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能自己看着办的事还难?
“世界”未必就如毒鸡汤形容的那么多姿多彩,绚烂美好,但也绝不是完全的单一,至少有黑就一定会有白,而且相距即远且近!只是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完全不同的画面,也可能有人穷尽毕生也无法真正看透。
不过至少人类构成的世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难懂!只要具备了一定的清醒、理智,就会发现其实一切即使没有期望的那么美好,至少也不那么糟!
毕竟极少有人可以真正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完全不受到外界的干扰。诚然身处一种境地,能够丝毫不为压迫所动,至少对于人类来这已经不是单纯一种境界了,甚至可以除了“疯子”没有人可以做到。
而如今的江湖,有些明白人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境地,但宁愿死也不愿去捧臭脚,这样的人也还是有的。比如:拓跋山河!
江湖上所谓的:三大邪派!月神教一向独立于南疆,似乎朝野都沾点边,可又好像哪边都不靠。他们的名气很大,可其实教中人很少会涉足凡尘俗世,中原腹地对他们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
当然,别人的处世之道如果选择“自保”为上,那别人也没有资格去评价。只是不可否认月神教的立场看起来的确似乎很安全,如果靠向强者一方,胜算当然很大,这无可争议。至于强者,就要靠他们自己去甄别了。
而杀生堂,经过多年来江湖上也渐渐开始有些和以往不同的风传,比如有人杀生堂其实就是两千多年前万妖宫对外的一个议事堂。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万妖宫覆灭的时候,没有收到任何一丁点消息,并且之后杀生堂公开自立
至于夜鸣派,其实原本是昔日万妖宫中的一只名为“夜鸣”的行动部队,他们远来中原为的是寻找一个本派叛徒的下落。所以对于老家被炒他们当时根本丝毫不知,知道了之后也已经回不去了。而后多年漂泊,才渐渐创立了夜鸣派如今的基业。
对于祖上来到中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如今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毕竟过去的就过去了,如今夜鸣派掌门拓跋山河此人,论城府和心计,就算不提身份地位,就凭一百好几十岁的年纪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关键,此人平素多是一副懒散模样,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对什么事情感到上心,只是如果真遇到事情就绝不会犹豫软弱!
赤阳子能想到的事,拓跋山河自然也能想到。如果肯低头摇尾乞怜,或许未来的强者真能大发慈悲饶自己一命。
但拓跋山河与赤阳子和杀生堂当家绝命剑客本是同时代人物,他一向看不起赤阳子,讨厌绝命剑客,这是个人喜好问题。
关键拓跋山河为人极有原则,对于关系到原则的问题十分固执。他素来不肯仗势欺人,若是门下弟子有人在外依仗门派为非作歹,无论是厉国境内,还是其他地方,一定不会轻饶。
因为拓跋山河对自己的人生没有特别大的期待,但求俯仰无愧足矣!所以让他准备好去为人歌功颂德,吹捧奉迎,去他妈的
于是,夜鸣派虽然没有特别大张旗鼓的行动,但将所有在外的门人全都召集回归,加强锻炼。所有门下六境以上的弟子,则全都强迫闭关尽全力突破瓶颈。
拓跋山河执掌本派也已经有几十年了,绝大多数同门都对这位当家的亲敬中不乏信任,一般只要他的命令,基本上不会有人反对。而如今这样严格的命令实在让门中很多人感到心里惴惴,可大体上还是令行禁止。
不过这一来,可着实把厉国朝廷给吓着了!他要干吗?百十来年间厉国对外战争极多,但夜鸣派从未有过一兵一卒的相助。反而其内门弟子中,还严令不许入仕。
厉国王室对此其实心里一直很不舒服,毕竟拓跋山河的确和厉国王室同出一脉,甚至昔日厉国可以建国也不乏把夜鸣派当大旗招摇的好处。
而如今在厉国当代那几个不成器的笨蛋看来,如今这一片大好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当口,别人都巴不得没人看到自己,可您老人家不声不响的突然蹦出来是要作甚呐?
面对亲来拜访的厉国宰相拓跋信,拓跋山河始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在彼此之间丝毫不会觉得奇怪!毕竟都是同宗子弟,论起来拓跋信比拓跋山河还一辈,何况这夜鸣派又岂是能凭官威去盛气凌人的?
“伯父!侄知道您老行事一向非礼勿动,如今天下大乱之势已成,夜鸣派江湖地位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侄希望伯父可以上体祖宗创业不易,下念万万子民,慎之!慎之啊!”
拓跋山河虽然早就几乎不牵扯什么琐事了,但这话外之音中的埋怨又岂会听不出?
虽江湖和朝廷素来泾渭分明,可其实只是没真遇到特别眼中的事端罢了!可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发生,情况立刻就会不同。起码从将心比心的角度想,无论是谁如果想侵犯厉国,尤其是理由实在太牵强的时候,岂能丝毫不顾及一下夜鸣派的态度?
“信子!你也快九十了吧?”
拓跋信听得一怔,点头承认,想到自己这般年纪了修为却已经多年未有进步,不由得心里徒生失落!
拓跋山河仍旧没有什么特别反应,还是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这宰相,你干了也五十来年了?”
“是!差不多。”
“嗯”
点点头,拓跋山河突然讥笑道:“九十岁的人了,一国宰相都干了五十多年了,可眼前这局势居然真的看不懂?”
拓跋信被这一问还真给问的有点发蒙,连连转念颔首道:“伯父!侄愚钝不敢自称统揽全局,但自问也非一无所觉。只不过我们拓跋家,终究为了自家的基业和子孙考虑啊!”
拓跋山河听着“咯咯”冷笑,反诘问:“你是见过舒韵颖的哎,你都见过了,我什么时候有会看看啊?反正,你相信他真会欺师灭祖吗?我虽然未曾见过他,可就那么个人精,现如今都被人当枪使去搞风搞雨,那背后的人你能对付?”
“侄”
“拓拔氏立国也已经百十来年了,经过的战役不少,但何曾落得过为人作嫁?甘为走狗?你别怨伯父口冷,你今天为了不想惹事来劝我,那之后会不会有一天为了让我去摇尾乞怜再来劝?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拓跋信虽然没想过那么远,可就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听到立刻就能明白!
半晌,拓跋山河常叹口气缓缓道:“哎!真是亏得你当了五十多年宰相了,并且对事情也并不算是一无所知。打瀚国?两国之间近二三十年才平静了点,可以前少打了?我就姑且算你真能是三国联军,甚至再给你多加个恒国。可要打的是渝国吗?是靖海吗?月神教会帮离国?天师宫会助大曜?你们真拉上百八十万大军走进大漠,够不够给杀生堂塞牙缝?姓慕的如今满世界挑唆是非,那是捡现成便宜捡上瘾了。至少就厉国本身,就真参与这一仗,还赢了,能捞着什么?如果什么都不争,下一个挨刀的会不会是厉国?如果争,那一定是了吧?”
其实他的这些,拓跋信又岂会真的不懂?可一来如今朝中自己仗着老脸上下周旋,厉王相对还不难应付,边军中的将领也可以暂时晾着他们,问题是那几个年轻气盛的王爷实在不好劝服。
二来以一国来讲,皇帝聚“义旗”召集诸国,于情于理至少这明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眼下拓跋信自己其实早就焦头烂额了,上次是借舒韵颖的威望暂时压下了朝中情绪,但如今他又突然臭名昭著了,这锅粥着实变得更浓更浆,实在和不开了!
而实际上身为一国宰相,就目前的局势拓跋信自己心里并非毫无盘算。而思来想去,大致能得出的结论也确实几乎与拓跋山河所言如出一辙。
并且更关键的还是如果真把瀚国给逼急了,再转头倾向背后的万妖宫和西域城邦。甚至就眼下来看,一个杀生堂就足以让人不得不仔细几分了。
离国那边起码目前没有月神教会帮忙的消息,可人家好歹也拿了半个渝国。天师宫,他们可是从来不掺和人间纷争的。而自己厉国,这位伯父摆明是指望不上的。
甚至于之前的都还太远,就最近的方面来看,厉国如果要进兵瀚国,必然要经过草原。可那帮神出鬼没的金国骑兵,难道是好对付的?
其实从各方面讲,皇帝确实是打得一好算盘。之前打渝国和靖海,别管怎么都没算厉国一份。如今大瀚国,的确可以是因为地理的原因。可恰恰因为地理位置,这一战打成什么样,厉国也不会有多实际的收获。到底,这件事厉国就是不该掺和。
看着拓跋信一脸变颜变色,拓跋山河轻叹口气道:“哎!信子!其实呢,仗无论你想不想打,现在都是避不开的。可关键是你心里得有数,到底是跟谁打?像这种白白损兵折将,捞不着好处的仗,还不如进山打鸟去呢。何况如果厉国真发兵,和大曜边界可就空了”
“伯父所言侄明白,但现在军中群情汹涌,实在是压不下去了。”
“我就你这宰相五十多年白干,兵权在你上,怎么打这一仗不是你了算?你难不成是摆设?是死人”
“伯父息怒!您是”
“欸!我可什么都没,只不过既然都是你安排,反正出兵了,面子给了,可怎么打仗你总不至于也听别人的吧?何况就算发兵,自家门前难道就不能留人?总之,你当家作主,该硬气的地方,还是要坚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