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9药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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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赵大人是被一声巨响惊醒,脸上簌簌,落了一层石灰粉。

    赵大人茫然无措的起来身,正欲发怒。“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要吓死老夫不成!”正准备将侍从们责备一番,却发觉屋内不知何时有人熄了烛火,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脖上一阵凉意,借助零星的月光,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刀刃,闪着寒光芒,吓得赵大人后脊梁骨直颤。

    隐约看到身前站着两个模糊的黑影,身行相差无几。

    赵大人不住抖缩下身子,冲这黑影抱拳。“二位好汉,不知是哪路英雄,有话好好。”赵大人吓得直缩头,府衙平时戒备森严,寻常百姓是万万进不来的,这两人既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卧室,绝非常人,心中暗自思忖往日同自己有过的节之人。

    半晌,依旧是寂静无声。

    只见跳跃的烛火中,呈现一张艳绝人寰的面孔,桃花潋滟的眸子,樱唇轻启,齿若编贝,着一身飘逸红衫,似火焰般翻滚。

    赵大人双目瞪的浑圆,指着红杉少年,不住发抖。“鬼??有鬼??”跌跌撞撞,逃命似的就要逃跑,迎面却像是装上一堵墙。

    赵大人摸索着发觉那堵墙身上还是温热的气息,紧接着整个身子像老鹰抓鸡一般,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剑刃再次抵住他的脖颈,眼前的少年,修眉俊眸,蜜色肌肤,鼻梁挺拔,仿若极地的山脉,让人莫敢直视。“赵大人,我们不是什么鬼魂,今日是有几件事要问你!若你肯老实交代,你我便相安无事。若你胆敢有所隐瞒,我这剑也不是吃素的!”

    赵大人早就吓得腿软,满脸直冒冷汗。“好汉但无妨,下官定然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一个疏忽命难保!

    齐敏眼角微抬,伸手将赵大人推到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这村中究竟发生什么事,何以破败如此,难道官府就不管辖吗?”他声音冷冷,从一踏入村子,便觉得古怪异常,昨日好端端的燕云逸还不见了踪迹,定是和这个古怪的村子有所联系。

    赵大人面色古怪,搓着双手,一副支支吾吾。“这??”虞清远翻手,击落一旁的花瓶,发出一声巨响,威胁道。“你若是不,当如此花瓶,粉身碎骨!”赵大人吓得缩成一团。“????的哪敢有半分隐瞒,这就??我们这村原也是一处桃花源地,只是三年前不知何故,突然爆发瘟疫,又遭马贼屠戮,以至于如今民不聊生,青壮年流失,只剩下年老体衰,垂死挣扎之人。农耕无人劳作,好在朝廷派送的赈灾粮食,得到以苟延残喘。“赵大人不住摇头,一脸哀婉。

    齐敏收起配刀,面色冷峻,仔细想来,确实一进村子,不曾见到青壮年,所见之人,皆为颤巍巍的老者抑或孩童。“这么来,村中这种情况已持续有三年有余?那为何不奏报朝廷,派遣医官前来医治?如此下去整个村子迟早要完!”

    齐敏不禁忧心忡忡,他临照乃是平原大国,物产丰富,怎会让边疆的平民,生活在水火之中,却置之不理。

    “对啊!我临照向来对自己是子民慈爱,怎会放置不理呢?我看你吃的肥头大耳,莫不是都将官银给吃了,嗯!”虞清远反问道。这村子破败至此,想必同这什么赵大人脱不了干系!

    赵大人冷不丁被虞清远一双桃花眸子盯着,顿觉得后脊梁骨发凉,身形一颤,支支吾吾道:“这位哥的是哪里话,我为父母官,百姓身陷水火之中,我又怎能为一己之私,私自贪污朝廷的官银,这其中必有所误会!”赵大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生怕被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虞清远却是是与他拉开距离,轻蔑的哼了一声。“赵大人何苦自欺欺人,这村子破落至此你身为父母官却吃的肥头大耳,满脑肥肠,难道还不足以明什么吗?”

    虞清远早就窝着一肚子火,非要将这一切弄个明白不可。齐敏眼角微抬,眸中闪过一阵戾气。翻手用剑柄抵住赵大人脖颈。“还不老实话?这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还有什么隐瞒着我们?还有你可曾见过一着白衫的俊逸公子?是不是你派遣的人暗算我们?”

    赵大人吓的六神无主,抖若筛糠,口中不断哀求。“两位壮士,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下官一心想要村子繁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私吞官银。这村子破败,惨淡景况,已不是一两日,下官也是无能为力。至于哥口中的白衫公子,却不曾得见。”

    “罢了,看来此事却是蹊跷!”齐敏收回剑柄,折腾的半夜,依旧是毫无眉目。“记得日后万万不可贪污受贿,我回到临照自会上表朝廷,派遣能人来管辖村庄。”罢齐敏朝着虞清远使得一个眼神,赵大人庞大的身子,直直倒在桌案上。虞清远尤是不解。“敏儿你这是作甚?这老匹夫分明有什么瞒着我们,根本不肯出实情,你怎还轻易相信了他!”

    齐敏示意他走了出去。“稍安勿躁,我这是引蛇出洞,一个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最好怕的事自己的秘密被知道。若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一旦受到威胁,必然会转移秘密。”

    “你是燕世子同赵大人脱不了干系?而且很有可能这村子破败如此,令有隐情?”虞清远恍然大悟,不知不觉,齐敏已不再是少时那个任人欺凌的鬼。再这些年不断的飘零中,已成为一个坚韧刚毅的男人——

    “恩,蛇就快出洞了,我们静观其变……”罢,便同虞清远再次隐匿在黑暗中。

    临照王城

    月色皎洁,星空疏朗,楚萱正站在水榭高台之上,凝望着墨色的黑夜。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停在矮桌前,楚萱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信鸽,未置一言。

    卫兰缓步上前,伸出一双柔腻近乎无骨的手,将信鸽捉起,熟练的摸索到它脚上绑的帛锦。恭敬的递给楚萱,楚萱凤眸轻扬,神色凝重的开帛锦。

    卫兰始终心翼翼的侍奉在她身侧,低眉垂目。

    只听到石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茶盏骨碌碌滚落一地。

    “这个洪三就知道推脱,此次在翡翠城仍旧未能将齐敏他们置死,真是无用至极!”楚萱看到书信的内容不禁怒火中烧,一个本该十年前就死的人,如今却还安然无恙,并且很快就要回到临照,届时她和腾儿的位置岌岌可危。这让她坐立难安,她同齐敏已是宿敌。

    更何况命洪三探遗诏的下落,十年间依旧没有任何眉目,遗诏着实就像她的一块心病,挥之不去。

    卫兰跪倒在地,拾起散落的奏折一类,一面劝道:“太后息怒,想必洪大人是有难处,这十年间为太后之命是从。相信事情总是会有解决之法,太后凤体重要,切莫动气的好。”他声音轻缓,仿若拨弄琴弦,悦耳动听。楚萱看到玉般的卫兰,的话处处熨烫妥帖,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

    “也罢,齐敏身边有燕云逸那等世间一等一的公子护着,洪三想必也是费尽不少心思。只是此事已是火烧眉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瑶尽快将齐敏他们根除,这样玩的腾儿才能稳座江山!”楚萱露出贪婪的目光,她此生争了一辈子,要的也不过是能拥有这天下!

    卫兰却是愁眉不赞,想要什么,最终却怎么也没出口——

    楚萱拍手三下,屏风后走出一伟岸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衣,蓄着短须,手中拿着一把弯刀,恭敬的朝楚萱施礼。楚萱冲着他罢手。“卫官,你且去帮洪三,并且时刻监督洪三,我已对他快要丧失耐心……”

    唤作卫官的男子微微颔首,望了一眼卫兰,慢慢轩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