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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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书锦,听杭十七能出门后,显得有些高兴。立刻给杭十七指派了新任务:“你下午去拜访一下云无真,跟他敖梧让你邀请他满月的时候来宫里喝酒,然后再提一下,敖梧喜欢和云狐一族酿制的浮屠酒。”

    杭十七简直不想吐槽这漏洞百出的谎言。敖梧那个性格,如果不是必要的宴请,根本不可能私下邀请任何人来宫里。而且敖梧非常自律,他认识敖梧一个多月,也从没见他喝过一口酒。

    还有云无真之前在路上接近自己,表达好感,敖梧都已经瞧着有些不乐意了,就算真有事要联系云无真,宫里那么多人,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来。

    算了,只要大家都知道是谎言。再拙劣也就只能凑合着信了,不然还能戳穿咋地。

    杭十七带着侍卫溜溜达达到了云无真住的地方。

    云无真听见是他还有些意外:“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十七竟来看我了?进来坐,想吃什么,我叫厨子给你准备。”

    杭十七听见吃都没有开心,只觉得牙疼,摆摆:“我就路过,顺便替敖梧传个口信。”

    “替敖梧,他让你替他传口信?”云无真果然一脸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口吻。

    但等云无真听完杭十七的邀请,却认真起来,敖梧请他满月去喝酒赏月?敖梧不是醉月吗?这绝对不可能。既然不可能,杭十七来找他,有事因为什么呢?

    “行,我知道了,既然是十七的邀请,我一定准时到。”云无真不动声色地应下,甚至还朝杭十七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这云无真也对你有意思?你不是敖梧的准王后么?”一直监视着现场的书锦若有所思道。

    “就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呗。”杭十七没精打采道。

    “也好,这下杀人的动也有了。”书锦阴沉沉地笑。

    “什么杀人动?”杭十七听得毛骨悚然。

    “做你的事,问那么多做什么。”书锦意识到漏了嘴,不再和他多话。

    “还有浮屠酒,你这里有么?”杭十七只好继续问。

    “十七居然还知道浮屠酒啊?这酒知道的人可不多。”云无真露出几分惊讶,似无意道:“也是敖梧跟你得?”

    “昂,他他想喝。”杭十七编排起敖梧来,倒是一点压力也没有:“这酒有什么特别的吗?”

    “浮屠酒味道清冽甘美,是千金难买的好酒。只是酿造时必须用吉云峰的泉水,而吉云峰是云狐一族的圣地,想取这里的泉水酿酒,必须是云狐王族才行。所以外面对这酒知道的不多,十七突然提起,我有些惊讶罢了。”云无真摇摇扇子:“十七问得巧,我里刚好还有两坛。”

    “那行,记得后天晚上要来王宫,带着酒。”杭十七又啰嗦一句,便起身告辞。

    云无真笑得风流浪荡:“只要是十七的要求,我必然遵从。”

    然而杭十七刚走,云无真脸色的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狐二,你带着我的信,进一趟宫。我家十七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敖梧那个冰山是怎么照顾人的。”

    “你家十七?”房顶上,一只高大的霜狼轻盈地跃进云无真院子里,又恢复成敖梧的模样:“云无真,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云无真没想到敖梧竟然就这么跟来了。这倒好,省了狐二跑一趟腿。

    “你们俩倒有意思,要来还不一起。”云无真甩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因为天冷,又若无其事地合上扇子。

    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捕老鼠。”敖梧意有所指地。

    云无真秒懂,只是有些不确定:“杭十七也参与?”

    敖梧不太痛快地哼了声:“他积极得很,拦都拦不住。”

    云无真不能理解:“他就不怕被你发现是杀?”

    敖梧想起杭十七那天傻乎乎给他讲计划的样子:“他只怕还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云无真失笑:“难怪,那他这是被茧鼠控制了?”

    “差不多吧。”敖梧起这个就心烦。自己喜欢的人随时被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控制着监视着,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他却还要再忍两天。

    偏偏云无真还要问:“你就不担心?”

    敖梧反问:“不担心我何必跟来。”

    云无真就笑:“看来你是彻底栽了。”

    明明担心,却还纵容对方。一不二的北境狼王,栽得连原则都不要了。

    “行了,废话少。”敖梧被云无真笑得更烦了:“织梦香,浮屠酒,你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织梦香?”云无真眉梢微挑:“他们连织梦香都弄倒了。”

    敖梧:“嗯,今早交给杭十七的,让他后日找会熏在我衣服上。”

    “织梦香,浮屠酒。啧啧,看来云狐一族也有人掺和进来了。”云无真道:“这两样东西,单拿出来都是没什么害处的好东西,不过合在一起就会令人陷入一种似醒似梦的状态,对周围的一切失去感知。”

    云无真完又自顾自摇头:“他们不是已经决定了满月动,何必再多此一举?织梦香可不好弄,他们就这么怕你?”

    “为了以防万一吧,他们对醉月这个情报尚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更重要的,应当是为了嫁祸你。”敖梧着看向云无真。

    云无真先是一愣,接着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端庄如王爷,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些人还没完了。让我带着浮屠酒在满月入宫,可真是好算计。”

    “他们布局得比这更早。”敖梧却。

    “你是指在街上偷我腰牌的偷。”云无真想了想:“不是失败了吗?后来也没人再来偷了。”

    “快了,就这两天。”敖梧笃定道:“不一定是偷,或许是别的办法。”

    “那我心点?”

    敖梧:“不,你乖乖配合就好。”

    云无真揉了把脸:“那行,你可别死了。不然我跳钓雪河也洗不清。还有我家十七,你可保护好了,别让他受伤。”

    “操心你自己吧。”敖梧听见云无真“我家十七”就像杀狐狸。

    尽管云无真有了心理准备,被安晴找上门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安晴作为卧底,比杭十七这只茧兽人可靠谱多了,十分自然地拜访一番,理由找得很妥帖,是担心弟弟的行踪来问问线索,和他聊了一会,然后故意打翻茶杯,趁他晃伸的功夫顺走了他那把描金折扇下面的云纹玄玉扇坠。

    若不是先前敖梧提醒过,他让人时刻盯着安晴,云无真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扇坠何时被顺走的。

    “既然王爷这里没线索,安晴就先告辞了。”安晴拿到东西也不久留,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慢。”云无真起身,把一袋紫骨币放到安晴里:“这个你收好。”

    “您这是”安晴诧异地瞪大眼睛。安晴当然不会觉得云无真给他的是简单的钱币,经历过鬼血藤一战,他也见识过云无真下的狐四引爆紫骨币,重伤数百鬣狗的场面。

    “嘘,别推辞,或许会用到呢?”云无真只是用紫骨币在试探,如果对方收下,就明是自己人。

    “那多谢王爷慷慨了。”安晴没想到茧鼠的事情云无真早就掺和在里面,不过这是个好事,安晴没有推辞,把骨币收入空间。

    “狐二狐四。等会暗中跟上安晴,帮他救霜语。”云无真吩咐。

    “是。”狐二干脆应道。

    狐四多问了句:“王爷,我们真的要插这么多吗?。”

    “茧鼠生性狡诈,安晴去和他们交易,很可能最后会被杀人灭口。安晴若是死了,霜语估计也会死。”

    “霜语是他们未来的大祭司,不是我们的。”狐四还是不明白。

    “茧鼠很危险,我们若不能齐心,早晚只会被逐个击破。”云无真:“况且霜语的能力很特别,或许能帮我们发现重要线索。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狐四:“是,属下明白了。”

    “去吧。”云无真理理衣服:“狐一狐三,我们也该进宫了。别忘了带上我那坛浮屠酒。”

    杭十七晃荡了三天,眼看月圆之夜临近,感觉自己的死期也离得不远了。

    不会吧,敖梧不会真的没注意到他被人塞了毒囊在嘴里吧?或者其实他也没什么办法帮自己解毒?

    那可完蛋了,对方一旦发现被骗,肯定立刻杀自己灭口。他万一抵抗不了对方的控制,真的把毒囊弄破了怎么办。

    呜呜呜他不想死呀,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能随便吃鸡腿的生活。

    “发什么呆?”敖梧正在换衣服,晚上要见王爷,自然要穿得正式一点,不能穿白日办公的便服。

    杭十七哭丧着脸把熏了织梦香的衣服递给敖梧。

    “这衣服上的味道”敖梧故意轻嗅了两下。

    杭十七瞪着眼睛,一点不心虚地:“我跟你熏了点香。”

    “很好闻。”敖梧便毫无防备一般,脱了外衣,把熏了香的袍子换上。

    于是杭十七更绝望了。呜呜呜,你怎么就穿上了,你那天到底看没看我们聊天?

    敖梧看着杭十七可怜兮兮的表情,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唤人上了些茶点:“离天黑还有些时间,吃些茶点垫垫肚子?”

    “我不想吃。”杭十七可怜巴巴地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

    “这冰玉果汁是今日刚酿的,味道不错,你尝尝。”敖梧耐着性子哄了句。

    冰玉果味道酸甜,果汁清凉爽口,杭十七平日很喜欢。但这会儿他也只是看了眼,完全没有喝的想法。

    敖梧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才勉为其难地端起来,结果刚沾了舌尖就被苦得不想再喝了。

    “不好喝。”杭十七皱着脸。这冰玉果汁和平时喝的不一样,搀着苦味,像是坏了。

    当然苦,因为里面根本不是果汁,而是看起来颜色相似的解药。

    “不苦,喝了。”敖梧不能直这是解药,只能迫着杭十七喝。不过他以为杭十七总能猜到的。

    事实上他还是高估了杭十七的智商。

    杭十七此时心里充满绝望,平日里慑于敖梧的淫威装出的几分乖巧已经荡然无存,满脑子都是:我都快要死了你怎么还欺负我,我就不喝,你有本事打我呀!

    “我不喝,这还不苦,你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要喝你喝,反正我不喝。”

    敖梧被杭十七给气笑了:“好,我喝。”

    完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那么大一杯,杭十七光是看着都觉得苦。还没等他幸灾乐祸嘲笑两句,敖梧突然扣住他的脖子,附身贴住他的唇。

    嘴唇被用力撬开,苦涩的药汁不由分地涌进来,灌满了口腔又沿着嘴角溢出一点。

    “咳咳。”杭十七被灌得有些呛到,咳嗽几声,苦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气得很想骂人:“你怎么这样!”

    “还苦么?”敖梧恶劣地问。

    杭十七瞪着眼睛,没想到他都这么惨了敖梧还欺负他。加上面临死亡的恐惧,忽然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哭了?这么怕苦?

    敖梧没来由地慌了一瞬,伸捏了块糖,往杭十七嘴边递,哄道:“不逗你了,这个不苦。”

    杭十七咬着嘴唇不理他。这已经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了,他生气,他委屈!

    然后委屈巴巴的杭十七又被吻住了。不过这次被舌尖推过来的,是一块糖。

    糖入口即化,变成黏糊糊甜丝丝的糖水,在两人唇间纠缠。

    比起刚才喂药,这个吻明显温柔的多,带了些安抚的味道。杭十七感到那种像被撸了尾巴的酥麻感又出现了,舒服得让人害怕。

    杭十七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里一阵阵空白,任由敖梧把他的嘴唇当成糖反复品尝。也不敢问也不敢动。就很迷果惑为什么月亮还没出来,人就已经不清醒了。

    还有,这醉月的毛病还带传染么?不然为什么自己也开始头晕了。

    良久,两人唇舌分开。

    “还苦吗?”敖梧问。

    杭十七诚实地点点头。虽然吃了糖,但还是没完全压住果汁的苦味,什么东西会这么苦,杭十七怀疑敖梧往里面兑了中药。

    敖梧于是又叼了块糖朝他凑近。

    杭十七慌里慌张地立刻捂了嘴,头摇成拨浪鼓,怂哒哒地改口道:“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