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只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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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高乐场。

    高挑的法国女人,端庄优雅。

    微笑间露出标准的法式牙缝,着“欢迎来到巴黎”。

    十个时的飞行,南织多少有些累了。

    在飞上时,她有想眯一会儿,可想象下待会儿狗男人看到她时的欣喜若狂的样子又实在睡不着。

    这趟万里惊喜太贵重了。

    南织在场买了咖啡,随后叫车前往盛臻集团在巴黎的分部大楼。

    她的法语算不上烂。

    而是除了一句“笨猪”,什么都不会。

    司师傅还不会英语,她就一路保持微笑,盲听师傅在那里高谈阔论

    第十七通电话,依旧关。

    昨晚,南织结束聚会回到酒店,发了一条[今天好累,我先睡了]的微信后,两人就再话。

    言湛处理工作到深夜。

    怎么想那张照片怎么别扭,他都多久没见她对自己那样笑了?

    越想越不能想。

    巴黎这边天刚亮,他给南织打电话——关。

    之后,一直关。

    言湛心神难定。

    “你们继续。”

    丢下这句,他起身离开会议室。

    先是打电话给凌赫。

    “你女人你让我去找?”凌赫不耐烦道,“我很闲?”

    言湛望着窗外的晴空万里,顿了顿,“找到她,城南的项目给凌氏。”

    “卧槽!?”

    凌赫之前破嘴皮子要城南的项目,言湛都不肯松口,是要评估,现在这么轻易就同意,这买卖要不要做的这么随意?

    “不是,老言啊,”凌赫欲哭无泪,“我还在大阪。你叫我”

    电话挂断。

    “卧槽!!!”

    这兄弟情谊是真特么的随意!

    言湛转而打给袁西。

    袁西刚忙过一阵儿,正在休息室刷剧。

    “织织不是在l市录节目吗?还没回来啊。”她纳闷道,“联系不上是不是她工作关了?”

    她大前天就完成了节目录制。

    言湛插着口袋在露台踱步,默了几秒,又问:“她在l市的时候有没有联系过你?最近,又有没有比较特殊的事发生?”

    “没、没有啊。”袁西挠头,“诶?前段时间,唐佳妮出事了!”

    袁西交代了一遍唐佳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莫名紧张起来。

    “不、不会是唐家那边报复织织吧?趁着她出差就”她顿时脑补出各种恶毒女配残害女主的剧情,“这事织织已经仁至义尽了,赖不着”

    “如果她联系你,让她立刻给我回电话。”

    言湛叫来方博,让他现在就派人去l市找人。

    那边本来就有专人负责南织这次录节目的行程,很快传回来消息,南织昨晚十一点左右退房,离开酒店。

    期间神色焦急,像是在赶时间。

    “查。”

    言湛抠紧,“马上查。”

    露台上,清风徐徐,阳光普照。

    言湛搭在栏杆上的不由微颤,一股钻心的惧意席卷全身。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相隔万里,连她不见了都不能第一时间掌握方位的失控感,叫他焦灼不已。

    “言总,已经吩咐下去了。”方博,“很快就会”

    “订最快去l市的票。”

    “”

    你再一遍?我保证不抽死你!

    “言总,明天可是高层述职大会,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会议!您不能”

    “订票。”

    “”

    这总助特么的没法儿干了!

    *

    出租车停在分部大楼外。

    司师傅还在,南织笑着点头。

    嗯,你的都对。

    交完钱,南织拉着箱子进入大厅。

    不同于b市总部的现代大气,巴黎分部是老建筑,透着欧洲特有的复古典雅,两侧的椭圆形彩绘玻璃,梦幻唯美。

    南织用英语和前台交流。

    对方听后请她稍等,拨打总裁办的电话。

    “不好意思,这位姐。”

    前台的英语是英式发音,南织听得不太习惯。

    “总裁先生现在有要事在忙,不接待任何来宾,也明令禁止任何来宾来访。如果您方便,不妨留下联系方式,改日再来。”

    不见,还不许等?

    这是什么规矩!

    南织掏,这才想起来它早就没电关了。

    “您这里有备用充电器吗?我想”

    “南姐?!”

    南织回头,对上娜米惊讶万分的脸。

    *

    娜米联系方博,无人接听。

    偏偏总裁办还传了话,拒绝任何访客。

    娜米不敢违背,带着南织去了大楼对面的咖啡馆坐,顺便给她借了充电器,自己继续联系方博。

    “给你添麻烦了。”南织抱歉道,“我的充电器收在行李最里面,我实在”

    娜米点头,笑笑,“明白明白。南姐,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哦,就是”

    “是不是因为照片的事?”娜米皱眉,叹了口气,“言总脾气是有些大,您解释清楚了就好。不过,我真没想到您会大老远亲自跑过来解释。”

    “解释什么?”

    娜米一拍脑门,心道南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偷拍呢?

    她翻出来照片,:“媒体想爆料,被我们这边截了。言总看了照片之后嗯,比较生气。”

    南织盯着照片看了会儿,“有多生气?”

    “这个”娜米嘿嘿干笑,“砸了咖啡杯?还、还把我赶出去了?”

    “”

    南织似笑非笑。

    端起咖啡送到嘴边,又砰一声放下。

    她本来就累。

    长途跋涉不,来了还见不着人,压着的火气和烦躁,这会儿噌噌往上冒。

    这狗男人是醋做的吗?心眼比针孔还!

    他要是真为这事生气,那她这趟也算是白来了。

    有了足够电量终于开。

    南织正要给那个狗醋王拨过去,袁西的电话先顶了进来。

    “织织,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叫唐家的人给谋害了!幸亏你没事!”

    南织皱起眉头,“唐家人?谋害?”

    马路对面,宾利慕尚停在正门口。

    娜米一眼认出是b的座驾,见南织还在话,她干脆先跑出去把人拦住再。

    “娜米?你干嘛去?”

    “言总来了!”

    闻言,南织先挂了电话。

    抿抿唇,她这时突然又分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生气还有,但更多的,又是期待。

    算了,先见了再。

    言湛快步穿过大厅。

    方博紧随其后,一脑门冷汗,知道劝不住,可不劝也是死路一条!

    “言总,再等一会儿呢?万一南姐就是去哪儿玩了?不定啊,她还是”

    “言总!方总助!南姐来了!”

    方博笑着拍拍,接话:“对啊,不定南姐是来巴黎了。她来”

    谁来了?!

    言湛抬头。

    十米开外的马路对面,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外搭一件浅灰色针织衫,亭亭玉立。

    风吹着她的长发,裙摆随之起舞,隐隐描摹出藏在裙中的那双长腿,像是从日系电影里走出的文艺女神,周身散发着茸茸柔光,唯美清新。

    “南姐,我们过去吧。”

    南织反应慢了一拍,刚要点头,男人大步流星朝她而来。

    她定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

    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眉心蹙起又舒展,看着他眼中欲言又止的隐忍情愫一切和她梦里的场景很像,又不像。

    梦里,没有那股好闻的木香,更没有——

    言湛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旁边的娜米倒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往哪儿隐蔽,方博拉着她推到一边。

    大惊怪。

    男人的唇微微凉,很柔软。

    可随着或轻或重的纠缠,渐渐变得灼热,变得急躁,变得失控。

    南织在沦陷前抓回一丝理智。

    推开男人,她扫了一圈四周,嗔怪:“大马路上,你干嘛呀。”

    言湛咬牙,又狠狠地补了一个吻才松开。

    男人霸道地攥紧她的,吩咐方博回去主持后面的会议,之后,不由分地拉着她上车。

    “诶?我的行李!我行李还在”

    言湛瞧了眼娜米。

    娜米福至心灵,忙道:“回头我送酒店去!请言总和南姐放”

    车子开走。

    *

    言湛在巴黎香舍丽榭街区有套公寓,顶层,22层。

    宾利慕尚停在门口。

    言湛领着南织下车,直奔22层专属电梯。

    南织跑的有些喘。

    这狗男人仗着腿长,一步顶她三步,走路也不迁就一下她!

    “你赶集啊?”她问道,“还有,你不回去上班好吗?现在才下午,不太”

    “为什么关?”

    言湛表情严肃,眼神冷冰冰的,有些吓人。

    南织心虚那么一下下,没什么攻击力地瞪回去。

    “没电了,不行啊?再了,昨晚一回酒店我就得赶紧赶飞,就忘了充了。飞上又得是飞行模式,我”

    “来巴黎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呢?!

    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言湛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口气。

    “差一点,我们就错过了。”

    南织愣了下,想起袁西在电话里的话——

    “你家老佛爷可能要急死了!也怪我脑洞太大。你赶紧给他报平安,别回头他再打个飞的回来,我可没钱报销!”

    南织后知后觉,瞄向身边的男人。

    “你该不会是要去l市”

    “嗯。”

    “”

    那这不就是惊喜变惊吓了?

    南织心虚加重。

    挪挪碎步,讨好地捏捏男人的,正要哄人——

    被按墙上了。

    “昨晚笑得挺开心。”

    “”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南织嘟嘟嘴,抱怨:“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跟我置气这事儿?那我来的太不值得了,以后”

    “我差点大老远跑回去。”

    “”

    言湛靠过去。

    滚烫的掌心顺着她的腕一路延伸至她的肩膀、侧颈,直到下巴。

    “你就是存心让我不痛快。”

    冤枉啊!

    她不过是和朋友了两句,又不过为了保留惊喜效果没有提前告知,谁知道那个没用的破电量这么不禁用?

    南织运气想发火。

    可想到狗男人找不到她时会紧张担心,又气得理不直、气不壮。

    憋了半天,她退一步,问:“你真生气?”

    言湛俯身,薄唇贴蹭着她的耳垂。

    “你呢?”

    “我你就是有病!”

    “嗯,我有病。”他掌下滑,落在她的腰间,“因为你,病入膏肓。”

    “”

    “只有你能治。”

    南织咬住唇。

    那一簇火气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心里压抑着的某些东西要破笼而出。

    言湛的继续往下滑,和她贴得越来越近,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我病成这样,你还吓我”他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锁骨,“玩我很开心?”

    南织攥住拳头,垂眸,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直勾勾地紧盯着她,瞳孔的黑像是无底漩涡,深处藏着的恶魔此刻笑得邪气,露出獠牙舔着唇。

    南织被蛊惑了。

    她拉起来他,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水灵的大眼睛无辜懵懂。

    “开心是开心,不过”她抿抿干燥的唇,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我还想玩更大的,想更开心。”

    言湛瞬间呼吸粗重,搂着她的收紧力道,箍得她有些疼。

    他哑声问:“你想怎么玩?”

    南织踮起脚尖,凑到男人耳边,音调柔媚娇俏。

    “听你的啊,”她轻笑一声,“言湛哥哥”

    话音一落,粗暴的吻疯了似的压下来

    电梯还在向上。

    南织几次看到斜上方的摄像头,却无法阻止面前的男人。

    电梯门打开,男人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们一路拥吻着,步伐笨拙滑稽,却吻得激烈又细致,就像是两个较劲儿的人奋力要在接下来的角逐中占有上风。

    开门时,南织的口红基本不剩什么。

    言湛也没好到哪儿去,领带被扯的歪歪斜斜,跟平时高冷禁欲的形象不沾半点儿边,活脱脱一个浪子。

    “还是0422吗?”

    言湛抱着她,快速按下密码,“嗯。”

    滴滴滴——

    门一打开,言湛大力扯着她进了房门。

    灰色针织衫当即掉在地上。

    言湛继续吻她。

    摸到她背后的坑坑洼洼,心头一动,不太客气地将她转过去,抵在门板上。

    束腰绑带裙。

    南织笑得俏皮,得意道:“言湛哥哥,这个这么复杂?你行不行啊?”

    不行?

    言湛眯起眼。

    刚要话,视线定格在女人白皙光滑的右肩后侧。

    ——yz。

    “什么时候纹的?”

    南织调整着呼吸,回答:“一个月前。”

    “为什么想到纹身?”他又问,越发不老实,“不怕疼?”

    怕啊。

    可谁叫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呢。

    “我也想尝尝你尝过的感觉,”南织浅浅一笑,“这样,我们又多了一层联系。我也就可以在想你的时候嘶!你属狗的啊。”

    他咬了她肩膀一口。

    “和你学的。”言湛低笑,又轻轻地吻着那里。

    南织娇弱无力地瞪他一眼,“我有那么多优点你怎么不学?”

    “比如?”

    “我很浪漫啊。”她,“为了来见你,我谁都没。就想看见你见到我时的喜悦,可你一直摆臭脸给我看。你简直”

    “我错了。”

    言湛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过去。

    这条白裙子不比之前那条黑裙子。

    南织穿的时候可是细细地绑、死死地绑,在浴室里浪费的时间全是为了穿它。

    目的就一个:让狗男人着急。

    “故意的,嗯?”

    言湛眼里被浓烈的欲填满,鲜少露出这副急不可耐的神情。

    南织挑眉,不知道危险已经在靠近,还敢叫嚣:“因为你,我没了多少条裙子?你就活该被”

    男人忽然托起她。

    南织惊呼一声,所有的重量全部依附在他身上,双腿也被迫缠在他腰间。

    “你”

    言湛扯着唇,笑得很坏,“这个姿势还没试过。”

    “”

    狗急跳墙啊!!!

    南织知道自己要玩完。

    一秒钟,无缝切换可怜样儿,她还想明天巴黎一日游呢。

    “我这不也是考验一下你吗?”

    “是么。”

    “万一你不行,我也不会真叫你”

    “我不行?”

    “”

    一场极限体验。

    前一秒,南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下一秒,她又乘着一股疾风飞上云端,飘飘然不知归处。

    衣服散了一路。

    从门口到过道,再到沙发、柜子,花瓶倒在里地上,墙上的画也歪了,狼藉直至蔓延到卧室。

    南织浑身被汗水打透。

    有她的,也有他的,混合着,像是沸腾着的甜水,黏腻一片。

    南织颤栗,她现在就是沙漠里的迷途者,渴求水源,渴求解脱

    她快要哭出来,含糊不清地求饶。

    可男人像入了魔,再没有任何缱绻厮磨的旖旎缠绵,有的只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狂风暴雨,恨不得淹没身下的女人。

    “想我吗?”

    男人精壮的胸膛在她眼前来来回回。

    她有些晕眩,可对上他的眼睛,瞳孔里却又是坚定如磐石,毫不移动。

    南织伸摸他的脸,指尖滑过他的鼻梁、鼻尖,流连在他唇间。

    “你呢?”她气息凌乱,语调软得不像话,“想我吗?”

    想。

    疯狂地想。

    言湛含住她的指尖,轻轻咬了一口。

    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双唇之前,他了三个字。

    *

    南织醒来时,身上穿着男人的黑衬衣。

    喉咙又干又痛,稍稍动动身体,比预想中还要酸痛,尤其腿根那里,比时候练舞蹈开筋还疼。

    想象中,重逢应该是唯美的绘画。

    在巴黎街头,他们温柔的拥抱,轻声细语地诉衷肠,充其量再来一个琼瑶式的爱的魔力转圈圈,又或者是夸张地热泪盈眶,可结果就是

    狗男人不懂浪漫!

    南织慢慢坐起来。

    抓起床头柜上预留的水杯,一口闷掉所有的水。

    环视四周,屋子里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幽暗,不刺眼,现代商务风的风格,装饰品少的可怜,处处透着冷淡、单调,很老佛爷式。

    看来某人在这里就是工作,叫她丝毫不用担心法式浪漫的熏陶。

    瞧瞧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狗男人嗑药了吗?禽兽!

    南织扭扭脖子,下了床,又细细揉着腰。

    走到窗边,她拉开窗帘的一点缝隙,只一眼,顿时被外面迷幻璀璨的夜景吸引。

    巴黎的夜晚很美。

    金灿灿的灯火串联成一片又一片光海,忽近忽远的乐声,是某些惬意又执着的音乐家们在隔空诗情画意。

    这样的夜晚,褪去白日喧嚣,只有用不完的热情。

    南织听到身后细微的响动,没有回头。

    “你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待遇不错嘛。”

    言湛在她背后拥住她,嗅到那股淡淡的橙花香,心满意足。

    “有么。”他问,“我没注意。”

    打他臂,她责怪:“你这话的,巴黎听了得哭泣。”

    “没办法,我只注意得到你。你不哭,就行。”

    “骗子!”她喊道,“我刚才明明”

    言湛笑意更浓,抱着她,由她闹。

    渐渐的。

    两人都没再话,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

    晚风拂面,流光溢彩。

    地面上的车子变得渺,像是一个个跃动的光标,而不是冷冰冰的钢铁工具,载着人前往他们即将到达的目的地。

    能在目的地看到思念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那种幸福就像是孩子攒了一暑假的硬币,最后砸开存钱罐,满心欢喜地跑到商店,买下心心念念的玩具,抱在怀里不再撒。

    “我的行李送来了吗?”

    “嗯,在客厅。”

    她挣开他,跑了出去。

    言湛看看空了的,莫名愣了会儿,跟出去。

    “肚子饿吗?”他问,“我叫人送餐过来,想吃什么?”

    南织站在行李箱前,思考。

    突然,她反怼了男人一拳,功力十成。

    言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

    她气势汹汹地命令:“从现在开始,你就在你书房里待着,一步不许出来。除非我叫你。”

    “你要做什么?”

    “也不许问为什么。”

    *

    言湛有不少工作要处理。

    明天的高层述职会极其重要,如果顺利,他就可以

    响起。

    “喂。”

    “你想近期从巴黎分部卸任?”

    言湛走到窗前。

    昏暗的光映出模糊的影子,他唇上的伤口还红红的,格外显眼。

    “嗯。”他应道,“这边已经进入正轨,不需要我管理。”

    言海诚沉默半晌。

    “你知道,我打算这几年卸任,把集团交给你。”他,“董事会那帮老骨头精明又苛刻,不会轻易服你。巴黎是个好会,也是你快速服众的跳板。”

    言湛怎么会不清楚这点?

    他这次掌管巴黎分部,不仅迅速实现革新,而且还增加整体利润,一桩一件都是董事会看中的。

    可那又如何?

    “我可以和芒芒谈谈,她不会不理解你。”

    言湛转身。

    冷漠的神情失去刚才的点点光亮,陷入屋内的暗光线中。

    “她的理解是她的事。我不会让她”

    外面传来“咣当”一声,他止住话头,立刻出去,又在开门前想起她的命令。

    又在搞什么?

    回头伤到自己了怎么办?

    “看来,你心意已决?”言海诚语气疑问,实则十分肯定。

    言湛回到桌旁,应道:“我有分寸。

    言海诚叹口气,“那好,任命也你决定吧。我懒得管。”

    四十分钟后,书房门悄咪咪开了一道缝。

    南织探出一点点脑袋,瓮声瓮气地:“你数五十下就可以出来。”

    言湛合上电脑,“、2、3”

    南织又蹬蹬瞪跑出去

    时间到。

    言湛起身走出书房。

    客厅内,黑黢黢的。

    只有窗外的月光恩赐了一点点光亮,视野朦胧。

    书房门口有根彩绳。

    他弯腰捡起,不知道里面什么名堂。

    “南织?”

    没有回应。

    言湛拉着绳子按图索骥,走到茶几的位置。

    桌面上有个按钮,按钮下压着一张纸条——

    [按下有惊喜哟]

    他轻哂一声,按下去。

    只听很细微的刺啦声,无数的星星灯同时亮起,照亮整个客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言湛哥哥生日快乐!”

    南织端着蛋糕出现在玄关。

    她还是穿着那条魔女束腰裙,戴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双兔耳朵,唯一不同的,是裙子换成了鲜艳的红色。

    “生日快乐。”

    烛光下,女人笑容绝美。

    言湛始终盯着她,好久,才略微移开视线。

    蛋糕不是真蛋糕,而是毛毡做的工品,上面的图案有橘猫、有器人、有魔女翅膀,还有一条狗?

    南织把蛋糕捧得更高,道:“快许个愿吧。”

    言湛从不信什么生日许愿。

    他的信条是想要实现什么就去争,无畏这些有的没的心理暗示或者其他。

    再者,他根本没有愿望。

    可此刻,望着那一湾清水般的双眼,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有愿望。

    并且还差一点就可以实现。

    闭上眼,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愿望,吹灭蜡烛。

    “许了什么愿啊?”南织忙问。

    言湛好笑道:“了不就不灵了?”

    “哟,这你还信?”她放下蛋糕,“一把年纪了,还是早点儿接受现实。”

    言湛不跟她犟。

    臂一揽,抱住这个嘴皮的,有法子治她。

    南织被他亲的晕乎。

    迷迷糊糊,又被他抱着去了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坐在他怀里。

    “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点头,笑着:“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是我做的,可爱吗?”

    言湛眼中柔情脉脉。

    他极少过生日,哪怕是时候也不怎么过。

    言海诚忙,曾璇也忙,他更不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久而久之,也就忘了这日子还有这层含义。

    “就陪我过这一个?”

    南织揪他耳朵,“这得看你表现啊。表现得好,年年都给你过。”

    “那每次也都这么穿?”

    “”

    你不会聊天就闭嘴行吗?

    南织想摘了兔耳兔。

    她很羞耻,完全是为了伟大的爱情才这么牺牲。

    “别摘。”言湛按住她的,“我喜欢看。”

    南织无语,“你怎么这么多癖好呢?人前装的一本正经,背地里都是九九。”

    言湛笑笑。

    抵住她的额头,他:“谢谢你为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好吧,那她再勉强牺牲一会儿。

    南织抱着他的脖子,“除了口头谢谢,没有其他表示啦?”

    “你想要什么表示?”

    她慢慢红了脸。

    其实,不也没关系。

    可她有些贪心,还想在这样正式一点的时候听他再一遍。

    “我想,再听你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

    “你呢!”

    “接着做?”

    “”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这个该死的狗男人!

    你狗吧,狗到天上去,咱俩后会无期!

    南织脑门咣咣砸过去,也不管自己多疼,抬屁股走人。

    言湛捂着额头,赶紧拉住她,无奈道:“真砸?我看看磕红了吗?”

    “不用你管!”她甩开他的,“我就是出门叫车撞飞了,也不用你管!你满脑子就那些事,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这个”

    话没完,老法子又来了。

    可南织什么不肯配合,之前就被她咬破的嘴唇,这下又开始流血。

    言湛吃痛,但怎么都没放开她。

    “这么喜欢听那三个字?”

    “不,我不爱听!你最好一辈子别,省得”

    “我爱你。”

    三个字清晰地吐出来。

    那样猝不及防,却又精准无误地蛰了下她的心脏。

    男人嘴角带笑。

    月光交织星光,朦胧包裹着他冷白的皮肤,他眼里是极其笃定的认真与虔诚,伸出,心翼翼地用指背摩挲着女人的脸。

    一点点、一寸寸,极致珍惜。

    南织定住,脑子里像是被棉花糖塞住,思考不了。

    她看着他靠近自己,那股叫她痴迷沉沦又安心稳定的木香缠住她的神经,攀岩着,锁住了她的心。

    “从没有这样的感受,看一朵云,会想起你;喝一杯咖啡,会想起你;失眠时,脑子里全都是你你这里夜色美,但再美,没有你在身边也都是黯淡。”

    “南织,你真是我的克星,”男人有些自嘲地轻笑,“要我命来的。”

    罢,他吻她的额头。

    力道很轻很轻,像是轻柔的风缓缓拂过。

    可就如一粒的石子投进湖面,撩拨起层层涟漪,看似很轻,湖面下面却有惊涛骇浪在翻涌澎湃。

    南织闭上眼,眼角湿濡,再次听到——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  明天就是大结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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