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只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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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灯微光幽幽,照得上方那片天地暖暖的。

    南织缩在被窝里,盯着这束光发了会儿呆。

    摸到床头柜上的,早上七点一刻。

    这一觉,睡了好久。

    南织伸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

    她本想去浴室洗漱,瞥到拉得密密实实的窗帘,又换了方向。

    哗——

    窗帘大开。

    雨后的天空湛蓝澄澈,白云团团。

    偶有鸽子飞过,在天际画出自由的弧度,振着翅膀飞向更远的天边。

    南织拉开玻璃门。

    清新的空气顿时涌进鼻腔,贯通肺部。

    她狠狠吸了一口,走到栏杆前,张开双臂,仰望天空。

    “心感冒。”

    身后贴到一片温热,染着木香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言湛握她的,她作势躲开,指着斜对面,“你看。”

    言湛觑她一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冲云大厦屹立在朝云河旁。

    通身的金属外壳迎着初升的太阳,熠熠生辉。

    “从这个角度看,跟我昨天看的不一样。”南织往一侧挪了挪,“感觉了好多。”

    她看遍她能看到的一切。

    昨天她怀着不好的心情,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

    而此刻,城市经历雨水的冲洗,仿佛焕然一新,处处充满蓬勃的生。

    “我们今天回b市吧。”

    言湛稍愣,又听:“我已经掌握了妙妙话的特点,可以回去慢慢研究。出来太久,我也不放心橘子。”

    南织拽拽外套,别开耳边的碎发,发丝刮过她稍稍弯起的嘴角。

    “你”

    “什么?”

    言湛垂眸看着二人之间的距离,低声道:“我去安排。”

    *

    飞在上午十一点半起飞。

    前往场之前,南织去影视基地又见了苏妙言一面。

    “这就走啊?”苏妙言叹气,“我还想你在这儿多陪陪我呢。我跟这些大咖们都没什么话,人家不乐意理我这个虾米。”

    南织笑道:“你马上也是大咖了。到时候淡着他们。”

    两人又聊聊剧本。

    经过那晚奇妙的相见,苏妙言和南织的关系更近一步。

    毕竟苏妙言最好的闺蜜孟阮和南织是从的玩伴,那个老男人还和南织相熟,这缘分可深着呢。

    “软软现在还没回来。”苏妙言,“等她回来了,咱们一起吃饭啊。”

    南织“好”。

    苏妙言送南织离开影视基地。

    快分别时,她想起什么,问:“你昨天去哪儿了?那位一米九,不是,言先生昨天给我打电话找你。我听那语气,挺着急的。”

    当时,苏妙言见是陌生号码就按了。

    可这人很执着,按了打按了打,没完没了。

    她接了电话,上来就是冷锥子似的男声。

    “南织有没有联系过你?”

    “”

    “她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

    “让她接电话。”

    “”

    苏妙言懵了一会儿,半天才意识到话的人就是那天的一米九。

    她实话实话,一米九听完沉默了五秒。

    “言先生,南织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

    那边又沉默了会儿,沉声道:“麻烦苏姐如果有她的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俩吵架了?他欺负你?”

    苏妙言听傅赢川一米九现在在追求南织,可他俩明明又是未婚夫妻,就想着这里不定有什么隐情。

    南织抿抿唇,:“昨天遇到点儿事,一直没看。”

    苏妙言“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两人在基地出口分别。

    走了一段距离,南织忽然转身叫住苏妙言。

    “怎么啦?”她作势跑过来。

    南织笑着摆,回答:“我就是和你一下,他没欺负我。”

    ——是我欺负他。

    *

    飞准时降落。

    从场出来加上回程时间,车子抵达芸诺时将近三点。

    言湛让司原地等候,拎着南织的行李箱送她上楼。

    南织想不用麻烦,可对上男人的眼睛,她又不出口,就觉得什么都是多余。

    他要送,就必须得送。

    两人沉默着来到家门口。

    南织低头看脚边的行李箱,没有话,言湛站在她对面,也没有走。

    他们从早上开始吃早餐就是这样:诡异的沉默,异常的祥和。

    “你”

    “你”

    又同时开口。

    南织不自觉握紧行李箱把,“你先。”

    言湛张口,却先咳嗽了起来。

    他从昨晚就开始咳嗽,但只是偶尔几下,现在频繁了不少。

    “我叫人送晚餐过来。”他清清嗓子,“繁府?”

    南织头埋得更低,“那你呢?”

    “我回办公室吃。”

    “哦。”

    “会按时吃。”他上前一步,覆盖住她握着把的,“放心。”

    南织触电似的抽走,又回了个“哦”,转身开门进去。

    言湛缓缓收回悬在半空的,眉头蹙起。

    但看看时间,不能再逗留。

    只是刚进入电梯,她又大喊了声“言湛”。

    他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返回,拍门道:“怎么了?我在。”

    门豁地打开。

    南织红着眼,足无措,“橘子吐了,站不起来了。”

    *

    宠物医院。

    医生为橘子抽血化验,寻找病因。

    主人不允许进去,南织只能站在玻璃窗外踮着脚巴望。

    橘子十分虚弱,却始终睁着圆圆的眼睛在找她,找到了,就看着她不再移开。

    “不会有事的。”

    南织喃喃道:“怨我,都怨我。”

    早前橘子吃东西就没以前香。

    可她想着再观察下,不急着来医院。但她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烦心,跑到d市躲清静,完全没想过橘子可能需要她。

    “以前我救不了橘子,现在也是。”她握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我永远没有长进。”

    言湛搂住她的肩膀揽进怀里,再次:“一定不会有事。”

    半时后,医生拿着化验单出来。

    “炎症很高。”医生,“目前来看,应该是急性胃炎。”

    南织忙问:“好康复吗?”

    “好康复。”医生笑着,“家长不要太着急。猫咪还,最爱出消化系统的毛病。你发现的也很及时。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它一会儿吃了药,晚上就会恢复些精神。”

    南织长长地舒了口气。

    言湛陪着她在诊室外面等橘子,方博急匆匆进来。

    “言总,南姐。”

    方博附在言湛耳边了什么。

    言湛面无波澜,但方博眉头紧锁,神色焦急。

    “让凌赫先去。”他淡淡道。

    方博:“已经去了。这事儿没有您在,怕是”

    “你去忙。”南织插话,“这边已经好了,一会儿我打个车回去就行。”

    “不行。”

    “”

    “我不放心。”

    *

    折腾到五点多,南织再次回到芸诺。

    言湛送她和橘子上了电梯,离开。

    方博站在一旁踱步,火烧眉毛的样子,可他始终一脸淡漠,还不忘嘱咐她晚上记得接收外卖,不能吃冷菜冷饭。

    橘子一到家就蔫儿蔫儿地窝在学霸抱枕上。

    南织心疼,轻轻呼噜它的脑袋,它费力地咕噜两声,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门口响起滴滴声,陈叶安到了。

    “织织,对不起。”陈叶安自责道,“肯定是我给橘子放食放太多了,它不消化。”

    “什么呢。要是一两顿饭就能成这样,那猫也太脆弱了。”

    是她这段时间心里的事太多,没顾好该顾的,幸亏橘子没有大事。

    陈叶安帮着南织把橘子的东西转移到书房。

    随后,两人坐在沙发上话。

    “都这个时间了,我叫外卖?”陈叶安提议。

    南织捏捏肩膀,回道:“不用。繁府一会儿送来,你留下和我吃就行。”

    “繁府还送外卖?”陈叶安惊了下,又马上明白过来,“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好。”

    南织扔过去酸奶,栽倒在沙发上。

    陈叶安一边插吸管,一边咕哝:“老佛爷这时间管理牛掰。出这么大的事,还有时间叫繁府送饭。”

    “什么?”

    “你不知道啊?”陈叶安吸着酸奶,“lz新产品的实验数据泄露了一部分。凌不行早早回了lz处理。”

    南织猛地坐起来!

    “数据泄露?!”

    “是啊,貌似还比较严重。”

    泄露人是实验室里不起眼儿的一个新人。

    因为对家公司出了高价,他就暗地里偷了数据。现在发现,对家基本已经掌握lz的技术要点,哪怕是恶有恶报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南织抓起茶几上的拨号,拨到一半又停下。

    “担心啦?”陈叶安挑眉,“那别忍着啊,嗦出来了啦。”

    南织夹她一眼,抠紧。

    言湛昨晚的话,包括他的吻,都像是烙铁一样,印在她心里。

    她今天的扭捏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感觉”。

    从没有过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看似不对自己的人生设限。

    喜欢配音,那就放弃国外的高待遇,回国一点点打拼事业;不喜欢之前的工作环境,管它什么平台,辞就辞;拒绝恋爱,博士硕士,一概不予深入接触。

    可实际上,这些也都是她为自己筑起的壁垒。

    她不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

    唯独,言湛。

    他之前是大刀阔斧地硬砸,之后是一步步攻心引诱。

    但不管是什么办法,他成功在她的壁垒上戳了个洞,让她瞧见了外面的阳光。

    而现在,他用温柔作饵,勾她出去。

    这个狗男人真的太心了。

    “你干嘛突然站起来?吓我一跳。”

    南织深吸一口气,:“我去趟超市和药店,你帮我看着点儿橘子。”

    *

    lz总部。

    各负责人针对数据泄露的事情,焦头烂额。

    凌赫坐在中间,从起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起笔来。

    言湛在旁审阅方博递来的文件,大多是盛臻接下来要实行的一些计划,每一个,动辄过亿,少则千万。

    “告他们!必须告他们!咱们又不是没有律师团队!”

    吴经理平日里是个憨憨的技术宅,可一遇到这样的事,秒变炸毛狮子。

    抄袭!!!剽窃!!!

    不管在哪个行当都是最令人不齿、憎恨的事。

    “告了又能怎么样?”法务部经理,“一个技术员而已,就是替罪羊。对方里握着咱们的数据和技术,照样生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

    大家看向凌赫。

    凌赫拿住笔,他有个想法,就是有些极端。

    “事到如今,我看”

    话一半,响起。

    来电话的是凌赫父亲。

    凌父一直不满儿子游好闲,成天吊儿郎当,父子俩见面基本上就没有高兴时候。

    现在来电话,不用问,肯定又是那一套:“你个败家子!少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给我立刻滚回家!”

    凌赫扣下,继续道:“我提议,终止这次tpc技术的研发,以后也不再研发。”

    言湛目光一顿。

    “凌总,这可是咱们投了大价钱的项目啊,不要就不要?”市场部经理第一个跳脚,“钱啊,钱都没了!”

    其他人纷纷应和。

    凌赫看向言湛,“言总监什么想法?”

    言湛头也不抬道:“一样。”

    一时后,大会议室的门打开。

    负责人们一个个面如便秘地出来,砸的砸,拍脑门的拍脑门。

    凌赫双脚叠在桌上,“可开完了,屁股都坐疼了。”

    言湛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字,扭动扭动脖子,起身:“走了。”

    “诶,你真同意我的做法?”凌赫问。

    急急可可叫人回来,是想让老佛爷坐镇的,可没想人家最后就了俩字。

    “一样。”他,“还同意什么。”

    比起眼前利益,lz的声誉和发展才是更重要的。

    言湛抬抬眼镜,神情淡然,又道:“我在,lz不会有江郎才尽的那天。”

    要的就是你这份狂拽霸酷!

    凌赫蹿起来搭上兄弟肩膀,吆喝:“喝一杯去!我请客。”

    “不去。”言湛侧身。

    “为什么啊?”凌赫拽住人,“你都晾着我多少天了?陪陪我啊。”

    言湛抬脚就走。

    “老言,你就这么没人性?难得你赞同我一回!”

    “嗯,我就是这么咳咳!”

    “”

    一晚上都咳好几次了,脸还那么白,一副肾虚的样子。

    等等,该不会真是

    凌赫狐疑的工夫,人已经走远。

    *

    南织去超市买了很多水果。

    回来后,她把水果榨成汁冻在冰箱里。

    陈叶安撬了瓶橙汁,又蹭了顿饭,美滋滋离开。

    人一走,南织就坐在客厅——等。

    橘子确实像医生估计的那样,吃了药,有了些精气神,能过来蹭蹭她的腿。

    她抱着它,碎碎念。

    “都快九点了,还不回来。”

    “平时不老实吃饭,昨天又淋了雨。哎!”

    “你可得好好吃饭,这次得了胃病,你有段时间不能吃罐头了。”

    “嗷呜”

    “没用。都是为了你好。”

    “嗷”

    “他都咳咳一天了,也不知道好些没?”

    念叨着,陈叶安又发来微信。

    陈哥:[他们那边的事解决了]

    陈哥:[凌不行现在接我去喝一杯]

    南织:[怎么解决的]

    陈哥:[我待会儿问问]

    陈哥:[不过有个事我得告诉你/奸笑/]

    “”

    预感不妙。

    陈哥:[凌不行老佛爷整晚病歪歪的,虚的不行]

    陈哥:[据我多年的人生经验,人呐,不可能太完美]

    陈哥:[别哥没告诉你,性福很重要哦]

    “”

    他那是淋雨淋的!

    之前,她还觉得陈叶安和凌赫怎么能合拍?

    现在明白了,这俩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样的损友!

    十点整。

    南织墨迹着打了电话,那边显示关。

    身边,橘子睡得不省猫事,呼噜都打上了。

    想了想,她决定把果汁和药先送过去,这样他不管几点回来,总能吃上药。

    南织关好书房的门,收拾东西过去。

    玄关的自动感应灯察觉有人来,柔和亮起。

    冷冷清清的房子瞬间有了些热乎气,空气流通都变得明快。

    南织拎着两个袋子站在玄关,犹豫是把东西放鞋柜,还是放厨房?

    鞋柜明显,厨房干净。

    正纠结要不一样放一个地方,她余光瞄到客厅有微光渗透出来。

    有人?

    南织蹑蹑脚过去,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过去的男人。

    领带被大大咧咧扔在了茶几上,一半挂在桌面,一半悬空在外。

    男人的衬衣领口敞开两粒扣子,锁骨半露,臂搭在额头上,长腿延伸到沙发外,双唇微启,呼吸稍促,不知道是睡得不舒服,还是身体不舒服。

    “这样就睡。”南织声咕哝,“不讲究。”

    她轻轻放下东西,转身去找卧室。

    片刻后,南织拿着毯子回来。

    男人没有摘眼镜。

    金丝边框压在鼻梁上,逆着落地灯的浅光在唇上投映下一团暗影。

    南织弯腰,先是盖毛毯,再是心翼翼取下眼镜。

    那一团暗影随着她的动作在他脸上一丝丝掠过,所到之处,尽是无可挑剔的容颜。

    南织抿着唇,专注下。

    眼看就要彻底摘掉,男人忽然睁开眼。

    “!!!”

    南织没能出声,腕便传来滚烫。

    紧跟着,眼镜掉在松软的地毯上,而她,倒在男人胸膛上。

    “”

    这狗男人胸肌怎么练得那么硬?

    南织撞得脑袋疼,想要爬起来,男人箍紧她的腰,哑声问:“关心我?”

    “我看你死没死!”她喊道,“松开!”

    这样躺在他身上太尴尬了。

    没了束缚,南织一骨碌爬起来。

    她坐在一边埋头整理衣服,遮挡住火烧似的脸。

    言湛也坐了起来,“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他嗓音喑哑,透着疲惫感。

    “我买了感冒药。”她,“还榨了果汁,橙汁为主,补充维c。我咳嗽的时候,就靠喝这个缓解。但也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

    “关心我?”

    “”

    就非得这么直白?意会不行啊。

    “我看你也没事,力气大的跟吃了菠菜似的。”南织又捋捋头发,左顾右盼,“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乐意用就用,不乐意就”

    话没完,她的胳膊被吃了菠菜的力道牵引,再次向前扑去。

    眨眼间,灼热干燥的唇贴住她的唇。

    言湛先是浅浅轻啄了一下。

    但许是尝到垂涎已久的美味,不好克制,随即狠狠吻下,力道险些失控。

    南织懵了。

    脑袋里冒出一坨坨浆糊,就跟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动弹不得,只有唇间的那团火热越燃越烈。

    快要把她烧死。

    “傻了?”

    男人松开她,额头抵住她的。

    他勾着嘴角,笑得痞坏,盯着因他红润的双唇,又亲了一下,:“嘴硬的惩罚。”

    “你你”

    “嗯,是我。”

    她推开他,他顺势抱她,低头又压下来热吻。

    南织乱锤,腿也不老实,拼命蹬着,带掉了茶几上的领带。

    言湛瞄了一眼,怕她磕到,腾出一只去揽她的腿,几乎不怎么费力,她就完全陷进他怀里,哪儿也逃不掉。

    “,是不是关心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火热的气息夹杂着木香悉数拂过她的脸。

    南织脸红得快要滴血,双唇也被弄得水光一片,像颗娇艳欲滴的水蜜桃,秀色可餐。

    “谁让你你流氓!你”

    又是一个吻。

    他故意用舌尖扫过她的下唇,引得她头皮发麻。

    “是不是关心我?”

    “我你怎么”

    言湛用力捏了下下巴,她吃痛,本能地张开嘴。

    结果,再是一番攻城略地。

    南织彻底瘫了。

    再没有丁点儿力气去反抗,只能艰难地维持着呼吸。

    “是不是,”男人执拗地问,“关心我?”

    她委屈地快要哭了,嘤嘤道:“是,我关心你。”

    言湛笑了。

    得逞的笑,很欠。

    “我知道。”他拇指一点点抹过她的唇,“你心里有我。”

    南织无力吐槽。

    她就想快跑路,不然她就要爆炸!

    只是她刚拽开男人的,那股力道又加倍反弹。

    这次,她直接被压在沙发上。

    “言湛!”

    言湛撑在她上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完全占据她眼眸里所有的光。

    “乱动就绑住你。”

    “你敢!”

    言湛侧身拿起地上的领带,抻了两下。

    她秒怂,忙:“不动!我不动。”

    他又奖励了一个吻,“乖。”

    两人以暧昧的姿势对视着。

    南织计划服软求放过。

    可她脑子卡住了,怎么都理不出一个完整的头绪。

    这时,就听——

    “别再躲着我了。”

    她一怔,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言湛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除非你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

    “吗?”

    南织紧紧抠着沙发的边缘。

    言湛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你不出来。”

    “你先起来,我们”

    言湛吻她的额头。

    再来是眉心、眼睛、鼻尖、脸颊,每一下都如蜻蜓点水,却又带着缱绻柔情。

    “南织,看着我。”

    她睫毛抖得厉害,强撑着睁开眼。

    对上男人的眼睛,他深邃的瞳孔搅动起巨大的漩涡,缠住她,让她葬身。

    “我是你未婚夫。”他,“记住,是未婚夫。”

    不是什么哥哥,更不是什么男朋友,是未婚夫,她未来的丈夫。

    “可是我”

    “没有可是。”

    言湛拂开她下巴的碎发,低下头细细吻着她的唇。

    比起之前的轻啄又或者是吮吸,这一次,带了绵长爱恋的意味。

    南织可能是中了蛊,身体变得很轻很飘,濒于失衡。

    她不知不觉松开了,睫毛也渐渐不再抖成筛子。

    言湛感觉到她的些许放松。

    不再克制,他将人拽起放在自己腿上,大穿过长发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直到铃声大作,南织才瞬间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无比羞耻的姿势坐在男人身上,还跟他肆无忌惮地接吻,想死的心再次冒头。

    南织用力推开他,好不容易用臂在自己和他之间撑开一点点距离。

    她颤着声音:“接、接电、电话。”

    言湛看都没看,锁定她的目光里燃着欲。

    捧起她的脸,他轻吻她的下巴,“不行,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  南织: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借病作死

    言二狗:作死,不分场合、时间,该作就作。

    南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