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波云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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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俨然四人形成死扣,彼此钳制,生死皆在一念之间,却都不愿松手。僵持在大殿中,一众士兵绕成团,莫敢靠近。

    “南宫,你将你的刀松开,此事颇有疑点,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二人清白。”燕云逸出声允诺。

    南宫拧起眉毛,看到玄青子被雪冉钳制的脖颈,他玉淬的面颊涨的通红,看着就心疼不已。“你先让雪冉放了阿月,一进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二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殿下,此事蹊跷,你切莫冲动,法师是无辜的,你若是手臂再用一分力气,便无力回天。”燕云逸缓声劝。雪冉有些犹豫,再看玄青子,脸颊因自己用力,已经全部涨红,喘着粗重的气息,双目被纱巾遮盖,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是杀害自己父王自认。

    燕云逸一番话顿时使得他清醒万分,松开了钳制玄青子的手,玄青子腿脚酸软顿时倒在南宫怀中。僵局总算的破,燕云逸将软剑收回腰间。

    “你是哪里蹊跷了?”雪冉沉着一张脸,尽量的避开视线,不去看床上已经逝去的尸体。

    燕云逸跟在他的身后。“其一玄青子为陛下的法师,陛下医药饮食皆是法师安排,他怎么会傻到在里面下毒。这种众所周知的事,若是被发现不过是片刻间。法师必然不会如此愚钝,其二殿下所饮用的药膳,皆是由侍人事先尝后才会拿到寝宫,为何侍人没有事,反而陛下中毒?这当中必然有什么疏漏,或许是侍人手脚不干净……”燕云逸着将目光投向侍奉陛下汤药的老奴。

    老奴倏然对上燕云逸凌厉的目光,顿时吓得腿软,伏在地上,身子抖若筛糠。雪蓝心抢先一步。“老奴自幼服侍父王,忠心耿耿,定然不会存有二心。定然是在传递药物的途中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哥哥你怎么看?”

    雪冉半晌未发一言,巨大的悲痛,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几乎要丧失理智,觉得在场的每一人都存在嫌疑,似乎都是杀害自己父王的凶手。唯独望向燕云逸,心中方有着一丝稳妥。

    燕云逸注意到雪冉的失神。“不,一个人成为好人可能要维持一辈子,若是成为恶人便是在一念之间。老奴忠心耿耿不假,对陛下更是敬重不已。可是人一旦被威胁了,好人也沦落成坏人,你们注意到没有?老奴的袖口有着汤渍。”雪冉挥手几个士兵将老奴架起,果不其然在他的袖口处,清晰看到一些浅黄色的汤渍。

    燕云逸接着道:“试问一个服侍陛下将近五十年的侍人,怎么会端起药碗,还东摇西晃。而这一切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老奴的内心极其恐惧,这药碗里的汤药实际是毒药,便是烫手的山芋,让他时刻惴惴不安,想要脱手。”

    老奴吓得结巴:“老奴冤枉……老奴自七岁入宫便伺候陛下,与陛下感情深厚,怎会做哪些大逆不道之事……还望冉王子明察!”老奴的为人宫中尽数悉知,若是这么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毒杀兰陵王,众人确深信不疑。老奴的头磕在地上,清脆作响,雪冉只觉得脑子隐隐作痛难道自己子在乎的人,不是离自己而去,便是算计自己。

    “药包,口无凭,他担心下了药,药包会被人发现,自己行迹败露,所以药包还在身上。来人给我搜身!”着士兵开始搜身,果不其然从老奴身上搜出一个药包。

    燕云逸上前查看,却大为吃惊,那药包俨然没有开封的迹象,捆扎的严严实实。他上下查仍寻觅不出一丝端倪。不觉脑子突突作响,莫非是自己的判断有误。只听到一阵箭矢破空声,直冲雪冉而来。燕云逸伸手阻挡,无奈箭矢速度极快,穿过他的掌心,依旧速度不减的冲向雪冉。

    雪冉眸中映着穿云箭,逼视而来,然而他僵硬着身子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千钧一发之际,老奴扑倒在雪冉跟前,那支穿云箭正直中与心,鲜血汩汩从他的胸膛流出来。燕云逸抬起手心,中间赫然是箭失穿破洞痕迹,这世间竟有如此之快的箭。在看那箭矢的样式,与天诛阁的一模一样。

    须臾,大殿中出现一帮勇士,全部宽肩蜂腰,精壮异常,穿着清一色的服饰,身上背着弩。错不了,是天诛阁——

    老奴张着嘴巴,虚弱的躺在雪冉怀中。“殿下,老奴没有要害人,是那些人一而再二三的胁迫我,我抵死不从,他们便将药包塞到我衣服里嫁祸我。我自幼服饰陛下怎会生那等奸邪之心。殿下日后老奴不在你身边,不能再服饰你了……我……只愿殿下能心想事成,做一个快乐的人……”老奴罢便咽了最后一口气,手也从雪冉手中滑落……

    雪冉的眼角也划过无声的泪痕,先是父王的死,再是老奴……这一切究竟是谁……

    大殿前站则一帮勇士,那勇士慢慢让出一条通道,雪川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势昂扬前来。身旁还跟着温婉端庄兰陵圣女,她一如既往优雅而高贵。看到大殿上混乱的场景,露出略微惊讶的神情,随即看向雪川。

    “二哥,你不是在城郊吗?怎会知宫中变故,如此之快的赶来!”雪蓝心用袖口擦干泪痕,围到雪川身旁。“还有圣女,您不是不轻易出珈蓝神殿的吗?怎么会和我二哥一并来?”这时太过巧合,他二人出现的不偏不倚。

    燕云逸察觉事没有那么简单,他声在雪冉耳旁道:“殿下心,来者不善!”

    雪川扬起阴狠的眸子,冷声道。“我再不来这兰陵完工可就要改朝换代了,大哥我没想到你竟如此急不可耐,将父王毒死,夺取王座。真是让人寒心,幸亏圣女早有所察觉替我通风报信,我这才将你们一网尽。”

    “雪冉,你在什么胡话,怎可扭曲是非黑白,父王分明是被贼人所害,怎会是我。”雪冉厉声道。雪川在这紧要的关隘出现,必然不是巧合。紧接着一个可怕的想法浮出水面,雪冉不禁骇然,难道这接二连三的事是雪川密谋——

    “贼人?哪里有什么贼人,我看就是王兄你想要谋朝串位,迫不及待的登上兰陵王位,伙同近身侍人老奴毒杀父王,然后怕事情败露又将老奴杀害!王兄啊,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父王竟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他老人家可就要死不瞑目了!”雪川站在高处,俯视众人,此事皆在他的算计之中,为雪冉扣上谋害自己的父王的罪证,兰陵城民闻言必定哗然,便再也不会有人拥护他,那王位对自己来便如探囊取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雪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我知你顽劣不堪,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六亲不认,竟毒杀父王!”雪冉一字一顿,一脸不可置信,他虽不喜雪川,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但他没有料到雪川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在一旁的雪蓝心闻言,原自己的父王惨死,和雪川有关。她扬起头,狠厉的盯着雪川,从腰间抽出一把鞭子。“我杀死你,你这个禽兽,竟然害死父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心不会受到谴责吗?”鞭子在半空中凛冽抽动,激荡的气流四处流窜。雪川却也不避,正面迎上雪蓝心的鞭子,几个闪身,将鞭子踩在脚下。“三妹,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横叉一杠,今日我与雪冉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拉起鞭子将雪蓝心扔到身后的护卫手中,护卫们钳制住雪蓝心,将他带出大殿。

    场面顿时寂静异常,来势汹汹的雪川,不明底细的兰陵圣女云湘,以及燕云逸和雪冉。他们的侍卫被重重包围,俨然整个场面只剩下他们两人,孤注一掷。

    “云湘,湮大人已经是被你掉包的吧,这些年是不是你伪装湮大人,干预我兰陵内政?”雪冉不动声色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云湘。

    云湘微微一怔,随即唇边含笑,像是一朵绽放的蓓蕾。一张本就明艳动人的面孔,添上几抹笑意,更是惹人遐想。她红唇轻扬,媚眼如丝。“不错确实是去伪装的慕容湮,那个老东西伪善而残忍,人人得而诛之,凭什么霸占国师一职,早就该进棺材了,我只不过早送他一程。”云湘语气阴森,声调近乎无情,终撕破她维持的假面。

    “湮大人曾我为我兰陵立下汗马功劳,赫赫战功,无人能及,竟然被你这个毒妇所害!你究竟将他藏到哪里去了,还是你已将他杀害……”到最后雪冉仿佛没有了底气,那慈祥的老人,曾伴随自己年幼长大的老人,自己毕生追求的榜样,难道也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云湘狞笑。“杀死他是太便宜他了,我已将他的手脚砍断做成人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样,冉你这个大孝子看到他,估计都要认不出呢?哈哈……”

    雪冉眉心一皱,全身紧绷,顺手抢过燕云逸的软剑,鄙视他二人。“究竟将湮大人究竟藏到哪里了?大人一生磊落,竟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二人罪责难逃!”

    云湘冷笑:“是他咎由自取,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二十年前他是如何洗劫我们村子的,我毕生难忘。那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活在这世界上就是一场灾难!”雪咬牙切齿,整个人因为仇恨不住的抖索。“既然你二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我不妨告诉你慕容湮的真面目吧!也让你们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