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倒数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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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大家躺在床上入睡了,才确定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

    道淼在被窝里掰手指头:“明天就是……倒数第三天了。”

    这种倒计时,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嗯,睡吧。”独孤浩炎拍了拍他,哄天师入睡了。

    他自己却清醒无比,家里人的神经紧绷的很,怎么放松都放松不下来,熬着吧,等他过了生日……

    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很脆弱,什么都做不了。

    天黑了,天売了。

    新的一天,早上很平静。

    没昨天那么惊心动魄,早饭是花卷,红豆粥,咸菜,咸鸭蛋。

    吃过早饭,大家面面相觑,因为很顺利啊。

    记得着名演员马三立先生有一个单口相声的故事:

    一个老头儿将楼上的空房租给一个青年,青年每晚十一二点钟才回家,上楼时脚步很重,进了屋又重重地将两只皮鞋“咣当”扔在地板上。楼下的老头睡觉很轻,十分怕吵,每每要等青年扔下两只鞋后才能入睡。

    老头于是向青年提意见,要求青年上楼轻一点,脱鞋后轻轻放在地板上而不要摔在地板上。

    青年接受了意见。但晚上回家时却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仍按老习惯重重地上楼。当他重重地扔下第一只鞋后,突然想起了楼下老头的叮嘱,于是赶紧把第二只鞋轻轻地放在地板上。

    楼下老头等不到第二只鞋的“咣当”声,心里不落定,竟然一晚上不敢睡觉。

    而现在,他们就像是那个房东老头,等着劫难的那第二只鞋。

    昨天是因为早上就出事了,一天都精精神神的;可是现在,那第二只鞋,一直没下来。

    大家心情沉重了。

    “没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独孤翁老爷子道:“独孤家,不会乱。”

    也不能乱。

    于是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道淼铺了好大一张明黄色的自制纸张,用朱砂笔,在上面绘了起来。

    独孤翁老爷子在一边的桌子上,洗笔研墨,写字。

    老爷子擅长的是馆阁体。

    馆阁体,是指因科举制度而形成考场通用字体,以乌黑、方正、光沼、等大为特点明代称“台阁体”,清代改称“馆阁体”。明永乐时,翰林院侍讲学士沈度,其书法风格秀润华美,正雅圆融,深受成祖朱棣赏识,因而名重朝野,乃至片纸千金,上有好,下必甚焉,士子争相仿效,遂成标准书体。

    楷书的共性,即规范、美观、整洁、大方,并不强调如今所谓的个性。

    不过楷书要求的是平心静气,不为物喜,不以己悲,讲究的是心境。

    过去科举,条件很差,能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还能用馆阁体写字,作文,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定力。

    要心无旁骛,这个时候,独孤翁老爷子能写馆阁体的书法,事磨练自己的心性。

    最开始,写了三张,一个都不满意,只好继续写。

    而天师一言不发的继续画自己的,独孤浩炎拿着一个平板,在处理一些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的阳光越来越灿烂,管家过来叫他们:“二十分钟之后,可以吃午饭了。”

    “这么快?”独孤翁老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钟表。

    已经十点五十了。

    外面阳光灿烂,大太平鸟的叫声,悦耳而清灵。

    “吃午饭了啊! “独孤浩炎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可是道淼却还在画东西,全神贯注,身边仿佛有一层隔阂,让人扰不了他,也无法影响到他。

    独孤浩炎想了想,朝爷爷摇了摇头。

    独孤翁老爷子扭头告诉管家:“你们先吃吧,我们等一等。”

    管家知道他们等的是天师,无声地点头下去了。

    独孤翁老爷子继续写字;独孤浩炎开了平板电脑,继续他的事情。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了道淼的纸上,而道淼,是在十二点正好的时候,画完了最后一笔。

    瞬间,阳光好像凝聚成了一条光线,将纸张上的红色纹路照亮乐一般,而红色纹路,慢慢的染上了一点金色。

    仿佛将阳光锁在了画里面,红中泛金。

    道淼吁出了一口气:“无量天尊。”

    将东西心地收了起来,用一张明黄色的绸缎包裹好,放进他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又将盒子盖好,才抬头。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独孤翁老爷子跟独孤浩炎俩一起在看他。

    “呵呵……”道淼挠了挠头。

    “走吧,去洗洗手,吃午饭了。”独孤翁老爷子笑着道:“今天中午吃的什么,我们还没问呢。”

    “闻着味道,像是炖的肉类,因为好香。”独孤翁老爷子笑着道:“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多吃两块。”

    尽管老爷子现在看着健康,但是毕竟年龄大了,家里人都限制他吃东西,重油重盐的不许他多吃,油炸的,肉类的,也不许。

    老爷子偏偏馋肉,只能每每见缝插针,每次都趁机多吃点。

    搞得大家哭笑不得。

    “那赶紧去看看吧。”独孤浩炎扶着爷爷,招呼道淼:“走。”

    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去了餐厅,洗过了手和脸,三个人坐在了餐桌上。

    餐桌上放着一大盆……大丰收!

    豆角,土豆,玉米和排骨、倭瓜炖在一起,味道特别好,标准东北菜,大丰收啊。

    “现在的豆角,大地的都没了,这是菜棚里种的,不过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扣上,能见着风和阳光,味道还算可以。”大厨道:“炖到时候了,老爷子可以吃五块排骨。”

    独孤翁老爷子:“……! ! ! “

    独孤浩炎低头偷笑,道淼赶紧拿着筷子翻捡,挑了五块最大块的排骨,夹到了老爷子的餐盘里:“老爷子,您吃这个吧。”

    独孤浩炎一看,赶紧给爷爷夹了五个豆角,四块倭瓜,三块土豆,两块玉米,想了想,又给夹了一块……不大点的排骨:“爷爷,吃饭了。”

    独孤翁老爷子:“……! ! ! “

    哼!

    抄起筷子就吃了,一块也是肉。

    管家端了汤上来:“今天做的鸡蛋柿子汤,用的是青柿子,酸溜溜的可好喝了,老爷子来一碗。”

    “好,来一碗。”独孤翁老爷子一边啃排骨,一边要喝汤。

    除了大丰收,还有鸡蛋柿子汤,肉丝炒蒜薹,清炒土豆丝。

    最近做的菜,素多荤少,独孤翁老爷子津津有味的吃完了排骨,只能皱着眉头吃菜,道淼趁机给他夹了好多肉丝,虽然是肉丝,但是聊胜于无啊。

    独孤翁老爷子哭笑不得:“你也吃。”

    “嗯。”道淼点头。

    其实他吃大丰收,里头的东西都喜欢吃。

    独孤浩炎则是喜欢啃里头的玉米。

    三口人也是饿了,美滋滋的吃过了饭,已经一点了。

    “今天午觉也没睡成,出去走走吧,一上午都在屋里待着,闷得慌。”独孤翁老爷子吃过了午饭,知道不能立刻睡觉,那样是会积食的,干脆出去走一走,而且中午也不冷。

    “好啊,去看看风水龟、大太平鸟。”独孤浩炎道:“顺便消消食。”

    因为吃的晚,大家都饿了,吃的有点多,出去走走也好。

    三个人出去遛弯儿,不敢出大门,只在庭院里走走,幸好庭院够大,看了看风水龟,啾了瞅大太平鸟。

    风水龟在水里悠哉悠哉的游着,独孤浩炎看了半天,才有点疑惑的道:“这风水龟,怎么好像缩水了呢?”

    他啾着,怎么感觉有点了呢?

    道淼看了一眼,立刻拿了他自制的乌龟食:“快,赶紧喂一喂它。”

    “啊? “独孤浩炎拿着一盒精致的乌龟食,有点发懵:“我喂?”

    他可从来没喂过,因为这风水龟,可是他爷爷的宝贝,家里谁都不许碰,看可以,摸不行。

    “让你喂你就喂!”独孤翁老爷子眼馋得看着里头那只悠哉悠哉的绿毛龟。

    他更想亲自喂,可惜,天师将这个机会,送给了大孙子。

    “哦。”独孤浩炎拿了一点龟食,撒了进去。

    那龟食入水不化,也不膨胀,却飘在水上,一点点犹如浮萍,绿毛龟竟然真的去啄食了。

    这一靠近,独孤浩炎就发现,这乌龟真的很,只有巴掌大,可是他们家的风水龟,很大的!

    “不是那只了。”独孤浩炎指着乌龟道:“原来的那只,比这个大。”

    可是不是,他们家的风水龟,就一只吗?

    “这是那只的后代? “独孤浩炎看了看水池:“这里也没沙滩啊?”

    乌龟是在岸上的沙滩里下蛋,孵化后乌龟会再次回到水里,只是海龟是如此,淡水龟……好像是埋在土里的吧?

    这么多年都是老爷子在养活的,他只知道淡水龟是有冬眠的,它不会睡在水里,是在潮湿的沙土中,6°C左右的环境冬眠。

    至翌年四月,在气温升至二十度,它就会出来觅食了。

    “这是那只的祖宗。”独孤翁老爷子愤怒,大孙子真是有眼不识神龟。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道士给了他一个宝贝!

    幸亏他这么多年对这只风水龟一直很照顾,没怠慢。

    “啊? “独孤浩炎看了看那只巴掌大的乌龟,绿毛在水里飘来荡去,虽然短,却很浓密。

    看品相是个上好的绿毛龟。

    就是有点,他记得原来的那只,可大了,盘子那么大,绿毛也很茂盛,就是没有这个看着那么自然。

    喂完了乌龟,独孤浩炎看道淼很高兴:“你很高兴?”

    “当然!”道淼心里是真高兴,他收拾了鸟棚,喂了风水龟,起码能得到这两样灵物的庇佑,尤其是风水龟。

    不用看,都知道是个产生了灵智的存在,独孤家供奉了这么多年,也该庇佑庇佑独孤家了。

    三口人溜达的差不多了,正要回屋里,就听大门那里“哐”的一声巨响,门口的门卫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外面一辆车子刹车坏了,撞在了大门上。”大门都被撞的凹进来一个弧度,前头的标志都撞出来了。

    是一辆丰田雅阁。

    “让人去看看。”道淼紧张的扶着老爷子:“我们进屋。”

    管家都出来了,立刻去门口,门卫和保镖们都过去了,幸好那车子已经停下了,也报了警。

    警察很快的来了,为了防止车子有爆炸的危险,还来了火警的消防车,先对着大门好一顿喷,冷水一浇,浇透了,才凑上去,里头的人已经昏迷了,车子也浇了个透心凉把人扯出来,闻到了一股酒味儿。

    众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