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邱桢受罚
自打邱桢回到寝殿开始,一直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宫里没了绿箩进进出出的身影和她时不时冒出的声响,显得甚是冷清。
虽然韩韫之在一旁陪伴着他,但她始终都缄默着,一言不发地呆呆望着殿外,仿佛在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又能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在她耳边啰嗦地叨叨个不停。
不过很快,这冷清便被打破了。
吴太妃宫里的徐公公带着太妃的懿旨和一干太监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殿来。
“邱桢,你可知所犯何事?”徐公公带着不屑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领旨的邱桢。
“擅自出殿,坏了禁足的规矩。”她平视着前方,目不斜视地道。
徐公公冷哼一声,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语气里亦是阴阳怪气的:“呵呵,你还知道自己在禁足啊,这可是太妃娘娘下的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出去,”他斜眼瞟了邱桢一眼,见她满是落寞的神情,又补充道:“你这可是公然违抗娘娘的旨意啊,当真以为娘娘对你宽容,没在门口派人盯着你,就可以这般肆意妄为了?”
韩韫之见他语气不善,赶紧上前一拱:“公公息怒,这不是邱桢宫里的贴身侍女失足落水了吗,她也是一时情急都怪我,是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公公要责罚就责罚我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哼,太妃的话就不是话了吗,一个宫女死了又不是天大的事情,即便天大的事,也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这般就能违逆太妃娘娘的话,”他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半眯着,更显得眼睛如两条缝隙,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瞳孔,再配上他那尖声尖气的声音,活脱脱像只狐狸:“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任性妄为,那后宫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这徐公公也不过被提拔起来跟着太妃没多久,那架子倒像是服侍了宫里几代皇帝似的,还真是将狐假虎威用得淋漓尽致。
“公公得没错,任打任罚,悉听尊便,若是太妃还不能消气,杀了我便是。”邱桢面无表情地着,她此刻本就哀莫大于心死,只觉得自己孑然一身在这宫里独自飘零还不如死了算了。
“邱桢!”韩韫之带着一脸的愠怒,忍不住开口想制止她。
徐公公对她的反应很是有些诧异,他本想借着此事来好好奚落她一番,她若是反抗不从便借狠狠教训她一番,横竖也能在太妃那邀功,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从始自终都如此乖顺,反倒是不好再开口呵斥了。
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便领了这罚吧,”着,侧头对身后的太监道:“来人,二十大板!”
韩韫之想上前拦住,却被她一把拉住:“韩太医,这是我自己做错的事,我心甘情愿受罚,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他无奈地看着她,见她目光坚定,一脸倔强的神情,也就止住了脚步。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隐约之间能听到棍棒击打在身上所发出的闷响,一人在旁念叨着板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韩韫之没有跟着出去,他根本无法亲眼目睹她挨板子的场景,虽然眼睛看不到,脑海里仍是勾勒出了那一幕让人骇然的场景,他的指头深深地蜷缩进掌心,因为用力过猛,竟也渗出了几滴血来。
邱桢被抬回床榻之上时,已经是面色惨淡得毫无一丝血色,额头的汗顺着脖颈流了下去,头发亦是被汗水浸得微湿,她趴在床上,仍是一言不发,尽管,从她腰背处一直绵延到大腿,均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就连韩韫之都觉得,刚才木棍发出的闷声敲击仿佛都不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她吭一声,虽如此,但见到这些血痕时,仍是心里涌出一股子心疼,若是可以,他宁愿替她挨罚!
他心翼翼地替她上药,他知道这些药粉撒在伤口上的疼不亚于挨板子的疼,见她丝毫没有动静,于是语重心长地道:“要是疼,你就喊出来,这样感觉会好些的。”
半晌,她的声音才缓缓传了出来:“韫之,我真的不觉得痛,比起失去绿箩来,这些伤根本不算什么,你知道吗,真正的痛,是见不到伤口的。”
韩韫之叹气,收好药瓶,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背上:“我知道,可就算是为了绿箩,你也不能这般自暴自弃啊,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合乎情理吗?”
她的身体有些发颤,艰难地忍着痛,又坐了起来,韩韫之伸按住她的肩膀,想让她重新趴回去,却被她一挡开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沉嘶哑地道:“你别管我了,你继续下去。”
“你到池边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那边本就偏僻,那时更是只剩下我们在场的几位,除去张太医,就是那两位负责洒扫那一片的太监和宫女,从你到那再回到寝宫也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他皱着眉,思忖着这一过程,眼中略带焦灼:“张太医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向来不沾宫里任何势力,至于那两人--”
“应该和太妃毫无交集才是,这宫里知道太妃不喜欢你的人其实来也并不多,她向来喜欢人前一套,只背地里针对你,那位太监和宫女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向她告密你今日出殿的事情,你,太妃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你出去的事情了?”
邱桢听他完,陷入一阵沉思,她仿佛已经忘了身上的伤痛,从赵靖的死开始,她一直觉得有些蹊跷,自己今日有些情绪过于激动,竟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接着他的话道:“确实是你这样来,我还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
“今日,本是我让她前去内务府换些木炭回来,走之前,我交给她一包首饰,虽不算是极其贵重的物件,但都是些罕见的玩意儿,她向来知道我珍惜那些东西,定不会离的,可方才我瞧见,竟然一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