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冬麦做绒裳和榨油这样的事，臣以为前两样只要试一试，便知道能不能做，至于榨油，功劳还在吴县令头上，顾姑娘只是起了一个提示的作用。”

    皇上要问并不是这个，听到他这么就道，“沈爱卿，朕是问，会不会是因为顾家齐家有了进京的心思，这一切都是为了铺路？”

    沈义沉吟了一下道，“陛下，臣认为不可能，据臣了解，不管是齐家，还是顾家，都不会是这么激进的人，且两家人若是有这样的想法，当初臣亮明身份的时候，就该将证据交给臣，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

    皇上，“那沈爱卿以为是何意？”

    沈义道，“微臣愚见，这大概是顾姑娘所做的东西好，那吴县令便在武兴县推广，所以便有了全县的乡民们种冬麦，用新的抠肥法使得粮食增产，与那件事并没有关系。”

    皇上听了他的话，脸上看不出神色，好一会儿后，他才问道，“晋王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作？”

    沈义摇摇头，“没有，晋王除了每日进宫去给大娘娘请安，便呆在府中，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皇上冷哼一声，“他倒是乖觉，对了，给昭儿换药方的人，查出来了吗？”

    沈义依旧摇头，“没有，那名太医死后，便没了任何线索。”

    皇上摆摆，“行了，沈爱卿退下吧。”

    沈义就朝皇帝行了一礼，退出了上书房，直奔宫外。

    他没有回家，直接拐弯去了刑部。

    赵昭从上书房出去，就直接去宋府找宋钰了，问他顾安然和县令大人的关系。

    宋钰不明白赵昭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事，但也一一讲了一遍。赵昭听完就道，“这么来，安安在认识我们之前就认识了那个县令，还跟他家姑娘是好朋友？”

    宋钰沉默了一下，道，“殿下，安安姑娘与我们相识之前，就已经跟县令的千金交好了，而且不止一年的时间。”

    赵昭当然明白，哼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跟我？”

    宋钰：“臣是要向殿下禀告的，是殿下不愿意听。”

    赵昭，“我不想听你就不讲吗？万一安安接近我心怀不轨，你也不管？”

    宋钰，“臣查过了，安安姑娘对殿下并没有不轨之心。”赵昭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瞥了他一眼，不话了。

    宋钰也没什么好的，就静静的看着赵昭，“殿下还有别的事？”

    赵昭，“没有，走了。”完，他就转身出了宋府。

    宋钰目送赵昭离开后，就继续练剑。他身边的厮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宋钰，“少爷，您跟二殿下又闹别扭了？”

    宋钰一个眼神过去，厮顿时就不敢话，捂着嘴后退了两步。

    赵昭回到宫中，越想越不对劲，父皇明明知道了那些东西都是安安的功劳，怎么半点不提这事，尽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越想，赵昭就越坐不住，从宋府回来，不过带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就站起来跑到皇上哪儿。

    皇上听宫人传话他来了，有点诧异，平日这个孩子无事绝不来找他，今儿倒是稀奇了，就让人将赵昭请了进去。

    赵昭看着坐在桌案后处理奏折的皇上，行礼问安，“儿臣叩见父皇。”

    皇上抬，“起来吧，不是刚从这里回去，怎么又来了？”

    赵昭就幽幽的盯着皇上，“父皇，既然您知道哪些东西都是顾安然想出来的，您怎么不赏她，不这些，就是儿臣的病，都是安安治的，要不然儿臣就见不到父皇您了，您得替儿臣好好谢谢安安。”

    皇上噎了一下，万没想到赵昭去而复返是为了这事。

    他看着站在下首，几个孩子中唯一敢直视他的老二，“吧，怎么突然想起要朕赏她了？”

    赵昭嘟囔道，“儿臣才不是突然想起，是一直都想，这不是武兴县的县令将奏折呈上来，安安救了儿臣，再加上她这些功劳，难道父皇您不应该赏她吗？”

    皇上就知道，这个儿子在他面前没有什么不敢的，瞅瞅这话，什么叫不应该赏她，得好像他不赏就是他这个皇帝做的不称职一样。

    偏偏这孩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了什么，一双眼睛盯着他，恨不得他立即就下令封赏顾安然。

    皇上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摆摆，“行了，这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昭拿眼神瞅了皇上一眼，“那儿臣就当是父皇您答应了？”

    皇上懒得看他这幅模样，挥就赶他出去。

    赵昭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强调，“父皇，您答应了儿臣，不能食言。”

    申公公见状，上前为皇上的茶杯添了茶水，“陛下，忙碌半天了，喝口茶歇一歇。”

    皇上就端起右边的茶，喝了两口，然后就看着申公公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申公公被皇上这一问，吓得立马就跪了下来，“陛下，奴才一阉人，怎懂这些事，一切但看陛下的意思。”

    完，他就头抵在背上。半晌后，申公公才稍稍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看了他一眼，“有话就，吞吞吐吐的作甚。”

    申公公再次将额头抵在背上，回道，“奴才觉得二殿下的也不无道理，顾姑娘救治殿下有功，又在村中推广种冬麦，还有绒裳和花生油的功劳，倒也当得起陛下的裳，只是这样一来，顾姑娘一家就暴露出来，只怕对她不利。”

    皇上也正是想到这一点，便迟迟没奖赏顾安然的事，但是老二那狗脾气，要是不按着他要求办，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

    所以皇帝一时间也头痛起来。

    好一会儿后，他才道，“起来吧，这事儿容朕好好想一想。”

    申公公站起来后，微微弓着腰，挪步到一边守着，不在话。当今不是昏庸之人，更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所以除了皇帝问他，他一般不插嘴。

    这既是为奴的原则，也是保命的底线，也因此，申公公才能得了皇帝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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