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虎山行
于都城外,顾子瑜带着平儿走出城门。
平儿回头看了看城墙上于都两个字,忍不住问顾子瑜,“师兄,你为什么要把手牌送给一个毛头子?”
“他不是毛头子。”顾子瑜也回头看了一眼城墙,“平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这次下山师傅跟我们如何交待的?”
“我当然记得,师傅我们此次游历不仅要了解各门派的动静,还要找一些有慧根的人成为我们苍穹派弟子。”平儿到这里撇了撇嘴,“可是那个浑子那里有慧根呀?”
“他确实没慧根,不过他家爷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家爷?”平儿歪着头想,刚才在客栈与那个叫温蓝的人碰到时,那温蓝身边确实有一个男人在。
那个男人好像长着一脸胡子,那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是什么人物?”平儿问。
“紫衣大统领。”
“啊?”平儿大惊,“师兄你是那个人就是威震四方的紫衣大统领,可是有传言紫衣大统领云游四海去了,他怎么会在于都城?”
“于都城是我们师祖出生之地,他在这里云游大概是在怀念我们师祖吧。”
“怀念我们师祖,我不懂,他跟我们师祖又有什么关系?”
顾子瑜微微一笑,“你当然不懂了,你入师门没几年,关于师祖的事情师父也没跟你。其实这个紫衣大统领是师祖收的一个关门弟子。”
“师祖收的关门弟子,那不就是我们的师叔?”
“是的,他是我们的玄月师叔。”顾子瑜到这里又是微微一笑,“是师叔,其实他很少上我们密萝山来,我也是六年前师祖仙逝时看到过他一回,不过他应该不记得我。”
“那他多大?”平儿继续努力回想,如果是师叔的话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刚才虽是匆匆一眼,但那个师叔好像并不大。
顾子瑜回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师叔今年应该二十有六。”
二十六岁,这么年轻就当了紫衣大大统领!平儿这下子是佩服的不行。
“哦,怪不得他身边的那个仆人那么嚣张,原来背后有紫衣大统领撑腰呀!”平儿哼了一声,“我要是有这样的人撑腰,我比他更嚣张。”
顾子瑜扑哧一笑,“什么仆人呀,那个叫温蓝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这下子平儿又吃惊了,“那她为什么做男人扮?”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顾子瑜道,“不过我刚才探她的口风,她好像并不知道师叔的身份。不过她话办事奇奇怪怪的,让人生疑。”
“所以师兄才给她手牌试探她的反应?”
顾子瑜点点头。
平儿分析道,“我见她拿到手牌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应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顾子瑜并不这么认为,当今圣上十分忌惮紫衣大统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只要玄月师叔一天不交兵权,那圣上就不会高枕无忧,所以这个叫温蓝的人也有可能是圣上派来盯着玄月师叔的。
她所表现出来的不知或许是装出来的。
不过他相信,这些玄月师叔应该能应付。
“平儿,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按师父的意思,我们此次游历必须在明年开春之前赶回去,现在我们还有宣化与加城两所城池,这两处地处偏远,一去一回要有两月有余。”顾子瑜完朝着西北方向前进。
平儿连忙跟上。
什么苍穹派,什么关门弟子,连自家爷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温蓝自然是不知自家爷还有江湖背景。
在于都城又待了一日,温蓝就租了一辆马车跟猎户回到了鸡鸣镇。
他们回到鸡鸣镇的时候,殷广宏也回来了,殷家为了感谢猎户与温蓝,主动地帮他们付了马车费,还亲自安排大轿将两个人抬回云重山。
这下子林家可谓是在玉守村真正的扬眉吐气了,林家新屋竣工的那天,村里平日过林芙蓉坏话的邻里是主动上门祝贺。
村长殷大发不仅送上了大礼,还把林芙蓉爹春上为了看病低价卖给殷家的三亩田还给了林家。
这林家一下子富了,登门给林荷花亲的媒婆差点把林家的院门给挤破。
因为选择太多,林母还偷偷地上山征求过温蓝的意思,温蓝自然是不会帮荷花拿主意,她回了一次家跟荷花钻进一个被窝里聊了一宿,她告诉荷花在婚姻大事上女孩子还是要有点自己的主见。
这选丈夫不仅要选品性好的,还要选一个会疼人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喜欢。
林荷花十四岁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温蓝一试探就清楚她心里穿的那个人。
有了眉目,温蓝就帮荷花定下了亲事,两家约定等荷花到了十六岁,就给他们完婚。
从于都城回来后,猎户跟温蓝就像两条平行线,猎户隔一天上一次山,平时就在家里看书逗铁大统领玩。
温蓝呢,倒是忙得很,她要做肉酱又要在开垦出来的菜地里下种,还要将剩下没有剥完的皂角米剥完。
转身,就到了冬天。
温蓝在给猎户屋里添炭火时发现,猎户身上的穿的棉衣有些破旧了,她决定发挥自己心灵手巧的天赋,用上次拿回来的布料帮猎户做一身棉衣。
这做棉衣自然是要量三围。
这天,吃完晚饭。温蓝掌着灯就去敲猎户的门。
“爷,开下门。”
猎户把门开,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看着温蓝,“又有什么事?”
“我找爷就都是事呀,没事就不能找?”温蓝晃了晃手里自制的皮尺,莞尔一笑,“不过这次爷你对了,我找爷还真的有事。”
“什么事?”
“我想帮爷做件棉衣。”温蓝指了指玄月身上的长袍,“你这身衣服都穿旧了,后背还破了一个洞。”
“山里人不需要讲究,你补一下就行了。”玄月着就想把衣服脱下来让温蓝补。
温蓝也没拦着,等他脱了外套,她把他往屋里一推就开始量肩宽。
玄月被她推的一个措手不及,连忙转身制止。
于是温蓝想要量肩宽的皮尺就量到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你想趁机勒死我?”玄月抓住温蓝的手,垂目看着她质问。
温蓝连忙解释,“我是想帮你量量肩宽,我第一次做衣服必须要精准。”
“我了不需要。”
“还是需要吧,我也想添件棉衣,爷不做新衣我那有理由添置。”
“你会不会做,别浪费了布料。”
“会的会的。”虽她本人是第一次,但林芙蓉在这方面十分有天赋。
这种技能只要有记忆就行了。
想一想她本人现在是一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本事,一加一大于二的人设,还搞不定一件棉衣。
“爷,你看,你对这件新衣服有什么想法。”温蓝边边让玄月抬起胳膊,她帮你量腰围。
玄月那有什么想法,他的衣服一直都是府上的绣娘在缝制,什么款式什么颜色配什么锈样最后是老夫人决定。
他只管穿就是。
不过,他穿衣有一个喜好,不喜穿过于亮的颜色。
暗灰朱紫要不然就是黑衫。
“别给我做的太花哨就行。”
“不会,我也没那手艺。”温蓝让玄月把手臂张开,开始量臂长。
“爷,你冬天还会进山吗?”
“问这干嘛?”
“要不我帮你缝件斗篷吧。”温蓝想起上次剪坏他斗篷的事,她理应赔一件给他。
玄月鼻子哼哼,“棉衣变斗篷,最后你该不会给我做个围脖吧?”
“这主意不错。”
“……”
温蓝见玄月气的差点又要瞪眼,她连忙笑着道,“我逗你呢,棉衣要做斗篷也要做。”
她着把玄月拉近了一些,开始跟他量臀围。
这下子可把玄月弄急了,他连忙推开她,“你这是做什么?”
“量臀围呀。”温蓝以为玄月不了解还跟他解释,“等一下我还要给你量胸围。”
“一定要量?”
“当然要量,我都了这衣服一定要量精准,要不然大了了都不好改。”
玄月想了想还是依了她,臀围量好后在量胸围时出现了问题。
温蓝用的尺子是剪的一条动物皮自己做的,这根皮尺约莫这七八十公分长,量臀围时都是将就,量胸围就短了一些。
“爷,尺子不够,我得想个办法。”
温蓝站到了一边,看着玄月宽厚的胸膛凝眉苦想,最后她决定用自己的手来测量猎户的胸围。
“爷,你站好双后开呀,我用手帮你量。”她着拉开玄月的胳膊让他自由展开,然后伸手就去按他的胸脯。
玄月吓了一跳,他连忙推开她护住了自己的胸。
“你干什么?”
“量胸围呀?”温蓝动了动手指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玄月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拿过皮尺,先在自己胸前量了一圈,然后又把不够的地方量了一点,最后他拿着皮尺对温蓝道,“这么多加这么多就行了,还用手量,你的聪明都喂铁大统领了?”
温蓝一见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好像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爷真聪明。”
她着还朝玄月竖了大姆指。
玄月懒着理她,摆手让她出去。
温蓝却不想走,她想跟玄月商量点事。
“爷,柴房里的木头快没有了,那个……”她着还撅起嘴做出一个委屈巴巴的模样,两根可怜的食指在胸前转呀转的,无助的很。
玄月秒懂她的意思。
“知道了,我明天去山里砍些回来。”砍柴必定是男人干的活。
温蓝一听喜上眉梢,“那我明天跟爷一同进山。”
“你就算了。”
“别介呀,多一个就能多扛点柴火回来,铁大统领也去,让它也扛点。”
玄月看了她一眼,又摆出懒得理她的模样。
温蓝也不生气,挤眉弄眼地朝玄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出了门。
她知道,这猎户就是性子冷了点,骨子里还是挺会疼人的。
也不知道这猎户最后会跟谁成为良缘美眷,温蓝想有了爱妻的猎户肯定会是一个宠妻狂魔。
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猎户就来敲温蓝的门。
“这么早进山?”温蓝看看灰蒙蒙的天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云重山的冬天可真冷。
猎户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拿砍树的斧子。
温蓝急忙进屋加了一件外套,简单洗漱后带着昨天准备好的干粮就跟了出去。
跟上次一样,两人一狗向大山挺进,唯一不同的是秋高气爽的秋天变成了寒风刺骨的冬天。
“爷,你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到你屋里当丫鬟都两个多月了。”
“……”
温蓝见猎户不搭腔,决定来一剂猛料。
“爷,前天我回村我娘问我了,她问我都嫁过两个多月这肚子怎么没变化,她问是不是你有什么问题?”
“……”玄月猛然回头,叉腰蹙眉地盯着温蓝。
温蓝哈哈大笑,“原来爷听得见我话呀,我还以为你听不见呢。”
完,她哼着曲儿从玄月身边经过,那模样还有些得意。
玄月知道,这又是丫头捉弄他的把戏。
这段日子以来,他不跟她话,不理她不看她,那是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跟她分开。
不管她是留在这里还是去她向往的上京,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
萍水相逢终归会成陌路,注定要成陌路的人何必要多看一眼呢。
可是她却依然是那么快活,忙里忙外做饭洗衣,不管他理不理她,她都会跑到他面前喊他一声爷。
“爷,你起来了?”
“爷,吃饭了。”
“爷,要热水吗?”
“爷,今天又猎了些什么山货?”
那清亮又脆甜的嗓音美妙的像他在山里听到的山泉声。
她是真的很快乐,这种快乐让玄月觉得他在云重山的三年都是虚幻,仿佛从一开始他身边就有她这么一个人。
为此,他就更不愿意理她了。
因为不曾拥有就永远不会失去。
可是,他又该如何忽略她的存在呢?
……
玄月平时砍柴不会在近山,因为玉守村的人都在近山拾柴过冬,他一方面不愿意与玉守村的人有交集另外一方面又不想拾光了柴让玉守村的村民无柴过冬。
所以他一直在深山砍柴。
今天,他领着温蓝又进入了深山。
深山里果然是枯枝繁多,温蓝一进山就像进了乐园,一会儿拾起一根枯枝问这根行不行,一会儿又拾起一根断木问这块行不行。
玄月全数摇头。
“你寻的这些枯枝又占地方又没有多少,捆一捆回去一天就烧完了。”
“还有这断木,这么湿很重,费力背回去也不能马上烧。”
温蓝一听觉得猎户得很有道理。
“那我们砍些什么柴回去?”
玄月想了想,“上回你被野猪追的时候,那野猪撞断了一根松树,松树有油脂比一般的木头经烧,而且它断了有两个月现在应该十分的干燥。”
温蓝听他完,佩服地亮出了大姆指,“爷果然是这山中之王,我跟爷每进一次山都能涨一点见识,佩服,佩服!”
“你每跟我进一次山,溜须拍马的功夫都会再上一层,佩服,佩服。”
“爷现在都能反唇相讥了,佩服,佩服。”
“你还是少佩服一些,快下雪了,动作快点,我们要赶到下雪之前下山。”玄月完朝铁大统领了一声呼哨,快步进入了松树林。
很快,两人到了上次碰到野猪的地方,正如玄月所,被撞断的松树已经风干,砍回去当柴火是再合适不过。
玄月脱了外套,抡起胳膊就砍,很快那棵松树就被砍成六七十公分的长度。
接下来他们只要将这些砍好的木柴捆好背下山就行。
两人正在捆绑时,突然铁大统领叫了起来。
玄月一惊,连忙伸手拉起还在忙活的温蓝。
“心,这林子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温蓝连忙躲到玄月身后,她担心又碰到野猪。
玄月没有回答,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然后从腰间抽出开山刀。
铁大统领吠得更大声了,从它脖子处炸起来的毛发来看,林子里出现的不是一般的东西。
因为它非常害怕。
更要命的是,这时天空突然下起雪来,林子里一下子暗了许多。
“爷,是,是什么东西呀?”温蓝吓得舌头都不利索,她觉得这云重山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以后再也不来了。
玄月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眯起眼睛朝铁大统领大吠的方向望去。
昏暗的林子里,有一只黑黄交错的身影正慢慢地向他们靠近。
是一只丛林虎。
常言道野猪虽猛但老虎更凶,进山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丛林大王,这也是玉守村村民为什么不进山猎的原因。
更何况现在时至冬季,这虎王出山定是腹中饥饿,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
玄月看了看身后的温蓝,家伙虽然没有看到那猛虎但是脸已经吓得惨白。
“你到树上去。”他命令。
“啊,又爬树?”
“快。”
温蓝只好听话地寻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
但今昔不比往日,她身上衣服穿得多加上手脚冻得冰凉,爬了半天还不到两米。
“爷,我不行了,只能爬这么高。”
“那就好好待着,没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玄月完又朝铁大统领了一声呼哨,然后脚底运气飞身一跃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温蓝正要问你要到哪里去,就听见丛林里一声虎啸,然后就见一只斑点大猫随着玄月狂奔过去。
我去,是只老虎!
温蓝“蹭蹭蹭”地又往上爬了两米,找到一根枝叉攀了上去。
这次,别没有猎户的命令了,就算天皇老子来了她都不会下去。
雪越下越大,林子里是越来越暗,温蓝坐在树枝上举目远眺希望能看到猎户的身影。
可惜一无所获,她没有听到博斗的声音也没有听到铁大统领吠叫的声音,除了呼呼的风声,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那猎户不得过那老虎呀?”温蓝开始担心,虽然在她的心里猎户几乎是王一般的存在,可是那老虎也非善类,这大冷的天出来肯定是肚子饿了。
这肚子一饿它就会暴燥会拼了全力去撕去咬。
猎户此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温蓝又在树上待了十来分钟,她是越待越担心,越待越后悔,她不应该喊猎户出来砍柴的。
她是丫鬟,拾柴砍柴这话理应她来做。
“猎户呀猎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跟青峰大哥交待!”温蓝在树上求爷爷拜奶奶,如果有柱香她铁定会磕几个头。
又过了十来分钟,林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温蓝决定下来看看,要是猎户真跟那老虎起来了,有她一个不准能帮点忙。
溜下树,她寻了一根结实的树棍,然后顺着猎户去的方向前进。
此时的大雪已经没了脚踝,因为下雪的关系四周的能见度非常,温蓝除了能看到四周飘零的鹅毛大雪外,其它的一律看不清。
“爷?”她朝林子里喊,“铁大统领!”
没人回答。
她快步再向前行,跑了约莫几分钟,她突然就看到铁大统领的身影。
“铁大统领!”她大喊。
铁大统领朝她狂奔过来。
此时的铁大统领浑身是血,嘴角处还有撕裂的伤口,情况十分不好。
温蓝心头一紧,跪下来看着铁大统领问,“爷呢,爷人呢?”铁大统领摇了摇尾巴,转身朝前跑去。
温蓝连忙跟上。
跑了一段路,温蓝发现雪地上到处都是血,那鲜红的颜色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触目惊心。
温蓝有些眩晕。
“汪,汪。”铁大统领朝她叫了两声。
她收了心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次朝前跑去。
跑了几步,她发现雪地里似乎躺着一个什么东西。
是猎户吗?
他被老虎给咬死了吗?
温蓝不敢上前,她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汪。”铁大统领又叫了一声。
温蓝只能命令自己往前走,一步两步,更近了。
最后她发现躺在地上的是那只斑纹大猫。
它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温蓝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谁,让你从树上下来的?”
一个声音飘飘乎乎地转来,很轻微。
温蓝一愣连忙又站起来,这是猎户的声音。
“爷?爷?”她大叫,努力地四处寻找。
“我在这。”声音依然很微弱。
温蓝朝着声音跑去,只见一棵参天大树下,猎户拿着他的那把开山刀蜷坐在雪地上,它背靠着大树微微喘着气,浑身是血十分疲惫。
温蓝连忙跪坐到他面前,一边上下量他一边问他,“爷,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他坐起身轻咳了一下。
温蓝就见他左胸被虎爪撕开的衣衫处鲜血只往外涌。
他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温蓝连忙伸手按住那伤口,带着哭腔道,“爷,你受伤了?”
“被那家伙挠了一爪子。”玄月得很轻松。
但是他的血却从温蓝按压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温蓝学得是护理专业,自然是知道这样的流血量是会要人命的。
她把猎户推回去坐好,然后伸手准备撕开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
“我帮你包扎一下。”
“在这里?”玄月看了看四周,虚弱地笑道,“这里这么多血,万一有其它的猎物闻到血腥味过来,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吗?”
对呀!一语提醒梦中人,温蓝这才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还十分危险。
她一边按着猎户的伤口一边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爷您的伤口必须要处理,要不然照这样流下去你会死的。”
“找个地方。”猎户的目光开始迷离,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脑里缺痒造成的。
在昏迷之前他伸出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哪里……有采药人搭的屋子,你……”
他话没完,一头扎进了温蓝的怀里。
花影子 :
爱我就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