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打扫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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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鱼安安就叫云蛰去栖梧老街找来两位木匠,正是之前和她打过交道的两位师傅。

    鱼安安领着他们在二层楼里转了两圈,出自己对货架的要求以及需要摆放的位置和数量。

    两位师傅一一记下,又实地测量一番。

    大家算是熟人,师傅们很快就理解透鱼安安的要求,谈拢选材和价钱,又定下交货日期以后,鱼安安亲自送他们出去。

    回来以后,她又招呼云蛰、崔儿、景儿等人一起到楼里做清扫。

    这里空置了也有好些天了,失去人气的房子里显得十分阴冷荒凉,墙上和柜子上都落满一层积灰。

    “今天就先把这些货架擦干净,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能用上,用不上的我刚才已经跟张师傅商量过,他们可以折价回收。”

    鱼安安端着半盆水放到门口地柜台上,边洗巾子边冲后面几个人笑笑,朗声道:“最近大家辛苦辛苦,等货架卖掉以后,我给你们加赏钱。”

    众人顿时热情高涨,纷纷干起活儿来。

    没过多久,长弃也跑过来帮忙。

    楼上下两层加起来足有三百多平米的面积,打扫起来很不容易,就算人多,一天下来也只是把货架给擦洗干净。

    次日,宋叔和于庆也过来了,正好男人力气大,帮着一起把那些笨重的实木货架从楼里抬出来,交给张师傅估价,最后全部带走了。

    大家都累的够呛,瘫在后院新添置的石桌旁休息。

    鱼安安看大家都是满头大汗的,就领着崔儿出去买冷饮。

    等她们提着竹筒回来时,却发现后门外面徘徊着一个人影。

    “这好像是高公子家的厮。”崔儿看了两眼就把那人给认出来了。

    与此同时,厮也看到了她们,立即跑迎上来,拱行礼。

    “的见过鱼姑娘,我们大人听姑娘这几日刚刚迁居,特地派的过来送封拜帖庆贺姑娘乔迁之喜。”

    鱼安安有些意外地接过拜帖,打开匆匆一扫,便微笑着抬头,“替我谢谢高公子,还有,这拜帖我做不了主,等着我先去问过长弃再回复。”

    厮立刻感激地对她一阵点头哈腰。

    这个时候,长弃正坐在卧房里休息。鱼安安便吩咐崔儿去招呼大家伙儿喝冷饮,自己也提着一只竹筒回去卧房。

    啪嗒——

    请帖和竹筒同时被放到长弃身前的桌面上。

    鱼安安抬起一条胳膊也压在桌面上,侧身靠着,似笑非笑地望着不明所以地长弃,“喏,你那位高大哥都找到这里来了,见不见?”

    长弃神情一怔,有些意外又有些羞恼,逐渐红了脸,抓着那拜帖匆匆扫一眼,直接道:“不见!”

    “真的不见?”鱼安安挑眉。

    “真的不见!”长弃坚定地回视过去。

    鱼安安遗憾地点点头,拿起拜帖:“那我去帮你回绝了。”

    长弃低头拿起竹筒,拔掉塞子,将里面的冷饮倒进杯子里,不看她,也不话。

    鱼安安又等了一会儿,就捏着拜帖去回绝了等在门口地厮。

    不过她的委婉,声称最近在收拾铺子,家里太乱没办法招待客人,并保证等铺子开业时,定会送去一份请帖。

    厮只得失望离去。

    结果次日长弃就出事了——当时他们正要取下挂在楼里的八幅木雕画,准备仔细擦拭保养一遍。

    谁知长弃站在后面帮云蛰他们看着位置指挥时,一个没注意好就退到了楼梯口,脚下踩空,身体猛地一晃荡就往后方倒去。

    她立刻惊呼出声,在身体趔趄地瞬间,本能地双脚和肩膀同时用力,当即在半空中转过身,又在慌乱中猛地抓住旁边的楼梯扶,在避免滚下楼梯的同时,整个人却还是重重往下面坠了一阵。

    同时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长弃再次发出痛苦地哀嚎声!

    “脚踝骨关节错位,需要复位。”郎中隔着一层布料检查完长弃已经肿起来的脚踝,转头看向鱼安安,“劳烦姑娘找两个人过来按住这位姑娘,免得待会儿复位时她受不住疼。”

    一直都处于哼哼痛呼中的长弃,刚才只是被郎中捏了两下脚踝,就疼地鬼哭狼嚎,四肢乱蹦。

    现在又听到这些话,顿时就自己先痛地受不了了,红着眼睛抱住鱼安安的腰,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道:“姐姐我怕,疼疼疼,要不然我不治了,我会痛晕过去的,姐姐”

    “乖,听话,疼一下就过去了!”鱼安安轻柔地拍抚她的肩膀和后背,以此安抚她紧张地情绪。

    可是长弃根本听不进去,害怕地一直摇头。

    鱼安安又耐心地安慰她一会儿,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眼看旁边的郎中都有些不耐烦了,便直接把景儿和崔儿叫进来,她们三个人一起把人按住。

    那天下午,后院里接连响起一阵又一阵心惊肉跳地嘶喊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直到次日下午,长弃整个人还瘫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连吃饭和解决个人问题都需要景儿和崔儿把。

    鱼安安也在旁边陪她聊天。

    结果下午申时不到,徐远和高徹就闻讯赶来看望长弃。

    徐远一来,看到长弃的左脚踝被木板固定住,情况看着十分严重,立刻心疼地坐下来念叨一通。

    高徹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神色冷肃,但落到长弃脚上地眼神格外温柔,隐隐透着抹化不开的疼惜。

    徐远对着长弃千叮咛万嘱咐半晌,忽然意识到高徹还在,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逡巡一圈,便起身找了借口退出屋子,留给他们单独话的空间。

    “公子,先去花厅休息一会儿吧。”守在门外的景儿对徐远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道。

    徐远却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景儿却已经察觉他的动静,连忙解释道:“鱼姑娘他们正在前面楼里忙活,公子还没有看过鱼姑娘的新铺面吧,婢子引您去瞧瞧?”

    徐远考虑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

    昨天因为长弃突然崴了脚,那些木雕画便只取下来两幅就停滞了。

    本来她是打算今天休息一天的,只是徐远他们突然到访,让鱼安安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趁着他们三个人在屋里话时,就想找点事儿做。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把剩下那六幅木雕画全部取下来,这些东西太金贵,不能磕磕碰碰,也不能暴晒沾水,还不能放在通风太好的地方。

    所以她想尽快保养完它们,赶紧挂回去。

    “唉,对,就是这个位置,往上托,再往上,你俩心点,这幅有点大,你们搬得动吗?不行的话我再叫个人过来”

    鱼安安正指挥着,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两只,一从下面拖住画框,一扶住旁边稍稍往左倾斜的地方,同时分走云蛰和于庆身上不少压力。

    他们三人配合着,稳稳地将木雕画取下来放到旁边铺着柔软布料的位置上。

    “徐大哥。”鱼安安故作平静地打声招呼。

    徐远朝她看过来,神色如往常一样,温和亲切,看不出一丝多余的异样情愫。不禁让鱼安安恍惚了一下,好像不久前对着她表白的徐远,只是她梦里的人。

    这时云蛰和于庆又挪到不远处取另一幅木雕画,崔儿和景儿立刻眼明快地跟过去帮他们看着。

    徐远浅笑着,卷起上的袖子,问道:“还有别的吗?”

    景儿立刻凑过来低声道:“楼上还有三幅需要取下来,不是很大。”

    徐远点点头,抬脚就往楼上走。

    鱼安安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楼,二楼的格局跟酒楼差不多,一个房间挨着一个,形成一个回字形。

    不过有几屋子被打通了,屋门窗户也做过修改,成为半开放式的,这里面以前也都摆放着成色材质上好的布匹。

    但如今里面的货架都被搬走了,只留几把椅子和桌子,显得很空旷,走进去甚至能听到一点点脚步回音。

    徐远搬了椅子摆到靠墙处,站上去,双扶上木雕画的框架。

    鱼安安未及多想,立刻站在下面声提醒着位置、高度什么的。

    徐远动作很快,再加上这里的木雕画不足两尺高一尺宽,他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就能搬得动。

    不多时就取下来两幅。

    “先歇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鱼安安看徐远脸上微微泛红,额头上沾着汗水,便对他道。

    徐远正想点什么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很快,云蛰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徐大人、姑娘,你们在这儿呢。”云蛰走进来,站在鱼安安旁边道:“长弃姑娘在找您,这里就交给的吧。”

    鱼安安迟疑了一下,想到长弃对高徹的微妙态度,估摸着她是不太想和高徹单独相处,所以就叫她过去。

    “徐大哥,那我先下去了。”鱼安安完又转向云蛰交代道:“取完画就可以了,剩下的活儿留到明天。”

    完,她就先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云蛰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现在他们大人不在,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鱼姑娘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呢。

    鱼安安走到后院时,发现这里还挺安静的,卧房门还关着,不禁顿了顿脚步,站在门外没有马上进去。

    这时屋里隐约传出长弃轻柔地话声——

    “三日后高姑娘就要入东宫,可惜我这脚又崴了,无缘与高姑娘见上一面。”

    高徹安慰她:“没关系,以后总有会的。其实,今天萱儿也想过来探望你,她一直都想见见你。但我怕太过唐突,吓到你,便让她留在了家里。”

    长弃沉默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异样,“高大哥,我知你是个好人,又重情重义,可我们才相识不久,很多事情能不能慢慢来”

    “我明白,是我太心急了。席姑娘还愿意见高某,高某倍感荣幸,至于其他事情,我们慢慢来,多久我都可以等。”

    鱼安安转过身,悄然离开!

    她又回到楼里,刚进去便看见云蛰跟着徐远从楼梯上走下来。

    “时候不早了,云蛰、崔儿你们先去准备晚饭吧。”鱼安安吩咐一句,接下来就连景儿和于庆也都跟着走掉了。

    一时间,空旷的楼里就只剩下鱼安安和徐远两个人面面相对。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鱼安安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喉咙,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那”她将将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完整的字都没有发出来,只是一个气音。

    徐远却同时开了口,“这里不错,你的秋水开在这里,的确是个更好的选择。”

    他的语气像闲聊,自然又轻松,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又问:“栖梧老街那家铺子,你今后有何打算?”

    提到这个,鱼安安又想到件事情,对徐远真诚又感激地笑笑,“伴和崔儿的事情,我还未来得及感谢徐大哥,他们能过来,简直帮了我大忙,我欠大哥一个大人请,日后肯定会还的。”

    徐远不甚在意地摆摆,“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跟着你是应该的。”

    鱼安安心下一顿,不敢过度解读这句话,只当徐远还把她当成一家人,家里的仆人自然也可供她差遣。

    她笑了笑,主动转开话题,“栖梧老街那边的铺子,我决定关了,再把铺面租出去。”

    同时经营两家铺子她怕自己照顾不过来,而且现在这家铺子这么大,不能只靠她一个人做首饰了,可能还要从外面进货。

    然而这进货的渠道与合作商,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如此也好,这件事情我会替你留意着,你便专心打理新铺子。”徐远。

    鱼安安立刻向他欠身,感谢道:“那就麻烦徐大哥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感”

    “安安!”徐远打断她的话,低头望着她的脸,专注且认真,本来淡然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炙热起来。

    鱼安安惊地挪动一下脚,慌忙错开视线。

    “你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可我帮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也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当然我也不是别无所求,上次在家里我跟你的那些话,是真心”

    “咳!”低沉的咳声蓦然响起,略快地脚步声紧随其后。

    他们同时转过头,便见身着常服的晏非裹着一身森寒之气,步伐沉重地朝他们走过来。

    鱼安安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和徐远拉开些距离,饶是如此,心里还是“砰砰”跳地飞快,莫名感到心虚,垂下眼皮不敢去看晏非。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本能地全身紧绷,不多时,便感觉到旁边多出一个人的气息,眼前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有些暗沉。

    “徐兄。”晏非站在鱼安安身侧,向对面的人拱拱。

    徐远亦回上一礼,目光在他们紧挨着的臂间一扫,眼眸深处变得暗淡。

    晚饭是云蛰准备的,非常丰盛。他觉得这是大人和鱼姑娘第一次共同招待这么多客人,绝不能丢了他们的面子,最后还叫云磬回去把上次开封却没喝多少的仙醑酒取来。

    虽是同朝为官,但京中大大的官员成千上万,晏非和高徹又分别效命于户部和刑部,官职也不高,所以直到今日两个人还是初次见面,互不相识。

    高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鱼安安、徐远和晏非,心里冒出一点疑惑。他一直以为,徐远和这位鱼姑娘有戏,可如今看来她又同晏非有些亲密。

    不过高徹只是疑惑了一下,他并不是对别人的私事刨根问底的人。

    席间喝酒时,鱼安安一听那酒的名字,顿感不自在,浑身都有点发热。

    她下意识看向晏非,但此时晏非正向徐远敬酒,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紧接着她就看到了站在晏非身后地云蛰和云磬,一看他们脸上那笑容,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鱼安安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云蛰急忙收住笑容。

    后来,鱼安安就借口去陪长弃先离了席,把这酒桌留给他们几个男人。

    夜里亥时宵禁,他们提前半个时辰散场。

    徐远和晏非都喝多了,一个趴在高徹肩膀上,一个趴在石桌上。

    鱼安安出来时,正看到这东倒西歪的画面,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幸好高徹还是清醒的,他只是浅酌了几杯,最后就由他来送徐远回家。

    鱼安安一直将他们两个人送到马车上,又对高徹叮嘱几句,亲眼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方才松口气,转身回去。

    结果她刚回到院子里就发现,石桌上的酒菜已经收拾干净,晏非还好端端趴在上面,时不时晃动一下,俨然是喝醉了。

    除此之外,其他人竟然都不见了。

    “云蛰,云磬”

    鱼安安走到晏非身边,对着厨房那边喊了一声,没人回答。她就弯腰去看晏非,他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露出那半张脸泛着潮红,黑羽似的睫毛,在烛火中闪动着一点光芒。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