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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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韵颖在严府过了五天难得的清净日子,正好借把全部精神用在了修炼上,全然不用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

    此番刚从神游归来,看到白潋在门口徘徊,心知有事问道:“怎么了?”

    白潋听了微微一怔,缓过神一看到他,却不由又是一愣!

    “干嘛这幅见了鬼了样子?我脸上有什么吗?”

    着,舒韵颖便径自去照镜子,一看之下自己也不禁心头一颤!若是在普通人眼中,未必能看得出什么所以然。但对于修士,此刻舒韵颖表面看起来五官容貌没什么变化,但眼神、皮肤、乃至发丝都仿佛染上了淡淡的流光溢彩。

    一看就明白自己的境界这短短几天中又有了极大的进展,因为才收功,精神尚未敛尽,所以仍有残留灵力游走体外!

    “吧!什么事?”

    白潋缓过神来:“哦!回公子,公主前日便已等候在外,因知公子正在练功未敢打扰!”

    没等他再,舒韵颖当即便走出房中。来到院中,跨国石桥,此时沙亭瑶身边还有个大约三十出头,神态颇有几分倨傲的男人。

    “公主久候,在下失礼了!”

    话一出口,舒韵颖自己心里不由暗暗诧异!他并非虚伪之人,但这种客气话却绝非自己素来的风格,因此不经意出口难免有些莫名其妙!

    沙亭瑶倒是没去纠结这些细节,微微颔首道:“公子言重了!您是贵客,又乃玄门高士,清修自是重要,是我来的鲁莽,还望并未打扰才好!”

    接着,沙亭瑶为彼此介绍,与之同来的男子名叫扈宽,现在是瀚国禁军的一名统领。他本身没什么了不起的名望,不过乃父扈崇山,却是与林肃贤齐名天下的四大名将之一,护卫瀚国王室数十年,身受信重。

    而这扈宽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却是密宗头号高,须弥大法师的关门弟子,深得一脉真传。而密宗距离中原非常遥远,派系又非极大,所以江湖上虽然不乏知道有这么一号门派的,而且估计颇有些真本事,但道了解就少之又少了!

    这个扈宽回来还不久,因此也未赶上先前一战。而舒韵颖对他固然是初见初闻,但扈宽对他似乎并不感到陌生。

    就舒韵颖所知,“密宗”从来自成一派,与中原极远,且主要苦修精神。加上门派不算大,人也不多,可绝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如果外界有点什么事,不至于全然不知,顶多就是晚知道个半年八个月的样子。

    但扈宽一直非常奇怪!他甚至乃师年高德劭,且坐关已经很久,至少已经数十年不曾出过门派所在的日月谷了。可近年来凡有关舒韵颖的消息传到,他一定会打听的极为细致。

    扈宽也问过乃师舒韵颖究竟有何特异之处?但师父却从来不肯多只字半语。这次他算是学满归家,也被师父叮嘱过,若是有会遇到舒韵颖,请他有空话务必往日月谷一行。

    扈宽天分不低,师门中年纪最,但修为却始终名列前茅,加上出身权宦,所以性情难免有些狂傲。而且他本心从来没特别看重过中原的玄门修士,加上此番原本辞师已经大半年,但他却刻意绕路中原,数月中为了验证自己的能力和很多修士交过,还包括月神教的人,但始终没一个是他对,便更增了骄横之气!

    舒韵颖乍见此人,感觉其修行的功法,身上灵力和中原玄门修士的确颇有不同,高低深浅也不是一眼看得出来。自己对密宗又几乎一无所知,只是从典籍中看过些零散记载罢了!

    不过听闻密宗发源于中原极西高地的雪山中,而雪山高耸入云,绵延甚广,其门派也素来非常隐秘。

    而对于中原人,即便只是一入南疆,就等于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能往更深入去探索的人,即便曾经有过据闻也都是有去无回。当然,也有人猜想那里是否真有什么仙境?不过就算是正在神前祈祷的人,听这种事基本上也认定那些人是必死无疑了!

    归根结底,这天下虽然素有“苦修士”一行,可正因其非苦不可,天大的本事也必须一步步去走,所以能走多远,很大程度上取决能活多久。

    对于舒韵颖及乃师慧剑大师这类世间罕有的天才,更加上性情淡漠,又已经如此境界,他们不会有太多奢求。且除非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犯不着非得去跋山涉水,辛苦奔波!

    而谈话间,舒韵颖也发现了扈宽对自己的态度从开始有些好奇,惊艳,到些许客气,渐渐显出了些敌意。而这份敌意,十有八九是因为沙亭瑶!

    其实扈宽很便被偶然经过的密宗高人看中资质上佳,便带回师门去栽培。并且可以本门都没人想到,须弥大法师看到孩之后居然当即便破例收他做了关门弟子。

    一晃都快三十年了,期间他虽然也偶有回家探亲的时候。但上一次回来时看到的沙亭瑶还不过只是个清瘦,单薄的姑娘,数年间便已经出落得如此绝色,便不由得为之心动。

    不过,扈家在瀚国地位非同可,但终究君臣有别。且扈宽自己毫无功名傍身,但沙亭瑶虽然是公主,其才智能力满朝文武无不赞许,相比之下自己一个大男人因父兄家族荫蔽,才混个区区禁军统领着实逊色太多了!

    对舒韵颖,他曾经在师门时听过很多传闻,对其颇为好奇。初见之时的确为其容貌感到惊艳,觉得此人若身为女子,恐怕比之沙亭瑶还更要美貌几分。再看其言行举止,难得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稳重淡然,且所言气质也让他感到非常投契,因而便自然产生了些许的认同之感。

    可渐渐发现沙亭瑶面对他的时候,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对待高人倾慕、尊重都可以理解,但是不是也要矜持一点才好?

    如此一来,敌意便也不禁油然而生!

    不过他俩今日来的目的,一个是严竹已经把事情转达了,他自己事务繁重肯定是没法亲力亲为。瀚王开始虽然有所顾忌,毕竟五千禁军一下子去大半,难免心头惴惴!

    可沙亭瑶心思通透,倒不仅仅只是因为提议的是舒韵颖,而是夏国虽然偏远,但境内资源颇为丰盛。若是真能用三千禁军拿下,何止值得而已?

    但决定之后,扈宽便自告奋勇愿为领兵先锋。虽然相处日子不长,但沙亭瑶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主要是因其性情傲慢所致!况且舒韵颖那脾气,能与此人相容?

    不过在沙亭瑶的立场,首先扈崇山乃国之重臣,长子、次子皆已官居要职,不便过于损其颜面。并且舒韵颖可以住持大局,却不便公开领兵,好歹也需要个将领。但关键还是得看舒韵颖的态度,否则什么也甭了。

    舒韵颖转念也把其心思猜了个大概,观扈宽此人的确也不是什么稳重内敛的人。领兵的能力和修为功法没有多少必然联系,若是真凭一己之力可灭一国的程度,那也就干脆自己动简单了。

    不过扈家在瀚国军方颇有威望,况且此人又是专门一军统领。若是熟悉用兵作战,其实自己是无所谓的。不过几句话过来,这扈宽别什么兵法战策,就是一般的诗文典籍方面简直也太普通了点。可就那副眼高于顶的德行,摆明一副老子出马到功成!

    舒韵颖当然是犯不着跟着三青子较真,只是暗暗示意沙亭瑶:这人不成!

    沙亭瑶何尝不明白?只是目前瀚国的确没有真正合适的大将可以调派,况且关键还是扈家的颜面不便伤损!

    转念间,沙亭瑶缓缓问:“敢问公子对夏国所知多少?”

    舒韵颖微微沉吟道:“我所知其实也不算多,夏国目前城约二十,不过放在列国中皆县治规模罢了!可用之兵约一两万,多擅弓弩。因其境内多山河险隘,的确易守难攻!”

    点点头,沙亭瑶又问:“若如此,公子如果不便亲自出,三千人马是否少了点?”

    “这一点公主倒是不必担心!我虽然不便公开现身,但既然此事是我提出的,自然是已经有了破敌之法。毕竟沙场交战,尤其是这种险隘攻守,并非单纯兵力多寡决胜。”

    沙亭瑶缓缓点头,其实她对这件事本身也并非真的十分放心,若提议的不是舒韵颖,压根听了就直接否决,丝毫不会考虑,如今更多还是要求个安心罢了!

    此时,扈宽突然开口:“久闻舒公子功法卓绝,想必暗中布几个精妙阵法,区区夏国便不堪一击了!”

    “若是要用法术,何以掩人耳目?那我又何必向贵国寻求合作呢?”

    扈宽听了撇撇嘴:“不用法术,只区区三千禁军。别人家夏国起码也有一两万兵马,就只是重重险隘如何通过?不过罢了,公主且宽心!也不用那么费事了,待臣走一趟去把夏国拿了,也省得军队大动干戈”

    他嚣张狂妄,人家两人压根都懒得搭理他。

    沙亭瑶缓缓问:“公子以为,此番攻夏需时几何?”

    “我想,算上来往路程,少则一月,多则五十天总也够了。”

    “既然如此,我便亲自随军一行!”

    两人听了一怔,但舒韵颖很快也明白了。如今瀚国虽然有过往,但基本上主事的都是沙亭瑶和严竹商量着办。可现今严竹肩上事务繁重,按沙亭瑶更该坐镇朝堂总揽大局。

    可看看扈宽,其实真就换个别人,也难以放心派了跟舒韵颖走这一趟。

    而扈宽还压根没想明白,但沙亭瑶也不能当面直接信不过他吧?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是闷久了,也想顺便出去散散心!

    扈宽倒也没多想,还觉得反正有自己跟着保护,公主也断然不会有何危险,根本就没想过人家其实是不放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