不多。

    白姣只当他在忙，心里却有点耿耿于怀，这种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困扰着她。

    一定是那莫名其妙五百万的欠款惹的祸！

    她拎着一大袋周黑鸭从地铁出口出来，擦着额头上的汗。

    人挤人，挤死人。

    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高耸的楼房上挂着一块巨幅动态广告牌。

    里面坐着一个红衣古装美人，娴静的在桃花树下弹着琵琶。

    玉珠走盘般的声音没有被喧闹的车水马龙淹没，反而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在快节奏的社会生活中，白姣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广告牌。

    摄像的近景一拉，红衣女子的面容放大，看清她的脸时，一大袋周黑鸭蓦然掉落在地。

    戴灵灵，她的师妹！

    七八年没见，她从一个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姣姣师姐的女孩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白姣心里生出淡淡的愧疚，学画和学琵琶是她过去的人生里重要的组成成分。

    算了，她捡起她准备的今日份宵夜，抬脚往街对面走去。

    “姣姣师姐——”

    清脆的声音穿过人来人往，扑进白姣的耳廓。

    同时扑向她的还有一道灵动的身影。

    白姣僵硬的转过头，戴灵灵眨着充满笑意的眼睛，咧开嘴角，露出可爱的虎牙望着她。

    与广告上的端庄娴雅不同，她就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俏丽女生。

    “灵灵，好久不见啊。”

    戴灵灵收起笑意，眯着眼睛，“师姐，你当初突然不学琵琶就算了，怎么以后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

    “当时走得比较急。”白姣一句话带过，“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老师一起在国外吗？”

    戴灵灵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不是个叙旧的好地点，拉着白姣走进附近的一家拉面馆。

    一进门她就笑着对店主：“老板，来三份大碗的牛肉拉面，两份不要香菜！”

    她的视线又落在白姣里的周黑鸭上，意味不言而喻。

    白姣抽了抽嘴角，七八年模样变了许多，大胃王的特质一点没变。

    戴灵灵一握着一根鸭翅，一拿着筷子吃拉面。

    吃得快差不多了，她才抬起头，擦擦嘴，回答：“我奶奶她想在外面多教几年外国学生，发扬传统技艺，我在那里觉得无聊，就回来做了插班生。”

    “插班生？那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

    “就在h城，h城音乐学院，大二琵琶专业。”

    戴灵灵转了转眼珠，“现在该我问你了，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

    “因为我没有时间学那么多了。”白姣违心的。

    也不知道戴灵灵信了没有，她面露惋惜，“如果那时你、我还有我奶奶一起去国外，好好做她的关门弟子，现在不准开了几场音乐会呢。”

    白姣呛了一下，她哪有那么厉害，老师曾评价她天赋比一般人要好，但和天才难比，唯一让她青眼相看的是她那股子不服输的倔性和一点就通的悟性。

    “老师身体还好吧？”她问。

    戴灵灵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嘴里仍不停的啃鸭翅，好在的话还算能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