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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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提到齐敏,早间在草丛中隐约听到洪三威胁燕云逸,他便按捺不住,硬着头皮跟上洪三,想要将此人除掉,也为云解决一块心腹大患。

    这一跟不觉暮色罩来,四野渐渐沉入黑暗之中,眼见洪三不住的在天都城绕来绕出,不知盘算几何。

    更鼓三分,整个天都城一片沉寂,像是一条巨龙盘亘在云梦山脚,酣然入睡。

    偶尔听到更的梆梆声,更夫迈着沉重的步子,眼皮上下架,有气无力的喊着。“天干物燥,心火烛……”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更夫伸了个懒腰,正欲放下更鼓歇歇脚。耳旁刮过一阵阴风,只觉得有个飘忽的黑影,飞也似的掠过。更夫猛然清醒几分,揉揉眼睛,只见那黑影瞬间移至数丈之外,身形飘忽。

    更夫顿时吓破了胆,莫非是撞鬼了?那人身形摇摆,身影飘忽,都未曾看到他的双脚……

    顿时腿脚无力,身子直望下倒……

    “老兄,你这胆子不行,下回可是莫要吓破了胆子。”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更夫扶稳,传来好听的少年音色,更夫方心里稳妥,正欲向少年道谢,谁料一转身,哪里有什么人影,顿时沉寂的天都城传出一声惨叫。

    “啊,有鬼了……”此后便有一更夫逢人便自己见到鬼……

    齐敏听到后面的惨叫,无奈笑笑,这更夫胆子忒,真不知如何当上更夫的。方才从他身旁急速掠过的是洪三,洪三刀技一流,又得到单凌悉心指导,轻功也是出神入化,只是此人太过卑鄙,不禁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黑白,遇事纠缠不休。而且为那楚夫人办事,屡次三番置他们与死地。几次作怪不得手,他便试图勒索,趁着自己不经意间,想要威胁云出密诏所在,云知晓他满肚子毒水,三言两语发了他,而自己却看不惯如此卑鄙之人。

    十年前,将他们三人逼至悬崖不知保护自己的魏无遂和受伤的上官现如今如何,是否已被他杀害。无论如何此人已知他二人的底细,今日不得逞,还会再伺机做坏,无论如何也要杀死他以绝后患。

    齐敏盯紧前方的黑影,紧随其后,只见那洪三倒也不戒备,只顾着赶路。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他,火急火燎的跳跃移动。不知不觉他终来到一处,四周树荫浓郁,又在夜半,视线极其不明。齐敏眼睛睁的大大的,竖起耳翼,方才没有跟丢。紧接着洪三停在一处石门前,摸向一块凸起的石头,转动了三圈,那石头门缓缓开。

    齐敏腹诽,这洪三怎么也是雪川的谋士,当为座上宾,不是应住在轩榭高楼那等雅致住所,再不济也应住在天都有名的客栈,怎么还住在这荒郊野岭,实在是匪夷所思。

    屋中火把烧的通亮,洪三谨慎的望着四周,只见四周树影婆娑,乌鸦怪啼,无甚至异常,最终低头走了进去。

    齐敏贴在地上,听到他脚步声渐远,才移动石头,石门不出意外的开。两旁燃烧了熊熊火把,齐敏闭上眼睛轻嗅空气中留下的迷失香,洪三太过狡猾卑鄙,未免跟丢,才一早在他身上放了迷迭香粉,这种香味极难让人察觉。在云麋山时,云就曾带着自己熟识百草,这才想到用迷迭香跟踪洪三。

    循着香味,越望里面走,洞穴则越是深,其中石壁粗糙,仿佛是刚刚建筑不久。这洪三也才来到兰陵不足三月,这洞穴必定不是他所为。脚下咔擦一声,齐敏猛然抬头,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顺势取下火把,凑上前去,赫然是一块头骨,紧接着是已成白骨的骨骼。

    齐敏猛然一惊,只觉得头皮发麻,俯下查看,却是人骨无疑。只是这人骨与成年人相比,不知了多少倍,看着更像是十二三岁的童子……

    不禁对洪三更加不齿,不知这童是怎么惹得他,竟如此残忍杀害在此,只是再看到这一架白骨,想必是死了多年,洪三才来天都不足三月,不禁又矛盾异常……

    齐敏将长袍脱了下来,虽不知是何人的孩子,但父母若是知晓自己的孩子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横尸荒野,实在是让人寒心侧目。将童子的尸骸放置到路旁,便继续追踪。

    又来到一扇石门,齐敏正发愁怎么开,手刚刚触碰石门,人像是被磁铁吸引,不由自主,转眼便到达另外一番天地。

    不同于外面的洞穴,粗糙而鄙陋,此处满眼通亮,繁华异常,称之为地宫亦不为过。地面皆是白玉所铺,走在上面流光溢彩,墙面搀着金漆镶嵌着夜明珠,将整个大殿照的亮如白昼。大殿中一株金桂芝兰郁郁葱葱,长势正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好在他味道浓烈,与迷迭香清新的气味大为不同很好辨认。

    齐敏绕过大殿,踏入西暖阁,万丈金纱后,隐约看到一高一低的身影。他趴在地面,翻了个身躲在一屏风后,掀开金纱一角,方看清全貌。

    洪三满脸带着邪笑,脸上的刀疤随着他嘴角的抽动,来回起伏。“怎么你是要绝食不成?上官飞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留着你一条贱命便已经是仁慈万分,你还闹什么,有什么资格跟我闹。”洪三瞥了一眼,早已冷却的残羹剩菜,脸色极为不悦。

    洪三因与楚太后撕破脸皮,在临照东躲西藏十余年。天诛教众也面临解散,单凌以为自己已害死上官飞,紧咬着着自己不放,整日过的个提心吊胆,三个月前,看到燕阴街头张贴的告示,集贤令,知晓兰陵正欲寻找东出之路,大王子雪冉,为人沉重,礼贤下士,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反正自己在临照已无立锥之地,不妨寻找别的出路。

    结果在半路碰到几乎上官飞正与一妇人在路旁施药,一张脸充满稚气,仍是孩童模样,只有眸子里满是不服输。这十年他二人恩怨几何,到头他也不清,只觉得这天地间他与上官是一辈子的敌人,永远被命运捆绑在一起。

    趁着上官休憩空当,便用迷药迷晕他,将他带到兰陵,折磨他,羞辱他讨回往日他对自己的刻薄。

    上官飞坐在床沿,眼皮抬也不抬,紧紧咬着下唇不一句话。他本圆润的面颊,此时消瘦万分,往日含水的眸子,也蒙上一层死灰,仿若提线木偶般,形销骨立。洪三望向那已经变凉的饭菜,心下不悦。明明在集市上见到他与那妇人笑的明媚灿烂,仿若回到了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时。那时他还不是什么天诛阁主,只是他的少主

    怎么到了自己这处,便是这么着半死不活的模样。

    洪三捏住他精致的下巴,右手拿起馒头揪出一块放到上官唇边,上官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嘴唇抿成一条线,绷的死死的就是不不肯开口。

    “很好,你想死,我便偏偏不让你死,要你活着见证我的辉煌,你可知知道我不再是以往那个任由你唾弃辱骂之人,我终有一天会站在最顶峰,俯视着你们那些不可一世的人。”罢强迫上官张嘴巴,自己吃了一口,随即俯下身子哺给上官飞,上官飞脸憋着的红红的,软绵绵的拳头在洪三钢铁般坚硬的胸膛,无异于隔靴瘙痒,不痛不痒。

    上官飞无奈,眼角滑落晶莹泪珠,只得任由洪三为所欲为。

    躲在屏风后的齐敏看着他二人亲昵作态,脑袋直发麻,那端坐在床沿的童不正是十年前的上官吗?为何上官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孩童模样,甚至被洪三这等卑鄙人如此侮辱,看来自己这次跟踪实在是明智之举,洪三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以绝后患。

    那馒头下了一般,洪三看到上官飞红润的脸颊挂满晶莹的泪珠,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他如玉的面颊,不知是何时,也许是初次见到到少主,便被少主吸引。那时自己饿的奄奄一息,独自蜷缩在雪地里,碰到正路过的上官飞,只见他被众人簇拥在轻撵中,眼神冷漠无情,看到不断发抖的自己却解下了自己的大氅,轻轻的从车上走下来,为自己披上,握紧了自己冻僵的双手。

    “别怕,跟我走,不会再挨饿了!”单薄的唇中出的那几句话,几乎让自己热泪盈眶。

    他本该感谢上官让他有了第二次生命,可是跟着他回到天诛阁,便再也不见他温柔的模样,时常维持着冷面,性格也是阴晴不定,自己弄坏了一只画眉便责罚自己在雪地里跪了一夜,那温煦的微笑再也难觅。

    他总是想要更强,也许只有自己更强上官才会注意到自己,才回拍拍子弹臂膀,甚至自己会有机会做他的亲随,这样他便可以永远的见到上官了。

    可是他却因为自己将他那宠妾的手划伤一道口,就将自己的左脸划伤,他永远记得那种痛楚,已经醒来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也看到上官第二日让尚未痊愈的自己不停的作事,而他自己醉卧花丛,美人入怀,调笑品茗,对自己的伤情置若罔闻。

    从那日起,自己便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做人下人,不要被人当做狗一样指挥来去,一定要将上官飞狠狠的踩在脚下。

    如今上官飞已身败名裂,身子也是半残之躯,终日被自己困在地宫,不见天地。可是自己看到他落泪,有一块地方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揪着,只想着为他揩泪,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吻上那泪珠……

    “你恶不恶心?洪三,你究要发置我与何地要杀要剐我眉头都不会皱,你究竟怎么样才会放过我。”上官一把推开洪三的手,眸中闪着银光。

    洪三扯着唇角。“放你?我怎么会放你,我要把我曾经过的屈辱从你身上一一讨回来,上官你不是最爱装模作样,视人如畜,那我便让你为我驱使,成为的娈宠如何?”着洪三眼眸中似淬着火焰,双眼在上官细嫩的双足游走,那双角晶莹剔透,仿若珍贵的琉璃般,华美、易碎。

    洪三不由冷笑一声道:“原先初次见到少主之时,便觉得少主玉雪可爱,更像是个女孩,成年后容貌过人,却终日摆着一张冷面,任由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处处寻我的事,如此倒也好了,身子孱弱似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洪三不无讽刺地看着眼前,皮肤白皙,面色却越来也铁青的上官。

    “你个疯子,早知道便让你饿死冻死在雪地里,也好过你这白眼狼羞辱我至此。”上官感到极度的恐惧,这些日子他便察觉洪三根本不欲置自己与死地,他就是想要玩弄自己,让自己出丑,痛哭流涕的哀求他,达到他内心的快意。

    洪三一把握住他的脚,虔诚的吻上他光滑的脚背,随即恶狠狠的道。“对你的没错,我就是个疯子,上官飞这是你欠我的,把我捡回来,让我喜欢上你,却又对我不理不顾,甚至正眼不带看我一眼。还为了一个宠妾,将我这脸划伤,任人见了我都被我这狰狞的面容所恶,这是你欠我的!”

    上官飞不知所措,只觉得男人身上散发雄性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直要将他吞噬。不自觉的缩进脖子,紧咬着双唇,心里已是万念俱灰。

    “本想着杀死你,谁料那郎中是个骗子,你吃了这药非但没有死,还返老还童,功力增了几层。要是草率杀了你,我才后悔莫及,少主这身子也不能伺候女人,不若同我乐乐?若是乖了我不定那日放你出去看看,若是不乖一辈子待在这地宫中吧!”洪三语气阴森,脸上的疤痕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