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猿意马

A+A-

    到下午古琴练习时,因为奉命去买新的古琴的枕流出了点变故,梧桐阁的古琴明日才能送到。

    为了不耽误锦离学习进度,公仪谌只好用自己的琴。

    当近距离的看到帝师大人的古琴的时候,锦离眼神灼灼,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十盘水晶肘子和樱桃肉。

    九霄环佩!

    帝师大人用的琴竟是连当朝董大家,此一生可望而不可得的九霄环佩!

    这把琴的意义,已经不止是它的价值连城,而是据此琴已有千年之久,几经战火方才保存下来,多少名家只为听一曲琴音,一睹面貌,而穷极一生。

    却没想到,这把珍贵的古琴竟在公仪谌的中,而她竟如此有幸!

    锦离危襟正坐在古琴之前,怀着堪比对帝师大人的敬畏之心,将搭在了琴弦上,指微微都有些发颤。

    公仪谌对这把琴也是爱惜的很,怕她不知轻重,损坏了自己的宝贝古琴,便坐在了她的身后,执起了她微微发颤的。

    他的掌宽厚,指修长,若那白玉雕琢而成,是适合弹琴的一双。

    而她的指纤细白皙,柔软,他的恰好能将她的全然握在掌心。

    刚毅与柔软,仿佛是天生的契合。

    锦离没想到公仪谌突然靠的这般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水沉香,双被他握于心的时候,锦离心头微微一颤。

    不出的感觉。

    但不过须臾功夫,很快聚精会神的来学琴了。

    毕竟,指点她学琴的可是未来帝师,而她第一次用来练琴的,是多少琴师视之为瑰宝的九霄环佩啊!

    但素来清冷自持的公仪谌,这一刻却渐渐心猿意马。

    姑娘一只,窝在他的怀中,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

    握在掌心的那样的柔软,像是稍稍用力,便会被捏碎。这一刻,公仪谌突然意识到,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p;qt;四叔叔&p;qt;的姑娘,已是正当韶华的少女

    而且,还是一个美丽明媚的少女。

    原本流畅的琴声,渐渐变得凌乱起来,一曲熟记于心的敛尘竟弹错了几个音符。

    锦离迟疑的看着公仪谌,疑惑的问道:&p;qt;四叔叔?&p;qt;

    公仪公子面上波澜不惊,甚是严厉的声音道:&p;qt;用心点学,别弹错了!&p;qt;

    &p;qt;你有没有觉得公子有点不对劲?&p;qt;

    素来跟块石头一样,一天不到三句话的漱石,第一次主动开口找枕流话。

    枕流受宠若惊,随后甚是欣慰的看着&p;qt;抱&p;qt;在一起的两个人,学琴嘛,总得有学琴的样子!

    听到漱石的话,枕流笑眯眯的道:&p;qt;挺好的,没什么不对的啊。&p;qt;

    漱石看着枕流脸上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寒颤,默默的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琴声还在继续,只是再也做不到心无杂念。

    究竟是敛尘,还是恋尘?

    终于到了晚膳的时辰。

    而第一次,并非是锦离盼着下午的时间快过去,而是素来清冷自持的公仪公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夜已深,锦离收获颇丰,带着帝师大人送的白玉棋具,再度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回了临渊阁。

    而公仪谌坐在轮椅上,面前摆着一盘棋局,中执着一粒墨玉棋子,迟迟未曾落下,竟是在走神。

    &p;qt;公子?&p;qt;枕流的声音,打断了公仪谌的思绪。

    不过须臾片刻,公仪谌敛了眼眸中的杂念,又恢复了素日里的幽深,淡淡道:&p;qt;我记得吏部那边上了折子,要将楚永文升迁为刑部尚书。&p;qt;

    枕流没想到自家公子一晚上心不在焉的,竟是在想这件事,愣了片刻之后,方才回道:&p;qt;是的。楚永文毕竟做了这么些年的刑部侍郎,如今老尚书告老还乡,也该&p;qt;

    &p;qt;将折子压下。&p;qt;

    公仪谌波澜不惊的声音道。

    枕流微微怔了怔,片刻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道:&p;qt;是。&p;qt;

    也不知楚永文哪里得罪了公子,好好的仕途,就这样被截了下来。不过这些时日,楚家人还是挺安分的啊,莫非,是因为楚五姐?

    楚永文等着升迁的旨意,没想到左等右等,竟等到了刑部尚书暂缺,由大理寺寺卿暂代管刑部事宜的文书!

    这一道旨意下来,让楚永文顿觉五雷轰顶,这样喜怒鲜少形之于色的老狐狸,险些当众失态。

    本以为有老尚书引荐,他接任刑部尚书之事已经十拿九稳。且折子都已经上到了吏部,又怎会出这样的变故!

    此时的元氏也没想到临末了,楚永文升迁的事竟这样被耽搁了下来,枉她这些时日还在各大世家夫人面前有意炫耀,以尚书夫人的位置自居呢。

    &p;qt;三爷,怎会这样?&p;qt;元氏见楚永文气的不清,柔声安慰之后,眉头紧锁,道:&p;qt;莫不是大司徒在其中作梗,故意断了您的升迁之路?&p;qt;

    如今天子年少,帮助天子处理折子的辅政大臣也就那么几位。

    但右相如今年迈,被端木炎气的在家中休养呢;至于那位先帝在位时封的左相,早就云游四方去了,少帝登基这么些年都没见他露过面。

    朝中真正有决定话权利的,也就只有大司徒。

    但

    &p;qt;上次我已将洛神图献给了大司徒,纵使大司徒再霸道,咱们楚家又没妨碍着他的利益,应当不至于如此。&p;qt;楚永文皱着眉道。

    &p;qt;若不是大司徒做的,那又是何人故意为难咱们楚家?&p;qt;元氏眉头紧锁。

    楚永文也是一脸不解,霍然,他似是想到什么一般,问道:&p;qt;上次让你给锦离送的琴送了没?&p;qt;

    元氏眼神闪了闪,道:&p;qt;三爷的吩咐妾身怎能不放在心上,琴是凤儿挑选的,次日便就送到了临渊阁。&p;qt;

    着,元氏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诧异道:&p;qt;三爷您该不会怀疑是临风苑那位&p;qt;

    &p;qt;罢了,许是我多想了。&p;qt;楚永文眸色沉沉道,像是对元氏的,又像是对自己的。

    &p;qt;就算他有些来历,但也不过一介布衣,又怎能有这样的能力左右朝局大事呢!&p;qt;

    此时的锦离尚且不知楚永文前程已断,正气急败坏的在朝中抓毁他前程之人。

    她心无旁骛的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

    数月的时间,在帝师大人的亲自指导之下,完成了一场魔鬼式训练学习。

    簪花大会前夕,纵使每日樱桃肉和水晶肘子喂养下,依旧瘦了一圈的锦离总算看到了光明的前程,几欲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