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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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不知燕护卫一向忠心耿耿,为何触怒雪冉。但他深知,雪冉始终惦念那雨幕中的人儿。这一夜辗转反侧,不知醒了多少次,始终披着长袍躲在窗后望着那人,甚至直接睡到软塌上,方便观望那人。只是燕护卫一向嘴硬,不肯配个不是,两人硬是坚持至今。

    “你他究竟是什么做的,骨子里怎得那般硬气,我是谁!兰陵城内有几人胆敢拒绝我的求欢,虽身有隐疾,但亦是人中翘楚,他一个的护卫,凭什么!”昨日自己情动,不自觉抚上燕笑的手,只想把那般玉人永远眷顾在自己身侧,未曾料到玉人不仅拒他与千里之外,还义正言辞的自己辱没了他,那冷漠的眸子深深灼伤了自己的心。

    二人闹得个不欢而散,雪冉内心燃烧的欲火,也被瞬间浇灭。想必他也知晓惹怒了自己,便一直在雨幕中,任由雨风吹,希望自己能再次接见他。他二人便是这般沉默着,一人躺在暖阁软塌斜瞥着那人,一人衣衫进湿立在雨幕中。

    老奴低头道:“普天之下,我们做下人都惧怕王者,凡是谨慎微,生怕一个不心触怒到主人。此等人便为下等奴才,真正有利与主人的人,便是那胆敢进谏,凡事以身犯险,守护主人。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无人不想攀附殿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的兰陵王室。唯命是从之人极多,但眼光独特,敢于指出殿下过失之人寥寥。老奴以为,燕护卫一身正气,必是无心冒犯,更何况得人心者,哪里的咄咄逼人的架势。如果滥用自己的地位权利得一人心,那定然并非一颗剔透纯洁之心。还望殿下推己及人,勿要因一时气昏了头,失去燕侍卫之良才。”

    老奴自幼服侍雪冉,况且在王宫浮沉大半辈子,见过无数悲欢离合,人情冷漠。自然摸透彻雪冉的心性,怕是他心宜人家,手段不当,适得其反。

    老奴三言两语,的透彻,雪冉立马起了兴致。“那依照你所言,如何虏获那人的心呢?每当我欲与他亲近,他便像是竖起身上的刺,据我与千里之外,一门心思的扑倒他弟弟身上,你他弟弟也老大不,在蓝心哪里谋得职位,他整日提心吊胆的作甚,与他那弟弟看着不像什么兄弟,倒是……”道后面,雪冉声音渐渐了。一丝奇怪的念想浮现心头,一闪而过。

    老奴道:“殿下怕是想多虑了,他兄弟二人自相依为命,自然亲厚许多。虏获一人之心,不是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而是感化他,使得他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再也离不开你,殿下你可明白。”

    燕云逸只觉头脑越发虚浮,身上冷如铁,暖阁内烛光莹然,想必冉王子尚未安寝。敏儿尚在天牢受苦,实在是骑虎难下。

    只听那虚掩的门吱呀一声,老奴探出身来。着伞盖,颤巍巍走到燕云逸身旁。“燕护卫,不好了,殿突然犯了片头痛,这会痛的死去活来,你这半夜上哪找御医来。”燕云逸闻言拂袖,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便入了暖阁。

    只见雪冉正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痛的满地滚,他那玉般莹白的脚趾,微微屈起,无不在传递主人此刻的痛楚。燕云白袍依然没了样子,湿哒哒的还在滴水,他索性脱了外面的长褛。抛掷到墙角。

    便为雪冉诊治,须臾,为雪冉施了针他方不再喊痛,手却紧紧握着燕云逸的手,生怕他离了自己。燕云逸几欲挣脱,他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最终放下了警惕,任由他握着。

    老奴点燃了银炉,为燕云逸烤火。替他换下早已经凌乱不堪,湿漉漉的长袍。换上了一件绣着海棠的长袍,红的热烈,衬着他那玉颊,直耀到人心。

    “如何才能虏获一人之心?将他永远禁锢在身边?”

    “殿下不妨以退为进,燕笑性子固执,一昧等着殿下原谅,却不知殿下也须台阶下,如此僵持,我恐燕护卫身子孱弱,会支撑不下去,不若殿下一会佯装偏头痛,燕护卫谙熟医道,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也好让他不必在雨夜中染了风寒,让殿下时时揪心……”

    翌日清,燕云逸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竟躺冉王子身侧,不由起身,这一动发现雪冉竟压着他的衣袖,动不得,走不得。

    正在苦难之际,雪冉猛然睁开那双湛蓝的眸子,眸中依旧的柔情万种,痴痴缠缠,燕云逸慌忙低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雪冉缓慢起身,由老奴伺候着更衣,从身上拽下一块青色玉佩。“燕笑,拿着此玉佩,传我的口语释放燕笙,我已仁至义尽,日后便如你所言,君子之交淡如水,往日的那些玩笑之话,你就当忘了吧!”雪冉惨淡一笑,随即将眼眸窗外青色的天空。

    “属下代家弟,多谢殿下,殿下之恩,无以为报,没齿难忘。”燕笑握着玉佩欣喜不已,他恨不得此刻便飞奔到敏儿跟前,敏儿实在是受苦了。

    雪冉望着那消逝的红衣人,不知是喜是悲,若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放开手,让他做他想做,直到有一天,他玩累了,兴许会想到自己。老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燕云逸方踏入天牢门口,便看到云焕挡在正中央,一副剑拔弩张。他正眼不看燕云逸,瞥着他这一身红袍,便觉得十分碍眼。他记得清楚,这件红袍乃是去年未湮大人身体抱恙决定归隐,九十九位绣娘连夜赶制,为他封典仪式赶制。相传上面的海棠花皆是天山雪蚕吐纳的银丝所绣,价值不下千金,竟被他任意穿在身上。云焕简直嫉妒道发狂,冉王子何曾这般待他。

    “云焕,你当知道此物是何物?殿下口谕放了我弟弟,你难道想要公然违抗殿下不成?”燕云逸道。云焕就像一头狼,性格暴躁,对自己时常抱有敌意。

    云焕勾起嘴角,鼻孔中传出轻蔑一笑。“燕笑,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牌,这玉佩我自是知道殿下随身所带。只是你是如何得到的就不可而知,天牢为王宫重地,关押穷凶恶极的囚徒,谁知道你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劫持了囚犯,我可担待不起。”云焕不屑道,他成心想要燕笑难看,再他那弟弟燕笙自己早已将他的半死不活,现如今自剩下半口气,不若再拖延些时日,将他那弟弟送上黄泉。再草草掩埋,对外宣称是天牢条件艰苦,那子自己抵抗力差病死的,想必也为人查出端倪。

    燕云逸见云焕故意钻牛角尖,左右而言他,实在是可恶至极。恐怕敏儿是凶多吉少,不觉摸上腰间的软剑,冷声道。“云焕,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虽不知何时触怒到了你,但我自问心无愧,反而是你处处针对,毫无大男子气概,若是让冉王子知晓你该党如何?”

    云焕大笑:“我云焕从一身硬胆,最不怕的便是人胁迫。我不妨今日与你清,我便是看不起靠着一身皮相谋取利益的人,你不仅仅的一个佃农那么简单吧,如此接近冉王子必然另有他图,莫要让我发现你的马脚,不然你兄弟二人死无葬身之地。”云焕露出凶恶的嘴脸,言语阴森。

    事已自此,眼看敏儿还在受苦,燕云逸再也按捺不住,抽出秋水剑,剑锋指着地面,凛然道。“如此,我今日是必须救出燕笙,云焕你当如何?”

    如此正遂了云焕的意,一会斗一番,故意将天牢搅弄的天翻地覆,最后再放出去几个穷凶恶极,烧杀掳掠的死囚,让这燕笑一人背黑锅,大闹天牢,私自放走囚犯,这等罪名,定然震惊天都城,任由冉王子再宠爱他也无济于事。

    燕云逸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云焕眼神眯成一条线,不知再酝酿着什么卑鄙的计划。

    燕云逸暗道:不好,这云焕卑鄙至极,自己若此刻出手,大闹天牢这罪名算是座实,若自己再入牢,即使敏儿救出来他无人照看可如何是好。

    “我看那个狗奴才胆敢挡着本公主的道,是都不长眼了吗?”身后传来雪蓝心的声音,一众侍卫将她团团包围,她手中拿着长鞭,与他们紧张对峙。

    侍卫们都知公主是金枝玉叶,谁人敢做冤大头,也只是团团围住,装腔作势,互相推搡着,无人胆敢上前。

    云焕见状,又来了一个麻烦脸色极其不悦无奈还是上前道。“公主此来,所为何事?”罢摆摆手,命令一干侍卫们退下。

    雪蓝心掸了掸身上的灰,仰着下巴,正眼也不带瞧他一眼。“云焕,你有些手段啊,就不怕我哥哥知道你滥用职权?只是一个奴隶现如今爬到这个位置,实属不易,你却不知足,心胃口太大被自己噎死。燕笑我们进去,什么玉佩口谕的,怎么也抵不住宵之辈从中作梗。”雪蓝心狠狠剜了一眼云焕,婉儿至今有些记忆缺失,定然与这云焕脱不了干系。

    云焕抬起眼眸,面色冷峻,挡在他们跟前,精壮的身躯像是一座挺拔的山。

    “没有冉王子口谕,任何人不也得入内,即便是公主,也没有例外。否则休要怪云焕得罪了。”他声音沉稳,几乎不留有任何回旋余地。

    燕云逸暗自咂舌这云焕若是不同自己为敌,这坚毅的性格,倒不失为一人才。只是他现如今认定了自己为敌人,如此纠扯下去,无休无止。

    雪蓝心杏眸一抬,鞭子凛冽的响声在半空中炸开,伴随着布料的撕裂声,云焕的一副破了一大块,里面的皮肉翻开,正流着鲜血。他却依旧面不改色,连一声未发。

    “你只是个卑微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咄咄逼人,若是没有哥哥的提拔,你甚至连条狗都不如。”雪蓝心狠狠瞪他一眼,云焕握紧双拳,额头上青筋隐现,最终低着头,任由他二人入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