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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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瑾已赶回了府里,随着母亲的讲述,他的拳头越握越紧,鬓角两旁的青筋微微暴起。

    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透出寒光,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玉瑾,你这事该怎么办?太后的懿旨已经下来了,难不成真的要你妹妹嫁到张家?”

    秦将军不在家,这个关头不能再贸然进宫找德妃商量,能依靠的人也只有玉瑾。

    张公子有腿疾,母亲都接受不了,何况是曾得过痹症的事,秦玉瑾更不敢提及,生怕母亲气坏了身子。

    秦玉瑾目光阴鹜,冷冷道:“没承想谕旨来的这样快,看来皇后母子早就存了心要算计。娘,皇命难为,事已至此只能徐徐图之。张公子有腿疾的事切莫惊动任何人,尤其是玉珠,她还恐难接受,你也不要过于担忧,免得玉珠起疑,我想去会会宁王,看看他可有主意。”

    秦夫人眉头一皱,“宁王?你不是……算去求他吧?”

    “眼下情况特殊,她的母妃和太后交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恐怕只有太后能解决。”秦玉瑾点点头道。

    “好,给你父亲修书一封,看看他有何对策。“秦夫人叹了口气,“对了,我怎么觉得筠儿最近有些不对劲,她和我不亲近,总觉得隔着一道,有许多话想不出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起,你有空去看看她。”

    秦玉瑾点点头,“娘,可知道今日来宣旨的是谁?”

    “皇后身边的福海福公公。”秦夫人肯定的道。

    秦玉瑾的脸色缓和一些,“想必太后也是不大情愿,在皇后的要求下,不得不拟这道旨。”

    秦夫人试探的道:“我总觉得似乎不是冲着我秦家来的,许是你和皓辰走的太近,被他们发现什么端倪。”

    虽然从来没有过问玉瑾和齐王的事,可上次玉瑾要银子,她就觉得他们许是在图谋一件大事。

    “娘的不错,我们会心的。”秦玉瑾没有反驳,大大方方的承认。

    “这也许是个警告,心使得万年船。”秦夫人道。

    “多谢娘的提醒,我现在去给爹写信。”秦玉瑾道。

    “去吧,顺便问问你爹有没有需要的东西。“秦夫人叮嘱着。

    秦玉瑾和母亲告辞后,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筠心阁”,还有许多事想要当面问清楚。

    自上次“筠心阁”的花架前,温筠哭着向秦玉瑾告白后,秦府的下人就盛传,温姐和大少爷暗生情愫,大少爷曾夜会温姐,温姐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两位姐刚传出被赐婚的旨意,大少爷从夫人那里出来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去找温姐,要关心理应先关心二姐才是。

    温筠正在对窗弹琴,想用琴声来安抚慌乱的心。

    无奈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心里不平静,琴音怎能平静?

    秦玉瑾老远就听见了琴音里的慌乱。

    从这声音里,他听出了无奈、惊慌失措、孤独、绝望……

    女儿恐慌的心态尽显无遗,秦玉瑾在窗外叹了口气,原来她的坚强徒有其表,心里还藏着这般的心思。

    “嘣”的一声,琴弦断成两截。

    温筠雪白的手指上,蓦然沁出几点鲜血,“嘶……”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琴音嘎然而止,秦玉瑾大大方方走了进去,看到她用丝帕包裹着的手指,透出一片殷殷血迹。

    “不碍事吧?”他轻描淡写的问道。

    原本以为他会关心自己,听得这话她没好气的道:“你呢?出了这么多血,疼死我了。”

    秦玉瑾斜了一眼紫鹃,她立刻识趣的将丫鬟们带下去。

    “听太后的旨意下来了?这事应该和太子脱不了干系,既然不想嫁给他,为何又要私下见他?”秦玉瑾冷冷的道。

    可笑!真真可笑至极!

    得好像自己愿意见太子似的。

    温筠冷哼一声,“大哥这是在跟踪我吗?我没必要事事都告知你吧。”

    秦玉瑾简直无语,每次的不欢而算,都是因为和他不到一块。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秦玉瑾实在不想和他起冲突。

    “呵呵,大哥就这样怕见到我?夫人躲着我,你也不愿理我,难道我只配甘当人下。”温筠道。

    “甘当人下?你是秦家姐,谁敢将你当下人!”秦玉瑾止住脚步,生气的道。

    温筠一气之下,口不择言的道:“你们从来没把我当做一家人!同样是赐婚,为何我就只能做个侧妃,而玉珠为是因为是嫡女,就可以做个光明正大的夫人?”

    听得这话,秦玉瑾只觉得火气“蹭”的上来了。

    “不可理喻!怪不得叶姑娘会这样你!”秦玉瑾气的掉头就走。

    “等等,你刚才叶姑娘怎样我?”温筠叫住了她。

    “上次你刚把她约走,慕兰酒肆就被砸了,这事你难道不想解释?”秦玉瑾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你什么?酒肆被砸?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温筠一脸茫然,“你不会以为这是我做的吧。”

    秦玉瑾看她这样子不像谎,“记住,你永远是我们的家人,只有你没有将这里当做家。”

    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姑娘,叶姑娘,又是叶姑娘”温筠一气之下,将桌子上的花瓶推倒在地上。

    听着瓷器破碎的声音,秦玉瑾脚下顿了顿快步离开。

    他想去看看玉珠,可一想到张公子的情况,就觉得无颜对面,只好遥遥看了一眼她的阁楼,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里,给父亲写好书信后,他提了两坛酒去了“冉尘轩”。

    他和玉琦的先生素来交好。

    几年前,两人在京城的酒楼一见如故,秦玉瑾见他身手不凡且为人正派,天文地理、行兵布阵样样皆通,便萌生了将他带入府中,做玉琦的启蒙先生。

    府里经历了这场大事,胡先生特意给玉琦放了半天假。

    冉尘轩的书房里,胡涛正在挥毫泼墨,秦玉瑾不欲扰,静静立在一旁,看着他将一副水墨荷花一气呵成。

    “好一个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看着这隽丽的楷,秦玉瑾赞许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