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在这座酷似埃舍尔风格画的住宅区内,半空中不时有水鸟直着嗓子鸣叫闯入诡异的画面中,打结的麻绳从老树的枝杈上垂下,一具尸体套在打环的绳索内被高高挂起,他耷拉的头颅像颗破皮的皮球紧靠在胸前,使人看不清五官。
他的两只脚上没有穿鞋子,袜子和衣服都很干净。空气中散发死亡气息,他的指甲缝内有血瘀,指上也有被钢琴线划伤的血痕。这些于楼珈都不可能看见,她略微紧张地仰视尸体,她仿佛看到从身体排出的尸水,嗅到腐烂的尸臭味,贪婪的乌鸦飞到尸身啄食缩的眼珠死亡让人厌恶
有可能是闯入者暂时起意,在起冲突时杀死了看门人,但是吊在这棵树上又与常态不符,一般杀人者杀了人会极力掩藏自己的杀人动,进一步毁尸灭迹。杀人者为什么要把死者吊在路边的树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难道这个看门人只是个无辜的“倒/霉/蛋”?
更让于楼珈不解地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没有人出现?“绿嘴莺山庄”虽面积辽阔,里面不会没有其他人巡逻,况且那座阴郁笼罩的树林在人必经过的途中,现在并不是夜深时刻,才八/九点钟尤其是对都市的夜猫子来夜生活刚开始。死掉一个人,这么大的动静区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实在是太反常
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区死寂,居民好像早已离开这里。
它不知道从何而来,化作人形隐匿在人类中间,噬人的野兽也会噬心
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于楼珈提高了戒备心,这头猛兽也有可能趁自己不防备的时候吞吃自己。
即使在这头于楼珈也能看见连片的绿荫后面高耸的哥特式锥形尖顶,它若隐若现,像是童话故事里居于高山上的城堡。这座山寨哥特风建筑仿制得并不彻底,本该立体的墙面设计成平面,显得不够贵气,隐约有些市侩。贵气在多数人眼里是矫情的,他们觉得平面也很好看。
好看就可以了
尖拱窗和尖拱门的距离也不宽阔,它的高度和宽度是真正的哥特城堡的迷你。城堡中央有一扇玫瑰花圆形窗,窗户上嵌碎纹彩绘玻璃,绚丽多彩的玻璃上绘制一朵朵盛开的圣百合。每当晨光熹微时,从树林里撒下斑驳的光影,飞鸟也会衔着光芒从窗户上掠过。
位于窗户下方的灰白色大拱门拱心壁上雕刻的是所罗门的七十二魔神中的布锐斯(belet),他骑着白马,身旁漂浮的短笛、古风琴,黑管、号自动奏响欢/娱的乐曲,它是让召唤者征服他人、获得爱情的使魔。
“绿嘴莺山庄”号称是富人的天堂,曾经用轰炸式广告让人相信有钱不住“绿嘴莺”是伪富。人们无法想象传中代表富裕的“绿嘴莺山庄”邪魅的真实面貌,它崇尚“死亡”,凡是搬进来居住的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这个地方和“秋韵公馆”与于楼珈住处的玫瑰园互为镜像的玻璃建筑物一样诡异
它们像是无底的黑洞,把人吸进异次元空间里,让他们永远在一个地方打转,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楼珈从不曾仔细留意过它,因为她的眼里只有“寻找罗枫”。
设计它们的人心存不良,他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和费泽成一样来自未来世界。从未来世界来到过去隐姓埋名生活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出于好奇来到这里,零散地散布世界各地,由于遵守时间定律法没有捅出篓子,大家也就相安无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也有人怀着种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回到过去,他们伪装自己掩盖自己的野心,在别人眼底他们是最真诚的朋友,没有人会怀疑他们。
于楼珈记得云骥的家住在六单元b座楼,她几乎是用跑的速度逼近住宅楼。
此时的于楼珈已经失去来时对此地的探究,她像一阵旋风袭击了别墅,她有太多的话想向“教授”云骥问个究竟,他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带走罗枫?
看门人“绿嘴莺山庄”没有云骥这个人。洛钰是黑市里无所不能的塞努诺斯,他绝不会砸自己招牌给她假情报。为什么看门人要谎?难道他被人收买后,又被收买他的人灭口了吗?看门人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悖论,时时戳到她的思维。
大约老天爷觉得于楼珈的经历还不够刺激,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令她惊讶的是房门大开,像是一早知道她来,向她做出的欢迎,屋内传来隐约的风吼声不正常的状态暗示于楼珈,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躲藏一头等待狩猎的凶兽
于楼珈別到门拐探了一个头,弯下身子持次声波仪悄声走进屋内。她的腰上别的是自动光效探照灯,在无光的时候会模拟热等离子体,将光感效果传输到探测器上并打开启动程序。平时它是一条古旧的黑色腰封,这是她今天晚上特意找出来的老旧物,也是英哥丢给她的唯一遗物
于楼珈不敢疏忽,她料想故意打开房门“迎接”自己的人大概也是杀害看门人的那个家伙。他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等着她跳进去。
她可以逃走,但逃走的结局是对方同样可以压制住自己
不,她一定能制胜对方。
屋内的陈设单调,仅在客厅中央摆放一张长条形红色木桌,桌上有一只插满金穗的淡蓝珐琅彩花瓶,麦穗颗粒饱满象征着丰收也或者是大地之母,土壤上生息不断的作物的母亲,它也是力量的象征。
它们是这栋房子里最生动的色彩。
除了三基色以外墙壁是白色、房门也是白色空旷的室内看着生冷且不寒而栗。
牵强的搭配三基色没有佐以其他饰物达到平缓过渡的效果,它在白墙围绕下强行冲击来者的视神经,令于楼珈感到有些恶心。屋主像是个苦行者,没有多少可供娱乐的家电。
于楼珈灯光所到之处能照见墙壁上几列豌豆点大的阴影,都是些类似于哲学的语句,最引人瞩目的两段话写在墙壁中间,像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与死亡最接近的是赞美的洗礼,用永暗结束丑陋,让思潮鼓噪卑劣的灵魂,无休止地在三途河悲鸣。”
“快点觉醒,将你的身形交给提丰,让野兽吞食你的身躯,你将给对方巨大的意志,你将为此不朽,获得永生。”
于楼珈仿佛曾经阅读过这两段话,看门人的死、敞开宅门的别墅让她此刻神经绷紧。她猜出敌人埋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欢快地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自己闯入了敌人的视线里,她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她无法判断出监视他的人方位和计划。有一点肯定这幢别墅没有生活的烟火气,看门人骗了她。
“6单元b座居住的是养狗的夫妻。”
彻头彻尾的谎言!它是看门人敷衍自己的随口之词。
恐怕它也是看门人惨遭毒的原因。
那个人不想让人知道是谁指使他,可又让她看见了看门人的尸体,杀人者的目标一开始锁定的是自己。
这栋别墅楼层有三层高,她心踏上楼梯,第二层楼像是休息室,除了几个运动器材和三角形黑色灯罩的吊灯没有其他的物件,房间空荡荡的。她想起下午吃饭的酒馆,天花板上悬挂的灯具和这只像极了。
三楼是一间卧室,横在房子中间的是一张乳白色双人床,床上有两只摆放整齐的白色双人太空枕,压在太空枕下的白色床单平整地铺在床上,于楼珈的目光顺着白色双人床攀爬,停留在双人床上方的三层原木书柜中,中间隔层上站立一只染了红漆的白色鸟,它的怀中抱有一个身穿舞裙的女孩。
这个场景和她的梦境一模一样如果要指出不同便是这只染红漆的鸟,于楼珈“梦里”的鸟全身雪白,和刀哥的床头柜上怀抱娃娃的鸟一个样子。
它身上的红漆未干,不断地从收缩的羽毛上滴淌,像是身受重伤不断流血
刀哥是被弃的棋子,他是落棋者引诱入局者走向毁灭的一个道具涂漆的人想让“鸟”感受到死亡传递的恐惧感。
风依旧呼呼地吹来,像是铁板被风掀起的声音。于楼珈警觉地侧起双耳辨别风声发出的方位,风声随着她脚步的挪动逼近,风带着尖锐的哨音逗引于楼珈的目光射向厨房与楼梯口之间,她忽然想起自己仿佛不久之前检查过这间屋子,那时她敲打墙壁触发关,打开了地下室通道。
她从靴子里拔出瑞士军刀,蹑蹑脚靠近楼道口,在她的眼角下方有个地下室通着风口,它的出入口被人钉上两块交叉的木板,流动的风从深处涌出朝于楼珈袭来,她双膝跪在出风口处,系在她腰上的探照灯灯线企图从缝隙照入,她一只握住军刀
“您还好吗?在这里见到您真是荣幸之至。我的大作家,您又在更新您的新作吗?”陌生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传来阵阵回音。
目标出现了,她以为ta还能再沉住一会儿气
于楼珈正面朝向声源移步,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大声喝问:“你是谁?!”
“我是您的信徒。我送给您的礼物您喜欢吗?”
“人是你杀的吗?”于楼珈再一次逼问,一道黑影从她的身后闪过。
“您是指哪一个?树上挂着的老头?他已经老了,与其等到老得走不动路讨人嫌,不如早点了断提前去往极乐。”
“我是根据您的指示,您忘了您写的吗?您在第十一本轨道狂想曲‘死亡洗净游荡荒原的不洁之物,清剿人定星稀时的恶念。’难道它传递的不是您真实的想法?”
“啊我可真讨厌你们这些人随意揣测我的心思。”于楼珈发出长长地感叹继续,“有一波这样的人群,主观臆断别人的想法,总以为能从别人的话里扒出点话题,总以为别人和ta一样面目可憎,喜欢算计,总以为处处是嫉妒和斗法。誓死捍卫ta们的想象是他们的职责,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的心眼实在太,生活太无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