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找死的病人┃被传染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会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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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很有效, 周祺的烧最终退了。

    杨姐捆着裙子抬着下巴, 骄傲地翻回自己屋。高齐和赵嘉彤也松了口气,咕哝道:“可能我们想多了, 就是正常发烧。”

    游惑却不这么觉得。

    他问了秦究时间, 又看了外面的天色。

    高齐做了好几年监考官, 对考试有点手生。直觉方面不如正经考生灵敏,他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游惑刚要张口, 秦究:“觉得时间有点巧吧。”

    游惑又把嘴闭上了:“嗯。”

    “什么巧?”高齐又问。

    “周姐退烧的时间吧。”秦究。

    “什么意思?”

    “不觉得周姐醒过来的时间刚刚好么?”秦究指了指阳台:“天亮了, 夜里的种种禁忌解除了,她退烧了。”

    就好像……发烧是为了确保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屋里, 哪也别去。

    高齐失笑:“不会吧, 什么考试题这么好心?还带这种功能, 怎么可能?”

    “是啊,挺奇怪的。”秦究指了指游惑,“考官先生不是在确认么?”

    游惑:“……”

    话都被某人完了,他连开口都省了。

    他站在大门背后听外面的声音, 瞥了秦究一眼:“你姓蛔?”

    秦究:“偶尔能触发一下这种功能。”

    他溜溜达达跟在游惑身后走到门边, 手已经握住门把手了, 忽然又补了一句:“不过有前提条件。”

    游惑看了他片刻:“……比如?”

    “比如……得看冲着谁?”

    秦究完已经把门开了一条缝。

    门外,消失了一夜的仆人们突然又回来了,毕恭毕敬站在那里,一边一个。

    他们面无表情,姿势僵硬,就好像在这里守了一整晚一动不动似的。

    光从几处窗子照射进来, 仿佛一夜无事发生。

    男仆听见门响转过头,和秦究目光对上了。

    秦究泰然地招呼:“早上好。”

    男仆:“早上好。”

    门又彭地一声关上了。

    两秒之后,男仆突然扭头死死盯着门:“???”

    另一位声音嘶哑地问:“怎么了?”

    “住在这间的先生……长这样???”

    “好像不是。”

    一门之隔的里面,秦究按着门冲游惑一笑,:“快跑。”

    游惑:“……”

    下一秒,高齐就感觉两个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转眼上了阳台,纵身一翻,相继没了踪影。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怼去了门边。

    男仆不顾礼仪从外面开门,看见的就是斜倚在门边拗造型的高齐。

    两人面面相觑。

    男仆:“刚刚是您开的门?”

    高齐:“对啊。”

    男仆:“……”

    虽然戴着面具只有下半张脸,但是……

    他又不信邪地去了隔壁的隔壁。一开门,秦究拎着外套从卧室出来,神态自若中带着微微讶异:“有事?”

    杨舒铺散着大裙摆坐在地毯上理她的包,她转头冲男仆:“谁教你的礼仪,不敲门就乱进淑女房间?滚出去。”

    男仆:“……”

    他关上门,在外面冷静两秒,心我是瞎了吗?

    ***

    周祺虽然退了烧,但整个状态都不好。

    正如杨舒所,好像被吓到了,早饭也没吃下去。

    她这样,同组的游惑就多了一点顾虑。

    于是这天上午,他跟秦究破天荒老实了一回,或者顺势改了策略,决定采纳赵嘉彤的意见,跟着剧情线先去镇看看。

    早上8点,古堡外面停了一片黑色马车,死气沉沉地等着。

    客人们陆续上车,绕过卡尔顿山的一角,消失在路上。

    古堡西塔楼,公爵站在窗子后面,撩着帘子远远看着。

    “老爷。”管家道格拉斯站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问:“您在看什么?”

    公爵:“不知道,突然看看那些客人,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人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完话就抿起了唇,嘴角下沉,看上去心情非常糟糕。

    整个房间弥漫着危险的压迫感,腐朽的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沉默。

    道格拉斯没有话。

    片刻之后,公爵突然出声:“这次又没有成功。”

    他转头问管家:“这是……为什么呢?”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这一处已经换了人,张鹏翼的心脏正在胸腔里跳动,慢慢跟他融为一体。

    “我能感觉到,他喜欢那个女人。”公爵低头:“就像我喜欢着我的艾丽莎,虽然那个女人的面容和艾丽莎比差得远,但……艾丽莎那么温和的人,应该不会太过责怪她。为什么呢?为什么艾丽莎依然没有回到我身边呢,道格拉斯?”

    管家垂手站着,苍老的声音:“我不知道,也许是那位夫人还不够爱这位先生。”

    公爵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点。

    他想了想:“是的,那就是了。”

    “不过我还是不高兴。”公爵轻声:“我试了太多次了,也等了太久了。我的耐心都快耗尽了。”

    管家:“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公爵:“对了,这对好心的客人,你处理了么?”

    他轻声:“虽然我的艾丽莎没有回来,但他们毕竟帮了我一点忙,做了一点的贡献。不能让他们就那么陈列在那里。”

    管家垂下眼:“处理了,按照您的吩咐,像以前一样,让他们安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公爵:“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了吧?”

    管家苍老的声音:“不会,老爷。”

    公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事我放心……你是从几岁来这的?”

    “四岁,老爷,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一直在这里了。”

    公爵:“这世上除了艾丽莎,你对我最好。”

    “应该的,老爷。”

    “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吗?”公爵盯着他的眼睛。

    “不会。”

    “你永远会听我的话对吗?”

    “是的,老爷。”

    “那赶紧换个年轻身体吧,我看那位……那位叫什么的客人就很好。”

    公爵琢磨着:“那两位客人的身体太完美了,身高,肌肉,线条,力度……你一个我一个,分了吧?”

    道格拉斯犹豫片刻,点头:“好。”

    “可惜客人们总是很害羞,也很胆。今天早餐我观察了那两位很久,我觉得他们太绅士太安分了,你能想点办法让那两位完美的先生犯错误么,让我不太高兴的那种,这样我就有充分的理由给他们一点的惩罚。”

    道格拉斯想了想:“我试试。”

    暴力管家道格拉斯琢磨了一会儿,决定跟着客人们去镇——在那里,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引诱客人们犯错。

    不用犯什么大错。

    来访的客人他们见得多了,那些胆鬼也不敢干什么太出格的事。

    一点的过失,就足够他们哆嗦了。

    ***

    仲夏的天气闷热潮湿,镇子依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直到大批马车在镇子里停下,绕着水池围成圈,镇民才三三两两地从窗户里探出头。

    “是来治病的么?”他们问。

    考生中有人应道:“对,没错!”

    不远处,教堂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裙的修女跑到马车跟前:“你们终于到了,跟我来吧。”

    考生们相互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跟在修女身后。

    修女伸手清点了一下:“一共24位是吗?”

    很多人下意识点点头。

    过了片刻,突然有人低声叫道:“不对,不是26个考生吗?”

    众人安静片刻,议论声嗡然响起。

    “张鹏翼还有他女朋友……”

    “对,就是昨晚迟到的那两个,他们人呢?没来?”

    “也许……也许睡过了?或者算放弃镇这边的得分点?”

    ……

    很多人冒出了一些可怕的想法,但没人希望那些想法成真。于是一个个都在做好的猜测。

    片刻之后,又一起沉默下来。

    “那两个考生住哪个房间?”游惑突然问到。

    赵嘉彤:“没注意,好像在楼下?”

    “你们房间正下方。”秦究。

    “你怎么知道?”赵嘉彤讶异地问。

    “昨晚多看了一眼。”

    游惑看向秦究,还没话。

    秦究点了点头:“行,晚点去看看。”

    赵嘉彤:“……”我聋了吗?

    ***

    教堂晦暗阴沉。

    一进门,大家就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气味太可怕了。

    汗酸味、腐肉味、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教堂的桌椅都拆掉了,到处都放着破旧的床,粗略一数有20多张。每张床上都蜷着一团物体……

    “我的天……”

    “那是人吗???”

    感叹声接连响起。

    有些喉咙浅的已经开始干呕了。

    修女垂目:“这些都是病人,已经病了很久了。公爵心地善良,总会邀请一些客人来这里,据都是医术很好的人,跟你们一样。”

    高齐咕哝:“这纯属造谣……”

    游惑看向近处那张床。

    就见床上人脸上长了大大的疮,一侧下巴血肉淋漓。

    他缩在看不清原色的被子里,在哀吟声中抓着自己的脸,指尖殷红一片。

    修女叹了口气,又:“可惜,真正能帮到病人的医生并不多。有些医生没有能让他们从病魔中解脱,反而还被传染上了。”

    她一边着,一边把考生领到位。

    全部分配好他们才发现,这里一共有26张床,如果张鹏翼和他女朋友还在,那刚好一个考生对应一个病人。

    由此可见,帮助病人应该是第一个得分点。

    当然,也可能是第一个送命点。

    修女走到最后一张床前,轻轻“啊”了一声。

    那张床只有一团脏兮兮的被子,没有人。

    “哎,又动歪心思了。”修女咕哝的话落尽游惑耳朵里。

    她快步走到门边,对众人:“有一位不听话的病人溜走了,我得去把他找回来。至于剩下的病人,就交给你们了。”

    “对了,提醒一下,他们病得实在太久了,脾气有点坏,你们……心对待。另外,千万不要碰到他们的疮口,一旦沾上就会被传染。”

    她两手拉着门,歪头对众人:“被传染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会死哦。”

    “祝你们好运。”

    完,她关上了门。

    落锁声从外面传来。

    就在门锁落下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拽住了游惑的臂,带着腥臭的潮湿粘滑感。

    游惑低头一看,他负责的那位病人带着满手血淋淋的疮口,紧紧抓住了他……

    还有脸冲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