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
暴雨从上午一直下到深夜,夜里有关部门还发警报,消息提示音打断病房的安静,黎言之瞥眼祁蔓,扶她坐沙发上,道:“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祁蔓摇头:“不要了。”
她情绪缓和很多,整个人沉静下来,那双眼明亮有神,和之前颓然之态判若两人,她看门口道:“你先回去吧。”
“饿不饿?”黎言之面对她蹲下身体,她这一晚上蹲太多次,祁蔓记得她以前不喜欢这样和人沟通,因为她不是轻易折腰的人,现在却因为自己一次次蹲着,只为了和自己平视。
心里一阵暖流,融开冰冷的情绪,祁蔓身体回温。
黎言之蹲在她面前,微仰头,脸色依旧很白,衬得眼尾红晕深重,她秀发不似刚来时一丝不苟盘着,额前碎发微乱,遮住细长眉毛,有几根还落她眼角周围,黎言之毫不犹豫把秀发拨至耳后,露出白净额头,她开口:“我让他们送点米粥过来,你刚醒,要补充体力。”
她刚完祁蔓打个喷嚏,本就淋雨,又车祸导致昏迷,醒了在窗口站半天,寒气攻心,祁蔓连连打几个喷嚏,黎言之从茶几上抽面纸递给她,碰到祁蔓背,刚刚还冷冰冰的现在热烘烘的,她迅速拨开祁蔓额前碎发,用背担在上面,温度比她高。
“你发烧了。”
祁蔓抬眼:“嗯,我”
余下的话还没出来她就被打横抱起,祁蔓惊诧,她下意识抱住黎言之脖颈,双搂很紧,耳边响起砰砰心跳,是她最熟悉的节奏,祁蔓的话咽回去,没吭声。
黎言之将她抱在上,瘦了很多,轻很多,她走到床边时没立刻放下祁蔓,而是就这么抱在上,祁蔓抬眼,黎言之侧脸线条精致,宛如精雕玉琢,每个弧度都尽显漂亮,这张脸曾被戏称职场圈的艺人脸,不用浓妆淡抹,就已惊艳四座,祁蔓垂眼,余光瞄到她脖颈上,没戴方巾,锁骨旁有一根项链,很细,项链搭扣是一个星星的形状,她倏而想到何辞的话,她黎言之胸口上方有个刺青。
也是这样吗?她恍惚两秒。
黎言之抱她的力道收紧,似是舍不得松开,她就定定站床边,还是祁蔓回神问:“不累吗?”
她低头,对上祁蔓清澈眸子,如水一般,润润的,很柔软,那双眼依旧红肿,却在近距离下让人心痒难耐,黎言之嗓口一紧,她轻咳:“还好,不累。”
祁蔓垂眼:“你放我下来吧。”
黎言之托她身体把她放在床上,还折回沙发去拿被子,祁蔓抿唇:“我在发烧。”
盖被子的动作顿住,黎言之掀起眼皮,和祁蔓四目相对后又将被子掀开,祁蔓:“你先回去,我等会让医生过来。”
她在这里,万一被医生看到,肯定又要生事端,她已经给黎言之添那么多麻烦,不想再给她节外生枝。
黎言之:“我晚上在这陪你。”
祁蔓摇头:“不用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黎言之坐在床边:“你是医生吗?”
祁蔓打个喷嚏:“当然不是。”
黎言之抿唇:“那有没有事不是你了算。”
祁蔓:
黎言之起身给她倒一杯温水:“我帮你喊医生。”
她着伸按床铃,祁蔓快她一步抓住她腕,问道:“你一开始不愿意让我涉及40项目,后来怎么又同意了?”
褪去刚刚窒息的愧疚感和歉意,祁蔓逐渐平和,只是发烧导致头昏沉,脸上也开始有热气,双颊火辣辣的,烧得慌。
黎言之垂眼看祁蔓,一边脸颊微肿,五指印痕明显到过分,她双蜷缩起,咬了咬牙根,忍住波涛情绪尽量平静道:“我觉得你很有经商的天赋。”
经商的天赋?
祁蔓闻言轻笑出声,眼角有温温笑意,这句话从别人嘴里出来,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黎言之出来,她还是有不出的别扭。
天赋?
她的天赋就是搞砸黎言之的生意吗?
祁蔓摇头:“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黎言之坐在她身边,想伸帮祁蔓拨弄秀发,竖到半空她又蜷缩回去,声音逐渐柔软:“你确实很有天赋,你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圈子。”
祁蔓打个喷嚏,低下头,声音嗡嗡的:“所以你就把40交给我?”
黎言之嗯声,她看到祁蔓身上那些闪光点,那些天赋,她相信给祁蔓一个台阶,她会顺着走很远,祁蔓抱怨:“那也不用给这么大的项目。”
她还有些难受:“你这样就没办法收回你的股份了。”
“蔓蔓,我从进这个圈子就知道一句话,风险越大,报酬越大。”她对上祁蔓双眼,虽然这次她们损失股份和钱,但是她也让祁蔓知道这个圈子的规则,祁蔓过于年轻,虽然聪慧,但对人,对事都不设防,尤其是张春山这样的对,常规合作根本行不通,与其让她以后在别人那里吃亏,黎言之愿意让出这个会。
祁蔓咳一声:“那也没必要如此心急。”
她移开和黎言之对视的目光:“你可以先拿回股份。”
“我怕等不了。”
祁蔓一怔:“什么等不了?”
黎言之看她,神色认真:“我怕看不到你成长。”
她也不想这么心急,她也想慢慢来,可这么好的会,错过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她怕等不到下一次。
祁蔓结舌,突然不想再问下去了。
她靠床边,黎言之见她脸颊越来越红伸按床铃,没一会外面传来护士和医生脚步声,黎言之身形一闪,进卫生间里。
祁蔓耳边很多人话,有的问她哪里不舒服,有的给她量体温,有的给她做检查,她就定定看向卫生间的方向,还不忘回答医生问题。
“受风寒了。”医生和旁边护士:“给她打个点滴。”
护士点头,在病房里环视一周:“祁姐,您有家里人在这吗?”
背靠在卫生间门框的黎言之身体绷紧,双蜷缩起,她侧耳,听到祁蔓轻缓语气:“没有。”
祁蔓道:“是要缴费吗?我可以过去。”
黎言之身形微动,祁蔓声音稍大:“你别动。”她似乎在和护士,但分明是给自己听的,黎言之转身,从卫生间缝隙里看到祁蔓踩拖鞋下床,身形站的很直,她对面前护士:“我可以自己走。”
护士和医生互相看眼,护士道:“您明天缴费也行。”
医生点头:“是啊,祁姐,不过您可能还要再休息两天,明天恐怕出不了院。”
张春山今天找他问出院的事情,他观察一晚上,没意外明早就可以走了,现在发烧就肯定还要后续观察,明天肯定没办法出院。
祁蔓面带温和的笑:“没关系。”
她重新坐在床边,道:“那就多休息几天。”
也让她好好消化消息,选择接下来该怎么做,医生见她如此配合松口气,对护士两句后开了单子,转头离开,病房重新恢复安静,黎言之却没走出去,她往后靠在墙边,听到门外护士又走进来,推一个车,托盘上放消炎水这些,护士让祁蔓伸出,祁蔓乖巧照做,抬头时护士愣了下,瞄向她脸颊,欲言又止,最后对祁蔓道:“水结束了您直接按铃。”
祁蔓点头:“好,麻烦了。”
护士眼睛盯她脸颊看几秒,摇头离开。
祁蔓在她走后摸向脸颊,刺刺的疼,还凹凸不平,显然有部分皮肤已经肿起来,她敏感性肌肤,平时一碰就能红好久,别张春山那么用力的打,怕是几天都消不掉,想到护士刚刚那眼神,祁蔓轻叹气。
病房里安静很久没人进来,祁蔓摸了会脸颊对卫生间道:“你睡着了?”
在卫生间还很心疼的黎言之被逗笑,她打开门,走出去,对祁蔓道:“你困就睡吧,没水了我帮你叫人。”
祁蔓不是很想睡,但今晚已经耗尽精力,实在不出我不累这种话,她脸挨枕头边,之前那个潮湿的被护士换了,这个很安静,还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祁蔓以前最讨厌这种味道,现在却觉得很安心。
或许,让她安心的是面前这个人。
黎言之低头就看到祁蔓闭上的双眼,那双眼浮肿,长睫毛上还有雾气,她拨开祁蔓秀发露出脸颊,双眼温和目光微变,凌厉又尖锐,她用指腹轻轻触碰,几秒后她折回茶几旁,从自己包里拿出药瓶,刚打开就是熟悉的香气,黎言之涂抹在指上轻揉祁蔓脸颊边,那些不平的肌肤似是烙印在她心底的疤痕,痛的黎言之身体绷紧。
涂抹结束后她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祁蔓,侧脸平静,呼吸绵长,一双眼紧闭,睫毛如蝉翼,轻薄,在眼下投一片阴影,她静静坐了好久才弯腰,指临摹祁蔓唇形,来回,指腹很柔软,软到她没注意那双唇轻启,直接咬住她指。
她嘶一声,没缩回,祁蔓缓缓睁开眼,松开黎言之,感觉脸颊凉凉的,她问道:“你涂药了?”
黎言之低头:“嗯,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清凉很多,也舒服多了,祁蔓目光落在她另一只上,还攥着药瓶,她问道:“这药你还有?”
黎言之松开,将药瓶放祁蔓上,她回道:“家里还有很多。”
祁蔓有些别扭:“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黎言之苍白面上有些许红,很浅,很淡,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她咳一声,抬眼:“等你回家用。”
祁蔓闻言迅速睨她一眼将瓶子还给黎言之,翻过身,背对她,一张脸比刚刚发烧还红艳,火辣辣的,连带整个身体都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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