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前尘
序1:前尘
长白山脉是鸭绿江、松花江和图们江的发源地。
也是满族的发祥地和满族的文化圣山。
长白山脉的“长白”二字还有一个美好的寓意,即为长相守,到白头,代表着人们对忠贞与美满爱情的向往与歌颂。
长白山上天文峰,峰顶尖犹如鹰嘴一样,伸向天池,故也有鹰嘴峰之名。
天文峰是由火山喷发物……浮石构成的山峰,灰白、浅黄的浮石塑造出峥嵘突兀的景象。
朝向天池的一侧,有一道绝壁,远望银白如雪,夹杂着的火山角砾和火山渣,好似镶嵌其上的玉环珠翠。
天文峰气势雄伟,历来是观赏天池的最佳处,但攀登却非易事,因浮石易滑,虽如此险峻,游人登峰的兴致依然不减。
一名老道士,穿着貂皮大衣,如履平地一样爬上了这天文峰,而且不是在白天,是在晚上!
月沉星亮,夜空犹如黑绒布,上面撒满了星光,远处的清风拂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正值五一,山下的游人明日就会攀上来了,老道士掐指算了半宿,才趁着夜色下到了山腰,山腰有几个农家乐,和这一间道观,农家乐正在准备明日接待游客。
老道士进来后没惊动人,连狗都没叫,就进了道观的大门。
洗漱了一下,平息了呼吸,轻轻的推开了一扇门,门的另一边是一个单独的卧室,卧室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书桌,以及半面墙的书籍。
床上酣睡着一个人。 老道士坐在床边看了半晌,喃喃自语:“舍不得啊!怎么看都舍不得!可是又不能不让你去,这是命里的劫数。活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徒弟啊,就看你自己的啦!”
那人翻了个身,老道士吓了一跳,赶紧起来往外走,透着灯光可以看到床上的人是个青年,还有点稚气,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面容清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都翘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老道士正在补眠,就被人推醒了:“师父,该起来了!”
“几点了?”老道士起来了,没懒床,洗漱的时候还问徒弟几点了。
“已经六点了。”青年人很是着急的道:“师父,今天的钟您敲还是徒儿敲?”
“你去吧!”老道士指了指外头:“敲完回来,我有话跟你。”
“是,师父!”青年赶紧跑出去,头上的髽鬏一抖一抖的晃悠,显得他有些可爱。
“咚……!”
“咚……!”
钟敲响,正好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 老道士站在高处,深吸一口气,一缕十分细的紫色气体被他吸入体内,唉,这紫光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敲完了钟,青年就去厨房端了早饭过来,因为道观,就他们师徒俩在这里常驻,所以也没什么厨师,他这徒弟就兼职厨师、园丁、保洁和保安了。 吃过了早饭,青年收拾干净厨房。
老道士叫了青年:“道淼,为师有话跟你,来三清殿。”
每一个道观里都有三清殿,供奉的是三清祖师的塑像。
“你吧,师父!”到了三清殿,上了三柱清香,道淼就跟老道士一起,盘膝面对面坐在了蒲团上。
“你已经二十岁了,师父在二月份的时候给你举办了冠礼,你是个大人了。”老道士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徒弟。
“是的,师父,道淼长大了呢!”道淼笑的特别阳光灿烂。
“师父当时为你起了一卦,你还记得吗?”老道士一甩拂尘。
“记得啊!”道淼疑惑的看着老道士:“可是师父不跟我,也不让我看,在屋里闷了三天呢!”
“那是为师为你占卜前程。”老道士又甩了甩拂尘。
“哦。”道淼闭嘴了。 道中人,是不能问自己的前程的。
“你将离开道观,下山吧!”老道士狠狠心,还是了出来:“今天乃是黄道吉日,诸事可行,一会儿去收拾下东西,这就走吧!”
“啊?”道淼瞪大了眼睛:“这……为什么呀?师父,你不要道淼了吗?”
“要啊!”老道士也舍不得:“可是你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下山去吧,你命中有劫,只有命定的贵人能化解,有贵人则有命在,虽然注定三缺五弊,你犯得其中一弊,鳏寡孤独,切记,你那贵人也需要你的帮助,可你们注定分离三次,三次过后,诸事大吉!”
“……是,师父!”道淼也不争辩了,红着眼睛去收拾东西,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
师父他是个孤儿,被捡了回来,养到三五岁的时候,就会跟着师父念道德经了。 上到高中,他考的是山下那道教学院,学的是道学,已经提前毕业了,他这种从受道学熏陶长大的孩子,对道学是刻在骨子里的。
十二岁开始就跟着师父学东西了,只是没见过实例。
他收拢了几件道袍,丢进行李箱,就这么拎着出来了。
“这是为师送你的金钱剑。”老道士给了他一把灰扑扑的好像是用铜钱和红线攒成的剑。
“师父……!”道淼惊讶的很。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这金钱剑,真的是用金子铸就的铜钱的样子,用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筋,泡了朱砂弹成的红线,攒成的真正的金钱剑。
“还有紫道袍。”又给了他一套新的道袍,那道袍不知道什么颜色的,竟然隐隐有紫光闪过。
道淼更惊讶了!
“还有桃木符,给你护身。”又给了他一个深黄色的玉制桃木符戴到了脖子上:“切记,这东西,无论你干什么,哪怕是洗澡,也不能离身!”
“我知道了,师父。”道淼赶紧低头,让师父给他戴好。
“还有这个。”又拿出一块青铜令牌,上头一面画着龙腾虎跃图,一面却是阴刻的三个字:天师令。
道淼不认识那三个字,那三个字的写法很特别,疑惑的看着老道士。
“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带着它,去龙虎山,找天师道传人,给他看,他们就明白了,只要他们还承认自己是天师道传人,就不会不帮你。”老道士摸了摸徒弟的脸:“还有你见过的那几个中年人,找过师父几次的,记得吗?”
“记得!”道淼点头。
“他们都在……大都市有一定的权利,你要是需要人帮忙,也可以去找他们,这是电话号码,过去就是张道人的徒弟,他们就知道了。”老道士又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本:“今日的吉时有五个,丑时已经过了,巳时也是吉时,所以我在这个时候跟你事儿,剩下的就是未时,只不过是中,申时最好,酉时也是吉时,只不过酉时过了就是凶,你最合适的贵人时就是丑未申,未申一定要把握好,跟贵人回去。”
今日的时间赶的好,黄道吉日,又有合适的贵人时。
“是,师父!”道淼赶紧都收起来。
“今日的吉星也好,乃是天喜、天医、天赦和母仓。”老道士给徒弟擦了擦眼泪儿:“希望我徒儿天天喜乐,病痛天医,有过天赦,母仓怜惜。”
“徒儿道淼,谢师父养育之恩。”道淼给老道士磕了三个响头:“徒儿此生,还能回转吗?”
“这就要看天意了!”老道士没有去扶他:“现在出去,看什么东西你能用得上,就带走,师父不会吝啬。”
“是,师父!”道淼起身,走出了三清殿,回身关上了殿门,也阻隔了师父和自己。
抹了把眼泪,从师父给他举办成人礼他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的,冥冥中就好像注定了一样。
他总有这种感觉。 去厨房,将陈年糯米带上,还有师父屋里已经给他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纸有好大一捆,笔都是上好的,还有墨,朱砂墨,红砚台。
去柴房将捆柴用的红线都揣兜里,去师父的床上,将师父给他留着的福袋也都带在了身上。
中午的时候,他吃了这里最后一顿饭,扫干净厨房,就坐在门槛等吉时,师父没吃饭,更没出三清殿。 等到了未时,道淼站了起来,带着自己的东西,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道观的大门,朝里头看,却觉得看不清了,原来是泪水迷住了眼睛。
最后,他还是拎着背着很多东西,离开了这个他自幼长大的地方。
山腰是没有公交车可以做的,所以要走到山下去,才能乘坐汽车。
要走的话,是要花费起码四个时的时间!
道淼有点着急了。 幸好,有个农家乐的车子路过,认识道淼,都是一个地方住着的邻居:“道淼,上车,下山也不一声,捎你一段!”
“哎!”道淼高兴的上了车:“谢谢刘哥!”
“谢啥,都是邻居!”刘江的家就在上头开农家乐,也是个临时给游客休息的地方。
车子到了山下的城市,道淼就跟刘江分开了,一看手表,已经是两个时过去了,未时走的,现在是申时,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