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诊治岳柳
待韩韫之回到太医院,听到一众太医在旁闲聊,冷宫中那位怕是命不久已,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竟让下人来求太医诊治,可惜,历来打入冷宫中的废嫔那都是被后宫抛弃的人,不论是生是死太医们是断然不会前去接这烫山芋的。
只是,他听到这事,眉头却蹙紧了,虽然不是他直接导致她被打入冷宫,也是间接使了力,医者父母心,当下还是有些不忍。
更何况,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串掇了她去陷害邱桢的,凭借她是万万做不到这一步的,若是背后的人一天未查到,她就始终处于明处,毕竟暗箭难防啊!
想到这,他心里冷笑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对这些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上了心。
他当下便自己前去看看,话一出口竟惹得在场众人是面面相觑,韩太医可不是一般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他的父亲韩国栋是何许人也,他在太医院任职,不无人敢指使他,巴结奉承的也是不少。
这时,有人站出来好心劝道:“韩太医万万不可啊,这冷宫中的人,必定是触怒了龙颜的戴罪之身,你若是前去诊治,不是明摆着跟陛下作对吗?”
“我朝律例哪一条规定了太医不能去冷宫为人诊治?只要没有立刻仗毙,还在这后宫中,那就还是我们的责任,拿人俸禄不替人办事吗?”他冷冷地道。
“可是,韩太医,我听闻此人正是当时你经查出陷害邱桢姑娘的人啊。”又有一名太医道。
“是啊,你这贸然前去,万一她心存怨念,出伤了你,那可如何是好啊!”
“难道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会怕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你们刚才不还她命不久已了吗!”他斜睨一眼众人,口中振振有词地道。
“韩太医不可啊,要是你有什么差池,我们怎好向丞相交代啊!”一太医终于忍不住道。
“不劳各位担心了,我去意已决,还有,我是我,丞相是丞相,我自己会对自己负责的。即便有什么,也不会怪罪于各位的。”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后面跟着他的厮安禄,替他拿着药箱,满面愁容地匆匆追上前去。
他自是第一次来到冷宫,看着面前破旧的庭院,一片断瓦残垣的景象,让他不敢相信处处极尽奢华的皇宫中竟然有这么一处格格不入的宫殿。
直到他推开寝殿的大门,才看到一位与这里气质匹配灰头土脸的宫女迎上前来,眼神中早已没有神采,只剩下茫然和无助的神情,见到他来到,才恍惚间从地狱回到人间似的,赶紧叩首道:“想不到真的有太医会来,太医,快救救我家娘娘吧。”
他随她进入内殿,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到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卧榻之上血污一片,再见此刻卧榻中的人,正静悄悄的躺在那,整个殿内弥漫着熏人的味道,又似是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定了定神,阔步走向她跟前,身后的安禄怯生生地尾随在他寸步之间,像是深怕被这冷宫中透出的未知恐惧给吞噬了一样。
他看了他一眼,他会心的将上的药箱打开尽数铺展到一旁,他俯下身,细心的查看她的体表状况,随即拿起安禄递来的银针刺入她头上的穴位之中,轻轻一捻,随后又插入了数针。
不一会儿她便醒来了,待她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不由地身体挣扎着,随即从喉咙里发出怪叫,他这才看见她喉咙里血肉模糊,似是舌头已然被截去一段。
她眼中充满了怨气,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只好用指甲不停地抓着床褥,泄恨一般发出吱吱的响声。
“你不用这般仇恨于我,又不是我将你害成这样的。”他本想是她咎由自取,可眼下看着她这幅鬼样子,又可怜又可叹,不由得将话吞了回去。
她瑟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眼神却未停止散发出狠戾的模样。
“我是来给你诊治的,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他脸上的神色严峻,低沉地道:“可是,除了我没有太医会再来了,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事已至此,你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她狠戾的眼神在他完之后渐渐褪去,只呆呆地望着他,她此刻谁都不敢相信
可是听了他的话却又不得不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他,放一博,不然,就算是香消玉殒在此,也无人问津了,她的恨想必此生都难以化解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随即又摇摇,他道:“我看到了,你现在已然无法话了,不过好在没有失血过多而亡。”
见她摇摇头,又连比带划的,他命安禄拿来纸笔,递给她。
宫女上前将她扶起,她颤颤巍巍地拿起笔,似是用尽全力地写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他看着纸上的字,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来救你吗?”
她轻轻地点头,眼中透露着甚是不解的神情。
“此事,虽然是你自己造成的,但我也不是无辜的,这样,你可能不会相信——”他顿了顿,才又道:“如果我,要让我救你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可愿意?”
见她呆愣在那并无反应,他又道:“我想知道背后是谁在指使你。”
听他到这,她连忙使劲摇头,似是拨浪鼓一般,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若是了,只怕这边还没医好自己的伤,那一边可能整条命都给丢了,她心想着。
“不着急,你身上的内伤外伤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你是想在这苟且完下半辈子,还是配合我出实情,也许还能为你争取出去的会。”殿内昏暗的光线也难掩他眼中褐色瞳孔所散发出的光芒,她看着他绝美俊朗的容颜,想起自己如今这幅模样,不由得黯然神伤。
因为周身无力,她艰难地提着笔,又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