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身边的非酋(3)

A+A-

    正午,烈日悬于正空。

    因为方兰兰的母亲一直在学校里闹,校方为了平息这件事,吩咐几个保安也在学校里找一圈。

    虽然是这么,但学校心里清楚,方兰兰是不可能在学校里的。

    因为当天监控明确拍到她离开了学校,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这么做也只是能让方母离开,不打扰学校的正常秩序。

    但是谁也没想到,在保安离开后不到半个时的时间,其中一个保安就脸色煞白,浑身冷汗地跑回来了。

    他们在学校操场的储藏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按照当初保安的法,他本来和其他人分头巡逻,打算随便找一圈就离开,可是在路过操场保卫室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泛黑的血水顺着门缝流淌出来,粘稠地在地面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

    恶臭让他一瞬间差点反胃。

    刚开始,他只以为是学校的野猫死在里面发臭了,骂骂咧咧打开门一看,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被悬挂在房梁上。

    两个指粗的绳子一圈圈缠绕着她的脸,在脖子处勒进皮肉里,漆黑的长发垂下来,和鲜红的外衣交错。发黑的血顺着她的衣服和四肢往下流,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泊,从她脚下一直蜿蜒到门外。

    保安吓得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死人了!方宁宁死了!”

    当时学校正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不少学生被吸引过来,看到门外的血水就吓傻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探头张望,没两秒就吓得屁滚尿流,脸色煞白。

    不一会儿,老师还没赶到,方宁宁的死亡消息就传开了。

    当天下午,警察赶到,整个操场都被封锁。

    学校特意让老师吩咐每一个班,不能议论此事,但还是传得沸沸扬扬。

    下午,姜喜月班上的班主任和所有老师都没回来,年级主任分了一个新老师过来代课,让学生自习。

    教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甚至连翻书和写字都听不见。

    所有人的藏进抽屉,在班级群里议论。

    姜喜月翻了翻课本,随给方兰兰卜了一卦。

    履卦。

    踩虎尾,不咥人,有惊无险。

    绝非死卦。

    昨天她发现方兰兰面相不对,特意回去卜了一卦,确定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才顺利睡下。

    现在也是同样的结果。

    要是方兰兰真死了,绝不会是这样的卦象。

    姜喜月若有所思,见大家都在看,也打开群消息,上面的提示已经是“99+”。

    听方兰兰的死状特别凄惨!之前看到的几个人都吓得回去了。

    该不会是鬼害的吧?

    我听,要是穿红衣服死了,可是会变成厉鬼的!

    别吓人了,我今天晚上可不敢一个人回家。

    姜喜月之前不是,方兰兰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吗?真的被她中了!

    平时方兰兰就总欺负姜喜月,该不会

    你可别吓我,我之前还笑话过她呢。

    别了,别了,瘆得慌。

    姜喜月看了一段聊天记录,刚抬头,见几个同学正偷偷转头朝她看来。

    一对上自己的视线就吓得迅速收回目光。

    下午第一节课休息,本来热闹的时间今天去格外安静,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谁也不敢出去。

    老师布置了一些任务就走了。

    姜喜月这时候突然站起身,把请假条递给班长。

    “我不太舒服,想请假。”

    班长不知怎么有些紧张,声道:“吴老师不在,我不知道怎么批你要不先回去?等老师来了,我再告诉她。”

    “谢谢了。”

    姜喜月提起书包下楼。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校园里也没有多少人。

    她卜了几个卦,迅速来到操场。

    那个储藏室周围已经被拉上黄色警戒线,警车停在外面,好几个警察和老师聚集在附近。

    不见方兰兰的母亲。

    估计是里面的死者状况太惨,好几个警察都是脸色惨白,有些心不在焉。

    姜喜月趁乱,绕过警戒线靠近了些。

    一股恶臭顿时席卷而来。

    除了腐朽和血腥味,还有一种奇怪的异香,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刚好警察抬着方兰兰的尸体出来,抬尸体的警察看着是个新人,满脸慌乱,眼神飘忽,刚走出来就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担架上的尸体晃动了一下。

    滋啦!

    裹尸袋竟然被尸体锋利的指甲刮破,一个已经开始发灰的胳膊掉了出来。

    周围一阵惊呼,好几个人上前帮忙。

    姜喜月凑近看了看。

    “这不是方兰兰吧?”

    她一开口,所有人立即转头看来。

    “你怎么进来了?快点回去上课!这里不能随便进来!”

    两个警察迅速上前来挡住她。

    尸体的模样太过恐怖,就连他们这些警察看了都害怕,一个十多岁的学生肯定会有心理阴影。

    姜喜月却指了指尸体掉出来的左:“虽然她和方兰兰的衣服穿的都一样,个头也差不多,但方兰兰的上有一个纹身。她担心被家里人骂,就偷偷纹在了臂内侧。”

    此言一出,几个警察都是愣了一下,迅速转身去翻找尸体。

    两条臂上都没有纹身。

    “同学,你的都是真的?”

    “我之前看到过。”

    方兰兰以前和钟淇的时候就在教室里,不只姜喜月,还有其他人也知道。

    闻言,几个警察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因为之前方兰兰的失踪,这具尸体又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身上还穿着同样的衣服,个头和身形都差不多,就连保镖都下意识觉得是方兰兰。

    方母过来的时候,才刚看到尸体就吓晕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再加上脸被绳子缠得密密实实,看不清模样,警察担心解开会破坏线索,打算直接运回去尸检。

    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应该就是方兰兰,可现在看来,难道是另外一个人?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方兰兰的失踪案,现在又多了一起谋杀案。

    而且死状还这么诡异

    几个警察把尸体重新整理好,臂放回裹尸袋。

    姜喜月偏头看了一眼,那臂的皮肤颜色泛灰,阳光下,有漆黑如同斑点一样的东西慢慢消散。

    一个女警员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转身。

    “这位同学,你先回去上课,接下来的事警察会处理的,这里可不能再来了。”

    一直到把她送到警戒线外。

    姜喜月转身要走,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拿出铜钱,一边走一边算。

    走了一会儿,见刚才抬尸体的新人警察。

    他吓得不轻,被抬到外面休息,现在还脸色煞白,双发抖地抹眼泪。

    看到姜喜月在卜卦,也不知道是又被吓到了,还是觉得丢脸,踉跄着爬起来就跑。

    出了学校,姜喜月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蹲点,一直到了深夜,她才重新回到操场。

    警察已经搜集完所有证据离开,现场只拉了黄线,姜喜月直接翻身而过,一路摸索进储藏室。

    经过一整天的通风,血腥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那股异香反而更加浓郁。

    姜喜月皱眉掩着口鼻。

    之前过来的时候是正午,阳气盛,看不出什么,现在一入夜,地下的阴气都渗了上来,纵观全校,这简直就是至阴的地方!

    奇怪。

    按理学校这块地干净得很,是不可能汇聚这么多阴气的。

    正想着,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飘过。

    姜喜月迅速追出去,那身影却飘得极快!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中。

    只勉强认出侧脸。

    是蔡晓宁!

    姜喜月心头一惊。

    刚才她清楚地看到,蔡晓宁飘过去的时候只有脚尖着地,脚后跟是飘着的。

    脚跟不落地,鬼上身。

    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姜喜月足尖点地跃起,右虚空一抓。

    一瞬间,眼前面前的黑暗似乎被徒撕裂。

    外面路灯的光照射进来。

    蔡晓宁的身影瞬间显现,正要逃走,已经被近身的姜喜月一把抓住。

    “方宁宁呢?被你藏在哪里了?”

    蔡晓宁左肩吃痛,回头脸上瞬间变得狰狞,怨气缠绕其中不能散,依稀能看到另一张女人清秀的脸。

    她拼命挣扎,似要自断臂逃走。

    姜喜月不敢再强来,松开,正要将人捆回去,一道光突然扫过来。

    “谁啊?!干什么!”

    巡逻的保安来了。

    蔡晓宁立即挣扎了一下,转身逃走。

    远处有脚步声,保安快过来了,姜喜月只能跟着跳出围墙,却已经找不到蔡晓宁的身影。

    不过现在知道鬼在哪里,到时候直接过去找就是。

    她转身刚走了两步,一辆卡车突然从路边疾驰而过。

    姜喜月瞥见自己不远处有一滩水,眼疾快迅速朝旁边连退好几步。

    哗啦——

    卡车疾驰而过,把刚才她站的地方浇了个透。

    姜喜月看着地上的水叹息,拿出铜钱开始算卦。

    一走一算,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终于回到家。

    还没进,却见她家破落的道观门口坐着一个人,身体蜷缩着,嘴里念念有词: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今天学校里那个新人警察吗?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对方吓得一哆嗦,直接跳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喊了两声才认出姜喜月。

    “你怎么在这里?同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姜喜月指了指眼前的道观:“这里就是我家,你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抓鬼?还是求卦?”

    光听见一个“鬼”字,对方就吓得脸色煞白。

    要不是看着眼前是个十多岁的学生,估计能当场哭起来。

    “我想来上柱香你爸妈在吗?道馆里的师父呢?”

    “他们已经过世,现在道观里只有我一个人。”

    闻言,警员看来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姜喜月视而不见。

    “你是从哪个软件找到这儿的?”

    她之前查过,连某度app上都没有抱云观的信息,他竟然还能找到。

    “这个。”

    警察紧张地把递过来。

    上面是一张页截图,白底黑字,中间一张符,左右两边写着两列大字:

    扫荡妖鬼,清平国土三界外;

    扬正齐风,气震河山万法尊。

    下面是抱云观的地址和姜喜月父母的联系方式。

    姜家世代管理抱云观,但因为天生晦命,处处坎坷,再加上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登门求救,道观入不敷出,父母在世的时候,想在络上谋求一条生路,才会制作了这个页。

    只是这页放在络上几年了,都没人过来,没想到竟然还在。

    警员紧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吓得直哆嗦。

    今天下午在学校抬尸体的时候,他不心让尸体落地,就一直担惊受怕,查询之后决定来上香求个心安。

    此时外面深山漆黑一片,不见鸟兽虫鸣,也不知道姜喜月一个姑娘是怎么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的,不会害怕吗?

    “你让我进去吧,同学,让我上柱香,拜一拜,不然我得把自己吓死。”

    “进来吧。”

    道观没上锁,姜喜月直接抬推开。

    警员马上挤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把香全部点燃插/入香炉。

    姜喜月看得心疼。

    这一把,够她用多长时间了?

    上完香,他还迟迟不肯走,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想找人话,想来安慰姜喜月,反被她套出了一堆消息。

    警员名叫李长生,二十岁,才刚在警局工作两个月,遇到的第一个案子就把他吓出了心里阴影。

    他倒是还算灵,知道出了事过来求神庇佑,过来前还特意脱去制服。

    “局里的人都这次的案子特别难,担心方兰兰也出事,特意成立了紧急组,要是能破案就给立功,我本来也想进去的,下午看到尸体就就有点害怕。”

    李长生勉强笑了笑,站在门口往山下张望。

    上山的石板路没有安装路灯,天一黑就漆黑一片,分不清哪儿是路哪儿是树,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道黑色大门,想是要吞噬什么。

    姜喜月站在一旁看着他。

    “还不走?”

    李长生欲哭无泪。“我我不敢回去了。你平时住在这种地方,不会害怕吗?”

    “这里有道观可震慑邪祟,算是最干净的地方了。”

    闻言,李长生怯怯看来。

    “姜同学,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在这儿住一晚?我给钱!”

    着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姜喜月略一思索。

    “可以。”

    见对方面露喜色,又补充道:“不过你得先和我,警方今天查到些什么了吗?”

    李长生有些有些犹豫。

    “这可是密,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

    姜喜月没有感情:“那我关门了。”

    李长生急得面红耳赤,连忙扒着门。

    “别别别,我跟你,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关上门,姜喜月道:“顺便再告诉我学校方面的事情,以前在学校附近,有没有出过什么命案?”

    李长生的表情微变。

    “你怎么知道?”

    这是今天警局才查出来的线索。

    死者的真实身份是学校附近村落的一个年轻女孩,在外地念高中,暑假回家的时候失踪案,家人到警局申报过,但一直没有找到。

    谁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发现。

    除了死者的身份有些奇怪,尸体的状态也很反常。

    法医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尸体却不见腐烂,除了皮肤发灰,看上去就跟活着的人睡着了一样。

    只是脸上的绳子解开之后,五官全部压塌,成了一滩烂泥,就连法医都有些承受不住。

    因为死者的身份,他们又调查了村子和学校的历史。

    才知道在三十多年前,村子里也曾经出过一桩案子。

    一个外地来这里旅游的女人被绑架囚禁在地下室,当了一家父子十多年的发泄器,最后在反抗的过程中被打死了。

    尸体被埋进地下,要不是邻居盖房子,不心挖穿了墙壁,估计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

    村子里一些老人见过当时尸体被挖出的画面,是那个女人已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皮肉腐烂,只有身上的红衣纤尘不染,格外鲜艳。

    民间对这种事情格外忌讳,想组织村民在地下室烧纸钱。

    但那纸钱干燥整洁,却怎么点都点不着。

    因为这个案子影响恶劣,就连警局都做了详细记录。

    因为年代有些久远,受害者的身份一直得不到证实,找不到家属,骨灰也只能放在墓园里。

    李长生起那个红衣死者的时候冷汗直冒,凑近姜喜月:“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她和死者都穿着红衣服,而且还死在同一个地方,我听方兰兰失踪的时候也穿着红衣服。”

    “不对,我看过学校的地形图和历史,以前从来没有出过事,你的那个地下室,就在学校的储藏间?”

    李长生道:“你们学校最开始建校的时候没买那块地,是后来几年才买下来扩建的操场,你看的地图一直没更新吧?”

    他见姜喜月一直沉思,声询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太对劲?这次这个凶”

    “是鬼。”

    姜喜月直接回答。

    伴着她的声音,蜡烛的光被门缝溜进来的风吹得晃了晃,又重新定住。

    李长生浑身僵硬在原地。

    “你别吓唬我”

    姜喜月已经转身朝里面走去,一边道:“我猜测应该是村子里死去的那个人化作厉鬼回来了。”

    李长生害怕,马上跟来,抓着姜喜月的衣摆。

    “你先放开我,在这里怕什么?”

    李长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比姜喜月大几岁,人姑娘都不卑不亢,他却怂得直不起腰。

    “不是我怕,是你太淡定了,要真是鬼”

    “鬼有什么好怕的?她不比你可怜?到时候抓了送她去投胎就是。”

    闻言,李长生一愣。

    之前翻档案的时候,看到那个女生的遭遇,确实十分可怜,可她怎么也害了人

    一晃神时间,姜喜月已经到了后院,看在刚才李长生给了她几百块钱的份上,主动把父母之前住的卧室让了出去,毛毯也留给他。

    姜喜月进去给神龛中的无名灵牌点了香,拿着衣服要走。

    “道观生活朴素,凑合着睡吧。”

    李长生连忙拉住她的衣服,指着神龛:“那个是什么?有点恐怖。”

    在他的刚拉住姜喜月休息的时候,神龛上本来平静无波的青烟突然抖动了一下。

    姜喜月只随口道:“放心,可以保护你的。”

    闻言,李长生才终于放心。

    等姜喜月走了,紧张地走到神龛面前拜了拜。

    “借住一晚,求你保佑我,保佑我。”

    等心情平静下来,才卷着毛毯睡下。

    这道观虽然狭破落,却清风能扫邪祟,气韵能振威严,不一会儿,李长生就慢慢睡了过去。

    神龛香炉中的香柱闪着红点,青烟波澜不惊直升向上,而后慢慢朝李长生飘了过来。

    似是受到什么操控,青烟刚飘到李长生面前,突然起势,直接卷起床上的人狠狠丢出房间,连毯子也被卷走。

    李长生正睡得香甜,被摔在地上的剧痛惊醒,竟发现自己被丢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那缕青烟卷走毯子,重新回到房间。

    然后嘭一声,门关上了。

    李长生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下一秒猛地弹起来冲上姜喜月的房间把她叫醒。

    “你那个房间里有鬼!有鬼!”

    姜喜月:

    “行,那我们换换。”

    李长生巴不得换,立即钻进房间不肯走了。

    姜喜月只好拿着衣服转去隔壁房间,环顾四周,干净朗清,哪里有鬼?

    这道观虽然破旧,但姜家每一代人都照顾得很好,连个脏东西都没有。

    她直接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去很久,神龛的青烟又晃了晃,慢慢飘过来。

    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轻轻拉起被姜喜月踢开的毯子帮她重新盖好,然后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姜喜月一走出房间,看到李长生挂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没睡好。

    她则是神采奕奕。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长生欲哭无泪。

    “真的,我昨天被鬼丢出来了!他怎么只丢我啊!”

    姜喜月一言不发,用给老师发消息请假。

    因为学校里出了这么多的命案,不少学生都在家长的建议下请了假,不敢去学校,校方也十分支持这样的行为。

    高一课程不紧张,请几天假,总比到学校来添乱的好。

    姜喜月:老师,今天除了我,还有谁请假了?

    吴近雯:咱们班还有三个,齐康,蔡晓宁和陈武。

    请完假,姜喜月开始收拾东西,认真从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枝,连叶子都不摘攥在里。

    李长生莫名地看着。

    “你在干什么?”

    “去抓鬼,你要去看看吗?”

    李长生睁大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

    “你就带一根破树枝?我看人家电影里不是一堆家伙吗?”

    “这个就够了,我是去送鬼投胎,不是杀鬼。”姜喜月转过身来:“警局不是要抓凶吗?现在去就看得到。”

    “凶是”

    李长生吞了吞口水,已经知道答案,心里却有些怀疑。

    城里城外但凡灵验点的道观和寺庙都是香火鼎盛,这里却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而且他就算再害怕,也能让一个才刚6岁的姑娘出头。

    更何况,她的抓鬼,身上也就带了一根破树枝。

    李长生心里的职业魂熊熊燃烧。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再叫上其他同事!你就在前面带路就行,不用动,是人是鬼都能抓起来!”

    “也好。”

    姜喜月点头,把破锁挂上去。

    她现在也是有几百块存款的人了,心一点。

    虽然这把锁根本不能用,但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抬头看了看远处升起的初阳,姜喜月提起一口气。

    “走吧。”

    蔡晓宁身上的鬼昨天晚上被她打伤,知道她在,今天是绝不敢去学校,但也没想到姜喜月这么刚,直接找上门来。

    过来的路上,李长生特意给局里的同事打电话,明情况,让他们过来帮忙。

    电话那头的警员听完都沉默下来,打算凑钱让李长生去看病。

    然后在他的坚持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喜月猜到这个结果,警局里能找到李长生这么一个上道的已经不多了,主要是他胆,而且年纪不大。

    其他人都是老资历、湖,根本不相信鬼神之。

    两人站在蔡晓宁家门外等了一回儿。

    “我先进去吧,他们不会来了。”

    姜喜月提着枝条走过去,敲了敲门。

    李长生吓得脸色大变,低喊几声,见姜喜月不听,只得快步跟上去。

    刚走到,房门正好被打开。

    蔡晓宁的奶奶露出半张脸,眼眶中蓄泪,哆哆嗦嗦地问:“你们、你们是谁啊?”

    “阿姨,我是蔡晓宁的同学”

    才刚开口,里面的东西似乎听出她的声音,一股蛮力猛地撞上门,姜喜月眼疾快,嘭一声用肘抵住,直接把门撞开。

    “好心探望你,你这样不合适吧?”

    李长生紧随其后。

    刚走进来,就被迎面扑来的腐朽气息熏得连忙捂住口鼻,待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直接连呼吸都不敢了。

    整个客厅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天花板滴滴答答在往下滴水。

    此时已经上午十点,家里却窗帘紧闭,把所有阳光阻挡在外,蔡晓宁被一根绳索吊在半空,双指粗的绳子从她的脖子向上缠绕,和之前发现的死者一样,整张脸都被缠得严严实实,一身的红裙子,也不知道是在滴水还是在滴血。

    这骇人的一幕让李长生双腿打颤,还没等话,就被蔡晓宁的奶奶一把抓住。

    “快救救我女儿!快救救她!有鬼!”

    李长生进来前把警服穿上了,蔡奶奶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她,这几天明显被吓得不轻。

    蔡晓宁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就不对劲,偏偏她的父母都出差了,蔡奶奶要是做出求助的举动,就会被那个女鬼掐住脖子。

    她连求助都不敢,不能一直假装顺从,等待会。

    李长生定了定心神,将人扶起。

    “警局的人马上就到了。”

    他这话得心虚,因为警局的人压根就不相信这回事,根本不会过来。

    但他身为警察,职责在身,要是他们不来,就只能自己上了!

    一定要保护好蔡晓宁一家和姜喜月!

    “姜喜月,你快过来,我保护”

    话到一半,却见姜喜月已经提起那根树枝冲了上去。

    “心!”

    李长生大喊一声,正要冲上去救人,却见姜喜月已经跃上天花板,反将木枝刺入。

    顷刻间,天花板似水般涌起波纹。

    涟漪荡开,一抹黑影慢慢显现。

    姜喜月直接伸一抓,将那黑影从墙里抓了出来。

    厉鬼刚离墙,刺耳的尖叫声立即响彻整个房间。

    一边尖叫,一边不断挣扎着,挥舞锋利的指甲要刺伤姜喜月。

    和李长生的档案一样,这厉鬼一身红衣,鲜艳炫目,和长长的黑色交缠错乱,怨气横生。

    那长发不断纠结着抓住姜喜月的臂,被她用桃木枝斩断。

    黑发掉落地上,立即化作一滩污水,粘腥恶臭。

    李长生看得目瞪口呆。

    就算他只是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那只厉鬼被压制得死死的,穷尽挣扎都无法抢占上风。

    他傻了。

    “你你你就是捉鬼大师吧!”

    那头,姜喜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把女鬼打到了地上,桃木枝直接往她脖子上绕了一圈。

    女鬼竟然还不畏惧,疯了似的挣扎嘶吼,怨气在身边凝聚成实体,不断咆哮着。

    姜喜月朝已经吓傻,也不知道是被鬼吓傻,还是被姜喜月吓傻的李长生摆指挥:

    “你们去把人放下来。”

    “好!”

    李长生二话不,马上去帮忙,一边有些担心那根细细的桃木枝能不能挡得住这么厉害的怨鬼。

    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器,竟然这么厉害。

    姜喜月看着疯狂挣扎,已经失去理智的女鬼。

    “我知道你怨念很深,痛恨自己的遭遇,可你要恨,也应该去杀男人。”

    正在被蔡晓宁松绑的李长生:

    姜喜月觉得自己的不太对,改口道:“不对,你应该杀当初害你的那对父子,他们现在还活着,你要去报仇吗?”

    此话一出,女鬼周身的怨气瞬间沸腾。

    穿过黑发,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他们在哪儿!!!”

    “你现在过不去,你的身体被锁在了那间储藏室里,只能通过附身的方法离开,不过我可以带你过去。”

    李长生一听,急了。

    “姜喜月,你别”

    姜喜月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

    “我查过了,那对父子被判过失杀人、和罪,无期徒刑表现良好改为十七年,早就已经出狱,搬走在本市另一边。十七年,甚至还不如她被囚禁的时间长,你觉得这合理吗?”

    李长生哑了。

    “这是按照标准制定的”

    姜喜月没理,看着女鬼:“你要去报仇吗?”

    女鬼嘶吼起来。

    这冲天的怨气,若是不报仇根本无处消灭。

    那对父子能偷生三十多年,已经是偷来的时间了。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没变过。

    李长生皱着眉,还想再辩解,姜喜月已经将女鬼收入袖中。

    “我去找人,你联络警局的人过来收拾残局。”

    完迅速出门。

    李长生想要跟上去,可一看还在昏迷中,等待就医的蔡晓宁和慌张得腿软站不起来的蔡奶奶,只能留下收拾后续,给警局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警局的人抵达。

    看着屋里的满目狼藉和地上的蔡晓宁,立刻上前帮忙,将人送去医院。

    好在蔡晓宁脸上的伤只是被绳子压到了,并不严重,住了几天医院就痊愈了。

    而另一个失踪的方兰兰却还没有找到。

    李长生本来想要去找姜喜月,可连他也不知道,当初那对父子究竟住在什么地方,上哪儿去找人?

    又过了两天,他接到了另一个局里的通知,是在城南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年人心脏病突发死亡,其儿子一夜之间疯了,见人就是他杀了人,他该死。

    而这对父子,刚好就是当初女鬼,侮辱她的人。

    警局其他人对这个案子记忆尤深,知道他们做过的事情之后,最后一点同情也荡然无存。

    “活该!这就是遭报应了!”

    李长生听完消息,马上去了白云观,刚好见姜喜月正站在山下凉亭。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西沉,他影影绰绰看到一个模样清秀,梳着学生头,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女生站在姜喜月对面。

    是三十多年前那个案子的受害者!

    她身上的怨气已经消失,显出清秀模样,想也知道是个被家里人宠在心的掌上明珠。

    姜喜月道:“你虽然含冤惨死,但也杀了人,如果想投胎,还需要在鬼差下受惩罚才行。”

    少女浅浅一笑,声音轻柔温和。

    “世界上最惨痛的事我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比那时候更痛呢?”

    着,又道:“大师,我有一个心愿。”

    “你。”

    “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哽咽,将一个已经泛黄破旧的本子放在姜喜月掌心。

    “这是我的学生证,请你告诉我的未婚夫,让他别等了。”女鬼抿了抿嘴唇,叹息道:“李秀嫣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