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画的不一样了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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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璃歌恨不得拿了针线将淳于郢那一张嘴给缝了。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宫人的面,她的脸皮,到底是比不过淳于郢。只一转身,飞似地跑了。

    连枝忙不迭地跟上。

    姒璃歌一进宫门,头也不回地低喝道:“关宫门!”

    守门的宫人看了看这天色,一脸的茫然。只是姒璃歌到底是主子,主子有令,下面的人自不敢不从。

    宫人依言推着宫门,正准备合上之时,结果看到不远处那信步而来的挺拔的身姿,身子蓦地就矮了半截。“参见陛下!”

    姒璃歌听得身后传来的动静,身子微微一僵,一回头,便看到淳于郢已然迈进了宫门。守门的宫人,匍匐于地,身子都不敢动一下。

    姒璃歌一咬牙,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殿下!”连枝亦回头看了看淳于郢,复又疾步追着姒璃歌而去。待得进了寝宫,不必姒璃歌吩咐,连枝便将寝宫内的粗使宫人悉数打发了出去,径直关了门,落了栓。

    姒璃歌见之,很是满意。

    倒是连枝,虽然关门关得一气呵成,可是这心里头,到底是发着虚。她怯怯地看向门外,朝着姒璃歌道:“殿下,我们这样,会不会惹怒淳于陛下?”

    纵使她对淳于郢成见颇深,对于淳于郢方才调戏姒璃歌的言行,虽感羞恼,却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姒璃歌与淳于郢如今毕竟是夫妻,且三日后就要行周公之礼,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夫妻之间些露骨的话,那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论起来,委实算不得什么。

    真要有什么不妥当的,便是这话的地方不太合适。

    再亲密的情话,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张口就来。尤其是像淳于郢和姒璃歌这样的身份,最是讲究礼仪。

    只不过,淳于郢乃是山邺国君,这个邺王宫里,他最大,他所的,谁人敢反驳,敢议论?到最后,被人非议的,还不是姒璃歌这个前来为质的异国公主?

    姒璃歌灌了足足两杯茶,这被淳于郢刺激得扑通扑通跳的心才稍稍地缓和了些。

    她听了连枝那惶惶不安的话,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不必管他!”

    她都关了门,淳于郢进不来,在这璃宫之中,想来也会没趣,他堂堂一国之君,想来也没有那闲工夫,能一整天都耗在她这里。到时候自然就走了。

    姒璃歌让连枝将她未画完的娟帛拿出来,铺在了桌案上,主仆二人,一人磨墨,一人作画,便将淳于郢抛却了脑后。

    “殿下,淳于陛下不是,不要这城防图了嘛,您怎么还在画?”连枝一边研墨,一边不解地问道。

    姒璃歌没有抬头,语气淡淡地应道:“他不要他的,我画我的,我画图,又不是为了他!”

    连枝不解,正欲追问。便听到耳际响起一道声音:“不是为孤,那又是为了谁?”

    在这邺王宫中,自称孤者,除了淳于郢还能有谁?

    姒璃歌与连枝齐刷刷地抬头,便只见淳于郢正款步朝她们走来。而寝宫的大门,却依然上着栓。

    姒璃歌眉头一皱。

    “你,你怎么进来的?”连枝比不上姒璃歌镇定,一时没有忍住,失声问道。

    “这邺王宫中,有哪一处,是孤进不去的?”淳于郢不以为然地应道,走到姒璃歌身侧,俯身看她面前的绢帛。“这画的哪里?”

    姒璃歌伸将那绢帛仔细折好,应道:“自然是鸣鹿城,除了鸣鹿城,我还能画哪里?”

    她是鸣鹿公主,生于鸣鹿,长于鸣鹿,在淳于郢围城之前,她不曾离开过鸣鹿,至今为止,她所去最远的地方,便是如今站着的这片土地。

    她自打来了邺都,却是一日都不曾逛过邺都,所以,她所画的,自然不可能是邺都。

    她能画的,自然便只有鸣鹿诸城,对于鸣鹿,她最了解的两座城,一是鸣鹿城,二是北州王城。

    如今鸣鹿迁都北州,她自不可能自暴其短,将北州的布局画出来,将她的父母置于危险之中,所以,她能画的,便只有鸣鹿城,她自长大的,如今已经落在了淳于郢里的鸣鹿旧都。

    淳于郢伸指,从姒璃歌里取过绢帛,重新展了开来,道:“这是鸣鹿城?我怎么没瞧出来,好像与先前画的不太像!”

    姒璃歌伸,将绢帛重新自淳于郢中取回来,重新折好,交给连枝,让她拿去放好,这才应道:“我一深闺女子,早前画的鸣鹿城,是对着书册资料,如果没了参考,不过是凭着脑子里最后的那些印象,画出来,自然便有所不同!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淳于郢托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摩挲着,道:“若是常人,这自然不奇怪!”

    姒璃歌神色微顿,抬头看向他。

    淳于郢眉眼一弯,道:“素闻琉璃公主有过目不忘之能,怎么可能两次所绘之事,出入如此之大?”

    姒璃歌嘴角微微一勾,勾起一丝冷笑,道:“我又不是那专事工防的工部之人,讲究严谨,不过是随便画来打发时间的,自然是想到哪,便画到哪,有所出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淳于郢笑道:“得也是!”

    姒璃歌却不愿与他过多攀谈,道:“陛下日理万,怎地有空来我这里?”

    话时,一脸的正经,仿佛先前璃宫门口的那一出,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淳于郢闻言,虽没什么,只是看着她时的那抹笑容,让姒璃歌莫名觉得他的心里眼里,都在调戏她。心中那股恼意不由自主又涌了上来,她垂眸,避开了淳于郢的视线,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嬷嬷的交待,这几日,你我不便相见?”

    姒璃歌的本意,是想以此为借口,让淳于郢快快离开,没想到淳于郢听了之后,反倒笑得更欢,道:“原来夫人如此在意我们往后的日子,是否能过得和美?”

    到底将话又绕了回去。

    姒璃歌懊恼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