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游旧宫
连枝不住地引颈向门口张望,生怕门外那些侍卫闯进来。她颤声地朝着姒璃歌道:“殿下,这宫室既没有建暗室,更不曾留密道”
这样的环境,想要不惊动门外那些侍卫,唯一可走的路,便是打哪来,从哪出。然而,杜笙来的时候,却已惊动了淳于郢下的这些侍卫,杜笙即便原路返回,一旦出了这个宫室,也未必通轻易逃过侍卫们的搜查。
姒璃歌闻言,不由面色一沉。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书架上面,传来了两声轻咳,姒璃歌抬眼望去,只见早前随着杜笙一同进来的黑影,朝着她们略略探出了头。
“南先生?”姒璃歌低唤了一声,却并没有多大意外。早在江心岛上遇到南烛与青黛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与杜笙定然是一起的,只是当时的情况,她没有会询问,杜笙与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此时也不是询问的好时。
南烛朝着她们,无声地张了张嘴,双朝外比划着,明显的催促之意。
姒璃歌神色一凛,朝着杜笙道:“一会我与连枝出去引开侍卫,你带南先生设法去宗祠。”
鸣鹿旧宫有许多宫室都没有密道的,但是宗祠却有。且那关建的隐秘,不是姒家子孙,很难发现那关密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杜笙几乎想都没想,下意识地拒绝道。
姒璃歌却道:“难道,你留在这里便不危险了?”
言罢,朝着连枝道:“连枝一会随我出去,不要慌张,就当以往陪我在这宫中漫步一般。”
“殿下!”杜笙急道:“你与我一同从房顶离开”
姒璃歌一个眼刀扫了过去。再不管杜笙,便朝连枝招了招,率先朝着宫门外而去。
杜笙有意拦阻,而姒璃歌走的极快,一眨眼,便到了门边,若拉扯起来,定然会惊动外面的侍卫。杜笙不由又急又恼。
姒璃歌转头,朝向他,无声地道:“杜将军若是想与我一道,死在这鸣鹿旧宫,死在淳于郢的里,尽管来!”
言罢,便回过头去,朗声道:“连枝,开门!”
连枝颤声应道:“是!”
只是还没等她上前开门,宫门便从外被人打开了。侍卫的脸顿时现在她们面前。“琉璃公主要去哪里?”
姒璃歌下意识地回头,身后,已然不见杜笙的身影。姒璃歌暗暗松了口气,道:“这城防图太过复杂,我离宫许久,对这旧宫有些地方,记得不甚清楚了,想去转转,免得画错了图,误了陛下的大事!”
侍卫抬眼,视线越过她与连枝,朝里望去,桌案上,绢帛铺得平平整整的,站在门口,是看不到上面画的东西的。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互相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便将姒璃歌与连枝二人推至了一边,径直进了宫室,直奔桌案而去。
桌案上,那份城防图,姒璃歌才画了一半都不到。与姒璃歌所的,倒是对上了。两名侍卫名合上宫门,留下两人看守,其余人等,便都跟在姒璃歌身后,随着她在这鸣鹿旧宫慢慢逛着。
姒璃歌没想到出来竟是这般顺利,生怕这是山邺人设下的什么计谋,心中半点不敢大意。与连枝两人,当真只是想以往那样,到处闲转,每走到自己喜欢的地方,两人还长吁短叹一番。
那些侍卫倒也耐得住性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姒璃歌与连枝对视了一眼,朝着连枝打了个眼色。
连枝点了点头,抿了抿唇,强按住心中的恐惧,略带着惊慌地道:“殿下,您,您怎么哭了?”
那些侍卫闻言,纷纷围了上来,果见姒璃歌两眼水雾盈盈,含泪欲滴。
“公主殿下?”当先的一位侍卫不解地问道。
姒璃歌急忙转头,挽袖飞快地按了按眼角,道:“我没事,不过是故地重游,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她堂堂一国公主,如今沦为了阶下囚,触景生情,倒也是情理之中。那些侍卫虽觉得她的是实情,却并不会同情她,闻言,退回了自己该有的位置上去,再不管她们。
姒璃歌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连枝便有些不忍,她猛地一个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那些侍卫跟前,哽咽道:“各位将军,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殿下,前去宗祠上柱香?”
“宗祠?”侍卫们被她这猛然的一出,弄得有些茫然。
“嗯嗯!”连枝连连点头,道:“前面便是鸣鹿的皇家宗祠,殿下难得回来一趟,心中难受,想进去上柱香!”
侍卫们闻言,一个个都不由轻笑起来。其中一人嘲笑道:“这鸣鹿旧宫如今都成了我们山邺的行宫了,哪还有什么姒家的宗祠,有的,不过是座空屋罢了,你们去了,也没有香可上!”
话虽然扎心,的却是实情。
姒璃歌不由就呜呜哭了出来。
连枝亦哭求的更加厉害。
侍卫们觉得心烦,便道:“行罢行罢!”
连枝这才破啼为笑,连忙谢过,一骨碌爬起来,去扶姒璃歌,道:“殿下,将军们准允了!”
姒璃歌这才含泪朝着他们盈盈一拜,道:“多谢诸位将军!”
连枝扶着姒璃歌,缓缓地朝着旧时的宗祠而去。
早在迁都之时,姒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早被姒璃歌带去了北州。姒家的宗祠,除了几把东倒西歪的椅子,遍地凌乱的蒲团,原先摆放牌位的地方,如今早已空空如也。
果如那些侍卫所言,什么都没有,还谈什么上香。
姒璃歌却仍是毕恭毕敬地跪下,双合什,闭目祝祷。
连枝跟着跪在一旁。
那些侍卫,忌讳这旧宗祠阴恻恻的,不愿意进来,却也不敢让姒璃歌离了自己的视线,便都在宗祠门口盯着。
“殿下,他们这般盯着,杜将军他们进不来!”连枝焦急地道。
姒璃歌却不为所动,只道:“不必多管,只管耐心等着便是!”
连枝生怕再,被外面的人听到,便不敢再多言。
只是才将将静了一会,就听到案前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