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入城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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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出了这么一个插曲,然双方皆心知肚明,不过是作为战胜一方,在圣天朝的干预下,碍于局势,不得不接受了鸣鹿的和谈协议,作为先锋大将的黄子晋,到底有些意难平,不过是给姒璃歌一个下马威罢了,若做的如何出格,倒也不会。

    姒璃歌既然自请前往山邺为质,这当中可能受到的欺凌与侮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第一站的为难,比起她曾设想的,简直算不上什么。

    一路上,黄子晋虽放任下对姒璃歌一行人多有羞辱,但他自己倒没再有什么举动,到底是维护了自己一国大将的气度。

    只要不危及性命,姒璃歌管束着下的人,只奉了一个忍字。

    虽途中也遇到了个把江湖宵,劫道毛贼,倒也被黄子晋和姒璃歌下的侍从联打跑了。

    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邺都地界。

    一入邺都地界,黄子晋便着人快马加鞭地回城先去报讯了。

    瞧那阵仗,连枝还当山邺要依礼迎姒璃歌进城,纵使姒璃歌此番前来山邺是为质子,但到底涉及的是两国邦交,明面上,却是以鸣鹿来使的身份,想来山邺也不敢怠慢的。

    连枝哼哼地道:“算他们识相!”

    然而,连枝的想法,在一进邺都城门的时候,就被颠覆了。

    山邺虽国力强大,然邺都却远不及鸣鹿城繁华,甚至连北州也比不上。连枝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灰败的街道房舍,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脯。“我当这邺都乃一国都城,竟是这般的萧条陈旧,难怪山邺人这么多年人,卯足了劲的来攻打我们鸣鹿,定然是看上了我们鸣鹿的繁华,这些强盗”

    话未完,眼光的余光瞥见一团黑影袭来,连枝不会武功,只惊叫了一声,一个反身就扑在了姒璃歌身前。

    几乎在同一时刻,姒璃歌的侍从纷纷拔剑。“保护公主!”

    话音将落,便见无数的东西朝着姒璃歌的鸾轿飞来。

    虽十几个侍从持剑护在了周围,可到底没那么周密,仍有那漏的穿过鸾轿的珠帘,直奔姒璃歌而来。

    连枝死死地抱着姒璃歌,那些东西便砰砰地落在了连枝的头上,背上。

    连枝背朝向,看不清,姒璃歌却透过连枝的肩头,看得明明白白,那些打在连枝身上,再落下的,都是些烂菜叶,臭鸡蛋。

    姒璃歌双瞳一缩,朝外望去,只见原本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眨眼间,也不知从哪冒出来那么多人,皆是寻常百姓打扮,一个个脸上尽是愤怒的神情,不停地将中的各种烂菜叶臭鸡蛋朝她的鸾轿砸过来。她下的侍从,正努力地试图将这些腌臜物给拦下,却又哪里能完全拦得住。

    而黄子晋,却是连马都未下,只端坐于马上,装模作样地道:“各位快快住,此乃鸣鹿来的贵客,万万使不得!”

    他这般一叫,那些百姓越发的群情激昂。“鸣鹿贼人,滚出山邺!”

    见此情形,姒璃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黄子晋这分明是在挑动这些百姓对鸣鹿的仇恨,又想起早前将将进得邺都地界,黄子晋曾派人回城报信,不得,这些人,就是黄子晋派人回来安排的。

    由此可见,山邺人虽接受了停战的协议,但内心却极是不甘的。想来也是,鸣鹿的大半国土皆已收入囊中,最后只得了一个鸣鹿城,在严辅之的施压下,大慎江以北悉数还给了鸣鹿,姒璃歌想,这到嘴的鸭子又飞了,若是换成自己,定然也是不服的。

    如此一想,黄子晋给她安排这么一出入城的“欢迎仪式”,姒璃歌都觉得能理解了。

    然而,理解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这样的侮辱。姒璃歌眸光微闪,伸想将连枝推开,连枝只死死抱住,不肯撒。

    姒璃歌无奈,只好由着她,只探出头去,朝着黄子晋扬声道:“黄将军既然拦不住,便不要白费力气了!”

    黄子晋本还在装模作样的阻拦,冷不丁被姒璃歌这么一,不由自主地朝着姒璃歌看了过来。

    姒璃歌视线与之对上,便不再多,眼底有着洞察一切的明了。

    黄子晋到底是一国大将,做出这等事情,本就有失气质。若没有被看穿也就罢了,可偏偏被姒璃歌看穿了,脸上不由泛起了讪讪之色。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以拳掩口,干干地咳了两声,方扬声朝四周的百姓道:“天子脚下,尔等胆敢闹事,怕是觉得廷尉衙门的大牢空着浪费了不成?”

    语气较之先前的不正经,此时显得很是威严。那些本愤怒异常的百姓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黄子晋端着大将军的威仪,沉声道:“都散了吧!”

    倾刻间,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水流一般退了去。

    姒璃歌看在眼里,心下一沉。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当日山邺围城,鸣鹿城中百姓迁居去北州的那种混乱情形来。

    相较之下,姒璃歌的心头,无端生出一种山邺全民皆兵的感觉。难怪两国交战这么多年以来,鸣鹿未能占半点上风!

    姒璃歌心中暗暗一叹,脸上却神色不变。

    “走!”黄子晋看了她一眼,两腿一夹马肚。

    姒璃歌本以为黄子晋会先将她安排到驿馆,哪知晓经过驿馆门前,黄子晋却半点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径直越过驿馆,继续朝前。

    姒璃歌再欲张口提醒黄子晋,话到嘴边,又想起城门口的那一番风波,心中隐隐便了然,这黄子晋怕是还安排了后着,要再羞辱她一番,方肯罢休,索性便不再吭声,只看这黄子晋要将她拉去哪里。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左右到了山邺的地盘上,她身边就这么几个人,纵使武功再高也无济于事,且行且看罢!

    姒璃歌索性端坐于鸾轿之上,再不出声。

    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鸾轿终于停了下来。

    “公主请吧!”黄子晋策马到了鸾轿跟前,持剑挑开了珠帘,那模样,不出的轻佻。

    姒璃歌只当没有看见。

    连枝便吩咐侍从落轿,扶着姒璃歌下了鸾轿。

    姒璃歌一抬头,便瞧见了偌大的一座城门,邺王宫三字,在阳光下,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