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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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像个蜜月。

    而且这回手牵手一起走和上回不同, 那时还是假情侣, 现在已经结了婚。

    蔺依然是个尽职尽责的陪玩, 只有你想不到的, 没有他没玩过的。

    楚汛问他。

    蔺焰尘:“以前年少轻狂,放假了也不想回家,就和啾啾的干爹他们四处玩, 我以前来过这里,十八九岁的时候吧。那边有家酒馆,那的驻场唱歌很好听, 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带你去看看。”

    楚汛感觉, 蔺焰尘似乎很喜欢这些奇遇,问:“那个歌手长得很漂亮吗?”

    蔺焰尘愣了下,笑起来:“是个胖胖的大叔。”

    楚汛不好意思。

    他们走进街边巷, 顺着一条并不平整的石阶拾阶而下, 推开木门,几个人在安静地喝酒或是低声话, 有人演奏一台旧钢琴, 还有弹吉他的, 一个瘦巴巴的女孩在唱歌。果然不在了, 但蔺焰尘没觉得意外。

    两位爸爸点了两杯酒。

    他们好久没喝酒,以前楚汛业务上还会喝两杯, 但他见蔺焰尘当爸爸后恪守规矩,滴酒不沾, 也不抽烟,他总不能连年纪比他轻的蔺都不如。

    其实都忍了挺久,两个人心照不宣,几杯酒下肚,楚汛觉得身体热起来,脑子也跟着发热,他问:“蔺,你那次是喝了多少酒?能把门牌都看错?”

    蔺焰尘见他喝酒喝得薄红的嘴唇,低头啄一下:“我记不清了,但也没多醉,要真醉的厉害,哪还硬的起来?水一淋,我大概就酒醒了。”

    楚汛问:“那你还睡我?乘人之危?”

    蔺焰尘臭不要脸,装成可怜巴巴地:“哇,楚先生,明明是趁我醉酒把我给睡了。”

    楚汛头有些晕,把手肘抵在桌上,用手撑着脸,对蔺焰尘笑:“谁让你满嘴油腔滑调,我半点疑心没起。”

    两个人正着话,歌手换了首歌——《斯卡布罗集市》。

    蔺焰尘和楚汛顿时都有些不自在。

    蔺焰尘轻声问楚汛:“怎么?愧疚了?我还记得你给我吃了安眠药以后,我昏昏沉沉,听见你给我唱歌。”

    楚汛一时语塞,觉得对不住蔺,他想起当时的心境,依然觉得难受得无以复加,他没底气地:“我那时是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嘛。”

    歌手的一首歌唱完。

    蔺焰尘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压在喝完的酒杯下,推给老板,用楚汛听不懂的外语和老板了几句话。

    楚汛问:“这里喝酒要这么贵?”

    蔺焰尘没回答,只亲了他一下,从高脚圆凳上下来,把外套脱了递给楚汛

    楚汛:“?”

    楚汛的目光随着蔺焰尘走,只见他径直走到了钢琴旁。

    本来的钢琴师让出位置,蔺焰尘施施然坐下,捋袖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黑白键上,试了几个音。

    楚汛好奇地望着他,只见蔺焰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看着我。”

    楚汛回了个笑:“我在看着你呢。”

    酒吧里的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什么,但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对狗男男在调情。

    蔺焰尘的指尖流出一段抒情的旋律,他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I“ll tell you something

    我想对你一些事

    I think you“ll uand

    我想你会懂

    When I say that something

    I wanna hold your hand

    当我对你,我想握住你的手

    oh please say to me

    that you“ll be my man

    请对我,你会成为我的男人

    and please say to me

    you“ll let me hold your hand

    而且请对我,你会让我握住你的手。

    I wanna hold your hand

    cause when you touch me

    I feel happy inside

    我想握住你的手,因为当你触碰我,我由衷感到幸福

    It’s such a feeling that my love

    I “t hide

    这种感觉是爱,我藏之不能

    I wanna hold your hand

    我想握住你的手

    ……”

    披头士的名曲《I want to hold your hand》 ,这首歌是披头士的美国冠单,保罗写给当时的女友简。但是蔺焰尘稍微改了改,唱得比较慢而悠长,他的声音淳厚干净,因是在为了自己的爱人而唱,充满了丰沛的感情,唱得非常动人。

    楚汛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唱情歌,但这样浪漫,总归叫人感动。

    一曲唱罢,在座的客人们纷纷鼓起掌来,要不是因为蔺焰尘也是个客人,估计可以收到一帽子的零钞。

    掌声中,老板用英语和楚汛话:“你的男朋友唱歌真好听,要不是他一看就不是我能留下的人,我都想请他在我这里唱歌。”

    “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楚汛笑了下。

    老板:“?”

    楚汛把另一只戴着婚戒的手放在桌上,让老板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淡然地:“他是我的丈夫。”

    楚汛的胸口像是有什么在迅速膨胀,好似要涨裂开来。

    嗯…… 这在他的心口上疯狂膨胀、无法遏制的优越感。

    又有点不好意思。

    楚汛看着蔺焰尘,蔺焰尘走回来了,灯在他的头顶,橙huangse的灯光,像给他描上一圈金边,英俊得熠熠生辉。

    蔺焰尘也在看楚汛,醉意叫他鼻尖和脸颊都泛红,平时凌厉的气场都被融化似的,变得无比柔软,这般可爱。

    楚汛问他:“你怎么忽然跑上去唱歌?”

    蔺焰尘答非所问:“好听吗?”

    楚汛脸红红:“好听的。”

    他们付了酒钱,拉着手走了,得回游轮上了。

    多瑙河边的夜景格外美丽,水面上倒映着灯火,犹如坠落的繁星。

    夜风寒冷,蔺焰尘把楚汛的一只手揣在自己的兜里,要不是不方便,他愿意把楚汛整个人都揣在怀中。

    蔺焰尘又清唱了两三遍《I want to hold your hand》给楚汛听,楚汛听着听着也会唱了,跟着哼两句。

    蔺焰尘立即夸他:“你唱得真好听。”

    夸得楚汛脸红,他那唱歌的水准,自己心里有数。

    蔺焰尘:“我是觉得必须唱一首歌,不然我老是记着那首《斯卡布罗集市》。”

    楚汛握紧他的手:“对不起哦,是我让你唱的,害你如鲠在喉。”

    蔺焰尘停在脚步,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柔和的光照在他年轻的脸庞,难得地流露出几分惆怅:“阿汛,你对我来,就像一阵不羁的风,我强行把把你捆在身边。”

    楚汛愣住。

    蔺焰尘和他开诚布公:“以前曾提过一次,要不是有孩子,你都不一定会愿意和我结婚吧。就是有孩子,你也没有马上答应…… 我工作又忙,没有以前那么浪漫,比起和你同龄的男人来,不够成熟。我自己也知道,我努力地去做,可有时就是做得不好。我有时好怕你嫌弃我嫌弃我不成熟嫌弃我无聊,不要我了。所以我们认识两周年,我想到带你出来玩,像当年一样。”

    楚汛懵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蔺焰尘的许多忧虑和他心底的如出一辙,使他不由地低低笑了两声。

    蔺焰尘慌张:“你别笑我…… 我一直不敢,就担心你笑我,觉得我不成熟。”

    楚汛:“不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蔺焰尘皱起眉:“怎样想的?你果然觉得我变无聊了?还是觉得我不成熟?”

    楚汛摇摇头:“是觉得你像阵风。我有时会想,像你这样的自由自在的人,半路被我绑住,我是不是做了件恶事。”

    蔺焰尘诧异:“怎么会?”

    楚汛一件件数:“你看,我们就是一起玩认识的,你什么都会玩,热爱自由和刺激,不就是个浪子?”

    蔺焰尘急急地辩解:“我怎么就是个浪子了?我以前不过是漂来泊去,没有定所罢了,我就想要停泊在你身边。”

    楚汛:“我怕你有一天我囚住了你的自由。”

    蔺焰尘停顿了一会儿,组织了下语言,深深凝望着楚汛的眼眸:“我并不觉得我变得不自由,我是个自由自在的人,我一直想找个即便和他在一起会更自由自在的人。阿汛,你就是那个人。”

    楚汛主动吻了他一下:“和你在一起,我也觉得很自由。”

    他问:“蔺,我让你让你觉得不安,你告诉我。”

    蔺焰尘闷声:“就我带孩子,带的乱七八糟,明明我天天和啾啾相处,却还不如老展他们带得好。都一年了,我怎么老是做不好?好像老天爷和我作对一样。”

    楚汛忍俊不禁:“因为这个啊?这个…… 但下回你要是还带的不好,我还是要你的。不过其实我挺喜欢你那样带孩子,啾啾被他们带的时候安静乖巧,可不如被你带着玩开心啊。是不是?啾啾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便一直在笑。”

    蔺焰尘 “嗯” 了一声:“上次还因为笑得太开心,差点哮喘发作了。”

    楚汛:“……”

    楚汛遗憾:“本来气氛多浪漫。”

    蔺焰尘熊抱住他,楚汛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蔺焰尘傻乎乎:“阿汛,我好爱你哦。你再多爱我一点。”

    楚汛回抱住他,把发烫的脸庞藏在蔺焰尘怀里:“我知道啦…… 你喝了多少酒啊?到底醉没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