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直道相思了无益?
姜别走了之后,崔景言心里也不舒坦。新仇旧恨就跟好了似的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招呼。
崔景言虽然这辈子没干过什么正经事,但平心而论,他对神行岩和晏子萧可算是用了全部心思。结果他妈屁用都没有,忙没帮上,欠着人情,还惹了一身骚。
他这一辈子怎么就混的那么失败呢?
崔景言觉得倒霉晦气,一堆破烂事堵得他心里难受了,想找个人发泄发泄。可神行岩素得像个破庙,寡淡的连点汤水都没有。于是崔景言这个完蛋玩意思来想去,又跑山下的青楼鬼混去了。
正常的生理需求总没有错。况且往女人的脂粉堆里一躺,全是软乎乎香腻腻的触感,那些烦心事就都忘了。一觉醒来,第二天还是那个臭嘚瑟的崔景言。
大部分姑娘也都喜欢和崔景言玩,长得不错,出手阔绰,床上床下都对姑娘们怜香惜玉,还时不常能拿两句讨巧的话逗人开心。
姑娘们的帕子香囊塞了崔景言一身,崔景言抱着一个叫月奴的姑娘进了房。
月奴的长相很讨崔景言喜欢,眼睛又湿又润,只看着就很温柔。
崔景言抱着月奴,听月奴水葱似的手指在琵琶上扫出“铮铮”的声音。
月奴衣服歪歪趔趔开了一半,头上带着沉甸甸的头饰,像铃铛似的响着。崔景言用毛笔在月奴白净的后肩上写字,随口听道:“头上的行当挺好看的,先前怎么没瞧见你戴过?”
月奴顿了顿,没让崔景言看到自己的一丝苦笑,道:“有个修士要赎我,过几天就走了。带着就相当于有主了,别人也省的惦记。”
崔景言摆弄着那头饰,道:“赎了也挺好,能好好过个安稳日子。”
“赎?得好听,也就玩物一个,地位还不顶一个炉鼎。”月奴藏起自己的苦笑。毛笔间在月奴后肩上扫得直痒痒,直挠到月奴的心尖,月奴试探着问:“我宁可白跟了崔公子。”
崔景言向来很有分寸,不弄糟心烂肺的感情添堵,更别提把女人往神行岩带了。他笑着摸摸那姑娘嫩滑的脸蛋,心里想的是另外一码事:“赎姑娘都要这套首饰吗?哪能到?”
月奴听崔景言这么一问,全当崔景言动了心思,便道:“可见神行岩是没姑娘家,接姑娘回家首饰可是常事,任凭哪个城中都有首饰的铺子,家家传承,一听便知。”
崔景言亲了月奴一口,笑着哄过她,一并双双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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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言神清气爽地回神行岩,想去洗个澡,又懒得去温泉那边。想起院子里有个不常用的暖厅,索性去那洗了一并歇息
不想晏子萧正在那里洗澡,半眯着眼。水没到了他的胸前,精巧的锁骨上积着两汪水,两个圆润的肩膀卸了力气倚在桶上,白皙的皮肤被蒸得发红。
崔景言脚步顿了一下,想起晏子萧刚来的时候。崔景言拿他当姑娘,什么也不让他去温泉里和那帮臭男人一起的洗。硬是卖了丹药,自己出钱给晏子萧单独盖了一间暖厅。没想法晏子萧现在还用着。
崔景言想着想着,脚就不由自主的进了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晏子萧面前。
晏子萧听见动静,睁开眼看着崔景言。屋里有些水蒸气,横在两人之间,彼此看得都不真切。
两个人都不话,看不真切也不错眼珠地望着,闷热的室内温度似乎升得更高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温度的缘故,晏子萧脑袋转的不那么灵光,他坐直了些,伸手挥了挥,些许拨开了一些水蒸气。
眼睛看不清,听觉便极为敏锐,晏子萧微微一动直接牵连到崔景言心上,崔景言一把抓住了晏子萧的手。
空气一瞬间有些尴尬,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崔景言在晏子萧张嘴之前,抢先开口道:“我帮你搓搓背吧。”
好像……更尴尬了。
晏子萧心里有些动容,笑道:“辛苦师叔了。”
崔景言拿着薄薄一层丝绸在晏子萧的背上摩擦着,微微一用力就能触碰到晏子萧紧实细腻的皮肤,连同被热气蒸过的温度都一并传到崔景言的掌心。
晏子萧的背挺得直直的,全身都绷得很紧。那跟脊骨像条鱼一样,拨开两边的蝴蝶骨,在皮肤下面若隐若现地直直扎到水里。
美人当以玉为骨,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姿。
不怪总有人错认,饶是崔景言夜再没见过有哪个姑娘生得比晏子萧更漂亮了。
崔景言当年把晏子萧抱回来的时候,哪怕他当晏子萧是个姑娘,也没动那些歪心思。
那会晏子萧还是个半大不的孩子,崔景言混蛋归混蛋,伤天害理的事他还真没什么兴趣。
就是爱美之心驱使,他总觉着这么好看的美人不能让兵荒马乱的年代糟蹋了,理应在锦绣花丛中养着才好。养大了找个名门正派家的公子哥嫁过去,相敬如宾地过完一生。
可谁知道晏子萧怎么长的,越长崔景言越喜欢,也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总不能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动心思,更何况晏子萧是个男的。可他总觉得自己亏欠晏子萧,一个劲地忍不住对他好。
“师叔?”晏子萧皱起眉回过身,崔景言的思维被断。回过神才发现晏子萧身后被自己搓出了一片红,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显眼。
崔景言细细量晏子萧的眉眼,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晏子萧现在想着什么,他已经完全猜不到了。
这种隔阂扎得崔景言心里难受,他把晏子萧养大,不图着晏子萧能回报他,但至少不该是现在这种相顾无言的状态。
崔景言绝对想不到自己是什么眼神,把晏子萧看得一愣。
晏子萧垂下眼,伸手去拿那块巾板,不想崔景言突然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晏子萧的动作一顿,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才不要崔景言给他赔罪,不要崔景言跟看见瘟疫似的躲着他。
早就这么好好和他话,不就好了吗?
崔景言自嘲笑笑,他抬头量着暖厅,汉白玉的砖石贴满了天花板,暖厅的温度降了不少。羊绒的毯子铺在地上,光脚踩在上面十分舒服。
年纪大了就爱回忆以前的事:“那阵子我轻狂地很,又没能力。熬夜炼了不少丹药,才换了那么点碎银子,盖个这么个屁大点暖厅还当是个好地方。”
“也不知道那阵子狂个什么劲儿,要现在我怎么也得给你整个华清池,还让你在这受憋屈。结果我他妈把自己整进去了,还连累着神行岩丢人。牛吹得挺大发,其实从到大也没让你过上什么好日子。”
本来挺穷酸的事,晏子萧听着听着却笑了,拉着崔景言的手,声音都软了下来:“这样就挺好,你我两个人用不着那么大地方,我也没那么金贵,弄那么好做什么。。”
晏子萧这动作,让崔景言想起了晏子萧拽着他胳膊撒娇的时候。
许是空气太热,意乱情迷,崔景言舔了舔嘴唇,伸手捧住晏子萧的脸,额头抵着晏子萧的额头,像是证明似的道:“你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永远都配得上最好的。”
晏子萧愣住了,他清楚崔景言这话的份量有多重。千回百转的情绪一瞬间郁结在胸口,夏慈恩的蛊惑,灭门的惨案,崔景言对他的好,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晃。
他想越矩地抱抱崔景言,也这么做了。
然而刚凑近,晏子萧皱起鼻子,一鼻子的甜腻腻脂粉味,问道:“师叔去哪了?”
崔景言总不能自己出去爽去了吧,尴尬笑笑道:“就,逛逛。”
一般崔景言这状态,晏子萧就知道他做什么缺德事去了。
晏子萧脸都青了,勉强掩盖好自己的神色,道:“师叔出去吧,我洗完了,收拾干净换师叔来。”
刚和别的女人混完,现在又跑来跟他信誓旦旦。晏子萧越想越来气。他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崔景言就能次次踩中他爆点上。
崔景言实用主义至上,他又没动感情。该宠着的还是晏子萧。
况且崔景言知道晏子萧是男的后,疼他归疼他,总认为不该拿那些哄女人的手法哄他。晏子萧也不像有的伶官,软的跟个娘们似的。好好一大伙子,当傍尖儿养着,那不是埋汰人呢吗。
所以崔景言一时间没反反应过来自己的直男操作怎么得罪晏子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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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姜别直奔天池宫,正算找楼清尘算账。
楼清尘正侧躺在床上,背冲着门,一副不设防备的模样。
姜别一下子就狠不下心了。上床掀起被子,轻轻环住楼清尘的腰。
楼清尘僵了一下,没作声。他感觉到姜别正密密麻麻地吻着自己的后劲。
楼清尘把手搭到了姜别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
“清尘。”姜别道。
“嗯。”楼清尘轻轻应了一声。
姜别接着道:“今年神行岩的桂树没有开花。”
楼清尘意识到姜别在暗指什么,转过身看着姜别。
姜别死死攥着楼清尘,眼睛微微发红,像是要魔怔。
“怎么了?”楼清尘让姜别躺平,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姜别的额头。
姜别的手抓得更紧了,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清尘,你都骗我什么了?”
楼清尘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坐起身,浅浅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什么了?”
姜别死死盯着楼清尘,他太沉溺于楼清尘给他的温柔了。要换作以往,楼清尘绝对甩个脸子:“爱滚哪滚哪,少上我这矫情。”
楼清尘哄着他,骗着他,图什么呢?
姜别突然抓起楼清尘的手腕,拽着他往外走:“跟我回神行岩。”
楼清尘反手拧住姜别手腕,力道不大,痛觉足以让姜别清醒不少。
姜别道:“师尊你我吧,你这样装着,我不放心。”
楼清尘都惊了,他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伸手指着门外,不出声。
言下之意,滚。
姜别肯定不会滚,他握住楼清尘的手,轻轻吻着他的指间。
他真的很生气,他知道楼清尘绝对在盘算什么,可他猜不出楼清尘想做什么,阻止不了楼清尘,那么的无力。
楼清尘用力甩开姜别,指间划破了姜别的嘴角,顺带落了书架上的檀木盒子,几千封白花花的信洒落出来。
“别看!”楼清尘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姜别拆开一封信,上面是楼清尘写给姜别的话。
下一封依旧是。
都是这五百年间楼清尘写的,无法寄到姜别手里的。
这五百年,姜别一直心如死灰。而楼清尘的出现好像星星火种,足以让死灰复燃。
姜别的头越来越疼,额头好像沿着什么纹路裂开一样。他这几天都在想楼清尘,想要楼清尘,非常想要,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失而复得,继而患得患失。
姜别一把扯过楼清尘压在身下,扯着楼清尘的衣服啃咬着楼清尘肩膀上的皮肤。
楼清尘再惯着姜别也讲究个场合,被自己徒弟按在地上做,他老脸得丢到地底下去。
他挣着推开却发现姜别力气大的吓人,像野兽一样。
“姜别!醒醒!”楼清尘发觉不对,用力拍拍姜别的背。
姜别却好像受到鼓励一样,挤进楼清尘的双腿|间,话的越来越不中听。
“操!”楼清尘忍不住骂了一句,看姜别额头渐渐出现了红色的纹路,也不挣扎了,骂道,“老子可是太他妈喜欢你了。”楼清尘躺在地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了个机灵。背后是铺了一地的信,句句都是写给姜别的,又灼得他背后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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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行岩掌门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回去了,崔景言正坐在山门口,脸上也顶着一个巴掌印。
姜别坐到崔景言旁边,两人都沉默着。
半晌,崔景言问道:“你那是……被师兄的?”
“嗯。”姜别应了,反问道,“你那个,也是被师兄的?”
“不!”晏子萧骄傲地一扬头,“我这是自己的。”
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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