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食髓知味
姒璃歌身子不适,回到璃宫,草草用了些吃食,任由徐医女把了平安脉,便早早的歇下了。
淳于郢处理完政事回到寝宫,结果发现原本喜气洋洋的宫室,一日之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即便仍满室披红,可那股子冷清,却无端让人觉得凉彻心扉。
淳于郢皱了皱眉,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夫人回去了?”
黄门侍官自打一进门,便有下人暗里向他禀告过,倒是知情,便应道:“夫人在这边睡到天黑,将将走了才一个多时辰。喜嬷嬷送走了夫人,才回的密室!”
言下之意,有喜嬷嬷在,自不会有人怠慢了姒璃歌。
淳于郢自然是信得过喜嬷嬷的,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待得收拾完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昨夜的种种旖旎便又一一浮现在脑海。感觉呼吸之间,尽是那勾魂的女子馨香。
初尝人事,终究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淳于郢只觉得口干舌燥,一个翻身,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黄门侍官就在外间伺候,闻得动静,连忙起身,只是将将赶到门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哗啦一阵响,淳于郢撩了珠帘,大步走了出来。
“陛下?”黄门侍官不知所以,只能紧步跟上淳于郢。
淳于郢顺口道:“摆驾璃宫!”
一边,一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黄门侍官微微一愣,而后飞快地跑进内室给淳于郢取了大氅,追上去给淳于郢披上,这才提了灯笼给淳于郢引路。
璃宫之中,并没有因为姒璃歌得了圣宠而有所不同,反而因为姒璃歌早早歇下了,越发显得安静。
淳于郢到得璃宫之时,守门的宫人脑袋一点一顿的,在打着瞌睡。对于淳于郢的到来,完全无所觉。
淳于郢的脸色便有些不好。
黄门侍官正欲拉嗓子通传,却被淳于郢顺一拦,阻止了。
淳于郢不想兴师动众,黄门侍官自不敢忤逆。他飞快地瞄了一眼淳于郢,重重地咳了一声。
守门的宫人惊了一惊,茫茫然抬起头,结果就看到了板着脸,背而立的淳于郢,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哐当一声就跪倒在淳于郢跟前。“奴恭迎陛下圣驾!”
淳于郢冷哼一声,一甩袖,径直越过了守门的宫人,往里去了。
黄门侍官看着匍匐于地瑟瑟发抖的宫人,心生不忍,道:“好好当差!”
言罢,追着淳于郢进了璃宫。守门的宫人半晌不敢起身,只觉得后背心一阵阵的凉,却是被吓得冷汗涟涟,里衣已经湿透了。
由于姒璃歌早早的歇下的,璃宫中的宫人自不敢打扰,往来行走轻轻脚且先不,便是连那宫灯,都罩了罩子,掩去了夺目的光芒,通往姒璃歌寝宫的宫道,在这夜色中,便显得有些幽暗。
因着璃宫中的宫人,都是喜嬷嬷安排的,姒璃歌平常都不大叫她们近身伺候,留在内殿伺候在姒璃歌身边的,就只连枝一人。
只是姒璃歌初经人事,看起来不大好,连枝不放心,便暗地里多了个心眼,将徐医女也留在了内殿。
连枝心中担心姒璃歌,这一日心潮难平,便是躺下了,也睡不着。她怕影响徐医女休息,便自己披了衣裳,守在了姒璃歌床前。
因而,淳于郢来的时候,还是外间的徐医女起来开的门。
淳于郢一见到徐医女,不由惊了一惊。趁着徐医女朝他行礼的空档,定了定神,按捺住了心中猛然涌起的惊慌,朝着徐医女问道:“夫人呢?”
徐医女一边将淳于郢往里面引,一边道:“夫人晚间回来,用了晚膳,早早的歇下了!”
想了想,觉得淳于郢大半夜的过来,定然也是关心姒璃歌,便又补了一句,道:“夫人除了胃口有些不佳,别的,倒是无碍!”
得了徐医女这一句,淳于郢提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些。他虽没有经验,却也知道,自己从昨晚到今早委实太过荒唐了些。怕是伤着了姒璃歌,虽然让喜嬷嬷给了药,但是总比不过徐医女一句无恙。
淳于郢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
连枝惦记着姒璃歌,本就睡得浅,很快便被淳于郢和徐医女的动静给惊醒了,一骨碌地翻身就要行礼。
淳于郢见状,便伸指比了个嘘声。示意连枝不要惊醒姒璃歌。连枝抿着唇,无声地给淳于郢行了礼。
淳于郢便走到了床前。
床榻之上,姒璃歌呼吸绵长,睡得正香。沉静的面容,没有白日里那时时心,处处谨慎的沉稳端庄,看着比平常要稚气一些。
这还是淳于郢头一回这么仔细地看着姒璃歌的睡颜,可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姒璃歌在他身上婉转求饶的模样,不由得又浑身一阵躁热。这样的感觉,让淳于郢无端生出一股狼狈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他来,很是陌生,下意识地便不想让旁人察觉,便挥了挥,示意徐医女与连枝一并退下。
徐医女欣然应了,倒是连枝有些犹豫,脚下自然就比徐医女慢了些。
“嗯?”淳于郢见连枝没有移转,不由转头朝她望去,结果这一眼,却落在了连枝身后的桌上。
连枝与徐医女顺着淳于郢的目光,一起转头,便看到了桌上摆上了着一个瓷瓶。
淳于郢眼力好,哪怕内殿灯火幽暗,却也瞧得清楚,那瓷瓶,正是他今早出门之时,让喜嬷嬷给姒璃歌的药。
“可是用了?”淳于郢咽了咽口水,极力用最自然的语气问道。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连枝茫然的神情。淳于郢便将目光落在了徐医女的身上。徐医女也是一脸的莫名,显然对于这个瓷瓶的来历一无所知。
淳于郢的脸色便沉了沉。这姒璃歌虽然拿了药,但是显然并没有用,甚至也没有让徐医女检查一二。
“下去吧!”淳于郢见两人一无所知,便又罢了罢,让两人退下。
毕竟,他一个男子,这女儿家的私密事,他也不好与徐医女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