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常的蓝僚
黄子晋进宫去接秦老先生,淳于郢一边让行馆中秦老先生的弟子先行替贾丁止血,一边安排侍卫去寻蓝僚公主。
贾丁暗中跟随蓝僚与淳于善,被重伤至此,也不知蓝僚有没有遭淳于善的毒,他与淳于善到底这么多年的兄弟,对于淳于善的心狠辣比常人了解的要深的多,淳于善虽妻妾成群,但却并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蓝僚性子不好,若落在他的里,只怕讨不了好处。他虽不待见蓝僚,但为山邺的长治久安,需得顾及蛮僚这个盟友,蓝僚自不能出事。
侍卫顿了顿,回道:“启禀陛下,蓝僚公主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淳于郢一愣。依传话的侍卫所言,蓝僚公主是孤身一人跟淳于善走的,暗中跟随的贾丁都遭了毒,以蓝僚的身,怎么可能自己独自回来?淳于郢心中不免起疑,问道:“蓝僚公主可有受伤?”
侍卫道:“倒是不曾受伤,但是蓝僚公主回来的时候,神色仓皇,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受到了惊吓?难不成,淳于善对贾丁下毒的时候,是当着蓝僚的面?
纵使淳于善是当着蓝僚的面杀害贾丁,但是蓝僚也不是什么善茬,又怎会被这区区一个杀人给吓到?这当中,不得另有隐情。
“你留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报与孤!”淳于郢让侍卫守着贾丁,吩咐道:“回头黄将军回来,你知会他一声,便孤去蓝僚公主处了。”
蓝僚所在的院落,乃是整个行馆最好的一个。无论是里面的物什摆设,还是守卫。只是蓝僚公主与黄子晋不太合,黄子晋派遣侍卫护她,她却觉得黄子晋故意派人监视她,限制她自由出入,这是变相的囚禁她。她又不是姒璃歌是来山邺做质子的,哪里会领黄子晋这个情,反而时常与那些侍卫起冲突。久而久之,那些侍卫们便也没有那么上心。
黄子晋想着,如今鸣鹿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人员稀少,远不若邺都复杂,平时蓝僚出入,都有两名侍卫暗中跟随保护,便也由着她去了。
谁曾想,淳于善竟然会瞒过了黄子晋在鸣鹿城布下的天罗地,潜进了鸣鹿城,还堂而皇之地带走了蓝僚公主。
淳于郢沉着脸,一路疾行。将将迈进蓝僚的院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喁喁的私语之声。
护院的侍卫们见到淳于郢,急忙上前见礼。淳于郢对蓝僚心存有疑,并不想惊动她,一伸,便制止了侍卫们行礼,自己步履轻盈地朝里走去。
很快就到了蓝僚所在的房外。便听到蓝僚的侍女一副哭腔地在话。“殿下,您不要吓奴婢,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您若有个好歹,您让奴婢怎么向大王交待?”
淳于郢闻言,眉头一皱。听这侍女的语气,这蓝僚还是出了事。当即也不叫侍卫传通,径直推门进去。
屋内,蓝僚正拥着被褥,靠在床榻之上,她的侍女跪坐在她的身前,拉着她的,不住地询问着,冷不防突然有人闯了进来,那侍女急忙转头查看究竟,而蓝僚,却趁挣脱了侍女,一卷被褥,一骨碌卷去床榻里侧,缩成了一团。
淳于郢的心猛地一沉。看蓝僚这反应,分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后才有的反应。
侍女见蓝僚如此,便顾不得与淳于郢见礼,又回转身去追蓝僚。“殿下,殿下莫怕,这是陛下,是淳于陛下!”
原本躲在被褥底下瑟瑟发抖的蓝僚,听到了淳于郢的名字,倏地就安静下来。心翼翼地自被褥中探出头来张望,那模样,怯生生的,哪里还有往日的娇横模样。
“陛下哥哥?”蓝僚看着淳于郢,稍一愣神,紧接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被褥一掀,朝着淳于郢飞扑了过来,哭喊道:“陛下哥哥,你去哪里了,蓝僚都找不到你!”
眼见着蓝僚就要扑入怀中,淳于郢将一伸,将她制在离自己一臂之外处,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蓝僚没能投入到他的怀中,正委屈地扁着嘴,眼泪汪汪的,并没有应他的话。
蓝僚可以不回话,但她的侍女却不能不回。
那侍女上前,自淳于郢中接过蓝僚,声地应道:“回陛下,今日一早,殿下去找您,得知您与黄将军出门了,便跟了出去,哪晓得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般模样了,问她,却什么也不!”
蓝僚今日一早提了礼物去拜访黄子晋,却又与那些暗卫起了冲突,这事定然瞒不过淳于郢的,作为一个要与淳于郢联姻的公主,私下会见别的男子,出去终归有些不好听,更何总,蓝僚的本意,是打算去贿赂黄子晋的,作为蓝僚的侍女,自然要维护蓝僚的名声的。
“公主今出去,可是见了什么人,不方便?”淳于郢沉声问道,神色严厉。
侍女心疼蓝僚,他却没那等怜香惜玉的心思,若非蓝僚私自外出,贾丁未必会遭此大难。
蓝僚可以凭着公主之尊,不回应侍女的问话,可是面对淳于郢的追问,她便无法避而不答。
“陛下哥哥!”蓝僚委屈地叫道。
淳于郢却没那个心思与她周旋,见状径直转身。“公主既然不方便,孤着人去查便是,左右公主没什么大碍,孤对蛮僚王也算有了交代!”
这话乍然一听,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落在蓝僚耳里,却莫名心头一突。
自从她来了山邺之后,淳于郢从一开始的以礼相待,到后来的疏离,蓝僚如何能察觉不出来,可是,今日她受了这番磨难回来,淳于郢没有关心过一句,反而一副临堂问罪的架势,如今又这一番话,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之所以容她在山邺,乃是看在她父王的面上。
蓝僚来不及细想,便追了上去,伸去拽淳于郢的衣袖。“陛下哥哥!”
淳于郢身子一侧,蓝僚便抓了个空。
她怔怔地看着淳于郢,面色苍白,茫然地问道:“陛下哥哥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