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行动的人们
塔克世听着萨满给他儿子起的一个名字:“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好!好听!就叫努尔哈赤了!哈哈哈!”
吩咐家人杀牛宰羊准备酒席,把部落里的人全都请来。一时间塔克世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正在大家开怀畅饮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走到塔克世身边道:“塔克世大哥,外面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非要进来见你。”
塔克世心情不错,对这种修行之人更是以礼相待。连声道:“快请进来!如果不忌口的话,也来喝几碗酒!吃几块肉去!”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缓步走了进来,来到塔克世近前稽首施礼:“无量天尊!恭喜恭喜啊!恭喜仁兄喜得麟儿!”
塔克世哈哈大笑,连声让座。老道摆摆:“不急!不急!贫道遇见即是有缘,可否让贫道先看一看令公子呢?”
塔克世也没往心里去,带着老道进了帐篷,抱过努尔哈赤来让老道观看。
老道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打量努尔哈赤。不住的点头。
努尔哈赤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大声啼哭起来。塔克世忙伸接过,哄了一会儿不管用。只好又放回他妈妈怀里。
老道没有话,对塔克世招了招。塔克世不明所以,跟着他来到帐篷外面。
老道拈须髯,想了想道:“贫道曾夜观天象,见破军倾落东北,降临凡尘,破军主杀戮,此子将来必有大难啊!”
辽东满人此时尚处于刀耕火种的野蛮时代。对鬼神之深信不疑。听老道这么一,塔克世立马心头一阵紧张,忙问到:“仙长!此话当真?”
老道故作高深,缓缓点头。塔克世又问到:“那。。可有消解之法否?”
老道叹了一口气道:“此乃天降之灾,本无法可解。但贫道既然遇到,就是与此子有缘。”假装下定了决心,咬牙跺脚道:“也罢!为了救你的儿子,少不得替他担待些!这样好了,贫道现在雁荡山景阳峰蕴灵谷中修炼,道号九宫真人。可将令郎交由带回去修炼五年。再把他送回来。这样一来他的灾业既满,戾气除尽。可平稳度过一生矣!”
九宫真人完,闭目垂首不语。塔克世一听要把努尔哈赤抱走,心里老大不愿意。但又没有别的办法,万一真如老道所言将有灾祸降临到努尔哈赤身上呢。宁可信其有啊!想来想去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在犹豫着,就听见一声高亢的佛号声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随着佛号声,由打山坡下走上来一个身披灰色僧袍的行脚和尚。头戴毗卢帽,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洒鞋。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铜念珠。
走到二人近前,双合十给塔克世施了一礼,缓缓道:“施主请了,贫僧乃是大雪山天龙寺寺监法善,闻得金鹏转世降临,特来贺喜。”
塔克世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哪跟哪儿啊!不过出于对僧人的敬重,忙还礼道:“多谢大师!”
和尚转头看着九宫真人微微一笑:“道兄来的好快啊!贫僧差点赶不上你。”
九宫真人眉头紧锁,默然不语,和尚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道兄大可不必如此,天命使然,岂可擅改!封神一役,难道教训还不够吗。强自而为,只会雪上加霜。”
九宫真人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渐渐由漠然转为犀利。法善和尚摇摇头转身对塔克世道:“请施主进账歇息,贫僧与这位道兄还有些话要谈。”
塔克世搞不清楚他们两个想干什么,不过还是转身进入帐篷。他刚一走。只见九宫真人道袍鼓起,真气浩荡。四周罡风大作。
法善口念佛号,掐大光明印,眉心处一点光亮显现,慢慢飞出。渐渐变大,化作万字诀凌空压向九宫真人。
九宫真人凛然不动,白须飘扬。伸一拍头顶百汇穴。一道金光腾空而起,九宫真人一把抓在里,金光散尽化作一把宝剑。剑尖斜指抵住万字诀。二人劲力相撞,空气中噼啪作响。隐隐有风雷之声。
和尚睁开眼睛,高唱梵音,声音悠扬悦耳,让人肃然起敬。
九宫真人低声吼道:“金刚法咒!”松开剑柄,双一拍,高声喊道:“风林火山!四法青云!”
宝剑应声而起,飞到空中,一化二,二化四,转眼化身千百把宝剑。在天空一闪一闪,有如繁星点点。
法善吐气开声,脖子上硕大铜念珠,极速胀大,化作一团光轮,护住全身。
九宫真人捏剑诀,对着法善一指:“疾!”
空中的宝剑应声而动,闪电般落下。与光轮撞击一声不绝于耳。地动山摇。
外面打的天昏地暗,塔克世一家在帐篷里却浑然不觉。外面正在喝酒吃肉的宾客们也完全感觉不到。只是看到两个人在哪里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两尊雕塑一般。一个醉汉端着酒碗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嬉皮笑脸的伸拍了拍和尚的肩头:“大。。大。。大师!来。。来喝一碗!”
在他的碰到和尚的一瞬间,风云变幻,天空中惊雷阵阵。四周除了酒席所在之外的地方全都陷落成巨大无比的深坑。醉汉看得瞠目结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法善抬起头,脸色苍白,勉力一笑:“道兄法力高深!佩服!佩服!还要继续吗?”
九宫真人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醉汉一眼。袍袖一甩,转身离去。
法善看着九宫走远,闷哼一声,缓缓坐倒。嘴角流下一丝鲜血。醉汉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忙跑进去叫塔克世。
塔克世一听也吓了一跳。跑到法善身边。法善运功调息,半响才睁开眼睛。看着塔克世道:“施主,令郎乃天选之子,与我佛门息息相关。请善加保护,不可有闪失。如遇为难之事。可去善来寺找主持灵动大师。就我让你去的,他自然明白。”着又连咳两口鲜血。苦笑道:“玄天九式果然霸道无比。咳咳!”
塔克世听的一头雾水,又不敢问。忙道:“大师身体有恙,我背您去帐内歇息疗养。”
法善摇了摇头,强自起身。给塔克世施了一礼:“贫僧告辞!”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塔克世与在场众人看着和尚凭空消失,不禁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神仙!神仙啊!”
京城北,城隍庙。九宫真人收住神通,闪身进入庙内。当值城隍带着下鬼卒忙迎上来躬身施礼道:“不知真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九宫面色凝重,一摆:“罢了!帝君可以消息传来?”
城隍忙递上一块玉道:“有,真人请看。”
九宫接过来看了几眼。双一合,玉消失不见。转头对城隍道:“我暂且在此歇息几日,你去地府传话,通知阎君就他们已有准备,让他命代理人快些动!”
城隍点头领命而去。九宫真人吩咐鬼卒准备静室。运功调息。
严府书房,林怀宇仔细的分析着眼下的形势,吕方公然与徐阶示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按理以吕方的个性就算是想站在裕王一边也不应该如此高调行事才对。这等于向满朝文武百官表明了司礼监的态度,太危险了!林怀宇感觉双都有些发抖。虽然自己表面上控制着朝局,但敌人们一直都在暗地里虎视眈眈。他们只是畏惧自己的权势而暂时蛰伏起来而已,一旦司礼监这个强大的对站出来登高一呼,那些人肯定全都会站出来和自己决一死战,这里面就包括以徐阶为首的裕王一党。看来自己要有所准备才行啊!
林怀宇心里打定了主意,开始草拟一份给皇上的告老还乡的奏折。不管怎么先要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才可以。否则一切都免谈。他有时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可以真正的掌控这个国家的话。那做起事来是不是会更加的得心应。答案是:一定会!
万寿宫,嘉靖帝一脸阴沉的坐在哪,听黄锦汇报火灾的损失。当黄锦道坤宁宫基本损毁,王贵妃当场丧命的时候。嘉靖帝脸色铁青。双用力抓住椅子的扶。一语不发。
吕方轻声问道:“皇上,此事皆乃天意,非人之罪也,现国库充盈,重新修缮坤宁宫也不算什么,只不过贵妃娘娘暂领后宫,不知。。”
嘉靖帝一字一句的道:“以皇后之礼发送!暂时停灵偏殿。后宫以宜妃陈氏暂时管理。”
吕方愣了一下,好像没听清楚,提醒了一句:“皇上,王娘娘乃是贵妃,又是后宫之主,按理是可以进入永陵的,是不是。。。”
话未完,嘉靖帝瞪了他一眼:“我还没进呢!她着什么急!”
吕方忙低下头,不敢再。嘉靖帝好像很累的样子,了几句就把眼睛闭上了,指着书案道:“朕有些疲累,去把金丹给朕拿来!”
吕方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此丹虽然神效,但药性猛烈,霸道非常。恐不宜久服,皇上还是先暂且停用了吧,您的龙体保重要紧啊!呜呜!”
嘉靖帝知道吕方一片忠心,怕他有事。但这个药吃起来可以令人精神大涨,可以数日不眠。那种龙精虎猛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已经有点离不开它了。想到这摆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再了。你把丹取来。朕先不用。等不舒服的时候再服就是了。”
吕方不敢再,慢慢起身取来丹药,递给嘉靖帝。转身离去。黄锦也跟着默默退出。
吕方与黄锦回到司礼监,吩咐人都出去。吕方看着黄锦低声道:“锦儿,你怎么看?”
黄锦跟吕方多年,是他一提拔起来的,一听就明白吕方话里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道:“老祖宗,孩儿觉得皇上最近好像越来越烦躁了,您会不会和那个什么金丹有关啊?”到这走过去打开门,向两边看了看没人,回到吕方身边道:“孩儿听坤宁宫值事的太监过,走水的那天晚上皇上和王贵妃好像走过争吵。之后就走水了,您会不会是。。。”
吕方吓的一哆嗦,睁大眼睛看着黄锦:“锦儿!你可确定,吗?话可不敢乱啊!”
黄锦苦笑:“老祖宗!您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扯这样的谎话,确实是听他们的,应该不会有假。这话我也只敢跟老祖宗提一提,别人怎么敢呢。”
吕方背着在屋内走了几步,仔细回想着嘉靖帝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不由得浑身冒出一阵冷汗。压低了声音道:“锦儿,事关重大,把坤宁宫原来的太监都打发到南京去,让南京留守谭公公严加看管,不得与外人接触。另外你要随时做好准备,以防皇上一旦发生意外,确保裕王登基。和高拱碰一碰头,把话点给他,他是个聪明人,话不需要的太明。”
黄锦点头:“老祖宗放心,司礼监和东厂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锦衣卫,陆炳自打杨继盛死后一直报病,闭门谢客。现在是他的副卢廷春代理都督。用不用和他一声。”
吕方想了想,觉得太早和锦衣卫此事风险有点大。陆炳可是严嵩那边的人啊!想到这摇了摇头:“先不要和他比较好,陆炳与严嵩交往甚密,万一走漏风声,让严嵩知道了,肯定会有所行动。他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搞不好狗急跳墙,和我们鱼死破。先不总管他,到时候实在不行我们就拟一道旨意,把他的锦衣卫指挥权夺过来就行了!”
黄锦连连点头:“老祖宗高明!”二人有商议了一会儿,黄锦告辞。
黄锦刚刚离去,在房子角落里悄悄露出一张脸,静静的看着黄锦的背影。见他走远,轻轻转身离开。
司礼监二号秉笔太监陈洪的寝室,陈洪站在房中,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太监的汇报。他的内心一直充满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焦虑。对吕方把他排斥在司礼监决策圈子外面一直心怀不满。再加上自己还有把柄落在他上。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可怕的想法。当这种想法开始出现的时候,老实他非常害怕。甚至可以是恐惧,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产生。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应该就是嫉妒吧!强烈的嫉妒!会狠狠侵蚀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