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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越从一家不起眼的酒店出来,戴上墨镜状似随意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物后,他走向地下停车场。

    从米国警方那里拿到的子弹照片,让他立刻锁定了目标。那种独特的弹头,他曾经向自己炫耀过。该死,故意用这种子弹,在向他发出警告吗?刚毅的下巴动了动,但他是不是搞错对象了?若是不满他还活在世上,大可直接从他下,竟然想杀姐,他这种喜欢慢慢凌迟的恶劣习性还是没变。阿越的大紧了紧,看样子他不知道夜路走多也会碰到鬼的法,他根本就没想到他动的对象有足以毁掉他这些年来积累的势力的背景。

    忆起顾笙,阿越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姐清楚地知道来人要的是她的命,但还是执意压下这件事,交待由他来解决。难道想起顾笙叫他调查时了然的淡定表情,她知道杀的身份!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愿告诉君氏。

    阿越停在自己的车前,这才明白了顾笙的用意。她完全是为了他着想。知道他跟那个男人有一段过去,也知道将事情交由神隐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受到狙击,反而还体贴地让他处理这件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雇主?阿越眉头紧锁,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雇佣兵,从没见过一个似乎将保镖看得比自己还重的雇主。

    她愚蠢吗?不,不可否认,顾笙不经意表现出来的睿智与度量少有女人能够企及,但她究竟是受了什么教育,让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姐如此平易近人。生平第一次,他对女人产生了好奇。

    “阿越。”身旁突然有人拍他的肩,条件反射地,他伸出便是一个过肩摔。

    预期的巨响没有到来,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甩出去的男子敏捷地顺着力道在空中翻身,稳稳支地。

    “是你。”阿越看向神隐里惟一一个认识的人——杰斯?瑞金。在进神隐以前,杰斯也曾经跟他在同一个雇佣兵队里,直到与他的现任妻子,神隐里的一个中级干部坠入了情,他才脱离了雇佣兵,加入了君氏的地下组织。

    “你出还是这么凶狠。”杰斯摇头晃脑。

    “找我有什么事?”习惯独来独往的阿越面对可是老友的人也没叙旧的打算。

    “不是我找你,是我们少主有请。”杰斯舔舔掌刮的伤口,走向他道。

    “少主?”浮现出那张傲睨万物的不羁俊脸,阿越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带路。”该来的总是要来。

    杰斯将他带至君氏别墅的地下射击场时,君诀正在几名保镖的陪同下用着枪靶玩飞刀。

    “少主,人带来了。”杰斯恭敬地道。

    “咻”地一声,锐利的飞刀正中靶心。

    君诀随将中的飞刀一扔,转过身来,看向始终波澜不惊的刚正面孔,“阿越。”他似笑非笑地唤道。

    “少主。”阿越不卑不亢。

    “顾笙的事有眉目了?”他将身体甩进柔软的沙发,一旁的保镖立刻递上一杯红酒。

    “是。”

    “哦?”君诀挑了挑眉,“难怪顾笙看重你,看似有些能力。”

    “少主夸奖。”

    “主使是谁?”

    “吉尔德?加布诺尔。”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君诀还是知道他犹豫了,“是什么人?”

    “刚果一个**组织的头领。”

    “那他为什么要对顾笙动?”喝下一口酒,君诀的眼神凌厉起来,望向阿越的视线带着压迫。

    阿越沉默。

    随即整个射击场的空气都紧张起来。

    “。”君诀的命令不容反驳。

    “是属下的错。”阿越低头。

    君诀轻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阿越面前,深不可测的眸子盯了他一会,就在杰斯都有些为阿越提心的时候,君诀开口了,他轻轻问道:“是你死还是他死?”

    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的阿越惊讶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冰冷绝情的墨瞳。

    “少”

    “我问你是你死还是他死。”君诀轻柔地打断他。

    危险的语调让阿越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他垂下眼眸,“姐受到枪击属下难辞其咎,少主怎么处置属下无异议。至于暗杀姐的主使者,他是死是活轮不到属下做决定。”

    君诀闻言大笑,“得好!”

    笑声即止,重重一拳便击上阿越的腹部。

    忍住闪避的本能,阿越硬生生接下足以打飞一个人的力道的一拳。他闷哼一声。

    君诀收回拳,冷笑一声,“仗着有顾笙我不敢动你吗?”

    “属下绝无此意。”阿越的声线还是没变。

    “痛吗?”君诀忽而转移话题。

    “不。”

    “可是顾笙因痛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就在半时之前,好容易连哄带骗让医师给打了一针才慢慢睡下去。

    阿越一惊。

    “虽然她看上去没什么千金姐的样子,但她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级大姐,老太婆怎么养她的你也见识过吧。”

    “是。”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一丝动摇。

    “她从到大即使是摔一跤就马上有人为她敷上最好的伤药,四面紧张兮兮地盯着,像她是个易碎的娃娃。”君诀掀了掀眼皮,“不得不你好大的面子,为了你她可真是忍得了得。”真愚蠢的女人!思及此,君诀便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一个保镖,搞得他现在成为共犯,要是哪一天被老太婆知道,他就死定了。

    他的确忘记了,顾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弱姐,而不是像他一样是曾在枪口下讨生存的男人。阿越的眉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正是由于顾笙表现得太过冷静,才让他忘了她的身份,“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忠于雇主,这是他当雇佣兵的第一原则,可是,他竟然因为那个男人而产生了动摇?

    “很好,”君诀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他拿起桌上叠放整齐的飞刀,暗劲一使,刀稳稳地射中人形靶的头部,“不要让我失望。”

    “是。”阿越干脆地道。

    “如果有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会派人支援。”

    “是。”

    “没事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阿越颔首转身。

    “啊,忘了一件事。”君诀的食指滑过刀背,墨眸此刻如其父同同一辙,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阿越闻言转身,却立刻惊险闪过飞至额眉正中的柳叶刀,但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顾笙都受了伤,作保镖的不该毫发无伤,你是吗?”唇角勾起的弧度让阿越与在场众人感到一阵阵如窒息般的魔魅气息。

    “是。”阿越低头领受,对臂上不断流下的鲜血视而不见。确是看走眼了,在姐面前的少主与现在的少主简直判若两人。

    顾笙再次醒来,已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有些熟悉的装饰摆设,却又肯定不是她学校的公寓。

    “醒了?”懒懒的声音似乎由远及近地传来,她花了几秒钟的功夫判断出声音的来源,有些虚弱地一转头,竟然见到君诀将掌中游戏丢至床头茶几,不冷不热地道,“也该醒了。”睡了一天一夜,差点真变睡美人了。不过其实也不错,至少在偷香时没人抗议。

    顾笙眨了眨眼,一再确认床边的人的身份。他真的是诀?他在照顾她吗?

    “搞什么,变哑巴了?”眨两下眼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在哪?”她无力地问。她不会还在做梦吧,诀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怎么可能照顾她?

    “巴黎的别墅。”

    “咦?”

    “咦什么,你难道要又哭又闹让全校人都知道吗?”

    她的丢人模式又出来了?顾笙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你的确该抱歉。”君诀冷冷瞟她一眼,“因为你,本少爷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甩了。”

    本还有些迟钝的大脑因为他的这一句惊悸起来,“你被甩了?”

    “你不要告诉你忘了你怎么羞辱茱莉亚,最后因为要我抱你回去睡觉让那女人终于发飙了。”

    “啊?”顾笙诧异得想要坐起来,却不料浑身乏力,又软绵绵地靠回枕头,“这是怎么回事?”没空关心自己虚弱的身体,她急急地问道。

    君诀偏头,皱了皱眉,“懒得这件事。”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呀。”

    “你是故意陷害我吗?你那副德性了我还不管,老太婆第二天就杀到学校去了。”

    “那等我好了我跟茱莉亚姐清楚。”

    “算了,又不是她一个女人。”君诀撇撇嘴,显然不愿多谈。

    望着他明显赌气的表情,顾笙为难地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