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偶遇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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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原大漠上,黄沙漫漫,一望无际。风沙起伏不定,四野黄云,天与天连接在一处,乌云滚滚仿佛要压到头顶。

    眼看风沙越刮越大,尘沙滚滚,上下飞舞,激成一团沙旋,旋即又恢复一片平坦,仿若瀚海无波。

    在这狂风乱舞下之中,盘铃声脆,风沙呜咽不断,断续零落,几不成声。苍茫的黄沙,卷起大片尘雾,中隐现一队人马,逆着风的方向踽踽前行,为首的老者身躯伟岸,头上带一顶破旧毡帽,脸上的皱纹像是沟壑一样深深浅浅,一双敏锐的双眼辨别那轮残日方向。

    大漠孤烟,残阳如血。

    齐敏他们几经周折,命悬一线之时,幸得遇到久经沙漠的商队,带领他们赶往翡翠城正确的方向。

    他们四人几乎已经疲惫到了极限,燕云逸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固执的不肯饮水吃食几日下来消瘦不堪,本挺身玉立的身姿,此刻仿若纸裁,一吹就倒。他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坐在骆驼上昏昏欲睡,齐敏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避免颈部受伤。托着他受伤的左臂。仿若世界最为珍贵的珍宝,生怕他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上官飞和虞清远跟在骆驼队后,步履蹒跚,也是力不从心。尤其是虞清远一向锦衣玉食的养着,众人宠着,这些日子跟随齐敏,一路上奔波劳累,还遭遇到此等恶劣天气。此刻早就满腹牢骚,恨不得立马赶回燕阴,离这个漫天黄沙的大漠,整日过上他醉生梦死的生活。

    上官身子仍是少年模样,好在有些武功功底,虽行走起来也是吃力,但他素来坚韧,凭借一己之力肩负整个教众,可见毅力非凡。在茫茫大漠中四处寻觅归途,也未曾抱怨半分。现如今有了商队指引方向,心里的大石便落下,他很快便能重振天诛阁——

    只要有他上官姓氏一人在,天诛阁便不能就此辱没,叛贼洪三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黄沙渐渐停歇,夕阳的余晖下隐约映着一座城池,被一块绿意包裹着。空气中也夹杂着树叶的清香,依稀在城阙上还看到驻守的士兵。

    是人烟,人烟的迹象……

    齐敏注视良久,不可置信,沙漠中的绿洲,莫非又是海市蜃楼!他们先前便见识到海市蜃楼的厉害,疯了一般去追寻那梦幻中的绿洲,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只是虚无缥缈的景象而已……

    为的使那疲于奔命的旅者,看到丁点希望,便追逐那片绿洲,最终黄沙埋骨,成为大漠中一景,另人唏嘘不已。

    老黎头眯着浑浊的双目,命商队停止前进,俯身贴在地上,侧耳一听,半晌露出欣喜的面容。“弟兄们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楼兰的城都,天翡翠城!”身后的一众伙计们闻言也都挥舞着拳头,振奋不以。

    齐敏却是大惑不解,难道眼前的绿洲不是海市蜃楼,真的的传中黄金绿洲——翡翠城。

    “老黎头,你们可别高兴太早,方才我四人也是看到这般绿洲,到达终点,谁知竟是海市蜃楼,若非碰到你们便脱水而死。”齐敏在驼背上,好心提醒。

    按理老黎头身经百战,常年跋涉在这片荒漠,必然对海市蜃楼这些伎俩不在话下,不会贸然通知一帮兄弟,惹得大家空欢喜一场。

    老黎头确实粲然一笑,伸手招呼他下来。齐敏将信将疑,抱着燕云逸从驼背上飞越而下。老黎头再次跪倒在地。“兄弟的不错,这大漠上海市蜃楼是必不可少,也是让我们商队丧命一大元凶。在老一辈不断的积累下,终找到判别的方法,黄金绿洲翡翠城为之所以到处充斥着生机,便是由于他的底下根植大片树根,盘支交错,从而储蓄了大部分水源,源源不断的水,便能是的绿洲永驻。因此判定是否非真正的绿洲,只需贴近沙漠底部,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必为真正的翡翠城!”

    齐敏闻言将燕云逸递到虞清远怀中,学着老黎头的样子,俯身侧耳在地面,果不其然他听到老黎头所的哗啦啦的流水声,像是世间最优美的旋律,让人振奋不已。

    齐敏望着远处的天都城,相传天都城乃的楼兰贸易中心,楼兰王居所,那里遍布金银,美女佳酿,富庶奢华无比。

    他四人本不算进入翡翠城,只想整顿一番,增加供给,借楼兰官道,绕道而行,那曾想,楼兰腹地沙化更为严重,甚至是片草不生,难见活物,官道更是无稽之谈,来此只觉苍凉荒芜毫无人烟。也怪不得楼兰边境不似漠北,层层士兵驻守。边疆愣是无人看守,若是寻常之辈贸然闯入,茫茫大漠,根本无法辨别路径,也只有送命的份。

    伙计们见到希望的绿洲,顿时情绪激昂,摇旗呐喊。上官和虞清远亦被他们情绪感染,纷纷将目光投向翡翠城。

    眺望驻足那么个神奇的绿洲。

    燕云逸仿佛察觉周围兴奋的情绪,他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清丽至极的面孔,松开虞清远的臂膀,迈着虚沉的步伐踏在柔软的沙面,恍若隔世。

    他看向周围,有着很多人,都是他不熟悉的面孔,不像他以往在大漠中见到的神情,沮丧近乎布满风沙的沧桑,大多欣喜、振奋、仿若有极好的事情发生。

    阳光炫目,在头顶上发出灼热的光芒,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搀扶着他,为他重新扣上兜帽,遮挡住大片刺目阳光,将他整个揉入臂弯,眼神清澈仿若一泓碧波。

    “云,你可算是醒了,你知我们遇到什么人?遇到了商队,并且翡翠城近在咫尺,我们总算的获救了。”齐敏扶着他纤细的腰肢,顺手指着那闪耀着翠绿光泽的翡翠城。燕云逸惊讶的合不拢嘴,他们终于赶到绿洲——

    “太好了敏儿,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的达成所愿,敏儿,我就你是天命所归,上苍会保佑你的。”燕云逸眼角含泪,攥紧齐敏的手腕。

    齐敏不觉察觉手腕的凉意,那双本洁白柔软的手,此刻纤细瘦弱,手腕还布满累累伤痕,触目惊心,心中猛如针扎,痛苦的都要喘不过气来。

    他暗自发誓,一定守护好怀中人,再也不让他受到分毫伤害,成为他心中的王者,一个永恒的王。

    齐敏正欲将燕云逸引荐给老黎头他们,却发现。老黎头和他那孙子黎淙正交谈些什么,齐敏只得识趣的和他们保持距离,燕云逸柔顺的跟在他身侧,也不多言。

    不多会他二人似起了争执,黎淙和老黎头争的面红耳赤,两人皆不满彼此。

    “爷爷,你就让我试试,没准取得了第一名我们家族可以摆脱这种现状,一辈子坐拥金银财宝享之不尽。”黎淙方脸通红,似是反驳着什么。

    齐敏咋一听没头没脑,不知是什么事引起他二人大动肝火。这是上官和虞清远也听到了响动纷纷聚集在前。

    老黎头长叹了一口气,皱纹愁的像毛虫扭在一起。“你这是在玩命,你可知我们老黎家一脉单传,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和宠你的阿母!”老黎头气的直跺脚。

    抽着旱烟,不住的摇头,

    “我不管,我可不想族人日日过着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爷爷你让孙儿试试,我定能一举得胜,到时候拿着赏金,福泽乡邻。”黎淙目光闪烁,央求老黎头。

    “你若是参加比赛,除非是从我身上踏过去,参加那种丧心病狂的比赛和死有什么两样!”老黎头言辞拒绝,黎淙只得抹着眼泪蹲到一旁。哼哧着粗气,一脸不甘愿。

    齐敏见状,方要搭话,忽一阵狂风迎面而来,卷起大量沙尘,气息都要喘不上来。齐敏慌将燕云逸护在胸口,遮挡那卷起的风沙。

    老黎头见状,也不再与他那孙子置气,看出风势猛恶,口张不得,从破旧的兽皮包囊中取出号角吹了几声,骆驼齐齐鸣,在风中悲鸣。取出一面令旗,迎风一招。那骆驼纷纷聚拢围成数十丈的骆驼圈,众人躲在骆驼圈后,抵挡风沙。

    “大家稍作休息,天都城近在眼前,入城后谨言慎行,凡事莫要出头。楼兰人剽悍,生性爱斗,惹不得,我们换取了货物便离开。”老黎头道,罢又把目光投向齐敏。

    “齐兄弟,你们接下来有什么算?是直接绕过翡翠城向燕阴进发吗?你们可知这翡翠城富庶异常,楼兰王四处征战,从别国掠夺的战利品都放置在翡翠城。其奢华程度不亚与国都燕阴,且翡翠城百年难寻,下次再遇到便不知是何年何月,齐兄弟我看你兄弟四人不妨杜住些时日,况且我看你怀中的姑娘身子尚未爽利,实不适羁旅奔波。”燕云逸始终带着兜帽,被齐敏呵护备至,老黎头不曾见到他的真容,偶然瞥到他露出来的双手洁白如玉,修长柔软,便默认他为女子。

    齐敏微微一怔,意识到什么,望着燕云逸紧抿的双唇,漾起一弯笑意。“老黎头关心的极是,只是要事在身,休息一日便要赶往燕阴,这些日子承蒙您来老人家照顾,我等铭感屋内,绝不忘您的恩情。”

    “齐兄弟的是哪里话,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再者我等都为临照人,出门在外理当相互扶持。我见齐兄弟四人虽风尘仆仆,但举止高贵,必为燕阴贵人!””老黎头眸光精湛,一路上都在暗自观察他四人。齐姓在他们临照可谓的国君姓氏,王室贵胄,老百姓能有几个人胆敢姓齐。那全身包裹严密的姑娘,虽不见她的样貌,但从外露出的手可以看出,肤白胜雪,定然是以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剩余二人红衣青年,风流纨绔,谙熟市井酒令,定是燕阴顽少。上官童明明是与黎淙一般无二的年纪,却一副老成持重,让人不由侧目。

    “承蒙抬举,我等都是些平头百姓,哪里是什么燕阴贵人,您老人家抬举了。”齐敏慌忙解释,早知道便换成在兰陵的化名,便不会惹得这么多麻烦。“齐”姓在多少人眼中为帝王之姓,可不知帝王为保持这个姓氏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齐敏复又看向心事重重坐在一旁的黎淙。

    “不知老帮主与淙兄弟出了什么矛盾,何故如此大动肝火。淙年幼,难免有些顽皮,但是我见淙比起一般的孩子还要懂事许多,领队对待孩子还是应心平气和。这大漠本就天干气躁,老帮主大动肝火,伤了身子未免得不偿失。”

    齐敏耳闻过淙的经历,自父母不知所踪,从都是老黎头一把手的拉扯成人。老人沟壑的皱纹里,满怀对黎淙的关心,爱之深责之切。他深知无父无母的经历,因此更加同情黎淙。

    老黎头长叹了一口气,取出一杆烟枪,闷了几口。望向漫天黄沙,和近在咫尺的翡翠城。浑浊的眸中仿若泣出泪珠。

    “并非我苛刻这孩子,责备他一分我也是难受不已。你可知淙想要作甚。翡翠一直有一个盛传的比赛,为修罗场,武士们进行武术比拼,胜者将取得万两黄金,一辈子享之不尽。算了时日,恰巧四日后,恰逢一年一度的比赛。这子性子莽撞,听了便要参加那个比赛。可那比赛多少人觊觎,楼兰人多剽勇,我们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去了也只是白白搭了一条性命。他父母已经没有,我又怎么的忍心……”到最后老黎头哽咽的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