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吓破胆
曾紫黛的外婆家在绵洲城北区,门前是三人并排的道,青砖铺成。
温蓝乘坐的马车刚好驶进道,如是四马大车,这道恐怕是进不了的。
可以看出曾紫黛外婆并不是十分的富裕,但生活也不差。
曾紫黛下车叫门时,大门是家里的管家开的,一见曾紫黛就惊喜地上前行礼,“表姑娘来了,老夫人今儿个还念叨着,快进来,快进来。”
接着这管家就喊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出来,帮着温蓝她们搬行李。
见到铁大统领时,这三个下人都是吓了一跳,曾紫黛解释,“这是温蓝姐姐家的狗。”
温蓝怕铁大统领吓到人,连忙为铁大统领套上铁链锁到了门内大柱上。
里屋听到动静,很快就掌了灯,紧接着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奔出来笑脸相迎,“紫黛来了,这么晚怎么进的城?”
曾紫黛连忙明了原由。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也出来了,温蓝不用猜就知道这人就是曾紫黛的舅舅,一个在监御史下面的下面当文书的舅舅。
紧接着就是曾紫黛的外婆出来,这老夫人一出场,本来帮忙搬行李的粗使婆子就过去搀扶。
温蓝略微这么一扫,就知道曾紫黛外婆家就三个佣人,一个管家两个粗使婆子,跟她想象中一般的官员家差不多。
夜太深了,曾紫黛的外婆抱着好不容易见到面的外孙女了几句暖人心的话,然后就张罗着家里的婆子把人送进房。
“赶了一天的路,肯定是又累又饿,我让张妈给你们下碗面条去。”曾紫黛的舅妈站在房中对曾紫黛道。
曾紫黛现在那有心思吃饭,她连忙跟舅妈介绍温蓝,“舅妈,这是我认的一个姐姐,她要去上京,所以我就让她跟我一起同行到绵洲城,因为走的匆忙还来不及跟写信告诉你们,您看能不能为她找一间客房。”
曾紫黛的这个舅妈以为温蓝是曾紫黛随身带来的丫鬟,一听是认的一个姐姐,连忙过来跟温蓝招呼,“那狗也是姑娘带来的?”
“是的。”
“那我吩咐厨房跟狗也做点吃的。”
“谢谢。”
“那姑娘先到紫黛房间坐一会儿,我去让人帮你准备客房。”
“好。”
这舅妈走后,温蓝有些局促地站在曾紫黛的房间里。
实话,除了猎户家,这曾紫黛的外婆家是她入住南朝的第二户人家。跟猎户家相比,她觉得曾紫黛外婆家虽然人很多,对她也很客气,但是这里里外外总让她透着些许不自在。
倒是在猎户哪儿待的第一晚她住得心安理得。
还是赶快走吧。
温蓝这么想着就跟曾紫黛商量,“曾姑娘,我就在你外婆家歇一晚,明天早上我就走。”
“为什么这么急?”曾紫黛上前拉住温蓝的手,“姐姐去上京有急事要办吗?”
“没有什么急事,就是想去看看。”
“既然这样那就先在这里住几日。”曾紫黛拉着温蓝坐下,又让随身的丫鬟为两人倒茶。
“姐姐,你还没有跟我这余大人的事情。”
温蓝一听,就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她想了想反问曾紫黛,“曾姑娘想问的是不是这绵洲城郡守余怀远?”
“正是。”曾紫黛听到余怀远这个名字,脸莫名地红了一下,她垂下头害羞了两秒支支吾吾地道,“余大人能把贴身的钱袋送给姐姐,跟姐姐自然是关系了得。”
好吧,其实毫无关系,只是抄偷的家随便抄到了。
但,这些温蓝不能直,她现在可是寄人篱下,就算是要也要得委婉一些。
例如:
“我是因为钱袋被偷了所以才借用余大人的钱袋,其它我跟他不熟,是猎户跟他熟。”
这话应该没毛病,猎户的身份连曾县令都吓得不敢乱来,跟一个郡守应该认得也不算难事。
曾紫黛一听连忙接了一句,“那姐姐到绵洲城来是不是应该把钱袋还给余大人?”她完马上就跟温蓝出主意,“要不这样,明天我先陪舅舅给监御史贺寿,晚些回来就陪姐姐去买钱袋,到时候再陪姐姐一起去郡守府。”
去-郡-守-府!
不会吧,这曾大姐为了接近这个余大人这么拼?
这可怎么办,到了郡守府,那个余大人一见到这个钱袋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候他把她当成了盗贼,她还能搬出猎户这个救兵吗?
搬出来有用吗,这郡守大人又不认得猎户。
而她,也不知道猎户叫什么,到时候怎么对接?
还是跑吧。
温蓝这么想。
不多时,一个粗使婆子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面条,温蓝心事忡忡地吃下,又随着那老婆子去了一侧的厢房。
这一晚,温蓝摸摸索索地把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房间,又把铁大统领弄进屋,她盘点着东西,心里琢磨着怎么从这曾紫黛外婆家溜走。
事实证明,计划不如变化。
正当温蓝计划偷偷地溜走时,都尉带着手下的几个卒去了郡守府。
郡守府,一省之长的宅子,不必多自然是高宅大院,门外有士兵站岗,里面有护院把守,这房间里也有端茶倒水的丫环。
余怀远坐在案前正在看下面几个县呈上来的文书,看了几页没有心情,合上,抬起手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虽然官止郡守,但余怀远年龄并不大,他从生活在上京,父亲余忠德在上京当御都史,而他当中状元后就被当今的皇上钦点到北平郡当了郡守。
北平郡,是一个紧挨着上京的郡地,也算得上是当今朝廷重要门户。
在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当郡守,余怀远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特别是近日,江湖人士聚集到绵洲城搞什么乌山法头大会。
这着实让他十分头疼。
一直以来朝廷跟江湖上的这些门派都是相安无事,但这都是基于这些江湖门派拥护朝廷的情况下。
而这个乌山法头大会,明面上是几大门派聚集在一起研究乌山法头的开解方法,但实际是什么无人能知。
所有民间组织聚集都会引起朝廷的重视,余怀远也不另外。
从他得知绵洲城有乌山法头大会这件事后,他就开始派人暗中调查。
而他,也亲自去了一趟于都城,在这个与外界相联的县城里探着虚实。
明天就是乌山法头大会的日子,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可靠消息,所以他一直没有入睡。
就在这时,外面的护院来报,都尉王金汉求见。
王金汉是余怀远派到城外探消息的人员,听到他求见,余怀远连忙让他进来。
王金汉进来行了一个礼,然后把自己在城外探的情况如实地向余怀远做了汇报。
“这几日确实有很多江湖人士进城,但我在城外查看并没有大队人马集结,看来这个乌山法头大会只是那些武林人士的日常活动。”
“再无其它异常?”余怀远问。
王金汉想了想,“于都城曾县令家的姐到绵洲城了,正巧我在城外的客栈碰到就把她带进了城,其它……”
“哦,这个曾姐带来的一个厨娘手艺了得,不过也很奇怪,她一个区区厨娘却有一颗鱼眼大的金珠。”
“鱼眼大的金珠?”余怀远眉头一皱,“你亲眼看到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那金珠十分圆滑,应该是从什么饰物上取下来的。”
“就一颗?”
“她就掉了一颗。”
“你这厨娘是谁带来的?”
“曾县令家的姐带来的。”
余怀远听完脸色一沉,“把这厨娘给我带来。”
都尉王金汉正准备出门,余怀远却喊住了他。
“等等!”
王金汉连忙又回转了身,“郡守大人还有何吩咐?”
余怀远在屋里走了两圈,似乎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最后他对王金汉道,“今天太晚,冒然去把她请来有些不妥,我记得曾县令的舅兄好像是在我绵洲城当水务部司空。”
“是的。”
“让他过来见我。”
于是,在温蓝睡觉的时候,曾紫黛的舅舅,这个管理绵洲城水务的一个司空被郡守大人请了去。
当温蓝睡醒后,这司空官回来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而是去了外甥女曾紫黛的住处。
十分钟后,曾紫黛兴高采烈敲开温蓝的房门。
“姐姐,余大人想要见你。”
什么玩意儿?
余大人要见她,郡守大人要见她?
温蓝愣在原地傻乎乎看了曾紫黛三秒,最后她暗叫一声完了。
亏她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她昨天遇到那都尉时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昨天她掉在地上的金珠可是郡守大人钱袋子之物。
那物件是她给它起名为金珠,但实际上那玩意儿是啥,她也不知道呀。
万一是什么定海神珠之类的稀罕玩意儿……而那都尉从城外夜归不准就是郡守大人让其查办钱袋失窃一案。
完了,完了,郡守大人要见她,肯定是因为都尉向其汇报了此事,她这行过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又是一个坎,还是一个大坎。
老天爷不是让她在南朝发家致富走上人生颠峰的吗,为什么要设这么多坎。
温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要离开身体了。
温蓝内心火急火燎。
曾紫黛却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她又开了口道,“余大人想请你到他府上做份寿饼,这不是监御史六十大寿嘛,他身为郡守想要给监御史备份不一样的寿礼。”
“不一样的寿礼?”温蓝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这监御史的寿宴不是今天吗,现在做来的及吗?”
“当然来的及,贺寿虽要早,但寿宴是在晚上,再了郡守大人身为一郡之守不需要那么早就去贺寿的。”曾紫黛着拉着温蓝就往外走,“姐姐,我舅舅在外等着呢,反正你也见过余大人,现在过去还可以叙旧。”
叙旧就算了吧,她连他脸长的是圆的还是方的都不知道。
温蓝一边跟着曾紫黛往外走,一边抽动着嘴角想,这郡守大人没有直接到曾紫黛外婆家拿人,看来他是不想这金珠的事情被其它人知晓。
难道这金珠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温蓝的手在钱袋上捏了捏,那十二颗金珠……
我靠,她给了一颗何井田,现在少了一颗!
温蓝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马车载着七上八下的温蓝很快就到了郡守府,有些吓傻了的温蓝这才想到她是可以拒绝的。
“大人,我能不能推了这个邀请,我虽然会做菜但并不会做什么寿饼。”温蓝下车施完礼后对曾紫黛的舅舅道。
曾紫黛的舅舅却不含糊,他回答道,“这做寿饼是我想得托词,郡守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请你过来,温蓝姑娘,我不知道你跟郡守大人有什么渊源,但我劝你一句,这里是绵洲城,余大人是这绵洲城的郡守,你除了照做别无他法。”
这层关系,她何尝不知,可是……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灵机应对就是。
温蓝这么想着,就把顾子瑜送给她的木牌塞进了钱袋里。
进了郡守府,温蓝才知道什么叫一省之长与街道办事主任的区别。
这余怀远的府第是高大气派,院子里的护院也是威风凛凛,连那扫地的阿伯也透着那么一点傲气。
看来这绵洲城也是富饶之地,官员的油水不少。
胡乱想着,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从屋里出来,这人黑色素绵长袍,然罩一件同色襦衣,气质嘛,不好。
温蓝量了来人几眼,心想这就是曾紫黛心心念念的余大人。
官位虽然高,但这长相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意。
温蓝虽不是外貌协会成员,但是人之本性还是喜欢看帅哥。
像猎户整天板着一张脸对她冷嘲热讽的,她最后还不是都原谅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长得那帅,只能原谅他啰。
可是这……
“文书大人!”曾紫黛的舅舅跟来人施礼,一句文书大人就断了温蓝内心的吐糟。
丢人了,居然不是余大人。
“司空大人。”文书大人回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郡守大人在屋里等了很久,快点进去吧。”
“是。”曾紫黛的舅舅转身对温蓝了一声走吧,然后率先进了屋。
屋内,生有炭火设有香炉,幽幽清香片片暖意倒显出这屋内少许的诗意来。
温蓝随着曾紫黛舅舅的步伐心谨慎地朝里面走去,不一会儿到了另外一间屋子,屋外一个老者挑帘,温蓝就被请了进去。
“大人您不进去吗?”温蓝回身问曾紫黛的舅舅。
对方摇了摇头催促道,“温蓝姑娘快点吧,别让郡守大人等急了。”
“好。”
温蓝连忙往屋里走,边走边皱眉:咦,这司空大人的话好像有点隐讳,怎么感觉她此次前来不像是干什么好事的。
应该不会有狗血事情发生吧,温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林芙蓉这张脸放在这绵洲城也算得上是个水灵的美人。
知道要过来她应该搞点锅灰抹在脸上的。
温蓝心理活动复杂,奈何进去的时间有限,她还没有懊悔完老者就把她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男人立在长案前,背对着温蓝,一袭深蓝色暗纹的长衫衬的他身形十分的挺拔。
但此人不高,最起码没有猎户高,身姿虽挺拔但略显瘦削,没猎户结实。
温蓝稍微放了一点心,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锻炼林芙蓉的这副身子,跟以前相比,温蓝觉得自己长高了一些,肌肉也有了力量,她会的那些格斗技能跟这身子也融合贯通了一些。
要是这家伙使坏,她不准能得过他。
“郡守大人,厨娘来了。”老者通报。
男人嗯了一声慢慢地转过身,然后挑着眉头看着温蓝。
温蓝也看着他。
“您是余大人?”温蓝先发问。
余怀远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此时他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非一般人。
她居然会先行质问他的身份?
“你是从于都城过来的厨娘?”余怀远拿回主动权,反问温蓝。
温蓝也点了点头。
两个人对望着,都没有再话。
老者站在一边试探性地问余怀远,“大人,要看茶吗?”
“看茶。”余怀远吩咐了一声,甩袖坐到了上座。
温蓝看了看四周,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坐下来,但一想这里可是郡守府,这古人规矩也多,还是问问。
“余大人,不知我可不可以坐下来?”
余怀远没有回答,而是坐在位置上朝她笑。
看过猎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余怀远的这种笑对温蓝来并没有多少威慑力,不过这笑却让温蓝对余怀远这个人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是一个狠角色,状元郎狠起来可比那些杀人放火的人更损,因为他们聪明,斗狠玩的是手段。
温蓝决定先把制人,她把腰上的钱袋解下来甩到了余怀远面前的桌子上。
“我听余大人在找这个,今天让我来也是为了这个吧?”
余怀远再次一愣,他的目光慢慢地从温蓝身上移到了桌上的钱袋上。
没错,这是他在于都城遗失的钱袋,只是这个自称是厨娘的女子为什么会知道这钱袋是他的?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不是?
余怀远不敢想了,他站起来微微向一侧退了去。
温蓝见他如此紧张,势有一张口就让外面的护院拿下她的劲头,她连忙解释,“余大人,您别误会,这钱袋不是我从您身上偷来的,这是……我帮您要回来的。”
“要回来的?”
温蓝点点头,把自己在于都城被人偷了钱袋后如何巧妙地寻到偷家,然后收缴钱袋的事情告诉了余怀远。
不过,她没有提猎户。
这朝廷自古都有党派和宿敌,温蓝不太确实猎户那种倨傲性子的人有没有得罪过余怀远这种自视清高的人。
余怀远也不傻,听完温蓝的话,问,“你怎么知这钱袋是我的?”
温蓝微微一笑,做了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回答道,“整个北平郡都知道,郡守余大人酷爱荷花,而这钱袋内装的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微做推断就知道是余大人您的私物。”
温蓝想,那曾紫黛都能一眼看穿的东西,其它人肯定能一眼看穿,这回答应该没毛病。
余怀远似乎相信了她,他拿过钱袋,开,然后从里面掏出温蓝事先放进去的木牌。
温蓝等的就是他开钱袋看到木牌。
因为曾紫黛过,这朝廷中人与江湖中人是互相压制又互相仰仗的关系。
聪明如余怀远这样的人,他看到这木牌无非会做两种判断。
一种是把温蓝当成江湖人士,二种是把温蓝当成有江湖人士为靠山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她的身份就不是简单的厨娘了,他想把她抓起来就不会那么随便。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把她放了,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他好她也好。
这是温蓝的如意算盘。
果然,余怀远从钱袋里拿出木牌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地一滞,他迅速回眸又把温蓝量了一遍。
温蓝笑而不语,故作高深。
这时,老者端茶进来,余怀远快速地将木牌握到手中负手而立。
这些又被温蓝看到眼里。
这郡守大人果然忌惮这些,看来她脱身有戏。
放好茶,老者退下。
温蓝坐下端起茶杯吹开茶叶,轻轻地品了一口。
这原以为自己这架式会让对方认为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没想到茶水太烫,她烫到了嘴。
装逼失败。
既然这样那她就实话实吧。
“余大人,刚才我的都是真话,您的钱袋是我偶然得知。但知道这钱袋是您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于都城县令家的大姐曾紫黛,此行我随她到绵洲城来也是想当面将这钱袋送还给大人您。”
“那这个……”余怀远亮出了木牌。
温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余怀远,“余大人,你准备如何处置我,是让我离开还是用我私拿官员物财之罪抓我?”
反将他一军,这女子还真是思维缜密,不留一点破绽给他。
她究竟是上面派来的黑衣使者还是一普通厨娘?
如果是一普通厨娘,她为何又要亮出苍穹派的手牌?
难道是……
余怀远连忙跪地跟温蓝行礼,“在下有眼不训泰山,不知道是黑衣使者前来,望恕罪!”
望……恕罪?
温蓝呆愣三秒,看着地上给她跪下的郡守大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个什么情况,老天爷在考验她的机智附加了一道大题?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温蓝想挠头,挠秃的那种。
“余大人,您快起来,您快起来。”温蓝弯下身把余怀远给拉起来,让一个二品官员给她下跪。
她怕是不想活了。
“余大人,我想您是真误会了,我不是什么黑衣使者,我……”温蓝脑子再次开启运行,她猛地想到顾子瑜很有可能就是黑衣使者。
我的天呀,他果然是继猎户之后又一根金手指。
“我是黑衣使者的随从。”温蓝给自己又安了一个身份。
“黑衣使者此行还带了随从?”怎么听锦衣卫那帮人出门办事从来都不带随从的。
余怀远略有些怀疑。
温蓝连忙又解释,“我跟黑衣使者并不是同一天到绵洲城,他在暗我在明。”
这下不知道能不能唬住。
没想到余怀远信了。
“使者需要在下做什么”他问。
温蓝从他手里拿过木牌,面无表情地道,“别轻举妄动,一切都在使者的掌握之中。”
她完,也不跟余怀远大招呼,大咧咧地出了门。
门外,老都没有问,另外一道门外,曾紫黛的舅舅更不敢问。
最后的最后,温蓝又随着马车回到了曾紫黛的外婆家,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的衣服都给汗湿了。
我去,必须得逃呀!
花影子 :
京城,玄月带队远征,御前侍卫付青竹过来送行。
玄月问,“圣上是不是派你出城?”
“是。”
“要事?”
“也不是什么要事,监视一下江湖那些帮派的动作。”
“那……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在云重山有一个……丫鬟,她迟些日子会来京,你沿途保护一下她。”
“她有何特征?”
“带条狗。”
付青竹一脸懵,追问,“我是问她的长相。”
玄月从身上摸出一张纸递给付青竹,“这是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