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中计了
温蓝正在欣赏美人弹奏,突闻这龟公让她出去,她先是不解地挑眉看了一眼那长得极尽圆滑的龟公,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依然看着她的玄月。
“他让我出去?”温蓝指着龟公问玄月。
玄月也看向那龟公,随后又看向温蓝。
他没有话。
温蓝就站起了身,跟着那龟公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温蓝就开始发牢骚,“你们是不是怕我们大统领府赖你们的帐,这曲才刚听就喊我出来?”
“不是不是,哥您误会了。”那龟公点头哈腰地道,“我知哥是第一次来,怕您不解这其中的风情,您带大统领来找乐子,现在西子姑娘正为其弹奏,您在一边怕是要搅了您家大统领的兴致。这样我给哥再开一间雅室,到时候找两个漂亮的姑娘陪哥喝两杯。”
这龟公着还意味深长地看着温蓝,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温蓝这下子才算明白过来,敢情这龟公是怕她扰了大大统领的兴致,这西子姑娘不是不接客吗,她在不在场跟这场交易又有什么关系?
温蓝对这龟公的做法持怀疑态度,她觉得他把她支开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再了,她今天带猎户过来也是好玩又不是真的让他跟这里的女人眉来眼去,要真走了那岂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不好意思,我家爷吩咐过了让我寸步不离他左右,再了我对你们这种地方的花酒没兴趣。”温蓝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进了屋。
屋里,刚才跟进来的那个妇人与侍女已经不见了,只有那西子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在哪里弹奏。
而那猎户端坐在桌前,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温蓝坐回到他身边。
玄月这才有了点反应,他看向她,问,“什么事?”
温蓝连忙凑到他耳边回答,“那人让我去隔壁喝花酒,还要找两个姑娘陪我。”
玄月一下子就笑了,他握着拳头抵住唇笑得有些隐忍。
温蓝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有两个女人陪你喝酒,那场景肯定十分有趣。”
“……”这有什么趣,两个花场女子扑到她怀里,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这简直就是辣眼睛。
温蓝了一个寒颤,决定带着猎户离开这鬼地方。
于是她速战速决地问玄月,“爷,你觉得这西子姑娘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走吧。”温蓝站起来,“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玄月点点头,跟着她也站了起来。
西子见两个人要走,连忙停止弹奏站起来温柔地询问,“两位爷是不喜欢听西子的曲吗?”
“不是,不是,我家爷想到还有事情要办,改天再来,改天再来。”温蓝着扯了扯玄月的衣袖,让他掏钱。
玄月做了一个不明事理的表情。
温蓝只好用的,她捂住嘴巴声道,“爷,付钱!”
“我没带钱。”玄月这句话时还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温蓝忍不住皱眉,她怕西子姑娘听到又压低了一些音量问道,“爷你平时身上不是有很多钱吗,今天怎么没有带?”
“正好今天没带。”
她也没带呀!本来她身上是揣了五十两银票,可是刚才换衣服她就把银票放回了暗格。
她是寻思着带猎户出来玩,怎么得也轮不到她花钱。
却没想到……这可怎么办?
温蓝无奈地拉着玄月又坐回到桌边,硬着头皮对西子道,“难得听到西子姑娘弹琴,我们就这么走了确实不合适,你继续弹,继续弹。”
西子见两人又不走了,连忙款款施礼坐下来又开始弹。
温蓝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凑到玄月耳边声道,“爷,你先在这里听一会儿,我回去拿钱,好上回来。”
还没等玄月答应,她就一溜烟地奔出了雅室,拼命地朝外跑去。
春宵楼是什么地方,温蓝自然是知道的。
她以为自己跟着猎户到这种地方来只是图点乐,增加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试想这天底下那对情侣一起逛过窑子?以后回想起来也是一种谈资,外加她也好奇,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但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猎户没带钱,现在她必须尽快地拿钱过来。
虽然猎户这人平时是挺正经的。但是他必定是个单身了二十六年的老劈柴,温蓝有些担心他把持不住。
再了,就他的长相与身份,这春宵楼的姑娘们肯定是指出浑身解数来对付他。
不行,不行,得快点快,她不在他身边她不放心,于是温蓝又加快了脚步,撒开丫子地往家的方向跑。
这边,万启娥让人支走大统领的这个跟班,没想到这跟班不仅不领情还又跑了进去。
但没一会功夫,她又跑了出来,一声招呼都不就往外跑。
万启娥起先没有瞧出温蓝是个女的,当温蓝往外跑的时候她看出来了,为此她不仅狐疑,这大统领怎么会带着一个女人逛青楼?
而且她还发现只要这个随从在,大大统领玄月几乎是不话。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个女随从身份了得?
什么样的身份会让像玄月这样的大大统领都不敢言?
万启娥想到了当朝的公主。听闻当朝的三公主刁蛮任性,因为有个圣上哥哥宠着,在宫里是横行霸道。
如果是这个三公主,玄月大大统领今天能来就不稀奇了。
他是来护驾的,自然是不会多言。
但是这个女随从最后为什么独自走了,万启娥离的有些远,没有瞧清楚。
不过她也懒得想这些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玄月大大统领注意到西子。
西子可是她们精心训练的糖衣炮弹,就是等着有一天能接近这个掌握兵权的大大统领。
万启娥站在雅室一角的屏风后给西子眼色。她让她主动一些。
西子收到信号,收了琴音放下琵琶走到玄月跟前坐下,轻言细语地问道,“大统领似乎不喜欢听西子的演奏,是西子弹的不好吗?”
“我不懂音律。”玄月确实不爱听这靡靡之音,跟这些曲相比,他更喜欢听温蓝讲故事。
只可惜这段时间他跟她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之前听到一半的故事,他也没机会让她再讲。
这家伙丢下一句回去拿钱就跑了,她也不等等他还有话。
刚才他一来,这里的老板就带着这里最红的姑娘过来,想必她们是不会收他的钱,那怕他要给,她们也不敢接。
真是的,每次跑得比兔子都快。
“大统领?”西子见玄月有些漫不经心,她拧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
“大统领似乎有心事?”
“我没有心事。”玄月坐不住了,他想走,“这位姑娘,听你一曲要多少钱?”
“大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走了,你让老板出来把帐算一下,不过我身上没带钱,明天你们让人到大统领府去,我付双倍的钱。”玄月着站了起来。
西子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急切地要走,她连忙使出杀手锏,“大统领可是邸老前辈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姓氏?”玄月侧过身,正眼瞧了一眼西子。
玄月的师父被苍穹派尊为师祖,但很少人知道他姓邸,因为他成名很早,江湖上的人都称他为玉山洞人。
而邸这个姓氏,就连苍穹派现在的弟子也没几个人知道。
西子就等着玄月这么问,她连忙回答道,“我养父曾经侍奉过邸老前辈两年,在邸老前辈隐居的时候,不过后来邸老前辈离开了云重山,我养父也病逝了。而我被人卖到了上京。”
“你是玉守村人?”
“是的,西子只是我的艺名,我本名叫林芙蓉。”
“你叫林芙蓉?”玄月上下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前面的都对,他师父玉山洞人在云重山隐居的时候确实在玉守村找了一个老汉来侍奉他的一日三餐。
而那个老汉确实是无儿无女,后来是不是收养了一个女孩,他不得而知。
必定那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她也叫林芙蓉?
玉守村有两个林芙蓉?
“你多大?”玄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年芳十七。”
年芳十七,跟真正的林芙蓉一样大。
“你是什么时候被人卖到上京的?”
“十年前。”西子到这里垂下眼眸,楚楚动人地道,“当时我才七岁,养父死后我一个人就出来乞讨,后来有个坏心肠的女人就把我带到上京卖给了这春宵楼。”
到这里,西子漂亮的眸子里还滴出两滴眼泪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
西子连忙回答道,“养父临终前让我到密萝山去找玉山洞人,还告诉我玉山洞人的姓氏,可惜上京离我们玉守村太远了,我一边乞讨一边上京,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骗的原因,因为那人会带我进京。”
玄月看着她。
西子继续道,“我被卖到春宵楼,娥姐见我长的水灵就找来琴师教我弹琴,我在这里为客人弹琴,无意中听大统领您是邸老前辈的徒弟,所以今日才敢抖胆跟大统领您这层关系。”
“这么你的身世很可怜。”但她为什么要叫林芙蓉呢,玄月对此有些疑虑。
而且他觉得青楼这种地方鱼目混珠,他不能单凭一个青楼女子的一两句话就相信她。
于是,玄月一句,“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讲,还真的没有关系,就算这个叫西子的女子的是真的,一个侍奉过师父的老奴,他收养的女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
西子没想到坐在面前的气质矜贵的男人居然没有一丝怜爱之心。
依她这样的容貌,如此深情地讲述这段遭遇,在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难道他的心比石头还硬。
西子看向屏风后的万启娥,万启娥给她了一个二的手势。
西子知道她们要执行第二套计划了。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手在茶把上轻轻一按,然后不着痕迹地为玄月倒了一杯茶。
“大统领,我看你今日来并没有什么兴致喝酒,那就喝杯茶吧,喝了这杯茶后就忘了西子刚才的这些话,这确实跟大统领您没关系。”
她边边把那倒好的茶放到玄月面前。
玄月见她这么,只好端起那杯茶。
正在这时房间里冲进来一个人。
“爷,我来了。”是温蓝。
此时的温蓝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她一进来就把两锭银子塞到玄月手里,叉着腰在哪里喘粗气。
玄月笑了,顺手把手里的茶杯地给她。
“谢谢。”温蓝想也没想,接过茶杯就喝,实话她可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的,喉咙干的都快冒了烟。
这茶真是急时雨。
她喝完一杯还不解渴,抄起茶壶又准备倒。
西子却冲了过来,一把抢过茶壶。
“这位爷,让西子帮您倒。”她含笑着款款走到温蓝身边,手指轻按了壶把上的机关为温蓝倒了一杯没掺药的茶水。
温蓝又是一饮而尽。
“这位爷,要不坐下来吃点东西,这里的桂花糕可是顺德坊的,平日里很难买的到。”
西子极力想留下玄月。
那怕给他的那杯茶被他的随从给喝了,但这里是春宵楼,他的随从等一下药效发作,,娥姐自然会安排别人服侍,今天她的任务就是拿下面前这个大大统领。
所以她必须让他喝一杯下了药的茶。
但没想到的是,西子正举着茶壶想要帮玄月倒一杯药茶时,万启娥却进到了房间。
“哟,两位爷怎么都站着,是不是我们春宵楼的茶点不好吃?”她笑着跟温蓝与玄月道。
“我们有事得走了。”玄月回答。
“这样啊,那爷改日再来呀!”万启娥着喊了那龟公一声,让他送客。
玄月把温蓝给的两锭银子放到了桌上。
温蓝一见又拿了起来,问万启娥,“老板,听一首曲多少钱?”
“我们西子姑娘只为有缘人弹奏,听曲不要钱。”
温蓝一听大喜,她指着桌上的各类吃食道,“您这桌我们可没动,但费我们会给的。”
她着放了一锭银子在桌面上,然后拉着玄月就往外走。
她害怕玄月这位大佬一冲动又把她拿回来的那锭银子给要回去。
一锭银子呀,可够她大吃大喝一个月的。
拉着猎户走出春宵楼,温蓝望着手中仅剩的那锭银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的戏弄计划大概是在戏弄她吧。
她果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而春宵楼上,西子走到万启娥面前不解地问,“姐姐,您为何要阻止这次计划,我们不是一直都等着这个玄月大统领吗?”
“可是你给的那杯茶让他的随从喝了。”
“这有什么,到时候姐姐安排个人伺候就行了。”
“伺候什么呀,那是个女的。”
“女的?”西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万启娥。
不过,她刚才的注意力全在玄月身上,并没有多注意旁边的这个随从。
“那现在怎么办,那人喝了茶。”
“现在还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再派人过去制造一些意外,不要让那个大大统领怀疑到我们身上。”
“怎么制造意外?”
“这个你不用管,姐姐我自有办法。”万启娥安慰了西子两句,转身出了门。
温蓝跟玄月出了背街,两个人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此时,温蓝已觉得浑身燥热,但她以为是自己一路狂奔过来所致。
而玄月现在在想两个林芙蓉的事情,并没有注意温蓝的异常。
“温蓝,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最后,他还是决定向温蓝听。
“你。”
“你们玉守村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叫林芙蓉?”
还有一个人?
温蓝偷偷地看了一眼猎户,她不知道猎户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是她刚才去拿钱的时候他听到了什么?
还是,那个被她占了身体的林芙蓉魂穿到别人身上,也自称自己是玉守村的林芙蓉?
“你为什么这么问?”温蓝想先搞清楚再回答。
玄月也不隐瞒,他把刚才在春宵楼听到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她。
“那个西子姑娘她是玉守村的林芙蓉?”温蓝大骇,她没想到自己的猜想全数对了,猎户的确是听到了什么,而这个西子姑娘不准就是真正的林芙蓉。
但是……
“你她是被人收养的?”这一点,温蓝想问清楚。
玄月点点头。
“不可能。”温蓝摆手,整个玉守村就她一个叫林芙蓉的,而且在林芙蓉的记忆里,林芙蓉一直生活在林家,没有被送去给什么老头收养。
就算是送了过去,那个老头死了林芙蓉也会回到林家生活,怎么就去乞讨了呢。
“爷,你信不信我?”温蓝问玄月。
玄月点头,“我当然信你,我也在云重山生活了三年,虽然我从未向人听过玉守村的事情,但是我记得我师父,侍奉他的那个老人是个独居老人,没听过有收养的女孩子。”
“那……”温蓝指着春宵楼的方向,“那西子姑娘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玄月摇摇头,他也不太清楚为何一个青楼女子要跟他这些。
温蓝一边挠着自己的脖颈一边思考,最后她得出了结论。
“爷,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玄月看向她。
“那西子姑娘肯定是其它来的客人口中得知爷您在云重山待过,而正好呢您的师父也在云重山隐居过,于是她就找人听这云重山山脚是个什么村庄,然后她又随便想了一个名字。”
“你的意思是林芙蓉这个名字是她编出来的?”
“对呀,我们玉守村林姓是大姓,很多人姓林,而芙蓉这种各字满大街都是。”到这里温蓝还想起来,她们村还有一个叫陈芙蓉的。不过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是从外村嫁过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编一个这样的故事?温蓝一边扇风一边看着玄月,怀疑地问道,“爷,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给了她某些暗示?”
“我能给什么暗示?”
温蓝不太相信地瞅着他,“谁知道呢,也许你觉得人家西子姑娘长那么漂亮无意中就给了某些暗示,例如我只会为跟我有关系的人赎身之类的。”
玄月定定地看了温蓝几秒,最后他微微一笑,问她,“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我吃什么醋,真是笑话,我跟你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但我怎么闻到你话里的酸味。”玄月慢慢俯下身,作势要去闻温蓝嘴里的味道。
温蓝本来就浑身燥热,玄月这么一贴近她就更热了。
而且她隐隐地觉得自己有一股十分强烈的冲动,想要把他按到地上的冲动。
“你,你离我远点!”温蓝用十二分的理智推开他。
玄月正想再去戏弄她一番,突感黑暗中有股劲风袭来,他连忙上前一把将温蓝拉住怀中,然后纵身跳开。
那股劲风随即变化了方向,黑暗中,玄月聚目凌神朝那股劲风望去。
是一个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这人想干什么?玄月因为要护着温蓝,不敢冒然上前,只是沉着声音质问,“你是谁?”
来人不话,从身后抽出一把雪亮的短刀,伸手向玄月刺来。
此时的温蓝也看清了来人的意图,她挣扎着想要护住玄月。
玄月那容她逞能,把她往身后一推,上前就与那人交起手来。
但那人并不恋战也无心想要拼命,只是在交手的过程中他总是想朝温蓝的方向袭过来。
但每次都被玄月化解。
最后,他寻到一个空隙突然朝温蓝撒去一包粉未。
“心。”玄月迅速扑到温蓝面前用身体帮她住,但温蓝还是吸了一些在鼻腔里。
“这是些什么玩意?”她抹了抹鼻子问玄月。
玄月的黑眸中顿时升起了丝怒火,他转身一个侧踢将那人踢翻在地,接着他奔过去想把他胖揍一顿。
但没想到那人从怀里又掏出一样东西,往地上一摔,瞬间黑烟四起。
等那黑烟散去,哪有黑衣人的身影。
温蓝连忙奔到玄月身边,“这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偷袭爷?”
玄月担心温蓝的安危,他转身问她,“你还好吧?”
“我没事。”温蓝摸了摸鼻尖上的粉未,又凑到鼻前闻了闻,“呃,这粉怎么有股香味。”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更不对劲起来,“我头好晕,我好热,我……”
她定定地看向玄月,半响吐出后半句,“爷,我有股冲动!”
花影子 :
下一章,该怎么写呢?好纠结!写过了,怕过不了,不重点写,怕你们生气。我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