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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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叙到了研发部,经过办公区,直接去了祁宣的工作室。

    祁宣戴着滤光镜,正用激光束切割能源石。时叙靠着门框,抱臂站着,等祁宣完成了切割工作,他才走了过去。

    “祁宣,现在有空话吗?”时叙注意到工作台上摆着一块级能源石,这种能源石价格高昂,数量稀少,祁宣拿着它总不会是在玩,多半是在做什么研究。

    祁宣摘下滤光镜,拿起切下来的一块色彩斑斓的能源石,顺扔进一旁的盒子里,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你接私活,”时叙,“这话还算数吗?”

    祁宣眼睛一亮,迅速点头道:“当然!”

    “我想要两把|枪,枪的外形和基础款一样就行,最好能轻便一点,配套的子弹要实用些。”时叙想了一会儿,接着提要求,“你还得帮我刻两个字母在枪身上,一把写‘’,另一把写‘jy’。”

    “jy?”祁宣眨眨眼睛,他知道“”代表着“时叙”,再结合了一下最近听到的八卦,他恍然大悟道,“一把你自己用,另一把送给景渊少将吗?”

    “对,”时叙无意遮掩,他大方地承认道,“我们要结婚了,婚礼估计就在最近。”

    时叙也是突然灵一动,产生了送景渊一把枪的念头。他们即将成婚,按照传统,雌虫会准备婚戒,而雄虫要准备回礼。这两天,时叙一直在考虑礼物的问题,现在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找祁宣帮忙制作一对情侣|枪,他留一把,送给景渊一把。

    听到这个好消息,祁宣并不觉得惊讶。在军部,关于时叙和景渊之间的绯闻流传已久,这只能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祁宣由衷地:“祝福你们,我会尽快把|枪做好的。”

    时叙微笑道:“谢谢,我会记得给你发婚礼请帖的。”

    离开研发部,时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叠纸,想必是刚刚送来的文件。

    时叙翻看了一下,那是一份任务通知,下个月他又要被派去押运能源石了。还好是下个月,剩下的时间挺充裕的,足够时叙和景渊完成婚礼,而婚假,恐怕时叙要等完成任务之后再休息了。

    中午的时候,时叙和景渊一起去食堂吃饭,自然吸引了一大票形形色|色的目光。时叙和景渊也毫不避讳,两人吃完午餐,又一起回了时叙的办公室。

    景渊上个星期请了假,这些天堆积了很多文件没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所以,他只在时叙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回去工作了。

    今天下午,时叙就要带景渊回家了,而最初的兴奋与激动过去之后,景渊开始紧张起来,越是临近下班时间,他越是焦虑,几乎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面了。

    尽管景渊心里清楚,时叙的雄父与雌父应该都是好相处的人,不然也培养不出时叙这样好脾气的雄虫来,可无论怎么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他仍旧很担心。

    时叙的雄父时怀清虽然没有从军,但他在商业领域极有天赋,在他的带领下,时家从原来的最富有的家族之一,成了如今当之无愧的首富。时叙的雌父顾珏出身不好,起初他是时怀清身边的保镖之一,后来进入军部,嫁给时怀清时,已是中将军衔。不过,顾珏有一次在战争中受了重伤,身体不太好,因此辞去了军部的一切职务,现在安心地陪在时怀清身边。

    时怀清和顾珏只有时叙和时希两个孩子,而时叙将来又是一家之主,光看家世,景渊肯定是高攀了。偏偏近来他各种新闻缠身,单单是“刺伤雄虫”这一条,争议就够大了。

    景渊希望得到时怀清与顾珏的认可,但他没什么信心,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让他更加不安。景渊站起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着,他精神紧绷,简直比第一次上战场更甚。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军部所有的工作人员几乎同时下楼回家,外面话声与脚步声汇成一片。等门外慢慢安静下来,时叙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了十多分钟,景渊却还没有下来。时叙只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上楼去找景渊。

    时叙一敲景渊办公室的门,门就立即从里面拉开了。

    景渊看了时叙一眼,垂首道:“让您久等了。”

    “今天事情很多吗?”时叙以为景渊还没有结束工作。

    “不是的,”景渊犹豫了一下,决定对自己的雄主实话实,“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时叙疑惑地问道,能让雌虫觉得害怕的事情可不多。

    景渊深呼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我怕您的雄父和雌父不喜欢我。”

    “你还没有见过他们,怎么就想着他们不喜欢你?”时叙笑着,“我觉得他们会喜欢你的,更何况,总还有我喜欢你。”

    在景渊的印象里,这是时叙第一次对他用“喜欢”这个字眼。时叙的几句话将他心中的焦虑冲淡了不少。景渊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一片土壤,时叙的这句话如同雨露,给予他滋养,使得一朵朵花儿在其上接连绽放。

    “那我要不要换一身衣服?我装着军装,会不会显得太严肃了?”景渊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回头征求时叙的意见。

    时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无奈地问景渊:“难道我穿的不是军装吗?”

    “您不一样。”景渊,“这是第一次见面,我想给您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时叙双搭在景渊肩上,:“放心吧,你看起来很好。”

    “您确定我不用带上什么礼物吗?”景渊问道,他显然还没能放下心来。

    “不用。”时叙拉住景渊,扯了扯他的帽檐,“时希肯定到家了,我们要快点!”

    时叙和景渊走出军部大楼,取了飞艇,然后朝向时家而去。

    景渊坐在飞艇里,全程在练习待会儿要的话,实在有些像是演员在背台词。

    “你放松些,没有必要这样。”时叙哭笑不得地。

    等到达时家,时叙驾驶着飞艇,行车熟路地降落在平台之上。

    景渊连忙从飞艇上下来,走到时叙这边,为时叙打开飞艇门。

    时叙搂住景渊的肩膀,用力地握了一下,问他:“要不要环住我的胳膊?”

    “好。”景渊立刻答应,他知道时叙是在安抚他。

    景渊伸勾住时叙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到时家的大门前。时叙拿出一张黑色的磁卡在感应器前刷了一下,大门响起“嘀嘀”的声音,向两侧打开。

    “你们终于回来了!”话的是时希,他的目光在时叙与景渊挽着的胳膊上停留了片刻,他主动地伸出右,对景渊,“欢迎!”

    “谢谢。”一进来看到的人是时希,这让景渊稍微放松了一些,毕竟时希是他很熟悉的好友。

    时叙领着景渊走到大厅里,他的雄父与雌父正坐在沙发上,大概是听见了时希刚才的话,这会儿正看着大门的方向。

    见到他们走来,时怀清和顾珏都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时希走到沙发边,往沙发的扶上一坐,很是随意的样子。顾珏不太赞同地看他一眼,但并未出声阻拦。

    时叙把景渊带到自己的家人面前,笑着介绍道:“雄父,雌父,这是景渊,我把人带回来了。”

    顾珏对着景渊笑了笑,站起身来,和景渊握。

    景渊鞠了一躬,握住顾珏的,礼貌地:“您好。”

    顾珏回了一句“你好”。

    景渊又向坐在沙发上一直打量着他的时怀清问好,时怀清没有站起来,只坐着点了点头。景渊感到时怀清似乎不太喜欢他。

    打过了招呼,顾珏温和地:“好了,先吃饭吧,景渊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如果不合口味,也好吩咐厨师改改。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时怀清没有多什么,他看看自己的雌君,然后向餐厅走去。

    大家都站起来,走到餐厅那边去。

    顾珏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景渊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得到承认了。这比他想象中容易多了,根本没出现一点他以为会有的刁难。

    景渊面上看着轻松了很多,他把挽的姿势改成了握。时叙看了景渊一下,便笑了起来,他牵着景渊走到餐桌边,让景渊坐在自己身边。

    时怀清坐在主位,顾珏坐在旁边。开始吃饭后,顾珏便时不时地帮时怀清夹一些菜。顾珏显然非常清楚时怀清的口味。

    景渊观察着餐桌上的菜色,他一一尝了尝,得出结论:时家的菜色和莱纳餐厅的很相似,味道也很像。这大概就是雄虫喜欢的味道吧。

    景渊学着顾珏的样子给时叙夹菜,夹了几次之后,时叙便声对他:“你自己也吃啊。”

    “景渊,时叙不太喜欢胡萝卜。你试试这道菜,”顾珏看着他们这边,出言提醒景渊,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盘红烧鱼,“时叙很喜欢这个。”

    “谢谢您。”景渊点点头,把最嫩的鱼肚子夹给时叙,看来他从上找的那本时叙大人喜欢的食物大全里面有些错误。

    顾珏看着景渊,快速地眨了一下左眼。

    时希看着饭桌上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心里默默地想:“给人夹菜的给人夹菜,有人夹菜的低头吃着。我真是全家最棒的吧,自己给自己夹菜,闷头吃饭,完全自得其乐啊。”

    吃完饭后,时怀清把时家的管家和仆从全部叫进大厅,顾珏将这些人一一介绍给景渊认识,这就意味着,景渊是时家正式的一员了。

    现在,很多人都习惯于使用器人管家,做饭打扫一类的活也都交给器人去做,但时家显然不喜欢过多使用器人。假如用时怀清的话来,那就是“器人到底少了些生气”。

    时怀清今天似乎精神不好,他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便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顾珏跟时叙和景渊了几句话,也上楼去了,结了婚的雌虫总是最关心自己的雄主的。

    时叙带着景渊把时家的几层楼都逛了一遍,让景渊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才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景渊一边在时叙的房间里左摸摸右看看,一边对时叙:“您的雄父和雌父都很好呢。”

    这第一回见家长的过程堪称顺利,景渊面带喜色,向后一仰,倒在时叙的大床上。

    “我早就叫你不用怕了。”时叙脱下军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景渊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和时叙的家人相处好的,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此刻很是开心。他在床上滚了一圈,问道:“那我们以后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我们搬出去住。”时叙摇摇头,坐到床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其中有一项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段,买一栋合适的房子。”

    景渊点点头,他当然没有任何异议,时叙的决定,他都举双双脚赞成。

    时叙抓起景渊的,在景渊的左腕上,除去那个巧的通讯器,还佩戴着一个金属材质的约束环。时叙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约束环,越加觉得不顺眼。

    雌虫的身份芯片就收在约束环之中,婚配之前,约束环的锁只有雌虫的雄父可以用指纹解开,结婚之后,这项权利则转交给雌虫的雄主。

    但是,景渊的情况又有不同。他的雄父已经去世,所以在景渊进入景家之时,他的约束环的解锁指纹换成了景家家主的指纹。

    要想办理结婚续,必须有将要缔结婚姻关系的雄虫和雌虫两人的身份芯片,缺一不可。所以,时叙和景渊肯定要去景家一趟,让景家现任家主景慎给景渊的约束环解锁才行。

    “我们明天去景家,先帮你把约束环解开,把身份芯片拿出来。”时叙,“然后我们就去办理结婚证书。后天,正式公布我们的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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