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来几张舞蹈剧的票，是杨丽萍的《十面埋伏》。

    程浩左手端着茶，右手用三根手指捏着票看演出时间与演出地点。

    “你想去？”晓燕问。

    “杨丽萍在色彩与情节设计上有自己的想法，艺术冲突处理好，她的舞蹈剧值得观看。”正好没事可以带李梦出去走走。

    约会有利于增加两人的情感。

    他一个人呆着习惯了，不怕孤独，但李梦不一样。已经有五天没出去了，一定憋坏她了。

    程浩侧头去看李梦，见李梦和胡兰庭摆弄着腌萝卜。

    去问她，“你想去看舞蹈剧吗？”

    “舞蹈剧？”

    她没看过这类的剧，唱歌剧的地方更没有去过。

    “好，什么时候？”

    “今晚八点到十点。”

    “好。”

    晓燕蹭到程浩边上，“我也想去。”

    今晚是他与李梦约会的时间，“找别人带你去。”

    意思是程浩不会带她去，晓燕有些失望。

    晓燕撇嘴往外走两步，摇头：“出现刺杀的概率最多的地点是歌剧院哦。带上我还能帮你挡刺客。”

    程浩不管她，拿着书去其他地方看。

    晓燕觉得没意思，到李梦边上去，问胡兰庭：“前不久看了一部电影，男二杀了男一的父亲，男一长大后发誓报仇；最后男一杀了女一，却放弃了报仇。问为什么？”

    “为什么？”胡兰庭问。

    “你猜。”

    “女一爱男二？要求男一不杀男二。”

    “错。”

    “女一是男二的女儿？”

    “错。”晓燕问李梦，“你知道吗？”

    “男一爱上了男二。”李梦。

    晓燕：……

    胡兰庭：脑回路是什么东西？

    程浩：“从电视剧得到的总结来，很有可能是男一爱上了男二。只有主角爱上了主角才会有放弃报仇的桥段。因为男一爱上男二，所以男一放弃了杀父之仇。”

    胡兰庭：……

    晓燕竖起大拇指，“一个提出假设，一个努力证明假设是事实。果真是一对夫妇。”

    枫问晓燕，“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男二的其他仇家在歌剧院杀死了男二。”晓燕又把话题绕回歌剧院。

    枫问程浩，“老爹你也看电视剧？”

    程乃刚起床，他是凌飞回来的。他边吃面包边与枫：“老爹为了把你妈追到手，浏览了近三十部偶像剧。”

    程乃用上浏览二字就知道程浩没认真看。

    程浩对程乃的行为皱眉，不是因为他暴秘密，而是他手拿面包吃的举动。

    “你该用筷子夹或用叉子叉而不是用手拿。”

    程乃三两下把面包吃完，喝口茶，“没关系，除了你没谁在意。”

    这家里的人越来越不听话了，程浩有些无奈。

    程浩慢悠悠地：“兰庭去把书房里的沙发套拆了洗。”

    胡兰庭先顿了一下，随即起身，“好。”

    “手洗，用牙刷一点一点刷。”

    “好的。”

    程乃拦住未婚妻，“老爹你公报私仇。”

    “不然你去洗。”

    胡兰庭握着程乃的手，“我洗就好。”

    “三个月还没过，要是出事就麻烦。我去洗。”程乃，“枫过来帮忙。”

    “顺道把书房里的书拿出来晒晒。”程浩吩咐。

    程乃停下脚步，整理衣服，一手放在前，一手放在后，转身对程浩三十度鞠躬。“好的，先生。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程浩看着手里的书，淡淡应道，“知道什么是站姿吗？”

    站姿是英国管家的一种惩罚，与站军姿有异曲同工之妙。外八字，膝盖紧贴，腰挺直，抬头挺胸。端着两手，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前手放着毛巾，后手拿着怀表。

    “那是你下次的惩罚。”

    “明白。”程乃郑重回答。

    五月的夜晚，热浪未到，寒意全无，正是外出的好时机。

    杨丽萍名声在外，知道她再一次举办歌舞剧，有能力的家庭带着孩子一起来看，高收入的人群也不放弃这机会。

    程浩这一次出门比较低调，谁也没通知就带着保镖出门。

    “先生到了。”

    程浩下车，没走，转身牵出李梦。

    因为要到公共场合，李梦穿了条漂亮的裙子，上紧下宽，宽肩设计完美显露李梦的脖子。

    程浩认为晚上的她比白天的她更迷人。

    以前的她是一朵白色的野花，现在的她是温室里的红花，被人喜欢被人欣赏。

    “先生，这边走。”

    每一个大型场地都会有特殊通道，保镖很快找到进去的通道。

    剧院大门很亮，足以让人看到手毛。

    程浩走两步停下，弯腰捡起被人遗弃的国旗。

    递给李梦，“它很好看，被扔在这怪可惜的。”

    “谢谢你的礼物。”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记者捕捉到了，他连续拍了几张照片。

    他仰慕杨丽萍女士，是想来为杨丽萍女士写报道的。

    但他被那一抹弯腰给惊到了。

    路过无数人，有谁看到地上的的国旗呢？

    走过的人们见到了，谁会弯腰捡起来呢？

    除了稚子幼童，除了军队里的人，没多少人对国旗带着敬意了！

    记者进剧院前发出微博：“敬这弯下的脊梁。”

    这位记者籍籍无名，他的主编看这几张夜色里灯光下的照片好看，随手转发“拍得不错。”

    主编的美术系朋友见图三上的男人英俊，低头一抹温柔。女人玲珑，抬头一笑灿烂。随手转发：“点赞。”

    美术系朋友的朋友里有当兵的，见着有人捡起国旗，什么也不直接点赞加转发。“兄弟，你捡起了祖国的面子。”

    “国旗就是脸面，点赞。”

    像是网监局的人了瞌睡，没发现照片里的人是程浩，没有第一时间删除照片，封锁微博热度。

    导致照片被转了又转。

    毫不知情的程浩进了包厢，才与李梦坐下，歌舞剧就开始了。

    帷幕缓缓拉开，一束光照在出场人物上。

    舞蹈演员用舞蹈告诉大家大型歌舞剧开始了，光束越来越多，渐渐地能看清整个舞台。

    让李梦惊悚的是舞台上方挂着无数剪刀，像是让下面的人活在恐惧里。

    男主角出来了，涂满了颜料，带着一把刀，进场就是厮杀。

    女主角进场，先与舞台边上的人舞动，转了几个圈被众人推向了舞台中央。主角碰面了，见面的贴面舞，很具有软舞特色。

    随着配角进场，李梦沉浸在杨丽萍女士编织的舞蹈剧里。

    ……

    上半场结束了。

    “真是一部好剧，太感人了，看完之后让我想静静地回味。”李梦与程浩。

    “嗯，很不错，在色彩运用上，在音乐调配上十分合理，很能调动人的情愫。”程浩同意。

    “要不要去一趟洗手间？”他问她。

    她摇头，她有些不想离去，思想停留在杨丽萍等人编织的梦里。

    黑子开门，与先生：“有位先生想来拜见你。”

    程浩点头，黑子去开门。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带着妻子来见程浩，门一开他热情地：“程先生你好，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程浩与李梦站起，与来客握手，“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来请坐。”

    程浩很赏识汪海的人生观与价值观，但由于立场不同再加上程浩深居简出，两人不是常见面。

    李梦请汪海妻子坐下，给他们倒茶。

    汪海与程浩：“今日得空与爱人一起来看剧，没想到碰到先生。”

    汪海妻子：“先生大概不知道吧，您进场的照片被放上了网络，大家都赞誉您呢。”

    这件事还真不知道，程浩轻微看一眼黑子，黑子立刻让人去查。

    “先生最近有看我的文章吗？对于我的提议你有什么想法？”汪海迫不及待地问程浩。

    两男人把话题扯上了大事，汪海妻子为了不让李梦被忽视，她问李梦：“这是蒙顶茶吗？甘润而涩，味道像香菇。”

    李梦不知，这些茶叶是用纱纸包裹的，没有名字。她不喜欢红茶，试了试这个，喝着感觉好喝就常常喝它。

    家里的茶叶一直是程乃在管，那一样缺少了程乃自动补上。李梦就不知茶叶的来源了。

    “这是程乃带回的，纸张上写着云茶。云茶和蒙顶茶是不是一样的？”李梦问。

    “蒙顶茶又叫云茶，当地人叫蕊茶。它生长在山东蒙山的山石上，是烟雾熏染、天长日久集结而成的苔衣。”

    汪海妻子见李梦不惊讶不热络，也不冷脸。不知李梦在想些什么，猜不到她心思。

    程浩是不简单的，找老婆也不是简单人。

    汪海妻子与李梦交谈更心。

    程浩与汪海谈论政策上的事，分一份心关注李梦。

    他与李梦：“当地人在暮春时节用刀刮取，晒干以后送人。不过现在云茶大半被收购，很少流入市场。”

    李梦拿起自己的茶杯，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我还以为是哪一种花呢。”

    云茶这种苔衣形状像白色花蕊，轻又薄。其气味像香菇，其味道像好茶，甘润而涩。

    用开水浸泡后清凉有味，让李梦好喜欢。

    汪海笑：“李时珍这茶吃了生津润喉，解热化痰。”

    程浩对汪海：“与李时珍同名气的陈藏器曾经过，吃了它使人常年不饥。”

    “这些都是假的，哪有常年不饥？”汪海妻子笑。

    李梦刚想搭话，一保镖从外面进入，“先生，您到这里来的消息泄露，许多财经记者到这里来。还有一些知道您的人开始往这边走。”

    汪海知道程先生该走了，主动提出离去。“扰您了。”

    “改日再聊，我得走了。”

    “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