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从颜桐身上站了起来。

    他在自己的记忆里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白世义”这个名字, 颠来倒去地想了好几分钟, 这才想起来, “白世义……是你第一个金|主？”他仔细想了想, 还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不敢确定地道：“我们当土匪的时候, 被我们劫了火车的那个？他——”

    他突然住了口。

    “想起来了？”

    秦豫提起白世义的那一刹那, 颜桐突然很想哭。他仰起头狠狠地把泪水咽了回去，咬着牙道：“你还记得？你还记得是你们杀了他？！”

    这一句话还没完, 他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变了。

    秦豫现在还处于极度茫然的状态，原本的思路被颜桐那一句“你长得像白世义而已”乱得一塌糊涂。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脑海里还是什么都抓不住，只好问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颜桐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什么关系？秦豫竟然还有脸问他这句话！

    白世义死的那年他才刚过十五岁。白世义心疼他年幼, 一直没有动他，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白世义死讯传到平昌城的第三天，他便被几个纨绔强行拖进了酒店。

    此后近三年的记忆里，他能想起来的只有满目衣香鬓影的繁华，和繁华底下无穷无尽的血色。

    他在十五岁那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你以为你们就是杀了世义一个人而已……”颜桐咬着牙，感觉自己的声音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之后，多少人丢了饭碗！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

    他刹住话头, 陈年的悲伤和愤怒翻涌而上。

    “秦豫, ”颜桐喘息着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心当然狠——但是你们抢世义的钱发展队伍的时候，想过自己断了多少人的活路吗？！nitama根本不会去想！”

    他仰起脸, 两道泪水顺着面颊滑下。

    “我他妈就一戏子，是要给世义报仇，我自己都知道是痴心妄想！君逸啊君逸，你杀了世义毁了我前半辈子，跑到我面前来毁了我后半辈子，我还杀都杀不死你……你还想让我怎样？nitama还想让我怎样？！我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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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操|我妈？”秦豫一把把颜桐挂在腰上的西裤扯到了膝弯，然后解开自己的皮带扔到地上，“你再一遍？”

    他看到颜桐果露在外的肌肤轻轻战栗着，知道他在害怕，于是耐心地等着。

    颜桐伏在墙上，喘息了片刻。

    “——秦豫，我操|你妈！连着你祖宗十八代一起操！”

    他剩下的脏话被秦豫狠狠顶了回去。

    颜桐被秦豫隔着一张窄桌子按在墙上，从腰到大腿都是悬空的，无处借力，只能完全承受着秦豫凶狠的冲击，很快就疼得眼泪模糊。

    秦豫一边折磨他，一边问道：“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委屈？”

    颜桐狠狠地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秦豫察觉到颜桐已经出血了，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道：“要不是你看我长得像你那谁，非要我和你上|床，能有后来这么多事儿？nitama不要整天一副我欠你的！”

    颜桐突然想笑。

    其实他对秦豫是真心的，想从白世义的感情中摆脱出来也是真心的……秦豫把那枚戒指套到他手上时，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爱的人是于师傅，不是第二个白世义。

    ……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对秦豫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早就不重要了。

    颜桐忍着身后的痛苦，断断续续地冷笑道：

    “你……欠不欠我，有关系吗，秦豫？你再怎么样……都是世义的替身而已，非要……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你这个替身，我看走眼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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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激怒秦豫之后的事，颜桐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痛得支撑不住跪到了地上，秦豫还是不肯放过他，一直折磨到他失去意识为止。

    至于那时候他跟秦豫了什么话，秦豫又跟他了什么话，那是真的一句都记不清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秦豫床上，秦豫坐在床边抽烟，窗帘还拉着，看不出来时间。

    颜桐全身上下都疼，下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看到秦豫的背影之后，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弄出的这点动静很，不过秦豫仍然听到了，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想清楚没有？”

    颜桐下意识问道：“想什么？”

    ——他当时痛得神志不清，真想不起来秦豫问了他一句什么话。

    秦豫于是又问了一遍：“捧你的人那么多，不差我一个不少我一个；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就当我们从前是你事业上的关系，往后也是那种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