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送炭火,做好人好事
曹阿瞒微微低头,轻声答道:“大将军,今日白姑娘来闹事,怕是吓着你了,所以吩咐我来保护春风院,以免再有人来生事。”
关雎雎微颦黛眉。
这个二表叔还真会找借口,是派人来保护,白了就是监视。
就算把她搁在将军府,一墙之隔,二表叔到底还是对她不放心,怕她整什么幺蛾子。
只不过,二表叔并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并不在她。
关雎雎对曹阿瞒微笑道:“二表叔心中记挂着我,真是谢谢二表叔,那你就留下来吧。”
曹阿瞒脸庞又是一红,低声应道:“是,我会好好保护关姑娘。”
关雎雎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对他淡淡一笑,接着转身回到灵堂继续烧纸钱。
当天晚上,曹阿瞒果然留在春风院,只不过他一直待在院子里的墙角下,就连屋前台阶都未曾踏上一步。
关雎雎上床睡觉前,朝窗外望去一眼,见今夜月黑风大,寒冷北风吹个不停,似要下雪。
这么冷的天,倒是难为那个被派来守院子的曹阿瞒。
关雎雎对这个伙子印象不错,长得好看,又很踏实淳朴。
她对那个站在屋外院中吹风挨冻的曹阿瞒,她心中顿生几分怜惜。
关雎雎对如花吩咐道:“你去外头给那个护卫送个炭盆去,省得把人冻坏了。”
如花正在铺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三姐,那个侍卫是秦如狂的人,姐何必管他?他愿意待在哪儿就让他待着好了。”
关雎雎辩解道:“虽然曹阿瞒是二表叔派来监视咱们的,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要对咱们使坏。更何况,将来咱们还得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何必把关系弄得太僵?倒不如送个人情给他,将来兴许他还能帮着咱们。”
如花朝她瞥去一眼:“奴婢给三姐提个醒儿,好心未必有好报。”
关雎雎安抚道:“不就是送个炭盆而已,曹阿瞒虽然是二表叔派来的,难不成还能反告咱们一状?你不要总疑神疑鬼。”
她这是纯粹想要做好人好事。
如花不吭声,自顾拎着炭盆出门而去,俄顷回来道:“奴婢按照姐的吩咐办了。”
关雎雎朝屋外望去一眼,院角一个模糊人影,隐约可见炭火的红光。
收下炭盆就好,关雎雎舒了一口气,朝床上走去。
虽然这个时代讲究尊卑贵贱,但是要她眼睁睁瞧着贫苦劳动人民在寒风中受冻,自己却舒舒服服过着资产阶级大姐的生活,还真有些睡不安稳。
关雎雎睡下后,如花熄了灯,窗纸映着外头的漫天雪籽,越发稠密,好似雨丝般纷乱。
雪籽下了一夜,未曾停歇。
翌日清晨,关雎雎起床后,顿觉比昨天冷了不少。
幸好白妙妙给她拿来的那些丧服,还有加绒款,穿上以后,她又可以开始一天的服丧工作。
关雎雎推开门,却见曹阿瞒正站在门外,满院覆白,他立在雪中,却有如青松般挺拔,一片清雪却衬得他眉眼愈发清俊。
虽然守了一夜院子,但是曹阿瞒精神依旧很好,对关雎雎规规矩矩行礼:“关姑娘,该去藏锋阁用早饭了。”
关雎雎闻言,这才想起来,二表叔过让她以后都去藏锋阁吃饭。
她顿时觉得今天的心情又灰暗不少,默默叹了一口气:“好,我马上过去。”
但是,当她正要跨出门槛时,却听如花低声唤道:“三姐且慢,奴婢有要事。”
关雎雎便对曹阿瞒笑了笑:“你且稍等,我马上就来。”
曹阿瞒见到她展露笑容,不由脸上又是一红,低着头退到旁边等候。
关雎雎转身回屋,不知如花何以突然有急事,便听如花压低声音道:“姐,既然秦如狂与你同桌而食,岂不正好趁毒杀他?”
关雎雎没吭声。
这个奴婢也太敬业了吧,时时刻刻不忘长姐的最高指示。
她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要她去杀人?
关雎雎可做不来。
她搓了搓,对如花赔笑道:“你这个提议很好,但是略显仓促,我这会儿就要去藏锋阁,哪儿有功夫去买毒药?”
如花满脸严肃,伸朝桌上一指:“姐请看。”
关雎雎定睛瞧去,不由吓了一大跳。
但见桌上不知何时竟然摆放十余个大不一的瓶瓶罐罐,上面写着“三步倒”、“断肠散”之类,一看就知道是能吃死人的毒药。
关雎雎顿时语结:“这些毒药是从哪儿来的?”
如花满脸淡定:“奴婢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大姐在太子府看谁不顺眼,奴婢就顺便投个毒,杀了省事。”
关雎雎默默吸气,长姐在太子府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竟把她逼成了杀人狂魔?
如花又指着这些瓶瓶罐罐道:“这些毒药性烈凶猛,吃者必死,而且死状极为惨烈,不是肠穿肚烂就是七窍流血,绝无可能生还,三姐请随便选一样。”
关雎雎光是听着就心惊肉跳,哪儿还敢随便得起来?
她拿起一个瓶子,瞅瞅又放下,再拿起一个,俄顷又放下,如此反反复复,却始终没挑出一个。
如花敏锐地察觉到关雎雎的犹豫,眼神不由一凛:“难道三姐不愿杀秦如狂?”
关雎雎赶紧分辩道:“当然不是,杀二表叔乃是长姐的吩咐,我岂敢不从?”
她的脑筋转了转,对如花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这些毒药虽好,但是都不适合杀二表叔。”
如花眼神微眯:“难道姐觉得这些毒药杀不死秦如狂?”
关雎雎赶紧摆:“当然不是,你的这些毒药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一头牛都能放倒,更何况是一个人?”
她又赔笑道:“不过,就是因为这些毒药实在太好了,所以反而不合适。”
如花眼神疑惑:“为什么不合适?”
关雎雎咳嗽一声,娓娓解释道:“咱们昨天不是刚达成一致,在凉州行事切记低调,不要被人察觉最好。可是你这些毒药太过凶猛,二表叔前脚吃下,后脚就死翘翘,岂不明摆着是咱们俩做的吗?”
她把两一摊:“那我们不就暴露了吗?若是二表叔的那些下找咱们赔命是,关键是牵连到长姐,不仅暴露长姐,而且万一打乱长姐的部署,那咱们岂非好心办了坏事,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