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论小暴君是如何养成的
林宣脚步轻快,一路上采花折草,笑嘻嘻问带路的太监,“桑树,你知不知道父皇喊我过去是要做什么啊?”
那名为桑树的太监约三十来岁,面白无须,面容柔和,身材微微胖,显得平易近人,闻言笑着摇头,“奴怎会知道陛下的心思?”
既然是笑着,那明问题不大,不是什么坏事,林宣放下心来,随多折了几朵花,用草叶缠在一起,捧着花束进了坤宁宫。
坤宁宫是皇后的住处,林宣一进去,先跑到皇后身旁,把新鲜的花儿凑近沈皇后,笑着问:“母后母后,你闻闻香不香?”
“好香呢。”沈皇后笑起来,“宣儿有心了白杏,你去找个花瓶,把宣儿摘的花插花瓶里。”
林泽昱看着母子情深的场景,一边觉得欣慰,一边心里直冒酸水,故意重重地叹口气,“宣儿眼睛里只有你母后,从来没有我这个父皇。”
林宣连忙扑他怀里,“哪有?我一眼就看到父皇了,只是怀里抱着花,不方便跟父皇话。”
林泽昱逗他,“宣儿的花是给你母后的,有什么是给父皇的吗?”
林宣被他问倒了,不好意思地掏出几颗奶糖,试探着问:“父皇吃糖吗?”
“你呀——”林泽昱哈哈大笑,“这两天用糖哄别人也便罢了,怎么还用糖哄起父皇来了。”
林宣涨红了脸,攥着糖,想放回衣兜里。
“慢着。”林泽昱把糖收下,将他抱进怀里,“父皇又没不吃,等会儿就尝尝你琢磨出的糖是什么滋味。”
林宣坐在林泽昱大腿上,很是不好意思,又不能拒绝,只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父皇,您喊宣儿来是要什么啊?”
话音还未落,林泽昱的神色就淡了几分,虽还笑着,但那笑容却分明带着冷厉与嘲讽,“宣儿可还记得前几天你母后摔倒的事?”
林宣攥近了林泽昱的衣角:“又出什么事了吗?”
沈皇后看他如此担心,连忙解释:“放心,母后无事,只是抓住了幕后凶,想叫你也来看看。”
林宣仰头看她,沈皇后的笑容一如既往温柔而美丽,却无端得让人背后泛凉。
林宣握着林泽昱衣角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忍不住向温暖的怀抱里窝了窝,像是在汲取温度,惹得林泽昱看他的目光更加温和。
这是他的嫡子,是他的金龙,是上天赐给他的仙童,跟他亲近是理所应当的事。
大太监桑树出去一趟,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个身穿素色衣裳的女人,这女人身段颇曼妙,裹在宽大了些的衣裳里,气质似弱柳扶风。
在这样寒冷的深秋里,她竟只裹了素白外袍,恭敬跪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颤,眼泪滴落在地上,哭得无声无息。
林宣依靠在林泽昱怀里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有些同情,张了张嘴想什么,又咽了回去,换成另一句话,“父皇,她这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的宣儿最聪明了,不妨猜猜她做了什么?”
方才刚过是要看幕后凶,此时忽然带上来这么个好似犯了大错的女人,要猜她做错了什么也实在太过容易。
林宣沉默很久,轻声:“她欺负母后了。”
“宣儿果然聪明。”林泽昱冷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女人,“她是柔贵妃,是后宫里地位仅次于你母后的存在,你知道她是怎么欺负你母后的吗?”
林宣大致猜的到,但他摇了摇头,不知。
他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他想回去找厉承胥、找沈云清、找厉疏影玩,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林泽昱却偏偏要让他知道,冷声道:“朕的好柔儿,你快告诉太子,你究竟是怎么欺负他母后的。”
柔贵妃身体颤得更厉害了,“臣、臣妾”
林泽昱目光冰冷,“错了,你已经不是柔贵妃,而是柔奴。”
明明离得很远,林宣却仿佛听到柔贵妃牙齿打颤时相互撞击的声音,然后他听到惊怯的女声——
“奴妒忌沈皇后”
“奴买通了御花园里打扫的太监还、还抓了皇后身边宫女阿水的家人,威胁她把石头扔沈皇后脚下奴罪该万死”
她话断断续续,显然是怕得很了,到最后不住地磕起头来,一下一下,砰砰作响,地上很快就磕出了斑驳血迹。
林宣静静地看着,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哦,我穿越了。
不是之前没有穿越的感觉,而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清醒的意识到,这是个法律、人文、道德规范跟现代完全不同的地方。
在这里,人命是不值钱的,它轻如鸿毛。
父子二人都不话,最后是沈皇后心软,道了句:“别磕了,平白给本宫的坤宁宫添了晦气,不吉利。”
林泽昱蹙眉道:“是我做的不对,宝儿你有身孕,不应该让你看这样碍眼的东西来人,先把她关回去吧。”
陛下把人关回去,柔贵妃立刻闭嘴,半句求饶的话都不敢多,甚至在起身前连忙用衣袖把地上的血擦了擦,讨好地朝沈皇后笑。
林宣注意到,她指是通红的,指甲里似乎有瘀血,宽大的衣袍下头的皮肤也仿佛发红,不像是冻出来的,倒像是细细的针一下下刺出来的。
将军令里的狗皇帝是个暴君,这暴君是怎么养出来的呢?
林宣神情恍惚,听到林泽昱问他,“宣儿,这女人竟意图谋害你母后,你该怎么处置她?我的乖阿宣,你怎样就怎样。”
文里那个暴君,原来是这么养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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