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只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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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送二位贵宾的经理缩在角落,脑子里莫名蹦出来一个词——电梯风云。

    他不敢言语,也不敢乱看,闭紧嘴巴当隐形人。

    康泉吞口口水,背后发凉,总觉得言湛的眼色像是要去取五十米大刀来砍死他。

    这兄弟怎么丝毫不懂感恩呢?

    只有一旁的凌赫憋笑憋出内伤。

    他清清嗓子,打破僵局,“南姐也在啊。”

    “凌总,晚上好。”南织应道,“来这边谈事情,现在走。你们”

    凌赫瞟了眼俨然被雷劈中无法动弹的兄弟,推了他一把,提醒:“给人家腾地方啊,别堵在电梯里。”

    经理得令,第一个蹿出去。

    南织在凌赫出来的时候,迈入电梯。

    她以为言湛会跟着出去,可男人在她进入之后,忽然就抬按下关门键,还一副“谁敢再进来谁就领死”的表情,和她一起下楼。

    电梯外——

    康泉:这特么是什么剧情?

    凌赫:我不能笑,不能笑。

    “哈哈哈哈哈哈!”

    南织对于言湛的举动有点儿摸不到头脑。

    但她也不会问,老佛爷就喜欢坐电梯,坐着玩呗,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康泉和你什么了?”

    “”

    还喜欢在电梯里聊天。

    南织:“没什么。就是你现在在追一个女下属还,你和我做朋友挺好。”

    言湛猛地攥紧拳头!

    沉住气,他又:“没有。”

    “嗯?”

    “我没有。”他咬着牙强调。

    南织被他的三言两语整的有些迷糊,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乱话的。”她笑笑,“也不会告诉璇姨,我没有打报告的习惯。”

    “”

    这气压不住!

    言湛张口要解释清楚,南织看向他,还抿着嘴克制笑意,“八卦”俩字简直是从眼睛里喷涌出来。

    “方便透露是哪个下属吗?”

    她实在想象不到老佛爷喜欢的人是什么样?而且,还能让老佛爷屈尊降贵去追求。

    这得是哪路天仙啊?

    言湛盯着女孩的眼睛,他不知道她是否清楚自己的眼睛有魔力?澄澈、水灵、懵懂,这样抬起头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要把人吸到她的眼睛里去。

    此刻也是如此。

    但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会话,所以她撒不了谎。

    “你很好奇?”男人问。

    南织愣了下,意识到不妥,:“也不是。随口一问,你别介意啊。”她转回头不再多问。

    电梯在这时到达。

    南织不知道言湛上去又下来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方便问,正想道别,就听——

    “你一点儿也不在意,是吗?”

    “???”

    为什么您十次话,我有八次接不上呢。

    “我先走了啊。”她抿抿唇,“拜拜。”

    从90出来,南织一边往马路走,一边约车。

    言湛寸步不离跟着她。

    “你回去吧。”南织举了下,“我已经约上车,还有几分钟就到。”

    言湛脸色深沉。

    他五官硬朗,一双丹凤眼,眼角略翘,本来是彰显多情风流的利器,可偏就叫他演绎出来绝对的高冷,显得高不可攀。

    南织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长得好,只是今晚的他,好像把“高冷”发挥到了他极致。

    她在他面前站着,好冷啊。

    “言总监,你”

    “你不在意,”他重复刚才的话,“是吗?”

    南织拧眉。

    太难了,和他沟通太难了。

    她该在意什么?

    是他有喜欢的女孩在追求人家?可她为什么要在意?

    难道

    是不是他拿自己当挡箭牌,怕她不高兴?毕竟,她这个“未婚妻”是阻碍他男女关系的大山。

    他真多虑了。

    大概两年前吧。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个白富美去美国好莱坞度假,她当时在那边实习,就撞上了。

    白富美当时带着群姐妹,直接对她开嘲。

    “瞧瞧啊,这不是我们言少的未婚妻嘛。”

    “什么未婚妻?言少一听别人提起他就不高兴。上次酒吧和人家闹翻,不就是因为有人提了一嘴嘛。”

    “长得也算过得去,干嘛非倒贴人家?一点儿脸都不要了吗?”

    “哎呦!言少是谁?盛臻集团唯一继承人,金字塔顶尖。赖上言少,哪怕最后进不了言家的门,也能捞一笔吧。不亏。”

    女孩子们哈哈大笑,有几个还研究起来能拿多少钱。

    她们这话时,就当着南织的面儿,丝毫没有避讳,也不害怕南织会反抗、辩驳。

    南织确实也没有做什么。

    她始终秉持不为莫须有的事以及不值得的人去费心思、白生气,搞的自己不开心,何必?

    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依旧这样。

    “我不在意。”南织,“我和你虽然不是朋友,但怎么也是邻居。等将来你把女朋友介绍给大家的时候,我也就清白了啊。”

    完,恰好约的出租车来了。

    南织道别离开。

    言湛站在路边望着车子开走,直到转弯彻底消失不见,他也没有动弹半分。

    康泉追出来。

    他刚才听凌赫了,他哪儿知道唐兮和言湛现在费尽心思追求的姑娘是一个人呐!

    这都什么事儿?

    早知道是这样,以前干嘛不直接抱老婆回家?搁这儿现在演苦情戏。

    “阿湛。”

    康泉站在男人身后,没有往前。

    这主儿要是真闹起来,那坏点子就是他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还想多活几年。

    “阿湛,我是”康泉叹气,“我回头再帮你和唐兮,你别急。”

    言湛收回视线,淡淡道:“她是南织,不是唐兮。”

    “”

    有区别?

    康泉寻思想先人带回去再从长计议。

    结果,这子拦了辆车,走了。

    *

    南织把可能要为影后配音的好消息分享给外婆。

    外婆为她高兴,叫她一定要用心做事,哪怕现在看不到成效,早晚也会有回馈。

    南织一一记在心里。

    临挂断视频前,古月阳:“阿璇这段时间在巴黎出差。早上给我打电话,给你带了不少礼物。你在物质上你无法回馈人家,平时可以多陪着话,也是种心意。”

    南织点头,“我会的。”

    “另外,和阿璇的儿子也别闹的太僵。”古月阳笑笑,“也是好孩子,只是不喜欢捆绑或者束缚,没大毛病。”

    “嗯。”

    挂断视频,南织盘腿坐在沙发上琢磨康泉的话。

    言湛喜欢他的一个下属,还在追求中

    之前光顾着八卦也就不觉得,现在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呢?是哪里呢?

    “喵呜——”

    橘子又去扒阳台。

    自从有了上次的阳台欢乐游,这家伙总惦记再嗨一次。

    “了多少遍,不能去。”南织摇摇头,“将来你大了,会感激我的。”

    橘子耷拉着脑袋,回到窝,又叼出来那个藏青色毛绒抱枕,安慰自己无法粗去玩的受伤心灵。

    这抱枕就那么好?

    自从有了这个抱枕,玩具都不香了。

    南织拿起来看看,橘子跳着脚要夺回来,“瞧把你急的。至于嘛?”

    她把抱枕翻了个个儿,侧面的标露出来,写着:恭喜第一学言湛同学获得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初中组)第一名,以资鼓励。

    学?拿全国初中奥数第一?

    南织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听不懂老佛爷话了,人家是顶级学霸啊。

    她就是个学渣。

    “好啦好啦,别扒拉了。”她轻笑一声,“还给你,学霸猫。”

    南织去卧室拿换洗衣服,刚拉开抽屉,动作倏而停下。

    怪不得!

    这个抱枕确实买不到,也赔不起,意义多大啊。

    可是老佛爷最后就要了她那点儿破饼干,就再也没提过还真是大方。

    南织没由来觉得心虚。

    与此同时,她福至心灵,想到为什么她会觉得康泉的话奇怪——既然在追求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天天在她眼前刷存在感?

    老佛爷这是什么高级战术?

    南越想越不明白,划拉开想去群里问问。

    点进微信,她却先看到一条好友请求,备注写的是:制片人江源。

    南织撇嘴,果断无视。

    *

    连续一周,南织没再见过言湛。

    准确地,言湛应该是没有回过芸诺这边。

    回想上次在90的对话,南织起初认为老佛爷应该是觉得反正事情大白了,也就没必要总在她眼前晃悠。

    可这个念头又让她觉得矛盾。

    有喜欢的女孩,他为什么之前不去人家眼前晃,来她这里晃?

    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该干嘛干嘛

    今早。

    南织自带三明治在办公室解决早餐。

    中途,她接了孟欣颖经纪人je的电话。

    je:“欣颖来米兰看秀,过几天回国。到时候走下流程,把合同签了。”

    南织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她这几天一直惦记孟欣颖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原来是去米兰了。

    挂断电话,南织在群里发布预备请客消息。

    陈叶安最近忙一个专题,日夜颠倒,还没起;袁西则一大早带着爸爸妈妈和奶奶去隔壁市的镇游玩,也没回复。

    南织哼着曲儿,大口咬三明治。

    滴滴滴——

    门禁那边发出声响,李紫琳也到了。

    南织放下三明治,跑过去笑道:“师父,告诉你个好消息!孟欣颖那边”

    “咳咳!咳咳咳!”

    又咳嗽。

    南织觉得李紫琳不能再耽误下去,都是靠声音吃饭的人,万一真有个什么,不是砸自己饭碗吗?

    “师父,中午去趟医院吧。”她,“我陪你去。”

    李紫琳头昏脑涨,正想点点头,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再没意识。

    *

    南织向陈老师请假,照顾李紫琳。

    李紫琳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面色惨白,双眼浑浊。

    医生是过度操劳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现在炎症传到肺部,有轻微的肺炎,必须住院治疗两三天。

    “南,谢谢你。”

    南织斟了温水递过去,:“师父太客气啦。”

    病房是标准三人间。

    隔壁两床的病人都有家人陪伴,一对是年轻夫妻,俩人一起刷剧,总是发出笑声。

    南织打量几次,也不好问李紫琳需不需要帮忙联系一下家属?

    过了会儿,李紫琳开口道:“南,我还得麻烦你件事。”

    “你。”

    “帮我去接趟我儿子,七仔。”她顿了顿,“在淮河路的实验学上二年级。”

    “好的,没问题。那接完我是直接送到你家吗?医院这边,孩子还是不要来了。”

    南织的话没错,可李紫琳却迟迟未作回应。

    “师父?”

    隔壁床的夫妻还在嬉笑,靠窗的老奶奶在看书,时不时和老伴儿讨论几句,一对对和谐温馨,只有李紫琳这边死气沉沉。

    “我去年离婚了。”李紫琳闭上眼。

    “”

    听,李紫琳的老公是高中同学,长得一表人才,自己开了家贸易公司,生意做得很不错。两人是一大学毕业就结的婚,堪称模范夫妻。

    直到现在,单位里的姑娘提起来,都好羡慕琳姐能嫁给爱情。

    怎么会离婚了呢?

    李紫琳抹掉眼泪,继续:“孩子判给了我。我工作忙,平时阿姨照顾。但这几天阿姨老家有事,今天晚上七点的大巴回来。所以我”

    南织了然,点头道:“师父,交给我。”

    *

    校门外,人头攒动。

    家长们围在学校门口,望眼欲穿,大量的私家车停在路边,的一条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不多时,班主任领着学生们出来。

    南织按照照片上的模样搜索,还挺顺利,很快找到七仔。

    七仔胖嘟嘟的,肚子滚圆,留着西瓜太郎的发型,怎么看怎么q萌。

    班主任特意和南织交代几句,然后和七仔再见。

    七仔仰着头打量南织,奶声奶气地:“妈妈给刘老师打电话,刘老师又找我。你今天接我放学。”

    南织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七仔好聪明。那我们走吧。”

    本以为看顾一个六七的男孩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但七仔很听话懂事,乖乖和南织回了家,吃了披萨、喝了果汁,规规矩矩,之后又去老实写作业,一直很配合南织。

    南织看在眼里,莫名心酸。

    *

    入夜,言湛应曾璇的要求回言公馆。

    曾璇前天从巴黎回来,吵着让他回家。

    他一方面要处理酒店在年底的特别计划,一方面还要兼顾实验室关于反隐私泄露芯片的数据监控,无暇分身。

    今天算是忙里偷闲。

    当然,每个和母亲共度晚餐的未婚大龄“儿童”都不可能得到清闲。

    “叫你回来陪我吃饭,不是吊丧。”曾璇拍着桌子,“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待会儿我就捐了。”

    言湛低头喝汤,一言不发。

    曾璇拳拳打在棉花上,不免烦躁,又:“要不养儿白养,女儿才是妈妈的棉袄。上次人家芒芒陪了我一下午,都是开心的。跟她在一起,我都年轻了。”

    她越越起劲儿,拿出,“给芒芒打电话约饭”

    啪!

    言湛撂下筷子。

    他熬了几天夜,眼下乌青稍显明显,整个人散发着除却高冷以外的——阴郁。

    “非亲非故,不要打扰。”他。

    曾璇叫他这句话弄得想笑,可对着他严肃到几乎刻板的神情,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什么意思?”

    言湛慢条斯理地擦擦嘴,淡漠道:“字面意思。”

    啪!

    曾璇也撂下筷子。

    从上次饭局开始,她就憋着这个倒霉孩子的火。

    让他见面,他不愿意,愣是十来年没见过她最好姐妹的孩子;让他试着和人家交往,他也不愿意,好吧,爱情不能勉强;好了做兄妹,到了饭局,他还不愿意。

    到底要怎么样?!

    “今天咱们就把话开了。”曾璇绷着脸,认真起来。

    “我自问从来不干涉你什么,你不想的事情,我再怎么剃头担子一头热,最后也依你。芒芒的事,你怎么就容不下?她是伤害你了还是怎么着?你!”

    言湛攥着纸巾,背上的青筋一绷一绷,极力克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哄也哄了,心眼也耍了,他以为他可以,结果到了人家那里,他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我无话可。”言湛扔开纸,起身,“还有事。”

    曾璇在他身后拍桌而起,喊道:“这件事你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没完。”

    言湛头都没回,直径开门。

    赵阿姨端着汤出来,见这场景,追了出去。

    “少爷!少爷,您等一下。”

    言湛皱眉,沉沉气,还是停下了脚步。

    赵阿姨从言湛六岁的时候就来言家工作,虽然和言家的人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也是实打实可信懒的亲近之人。

    “少爷,夫人这事,您还是多理解理解。”她。

    言湛没有不理解,他烦的是自己。

    “我过几天再回来,到时候”

    “带珠宝,是吧?”赵阿姨了然地笑笑,“少爷,事关芒芒姐,这个办法可能就行不通了。”

    言湛不以为意,赵阿姨又:“夫人对芒芒姐不仅有对好姐妹遗孤的责任,还有愧疚。”

    “愧疚?”

    赵阿姨点头,“因为您,夫人愧疚啊。”

    “”

    赵阿姨了些言湛不知道的事。

    比如,圈子里对南织的评价——爱慕虚荣想攀高枝的心女。

    “少爷,您恐怕不知道,芒芒姐现在是很多人眼里的笑柄。”赵阿姨,“您不喜欢别人提您有个未婚妻,那些人卖您面子,不提了,可他们不会卖芒芒姐面子。”

    言家是上流社会里的顶端。

    有些人明面阿谀奉承,背地里却仇富仇的比谁都厉害。

    可他们不敢言家的不是,哪怕是心里那么想,嘴上也打死不会一句。他们羡慕嫉妒恨,这样的情绪既然不能发泄给言家,那就给南织。

    在他们心里,他们把南织假想成“鄙视的自己”。

    他们都期待着看南织摔得体无完肤,沦为笑料,从而衬托自己的高贵。

    “芒芒姐没了母亲,孩子没有妈妈的苦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赵阿姨叹口气,“夫人想保护芒芒姐,让芒芒姐幸福。可偏偏少爷,夫人这是在为您之前的我行我素弥补啊。”

    夜色深沉,无月无风。

    言湛打开车子的天窗。

    点了根烟,他默默抽着,望着如幕布一样的天空出神。

    和她从相遇到现在的种种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每个细节他都不放过

    不知不觉间,车窗外堆落的烟头变得密集。

    熄灭里这根,言湛拨了号码。

    忙音响了几声后,低沉的男声顺着听筒悠悠传来。

    “。”

    “出来喝一杯。”

    傅赢川微愣,回道:“地点发我。”

    *

    李紫琳和南织的是负责照看七仔到八点。

    可眼瞅快要到十点,却始终没有动静。七仔早就写完作业,端坐在沙发上看卡通片,哈欠打了好几个。

    南织不想轻易打电话,怕李紫琳觉得他是嫌七仔麻烦。

    可是这么耗着

    终于在这时响起。

    “南,真的很抱歉。”李紫琳咳嗽了两下,“阿姨家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刚刚来电话和我订了后天一早的车票回来。这么晚了,还得麻烦你把七仔送到医院来。实在不好意思。”

    南织松口气,笑道:“师父,那这两天就让七仔住我这儿吧。反正明天周六,我也没安排。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

    不给李紫琳反驳的会,她快速挂断电话。

    七仔得知自己不能回家,多少有些不开心。

    “妈妈怎么了?生病了,是不是?”他问。

    南织:“是啊,妈妈生病了。为了让妈妈尽快好起来,这两天七仔就陪着我,陪着橘子,好不好?”

    七仔想妈妈,强忍着眼泪,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好”。

    南织不忍心,蹲下又:“南姐姐明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你想去哪里?”

    到底是孩子。

    一听出去玩立刻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家乐亲子餐厅!”

    餐厅?不该是游乐园么。

    南织正想问问度娘这是什么有魔力的餐厅,七仔又摇摇头,低声道:“我忘了,我去不了。那个餐厅是要爸爸妈妈带着一起去的。我不行。”

    “”

    这话狠狠扎了南织的心。

    她紧抿着唇,眼底微酸,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因为她清楚,再多的安慰都是没有用的——真的,没有用。

    摸摸孩子脑袋,她:“先去洗澡。边洗边想去哪儿玩,好吗?”

    七仔点头。

    *

    十一点半。

    七仔憨憨睡去。

    其实孩子早就想睡了,只不过一直在等妈妈,没等来,心情不佳,困意就推迟了。

    南织关上客房的门,橘子抱着它心爱的学霸抱枕也睡着了。

    她扭扭肩膀也准备洗洗睡,门口忽然又响起门铃声。

    居然是言湛。

    这大晚上的,他是有什么事吗?

    为求稳妥,南织先去抱起橘子关在书房里,然后再去开门。

    在这期间,门铃声响成了运动员进行曲,亢奋、急促。

    “来了,来了。”南织压低嗓音,“这是有什么十万火急”

    门一打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言湛二话不将她死死抱在了怀里。

    南织石化在原地,裹挟着酒气的清冽木香瞬间包围住她,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懵了整整五秒才意识到该抬反抗,可还没推开人,就听男人在她耳边近乎呢喃——

    “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  言二狗终于要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