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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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的火光映在白姣的瞳孔里,她心头也燃起熊熊怒火。

    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顾瑭元伤口撕裂,鲜血渗透了他的白衬衫,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淡漠。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

    事故发生不到两时,凝渊出事的消息已经登上了各大报纸,是白姣和顾瑭元拜访凝渊,结果煤气爆炸,正巧在外透气的顾瑭元和白姣正好逃过一劫,而凝渊不幸殒命。

    事故原因正在调查没有一篇文章提到当时屋里除了凝渊的那一伙人。

    人死如灯灭,一代流派大师的去世,使得他的作品价值如坐火箭般飞涨,翻了数十倍都不是问题。

    白姣看见一幅画,名字是不朽之花,市值达到92万美元。这是凝渊目前市值最高的一幅画。

    可惜,是赝品。

    她清楚的记得,这副画里面的黄色连衣裙女孩,从心口开出的白花,一并燃烧在火海中了。

    白姣脑袋里嗡嗡作响,她拼命回想凝渊当时对她的话,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凝渊干涸无神的眼睛,微抿的嘴唇,和一跛一跛的左脚,深深烙印在她记忆里。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一排排向后倒退的绿化带,恍惚中,顾瑭元清瘦的身影渐渐从车窗上浮现。

    倒影里,他靠在座椅上,头往后仰,修长的双腿端正的摆着,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也美得像用画笔勾勒出来的。

    “你伤口怎么样了?”

    “你没受伤吧?”

    两人同时发问,皆是一愣,顾瑭元先:“伤口有点裂开,没什么大事。你呢,我看你脚好像崴了。”

    白姣低头,看见自己肿得像萝卜的右脚踝。

    无奈的叹口气,“以后再也不穿高跟鞋出门了。”遇到点急事就崴一次,自己也受罪。

    她靠近顾瑭元,慢慢贴近他的肩膀,想看看伤势,虽然她不是医生,但也有点常识,万一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想了想,伸解开他的纽扣,白姣试着掀开,然而血肉模糊,和衣服黏在一起了。

    顾瑭元也不动,眉毛也不皱一下,任由她对自己“下”。

    “没事,”他伸一捞,把女人圈进怀里,她的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白姣听见顾瑭元强劲的心跳,鼻翼充满血腥味,刚才亲历一条生命的消失,现在她清楚的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

    担心压倒他的伤口,白姣脱离他的怀抱,满怀心事的:“今天那波人一进门,目标明确的围杀凝渊,行事作风只图命不图财,他能得罪什么人?”

    白姣咬着嘴唇,强迫自己把今天的事情仔细回忆一遍,“有一个疑点,就是凝渊虽然在失去妻子后经历极大的打击,但仍然在创作,也就是,他至少还有生存的支柱。”

    “可是当那波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显就是赴死的状态。”顾瑭元接话道,“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转变。”

    白姣:“追根溯源,凝渊前期行为怪异了点,思想还算正常,如果转变的话,在那波人来之前,我们在”

    “慕皓的照片!”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出口。

    白姣点头,思绪的闸门被打开,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们的确和慕皓比较熟悉,本质上还是外人,而凝渊再怎么也是他的生父,一定是照片有问题,他突然发觉了,便没有求生欲。”

    顾瑭元精准的抓住了她话里那句“本质上还是外人”,严肃淡漠的脸上浮出若隐若现的笑意,可惜白姣专心于刚才的事故,没有看见。

    她揉着眉心,话是这样,可照片哪里有问题呢?她和顾瑭元都看过,一张普通的领奖照片。

    “难道照片是假的,合成的?”白姣抛出疑问。

    顾瑭元摇头道:“照片是真的,没有合成迹象,如果有,我能看出来。”

    凝渊家中事故的事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只在特定人群中引发讨论,比如喜欢他作品的人群。

    不知道谁了一句:听凝渊先生的儿子是慕皓,是真的吗?

    一开始还有人不信,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而且到现在,慕皓本人也没什么表示。

    下车时,白姣忽然对顾瑭元:“你先在家,我晚上再回来。”

    “你去哪?”顾瑭元蹙起眉头,他跟在白姣身侧,寸步不离。

    白姣看着他的伤口,目光微动,“我去找苏羲和。”

    “不行!”他当即反对,把放在车门上,不让她下来,“凝渊的存在,唯一威胁到的就是苏羲和,这事八成是他做的,你现在过去,无异于把肉送到狼嘴上。”

    “凝渊生前只有慕皓一个亲人,他不去安排葬礼,谁去?”四时前,白姣还和凝渊谈话,短短四时过去,再提凝渊,还要加上生前两字。

    她心头涌上无尽的悲凉与感怀,如果自己没有去找凝渊,他现在可能还活着,现在呢?还不清楚慕皓是什么情况,万一他醒来,发现自己父亲

    白姣不敢往下想,她似乎又回到了高二那年的冬天,皑皑大雪铺满了青砖路面,屋里也是一片白,眼里都是白色,白得心都凉了。

    顾瑭元还要继续阻止白姣去见苏羲和,苏羲和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两人皆是一凝,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你做的?”白姣接下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横冲直撞,开门见山。

    “是。”苏羲和声音懒懒的,像刚睡醒的样子,承认得很直接很坦然。

    白姣被他这种坦然完全的激怒了,苏羲和的语气太过闲散,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羲和回答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问题,比如你今天中午吃了吗。

    “苏羲和!”她胸脯因为发怒,一起一伏,握着的也费城用力,仿佛把当作苏羲和,要把他捏碎一般,“那是你父亲!”

    “哦。”苏羲和只不咸不淡的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