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逃离黄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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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好夫人王氏,找来当年同僚李大人的夫人过来陪伴,省的她害怕。骑士们让出一匹马,带着他来到王府。下了马,骑士入内禀报,不一会儿府里的管家快步走出,打量打量林怀宇,点点头:“这边请,王爷在里面等你呢。”完转身带路。林怀宇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心中一阵阵忐忑不安,有一种吉凶未卜的感觉。

    穿过蜿蜒曲折的花园回廊,最后来到一处暖阁前。管家先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给林怀宇摆了一个请进的姿势,转身离开。

    林怀宇迈步走进暖阁,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黄龙府地处辽东,气候十分寒冷,一般人家都搭设地火龙御寒,这里的地火龙尤其猛烈,屋子里温暖如春。

    大厅很宽敞,左边一排书架,上面慢慢摆放着古今各类书籍善本,右边一排兵器架,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如此不搭配的摆放也充分证明了主人文武双全的资质。正中间一副中堂,上书四个大字,静思怀远。书法苍劲有力,古朴典雅。

    正看着,冷不防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秦大人觉得我这房间摆设如何?还看的过去吗?”

    林怀宇没留神窗子下面书案后端坐一人,身材魁梧,面相端正,一部虬髯显得十分的威猛雄壮,正静静的坐在那看着自己。这定是当朝太傅,太宗皇帝完颜吴乞买的亲弟弟,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四个儿子。人称四王爷的完颜宗弼了,世人倒不这么叫,都叫他的另一个名字,金兀术!!

    林怀宇忙上前躬身施礼:“罪人秦桧见过太傅!”

    金兀术站起身,亲相搀:“秦大人不辞劳苦,千里护主来到此地,忠义之名在身,何罪之有。来!这边坐!”

    林怀宇不知道他找自己干什么,胆战心惊坐到旁边椅子上。下人过来倒茶退出。

    金兀术仔细打量着林怀宇,林怀宇也不时偷眼看看他。两个人端着茶碗,喝茶。金兀术没有话,林怀宇也不敢先开口。暖阁内一片奇妙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金兀术把茶碗放下,左食指轻轻敲打桌面。缓缓道:“秦大人不畏艰辛随二帝来此,本座佩服不已,北地严寒,一般人难以承受,当初你们一起来的那些大臣,十之七八都已经死了,能活到现在除了天意之外,只能你们的生命力着实顽强。”

    林怀宇不知他这么是什么意思,没敢接。金兀术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沉声道:“其实宋国与我大金都是炎黄子孙,本是兄弟之国也,徽钦二帝无道,民不聊生。我大金在太祖的领导下替天行道,吊民伐罪。欲救百姓于水火,平辽灭宋,顺天应人!可谓有大功于世人也,然世人愚昧,皆以我为仇敌,他们宁可在无道昏君的残酷压迫之下苟延残喘,水深火热的生活,也不愿接受我们的一片善意。实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怀宇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一语不发。居然能把杀人灭国,屠戮百姓的如此悲天悯人,正义凛然。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欠身离坐,恭恭敬敬道:“王爷如此悲天悯人,真乃两国百姓之福!在下不生钦佩。”

    金兀术摆摆:“秦大人不用客套话,宋人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的很,他们对我们恨之入骨。北人还有情可原,南人也一样如此。唉!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我自出兵以来屡次三番请皇上下旨,我大金国统一天下,无论辽宋皆为我大金子民,应一视同仁,切不可分而待之。奈何。。朝中大臣并不完全都和我一样想法。尤其是完颜昌,此人乃是开国功臣,皇上的兄长,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纵兵劫掠,杀人如麻。搞得宋人将我们金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每到一处为免遭到屠戮必拼死抵抗。他们越抵抗,城破之后就越会遭到更疯狂的报复,已经形成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我每念及此都痛心疾首,不知该如何化解两国之间这样深的仇怨。”完把目光转向林怀宇,缓缓道:“秦大人学富五车,忠肝义胆,定有妙计可解我心中苦闷。”

    林怀宇心里暗自叫苦:都到这份上还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化解两国仇恨,我有妙计,我有妙计就不会被困在这了。想到这叹了一口气道:“王爷过誉了,秦某本是风尘末吏,不忍主上受苦,故而才一路追随伺候,哪里能有什么妙计化解两国争端,不过王爷如果真有此意。。”到这抬眼偷偷看了金兀术一眼,见他似乎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接着道:“何不暂时罢兵休戈,假以时日,徐徐图之?百姓们饱受战乱之苦,两国议和,必然深得民心,金国先稳定民心,将所得之宋辽两国百姓安抚,行王道教化之礼,时间久了自然民心所向,一统天下也顺理成章。”

    金兀术静静的听着,一语不发,屋子里死一般寂静,林怀宇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自己的是不是合他的口味。

    过了好一会儿,金兀术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高亢雄浑,震的房梁上次尘土都掉了下来。指着林怀宇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谋而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怀宇这才放下心,跟着傻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金兀术沉声道:“话虽如此,可我听你们的临安朝廷上主战派很是得势,都嚷嚷着要打回东京,迎接二圣还朝呢!真是那样的话,就算是我们想议和也和不了啊!”

    林怀宇从他的话里好像听出点别的意思,皱了皱眉头,疑惑道:“王爷的意思??”

    金兀术微微一笑,没有话,在屋内又走了几步,看着窗外的一棵百年老松,过了一会儿悠悠道:“秦大人想不想回去啊?”

    林怀宇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猛的一抽,又剧烈跳动起来。轻轻深呼吸,稳了稳心神。不要慌!不要乱!镇定!呼——!

    缓缓道:“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金兀术头也没回,淡淡道:“你回去,回到临安朝廷,想办法接近赵构,促使他向着议和的方向走,我这里先稳定国内的形势,安抚民心,就像你方才所言,教化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我大金国,之后再徐徐图之!!”

    林怀宇听完皮笑肉不笑道:“可王爷,下官位卑爵,恐怕难以成事啊,还是。。还是。。”

    金兀术摆摆:“其实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有这个打算,你官职虽但却是二圣的身边人,冲着你千里追随,忠心护主的名声,于情于理赵构都不会亏待你,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只要能接近他,以你的聪明才智要想出人头地简直易如反掌。”

    林怀宇连连摆,还想要什么。金兀术有点不耐烦:“如果秦大人真的不想回去,今天的话当我没,你就好好在这洗衣喂马,将来我一定会赏你一口上好的棺材。”

    林怀宇吓得一哆嗦,忙把话收回来:“哦!既然王爷觉得下官合适,为了两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下官敢不从命!”

    金兀术轻蔑的一笑:“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大人这么聪明是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林怀宇站起身,慷慨激昂道:“下官愿意为宋金两国捐此残躯,只要有会必然会极力促成两国罢战休兵,若违此愿,天诛地灭,死于乱箭之下!”

    金兀术哈哈大笑:“秦大人快人快语,我果然没看错人,其实也不必如此赌咒发誓。来来,这边来!”着话招让他到书案前。

    林怀宇心翼翼的走过去,金兀术指着书案上的纸笔道:“只要秦大人亲笔写下对我大金效忠的文书,随时可以离开金国,我会派专人护送你和你的夫人一起走。”

    哎呦!!林怀宇知道金兀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让自己这么简单就离开金国,但没想到他居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自己亲笔写下效忠文书就等于是留一个大把柄在他们上,以后只能像木偶一样被他们牵在里,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得干什么。林怀宇心里十分的不愿意,可现在不答应他肯定是走不了,不但走不了没准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在两可之间。事到如今豁出去了,先离开这里再,以后事情会怎么发展只听天由命了。

    想到这林怀宇郑重其事点头同意,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点点,不一会儿一大篇感人肺腑的文章就完整呈现,里面除了自己发誓效忠金国之外还写了自己对金兀术的感激之情。本来文笔就不错,再加上这种事自己以前没少做,写起来也是得心应。写完用拇指按上印,双递给金兀术。

    金兀术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秦大人好文笔,有此才华何愁在南朝不能出人头地,宋金和议就拜托秦大人了!将来我大金国能够一统寰宇,绝不会亏待秦大人!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哈哈哈!”

    林怀宇对金兀术给自己画的大饼一点不感兴趣,轻声问道:“王爷,不知下官何时。。”

    金兀术笑了笑:“秦大人,我的意思你今晚就走,为了不引起怀疑,在你的住处附近会有一辆马车,你只需打晕看守就可以走了,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一直把你送到两国交界处。剩下的事就全靠你自己了!”

    今晚就走?林怀宇显得有些慌乱,转瞬间就镇定下来,自己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什么时候走都一样,想到这躬身施礼道:“就依王爷所言,下官这就回去准备,今晚动身!”

    金兀术点点头,双一拍,家人送来一个大托盘,盘子里是一个蓝布包裹,里面装着二十两金叶子。命人带着这些东西送林怀宇回家。

    回到自己的屋,天已经渐渐擦黑,林怀宇拜谢了替他照看王氏的李夫人,将家里唯一剩下的一条冻鱼送给了她。李夫人连声感谢,带着礼物离开。

    王氏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些心有余悸,静静的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林怀宇才门推开,看了看左右无人,把门又轻轻关好。回到床上在王氏耳边将金兀术放他们回去的事讲给她听,不过他和金兀术的交易还有那封效忠书的事只字未提。只是金兀术准备派他以使者的身份回到临安。

    王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抓住他的臂连声问道:“是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我们真的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在得到林怀宇肯定的答复以后,王氏扑在他怀里痛哭失声。来到这里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让感受了世间的冷暖,还有残酷无情。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当她被那个军士压在身下的时候,明明有几个同为大宋降官的家眷都在哪里,可他们宁愿在一旁看着也不过来帮忙。怪谁呢!谁也不怪,只怪造化弄人罢了。

    两个人草草收拾收拾,其实也没什么东西,破衣服带两件,省的路上寒冷,拿了一些干粮。吧金兀术给的金叶子装进怀里,准备妥当。见外面天色渐渐黑了,带上王氏,悄悄出了房门。直接奔南边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大路,路口一辆毡布马车停在那里,一个军士张着大嘴在那里打哈欠。

    林怀宇从路边草丛捡了一根木棍,悄悄走到那人背后,一棍子打过去,没想到脚下一滑,棍子从那人肩膀擦过。把他吓了一跳。忙抽刀转身,厉声怒斥:“谁??”

    林怀宇和王氏吓得魂不附体。在哪里瑟瑟发抖。那军士见是他们两个,好像明白了什么。把刀一扔,嘴里大叫一声:“啊!!”仰面栽倒。

    林怀宇看了王氏一眼,苦笑道:“上车!”

    两个人刚刚爬上马车,远处一群人打着火把,骑着军马高声喊到:“不好了!有人逃跑了!!抓住他们!!”

    林怀宇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吓得照着马屁股猛抽,马车飞也似的顺着大路狂奔。一口气跑了大概半个时辰,林怀宇放慢了速度,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他跑得快,后面的追兵也就追的快,他跑的慢,后面的追兵也缓缓放慢了速度,和马车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怀宇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着急赶路。

    不知不觉走了一夜,远处天际似乎有了一丝光亮。王氏掀开帘子,低声道:“天都快亮了,进来睡一会儿,让马自己慢慢走。”

    林怀宇的确有些疲累,伸了伸懒腰,爬进车里,毡布包的严实,外面寒风刺骨,车里却有一丝暖意,王氏把车里的被褥铺好,过来扶林怀宇躺下。

    林怀宇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现在有点分不清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珠儿?王氏?还是珠儿和王氏合体组成的一个全新的人。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来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怀宇睁开双眼,起身掀开帘子,已是天光大亮。王氏里拿着皮鞭,似模似样的赶着马车。回头见林怀宇醒了。微微一笑道:“睡的好沉!”

    林怀宇脸一红:“他们追来了没有?”

    王氏往后面一努嘴:“那不还在么,我看他们好像不是在追咱们,倒像在一路护送。真奇怪,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怀宇摆摆示意不要管他,专心赶路。两个人交换位置,林怀宇赶车,王氏回车里拿出干粮递给林怀宇,林怀宇摇摇头:“我吃不下,虽然他们不是真心追赶,但我们也要尽快回到临安。”

    王氏不以为意,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悠悠道:“这么急干嘛,又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完的。”

    林怀宇一愣:“这是什么话,你不想早点回去吗?”

    王氏一笑,嘴角掠过一丝苦涩:“我不像你,没有人在等我,去哪里都一样。”

    林怀宇突然觉得她的样子好像在渐渐发生变化,和珠儿越来越不像。不禁疑惑道:“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变成另外一个人呢,不像珠儿,也不像你的本来面目。”

    王氏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微微一笑道:“正常,我现在是你的夫人,那个姓王的女人,肯定要变成她的样子,要不然人家不一眼就发现问题了。”到这突然神秘兮兮:“跟我她呗!”

    “谁?”

    “还能有谁!那个让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好像叫珠儿的。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林怀宇不想这些,冷冷道:“你问这个干嘛?”

    王氏一歪头:“不干嘛,随便问问,我现在是你的夫人,以后不知道要在一起待多久,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没什么吧。有什么秘密吗?”

    林怀宇想了想,将自己怎么转世重生,怎么遇见珠儿,以及二,三十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大概其讲述一遍。王氏听的入了迷,半天没话。过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好幸福!!”

    林怀宇摇摇头:“幸福吗?我不这么觉得,我反倒觉得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可能她比现在幸福的多,更不会吃这么多苦。”

    王氏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空洞而又轻浮:“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无论吃多少苦都甘之如饴。”

    林怀宇笑道:“你好像很有感触啊,你不是你是个妖精来的吗?怎么懂得这些?”

    王氏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吧。”

    “听起来这么别扭呢,好像在我是猪。”

    “呵呵呵!你不是猪,是猪头!呵呵呵!”

    两个人一路笑笑,倒也没那么乏味。沿路上风餐露宿。走了近半个月之久,总算来到长江边。远远望去,浩浩荡荡的长江奔流翻涌,气势磅礴。就是这条天堑挡住了金国的铁骑,宋朝才能苟延残喘,在临安再续宗庙社稷。搭凉棚看向对岸,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清。后面一直跟随他们的追兵见到了江边,打了一个忽哨,纷纷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林怀宇和王氏互相搀扶着走到江边,江水涛涛,连绵不绝。北方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这里却好像是春天一样。

    王氏眼尖,指着远处道:“那边好像有渡船。”

    林怀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江边芦苇丛中隐隐约约好像有一条渡船。忙高声喊到:“船家!!船家!!”

    不大功夫,渡船晃晃悠悠缓缓而至,一个中年男子看了看他们两个,沉声道:“官人可打算过河?”

    林怀宇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快带我们过去,多多赏钱!”完从身上摘下包裹,打开由打里面拿出一枚金叶子。在男子眼前晃了晃。

    男子皱了皱眉,将船靠岸。林怀宇忙搀扶着王氏,走到船上。橹板轻轻摇动,船飘飘荡荡向对岸划去。

    林怀宇走到船头,看着远处雾霭笼罩的江南。不由得豪气顿生,想要即兴赋诗一首,憋了半天没有,只好无奈放弃。

    船行至江心,突然停住不动,林怀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转身问船家:“船家!怎么不。。”猛然看到船家持一把牛角尖刀,一脸阴沉的向船头走来。

    林怀宇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单一抬:“船家且慢!我有话!”

    那男子一愣,停下脚步。林怀宇摘下身上的包裹。微微一笑:“都是天涯漂泊,何苦自相残杀,你不就是要钱吗!这里有二十两金子,足够你下半生娶妻生子,买房置地,拿去吧!”完将包裹用力向江中一扔。

    船家一见大吃一惊,顾不得动杀害他二人,把尖刀往嘴里一咬,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林怀宇急忙跑到船尾,拿起橹板一顿猛摇,船歪歪斜斜直奔对岸而去。摇橹也是门技术活,林怀宇哪会这个,没走多一会儿船就在江中打转。根本不往前走。

    就在心急如焚的时候,江对岸一条大船点着一盏红灯从雾中缓缓驶来。老远就高声喊到:“停住!不要再向前走了,这里是军营,不许停船,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放箭了!”

    林怀宇心里暗暗叫苦,要能走我还不走吗,这不是动不了吗。想到这也高声喊到:“在下那个朝廷命官,有要事要见你们的指挥使!麻烦带我过去!!”

    船上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向后面摆摆,大船缓缓靠过来。两个大宋官兵跳上船,走到林怀宇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打量,见他满身尘土,衣衫破旧。除了气质上有些文质彬彬,怎么也看不出有朝廷命官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你刚才什么?你是朝廷命官!有什么证据吗?”

    林怀宇尴尬一笑:“下官和拙荆历尽千辛万苦从黄龙府逃出,九死一生,总算来到这里。又遇到强人劫杀。现在已经是身无长物了。”

    军士互相看了一眼,笑道:“没有凭据?哪——我们可就无能为力了,现在两国交兵,你打北边来,上头有令,凡是从北边来想要过江的一律先抓起来审讯,防止细作潜入!嘿嘿!跟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船舱里一声厉斥:“等等!!”王氏从船舱里迈步走出,里拿着那块写着秦桧名字的木牌,递给军士:“这是我家官人的腰牌,拿去给你们上司,定有人认得!”

    两个军士被王氏的气势唬住了,迟疑着接过腰牌。左看看又看看,不认识。其中一个声道:“先把他们带回去,向指挥使大人禀报,大人如果认得最好,如果不认得再狠狠修理他们!”

    两个人商量已定,把腰牌塞到袖子里。沉声道:“你们先跟我们回去见指挥使大人,再做定夺。”

    林怀宇和王氏跟着军士上了大船,回到长江南岸,军士将他们两个先关在一间帐篷里面,吩咐人好生看守,拿着那面腰牌来见江南指挥使石勇。石勇接过腰牌仔细看了看,秦桧。。。秦桧。。。?嗯。。。这名字有点熟悉啊,好像在哪听过,招叫来随军参议,把腰牌递给他,随军参议接过来看了看:“哦———!!”

    石勇忙道:“可认得否?”

    参议点点头:“认得!认得!!朝廷的御史中丞秦桧秦大人!!那可是大名鼎鼎啊。听东京城破之时他随二圣去了北地,这是。。??”到这指着腰牌一脸疑惑。

    石勇见参议确实认出来了是朝廷的御史中丞秦大人,不敢怠慢,忙命人带路去接林怀宇。

    来到关押二人的帐篷,石勇一见林怀宇忙上前躬身施礼:“秦大人!多有得罪!望大人不计人过。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林怀宇双相搀打量打量这个江南指挥使,宽头正脸,鼻直口阔。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威猛雄壮。笑着道:“石大人客气了,不知者不怪罪。谈不到原谅不原谅。我有要事要去临安面圣,麻烦大人一路护送,秦某感激不尽。”

    石勇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大人一路辛苦,要不要在此休息几天再走?”

    林怀宇摇摇头:“我方才已经过了,有要事见皇上,不敢耽搁。大人方便的话,在下想即刻启程。”

    石勇点点头,转头吩咐亲军准备马车,再挑五十名精壮军士沿路护送到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