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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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笙扶了个空,不由失笑,慢慢地将虚屋场面拳,收了回来。姒璃歌全副心神都被那阵喧闹声给吸引了过去,竟没有看到杜笙这一番动作。只提了裙摆,径直往声音来源之处去了。

    “殿下!”姒璃歌将将上前几步,便见连枝迎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姒璃歌问道。

    连枝指了指王城门口,呶呶嘴,道:“找您的,是认识您!”

    姒璃歌顺势望去,只见王城门口,守门的禁卫军正拿着长枪,打横拦着一男一女。

    那一男一女身着粗制布衣,朝着禁卫军们不停地恳求道:“将军,我们真的认识公主殿下的,您帮我们通传通传,让我们见一见殿下!”

    禁卫军不耐地道:“去去去,殿下日理万,若在见你们,自会传你唤,且耐心等着去!”

    “将军,将军,您行行好,就帮我们通传通传”

    禁卫军哪里经得起他们这等纠缠,见他们不听劝,只横枪一推,将两人推得踉踉跄跄。

    姒璃歌一见那两人认识自己的时候,就想起来了,这是带着她从莲花谷外到北州来的蔡大郎和阿香夫妇二人。

    这两人,起来,也是对她有恩的。

    她这一回宫,琐事太多,只让下边的人将两人安置,却是生生将两人望在了脑后。此时见两人被禁卫军这般对待,姒璃歌不由面色一沉,疾步上前,道:“住!”

    虽此时已在王城之内,除了禁卫军与出入的宫人们,便只有朝臣了。这些人,都不是碎嘴之人,然而,如此对待恩人,传将出去,终归让人觉得姒家人太过凉薄,太过忘恩负义。

    禁卫军听到声音,一抬头,便见姒璃歌与杜笙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齐刷刷地躬身行礼,道:“殿下,杜将军!”

    蔡大郎和阿香见到这一阵仗,后知后觉地回转过头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倒了在地。“草民/民妇见过公主殿下!”

    姒璃歌朝着那些禁卫军抬了抬,示意他们起身,自己却快步上前,去搀蔡大郎与阿香。

    只是还没等她靠进那夫妻二人,只见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闪过,便见杜笙已间站到了她与蔡大郎之间,抢在她前头去扶蔡大郎。

    蔡大郎受宠若惊,哪里敢当真让杜笙相扶,忙不迭地爬了起来,顺势还拽起了阿香。

    杜笙趁势站直了身子,问道:“你二人寻公主何事?”

    杜笙本就出身世家,又握兵权,见惯了杀戮,不苟言笑的时候,自别有一番威严。

    蔡大郎和阿香被他这一问,只垂着束立,动都不敢再乱动一下了。

    “蔡大兄和嫂子来了,是璃歌待慢了!”姒璃歌瞧出了蔡大郎和阿香的拘束,连忙上前,向杜笙解释道:“当初我流落在栖雁山,是蔡大兄的阿娘收留了我,此番又是蔡大兄与嫂子带我回的北州,才不致让我落于山邺之!”

    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杜笙早在姒璃歌回来之后,便已打听过,自是知道姒璃歌是怎么回来的。只是如今鸣鹿危四伏,纵使这两人救过姒璃歌,焉知便一定不会怀有异心?

    姒璃歌身份贵重,可是经不起半点闪失。

    杜笙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有什么过错,因为听了姒璃歌的解释,不过是朝着蔡大郎与阿香略略颔首示意,便算道过歉了。

    蔡大郎早在得知姒璃歌的真实身份之际,便不敢再拿路上那样的态度来对待姒璃歌,听了姒璃歌的话,半点不敢居功,连道:“不敢,不敢!”

    好在相比杜笙的高傲疏离,姒璃歌显得要温和亲切的多。

    蔡大郎和阿香惴惴地相视一眼,垂首禀道:“草民与内子在这王城住了两日了,眼看着好多山货都要烂在里了,因此今日特来向殿下讨个人情!”

    “蔡大兄言重了!”姒璃歌万万没想到,蔡大郎竟只是求去。这换成旁人,不居功自傲,怕也是要讨点封赏的,不加官进爵,总也要讨些金银财宝,或是黑宝什么的,前者实在,后者可传家。

    然蔡大郎两口子却只是惦记着里的山货要烂在里!

    “蔡大兄不必着急,你的这些山货,回头我就着人替你当排妥当,你二人只管安心住下!”姒璃歌道。

    阿香闻言,悄悄地扯了扯蔡大郎的衣袖。蔡大郎顿了一顿,思虑半天,方道:“谢殿下恩典,只是,只是,草民茅屋草房住惯了,在这儿,委实住不惯的,还望殿下成全,放我二人出宫!”

    没想到意是这么简单不过的理由。姒璃歌自不会拒绝,忙道:“蔡大兄言重了,来人!”

    后一句,是唤守值的禁卫军和随侍在门口的宫人,姒璃歌发声,自无人敢不从,禁卫军和黄门自然就迎了上来。

    姒璃歌让黄门去取了五百两银子,再让他们将那些完好的山货挑将出来,交还给蔡大郎,又给了蔡大郎一块令牌,道:“你二人初来北州,在此落脚,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管拿了这块领牌到王城,自然有人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蔡大郎连忙双接过,心妥贴地贴身收好,这才带着阿香出了宫。

    蔡家对姒璃歌在有这份恩情在,姒璃歌赏他五百两银子,算不得什么,只是赏了那令牌,杜笙却不甚认同,待得蔡大郎夫妇二人出了王城,杜笙便朝姒璃歌道:“眼下这时节,殿下怎可将令牌随便赏人,若是落入有心人里,岂不是要若祸?”

    姒璃歌一心只想着还了蔡家这份恩情,倒是没想那么多。此时被杜笙一提,不由一愣。

    只是想到蔡老妪之死,姒璃歌心中便难免有些愧疚,眼下也就是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是不是追杀她的山邺人。若是山邺人,她可是欠着蔡家一条人命,一块令牌又算得了什么?

    “左右到了北州,我原来的令牌也都毁于战火,仅此一枚将在身边,回头吩咐下去,若是蔡大郎拿了令牌来,不是作奸犯科欺男霸女,当真是遇着了难处,不妨应他一回急也就是了!”

    等换了新令牌,这旧令牌,没有姒璃歌亲令,却是连王城门都是进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