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来到前面向皇后行礼，刚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顾雅儿却“不心”踩到了顾挽倾的裙摆。

    顾挽倾惊呼一声就要往前摔去。顾雅儿似乎吓到了，连忙伸要去拉她：“二妹妹！”

    她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惊吓，可眼底的兴奋却是抑制不住的。

    她还没碰到顾挽倾的衣裳，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啊！”

    顾雅儿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惊恐代替，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地上摔去。

    顾挽倾顺着力道站稳了身子，一脸惊恐的似乎想去拉要摔倒的顾雅儿。

    可她却没来得及拉人，反倒是一把抓到了顾雅儿的衣服。

    “嘭！”

    顾雅儿面朝地砸了下去，而她雪白的肩膀也因为顾挽倾这一扯露了出来。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竟然都呆愣地看着这一幕。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凌齐烨，只不过他刚要起身就被皇后拉了回去，还是陈氏连忙跑出来把顾雅儿扶起来，第一时间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在这个思想保守的年代，仅仅是露个肩就可以上升到一个女人的清白了，先不上面还有两个男人。

    就算今天在场的全是女子，顾雅儿也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脸面。

    可前世承受这一切的，都是她顾挽倾！

    她的衣服被动了脚，一旦用力拉扯就会碎成几块，她曾经经历的不知道比这严重多少倍！

    她是现代人，自己本没什么，可流言蜚语却是一把杀人的利刃。

    当时顾雅儿是怎么劝她的呢？

    “二妹妹，当时在场的都是女子，没什么的。你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姐姐会帮你解释的。”

    然后外面的流言蜚语因为她的“解释”愈演愈烈，连帮她的镇国公府都受到了抨击。

    如果不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她真恨不得把顾雅儿给扒光了，让她尝尝她前世所承受的一切！

    刚才凌齐烨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心里只有满满的嘲讽。

    前世她遭受那些的时候，凌齐烨就像是看客一样坐在上面，让她整个宴会受尽了白眼与嘲讽，却在宴会散席后假惺惺的来安慰了两句。

    然后顾雅儿再几句好话，她便天真的以为凌齐烨心里是有她的，更加死心塌地的做一个侧妃。

    陈氏将女儿扶起来之后，转而又一脸愤怒伤心的看着顾挽倾：“倾儿，你怎么能雅儿可是你的亲姐姐！”

    一句话就相当于是直接给顾挽倾定罪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顾挽倾一脸愧疚紧张，“我只是想去拉长姐，没想到笨笨脚的，反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要相信我。”

    似乎很害怕大家不相信她的话，顾挽倾有些慌乱，却倔强的忍着泪，看上去十分无辜。

    陈氏脸一下就绿了，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家都看到是你推的雅儿！倾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顾挽倾似乎气到了，叉着腰指着陈氏的鼻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推她了？如果不是她踩我裙子，我怎么会摔？你看，我裙子上还有她的脚印！”

    都她嚣张跋扈，她要是不把这个名号做实了怎么对得起人家！

    她眼睛里还挂着泪水，脸上愤怒而又倔强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场的人都是从在宅斗中长大的，细想一下，顾雅儿刚才的“不心”没几个人会觉得不是故意的，都觉得她是自作自受。

    陈氏此刻并没有注意周围这些人的心思，完全被顾挽倾这一段话气到了：“你”

    她脸都扭曲了，愣是“你”了半天都不出话来。

    顾挽倾冷哼：“我问心无愧！陈姨娘要是不服，咱们就去找太后娘娘评评理！这么多证人在，你还能污蔑我不成！”

    到这儿，她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暗淡下来，有些委屈：“这些夫人姐都不是府里的下人，她们一定可以给我作证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可有点大，摆明了是指她平日里在府里总会被污蔑，而府里的下人都不肯为她作证。

    究其原因，定然是因为陈氏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陈氏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一个妾室掌握府中中馈就算了，竟然还打压到连下人都敢忤逆嫡姐，这可是足以“光耀门楣”的事！

    陈氏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在她那一声嘀咕下瞬间崩裂，下意识就要开口，好在被顾雅儿拦了下来：“娘，不关二妹妹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好在我拉住了二妹妹，这样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往顾挽倾身上泼脏水，顺便装一下白莲花。

    陈氏本就不是个傻的，也是被女儿刚才的事刺激到了，所以在顾挽倾三言两语之下才会失了理智。

    有顾雅儿在旁边提醒，她自然恢复了理智，瞪了顾挽倾一眼，这才冷着脸回了位置。

    顾挽倾却是忽然高喊了一声：“长姐以后走路记得带眼睛，自家姐妹倒没什么，下次要是踩到别人了可不好！”

    她就好像担心凤仪殿的人都听不到一样，完全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

    顾雅儿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下去，还好红粉眼疾快扶住了她，一旁的陈氏脸色也格外难看。

    顾挽倾并不在意顾府的名声，反正以后是要将顾府一锅端的，她是镇国公府的人。

    她不用靠顾府的名声寻亲事，可是顾雅儿却不一样。

    “噗——”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凤仪殿内不少人都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所有人自就被灌输的，虽然都不赞成顾挽倾的做法，可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看戏。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凌仓宸都轻轻抿了抿唇，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从昨晚见到她，他都已经发现她好几张面具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呢？

    因为这一个插曲，后面的宴会让陈氏和顾雅儿如坐针毡，脸上的笑十分僵硬。

    大概皇后也没什么心情，所以早早结束，将金步摇赏给了常又芙，倒是合情合理。

    陈氏和顾雅儿自然逃跑似的离开，压根儿没等顾挽倾和顾香梅。

    好在来的时候有两辆马车，所以两人倒也不用走着回去。

    只是刚要上马车，身后忽然听到有人在喊：“顾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