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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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零年,闹饥荒的第二个年头。

    北方,一处偏远地区,有座村庄名为奋斗村,这里每家每户日子过得十分煎熬。

    村东头乔家。

    “咳咳,咳咳。”

    听见阵阵咳嗽声,乔老汉蹙着眉,他的脸看着窗户外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爷爷,救救我妈吧!”十五岁的乔君山眼见自己母亲快不行了,他哀求自己爷爷。

    现在他们全家老连饭都吃不上,哪儿钱看病。

    乔老汉脸冲着窗户方向,叹了口气,没接话。

    乔有听见自己父亲叹气声以后,他也跟着叹了口气。

    乔君山目光看向了自己父亲乔有,多么希望他能出救救自己母亲的话,让他失望的是,那话终究没从乔有嘴里出来。

    “咳咳、咳咳。”

    炕上的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屋子里其他人,脸上的神色有悲,有喜。

    悲的人自然是不希望乔有媳妇就这样去了,喜的人,想的却是,又有一个人走了,家里口粮又能省下来一些。

    人的心思不管在何时都很难以让人捉摸,更不要,饥荒了三年,现在大家都怕被饿死。

    瘦成皮包骨的乔君山扑倒在他母亲身前,痛哭了起来,乔有脸上除了有一丝难过,目光呆滞空洞像个木偶似得!

    “妈,你不要扔下我们。”乔君山已经十五岁了,他懂事了,也记事了。

    “咳咳、咳咳。”他的话换来的是他母亲阵阵咳嗽声。

    ”妈。“乔君山哭得是撕心裂肺,不想他母亲一口气没上来,西去了。

    乔君山母亲丧失办得异常从简,连副棺材都没有,破旧的草席遮不住身,往身上一卷,挖个坑埋起来就完事了。

    黄纸钱没有半张,可想这场丧失从简到了何等地步。

    这年头,人死了就死了,不要指望谁会难过多久,毕竟饭都吃不上,哪儿心思缅怀旧人呢!

    ”。“

    “有子,你看大丫跟傻蛋的婚事?”

    乔老汉这话时,心中知道这么做对不起自己大孙女,可他也没招了。

    乔家三十几口人都在一起生活,如今家里断粮十多天了,能吃的食物都已经吃完了,孩子饿得嗷嗷叫,大人也快被饿死了,他这个一家之主,自然得想办法。

    乔有眼睛动了动,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出来。

    “爷爷,我不同意。”傻蛋是名副其实的傻子,乔君山不意愿自己大姐嫁给个傻子。

    乔老汉瞧了一眼乔君山,没吭声,目光看向了他大儿子乔有。

    “爸,你不能答应把我姐嫁给傻蛋。”乔君山急了,怕自己父亲答应这门婚事。

    乔有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大儿子,瓮声瓮气道;“山子,你当爸想同意这门婚事吗?可你看一看,咱家的情况,牺牲你姐一个,能救咱们三十多口人呢!你让爸咋办?”那是他亲闺女,他也舍不得的,问题是,现在眼看家里人都被快饿死了,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已经不行了。

    乔君山听完自己父亲的话,崩溃的大哭了起来,换来的是乔老汉又一声叹气。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五斤米,三十斤玉米面。”

    乔家三十多口人,这点粮食放开肚皮吃,一顿就没了,换成清汤寡水的稀粥,水勾兑多一些的话,勉强能维持一段时间。

    乔有叹了口气,慢慢垂下了头。

    乔老汉弯着腰下了地,紧了紧身上勉强能遮体的棉袄出了屋。

    乔君山坐在炕上目光呆滞看着垂着头的乔有,他心中悲伤不已。

    三天后,傻蛋家的粮食被乔家人背回来以后,大丫去了傻蛋家,连个婚礼都没有,至于大丫的命运会如何,真正关心她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大丫换了粮食维持了家里一段时间的口粮问题,粮食毕竟是有数的,人口又多,很快粮食又没了。

    乔有已经拿出一个闺女换粮食了,二丫不满才十六岁,乔老汉没招了,只能指望自己二儿子拿闺女出来换粮食。

    乔老二家也没招了,拿出了大闺女换粮食,粮食吃完了,乔老三家拿闺女换粮食,接着是乔老四拿闺女换粮食。

    乔家两个多月口粮都靠拿闺女换的,这种日子直接开春才好了一点点。

    开春了,大地复苏,野菜发芽了。

    一个村百户人家,家家孩子七八个都是少的,野菜需要时间生长,挨饿的人却挺不住了,他们不等野菜长大,一颗颗都被连根拔起果了脯。

    野菜的救济,也只能是暂时的,毕竟还有一个夏季呢!

    到了秋天,按人头分粮食,能分到多少,如今这年月谁也不好。

    乔家一连拿四个闺女换粮食勉强度日,算是没有人被饿死,野菜又救济了他们一家一段时间,很快野菜被疯抢挖掘没了,一大家子有过上扎进裤腰带过日子的生活了。

    这天,乔老汉把大家召集在了一起。

    “爸,啥事呀?要是没啥大事,我去挖野菜了。”乔老四得此话。

    乔老汉叹了口气,道;“把你们召集在一起,自然是有事。咱家的情况你们一个个也都清楚,现在咱们来以后吧。”他把话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乔家四个儿子目光在都看看向了自己父亲。

    乔老汉又叹了口气,缓缓道;“主要劳动力留下,明个起大一点的孩子都去县里要饭吧,太的就算了。”眼看就要种地了,劳动力得留下种地。

    乔家四个儿子都没之声,乔老汉看了看他们,再次叹了口气。

    次日乔家六岁以上的孩子都出去要饭了,从他们村到县里步行要一个多时。

    十来个孩子,大的拎着着,三五成群朝县里去了。

    他们村像乔家打发孩子出去讨饭的人家很多,他们不是第一家,也不是最后一家。

    县里人们的生活也不好过,可跟农村比起来,还是要好上很多的,前提得是,吃公粮的人家。

    乔君山衣不遮体走在县里街道上,逢人拿着破旧的饭碗就上前乞讨,一天下来,他什么都没要到。

    早上乔君山在家喝的野菜粥,清汤寡水的,出来了一天,这会儿他是又饿又渴。

    乔君山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街上晃悠着,慢慢他走进了住家胡同。

    他从第一家门开始敲的,人家一看门见是要饭的,急忙又都把门给关上了。

    乔君山被拒绝的多了,都麻木了,这家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就去敲下一家门。

    吱嘎一声,乔君山敲得这家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位三十来岁妇女,穿戴整齐,头发被她梳成了疙瘩揪。

    “婶子,给口饭吃吧。”不等那妇女开口话,乔君山语气干巴巴道。

    妇女目光在乔君山身上打量了一番,等听完乔君山的话以后,她道;”孩子,你等等。“妇女完这话,把门合上一些,扭身回院。

    乔君山原本麻木的脸上,在妇女完那番话以后,他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他透过门缝往里院中看了看,心中又激动又感激这位婶子。

    很快,妇女拿着巴掌大的玉米饼来到了大门口。

    “孩子,拿去吃吧。”

    乔君山看着那个金灿灿的玉米饼,狠狠咽了一口水口,妇女笑着把玉米饼塞到了他里。

    “妈,你在门口干嘛呢?”一位十来岁穿得体面的女孩子从屋里出来,一步步朝门口走过来问道。

    “晴,外面风大,你出来干什么?”妇女着这话时,伸缓缓合上了大门,她根本没看见门口那个傻子看她闺女看傻了的模样。

    大门被关上了,隔绝他的视线,这才让乔君山收起痴傻的表情。

    “真好看,比年画上的人儿还好看。”乔君山笑嘻嘻得这番话,拿着玉米饼,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家大门口。

    次日乔君山又出来讨饭了,可他没去昨天那家。

    今天他运气不错,要到了一碗稀粥跟半个窝窝头。

    渐渐的,乔君山讨饭讨出经验来了,他窜大街走巷,专门挑高门大户人家去敲门,一个夏天,倒是没饿到他。

    夏天很快过去了,转眼到了秋收的季节。

    今年粮食产量不是太好,除去来年的种子,一个人头能分个一百来斤的粮食,这点粮食顶天能够撑到春天,夏天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挨饿的事情。

    过了秋收,乔家孩子都出来讨饭了。

    乔君山已经一个多月没出来讨饭了,再次出来的他,第一站就去了给他玉米饼那家。

    他没上前敲门,只是想在那家大门外静静站了一会。

    正当他转身之际,大门缓缓被打开了。

    “妈,我要做件披风。”一个女孩子话声音。

    “好,我们晴穿上披风得可好看了。”一位妇女笑着道。

    “我穿上指定会好看。”晴声音得意洋洋的。

    妇女刚要话,不想晴在看见乔君山以后,惊叫了一声。

    她是被乔君山那皮包骨的模样给吓到了。

    妇女一把搂住了自己闺女,目光看向了乔君山。

    “是你。”妇女认出了他。

    乔君山不好意思伸挠了挠头,道;“婶子。”

    妇女笑了笑,慢慢松开了搂着自己闺女的。

    “你饿了吧?等着,我给你拿吃的去。”妇女心善,看不得弱。

    乔君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刚要话,不想那个在他心中跟仙女似得晴抢话道;“妈,他好吓人,脏兮兮的,身上估计都是虱子,咱们快离他远点。”

    “晴,你怎么话呢?不许这样话。”妇女责怪起自己女儿了。

    晴被自己母亲给了,她顿时就不高兴了。

    “我不去缝纫铺了。”完这话,晴闹起了脾气,转身往院里走去。

    “宋舒晴,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妇女很生气,追着自己闺女进了院,留下乔君山傻愣愣的杵在那里。

    乔君山过了好一会才离开的,他是带着失落离开的。

    从这天以后,乔君山没再出现在宋家门前过。

    秋天很快过去了,进入了冬天,日子越发难熬了起来。

    乔老汉病了,家里没钱给他看病,老爷子只能硬挺。

    腊月二十八,乔老汉带着遗憾撒西去了,乔有成了一家之主。

    这年头,没计划生育这一,也没有计生用品,女人肚皮是扯开了生,卸了货,一个个没多久又都怀上了,这样的生活,只会让家里负担越来越重。

    乔君山有三个婶子,她们的肚皮就没瘪过,生孩子跟比赛似得。

    上几天他二婶夭折了一个孩子,人家连眼泪都没掉,挖个坑把孩子埋上就完事了。

    其实也不怪她二婶会那样,孩子多,吃不饱,身心都麻木了,哪有时间伤感呢!

    大年初五这天,吃过清汤寡水的早饭,乔家孩子又出去讨饭了。

    乔君山走在大街上,冻得他直哆嗦,搓了搓,紧了紧身上破旧不堪的棉衣。

    今日风大,路上行人不多,上门讨饭是好时候。

    乔君山一连敲开了七八家大门,只有一只给了他半个窝窝头,其他人家看见他不是驱赶就是骂骂咧咧的。

    如果有办法不挨饿,乔君山也不想出来要饭,都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了。

    半个窝窝头被他揣进了怀里,随后他又敲下一家门去了。

    这次给他开门的是位老太太,面相一点也不和善。

    “奶奶,可怜可怜我吧,给口饭吃。”要饭要多了,乔君山要饭的话张口就来。

    老太太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道;“兔崽子,滚远点去要饭,大正月的,瞧着你就晦气。”老太太这话得这叫一个难听。

    乔君山听了老太太的话,笑得干巴巴的道;“奶奶,求给口饭吃吧。”

    老太太又撇了撇嘴,边话边关门道;“给我滚,以后再敢敲我家的门,我就打断你的腿。”后面的话随着老太太走远,乔君山没听见。

    像这位老太太这样的人,乔君山出来要饭,时不时就能遇到的,他心中虽然悲凉,可也习以为常了。

    这家不给,他就去下一家。

    乔君山又一连敲响了五六家大门,在其中两家要到了半个玉米饼跟一个白面馒头。

    冬天天黑得早,他转了一大圈下来,已经下午了。

    乔君山怀揣要到的食物,跑去跟自己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汇合了。

    人到齐了,乔家孩子呼啦啦回家了。

    到了家,大家得把要到的食物统一放在一个盆子,然后由大人统一分配这些食物。

    十来个孩子出去一天,只要到一个盆底多一点的食物,不是每个孩子出去就能要到饭的。

    清汤寡水的稀粥,连个米粒都看不见几粒,一人一块要来的干粮,吃饱吃不饱都得这么地了。

    次日的生活依旧按班就部,孩子出去讨饭,大人在家瞎忙。

    今个乔君山运气很不好,一个上午什么都没要到不,还被人家给骂得是狗血淋头。

    乔君山本骂了,心情虽然郁闷,可没忘记自己出来干什么的,他收起那些多余的心情,想换个胡同接着去要饭。

    他刚走出这个胡同没几步,就听有人喊抓贼,乔君山年龄,听见声音急忙就跑过去了。

    “抓贼呀。”一个穿得十分体面的妇女边跑边是急喊大声喊道。

    乔君山见那贼人朝前跑去,他也没多想,急忙追了过去。

    他年龄,跑得快,加上对地形非常熟悉,很快他就追上那个贼人了。

    贼人的年纪跟他相仿,被追上了,那孩子扔下包就一个人跑了。

    乔君山没再追那个孩子,因为他看懂了那孩子的眼神,白了,都是被饿给逼出来的。

    “谢谢你了。”这时那妇女来到乔君山身旁道。

    乔君山拿着人家的包目光再看逃跑的那个孩子呢,听见有人跟他话,他才回神。

    他一转身,看着他身旁的人,乔君山愣住了。

    “婶子?”乔君山看见那人以后,傻愣愣叫了一句。

    “是你。”被抢的人是给乔君山玉米饼的人,她叫赵云。

    乔君山腼腆的笑了笑,把包还给了赵云。

    “我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替我把包追回来,我得急死不可。”赵云包里不仅有钱有粮票,她包里粮票是她家三个月的口粮,没了粮票,她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的。

    乔君山笑了笑,没吱声,赵云也笑了,觉得乔君山这孩子挺憨厚的,道;“走跟婶子去家里,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婶子了,我就不去了。”乔君山不好意去赵云家,怕被宋舒晴嫌弃他。

    赵云不知他的顾虑,也不嫌弃他穿得破旧脏,拉住他的道;“你这孩子,跟婶子客气什么。”她也不给乔君山反驳的会,拉着他就走。

    乔君山本想拒绝赵云好意的,心理又想看看宋舒晴,他最后还是跟赵云去了她家。

    “这是谁呀?”宋铁看了看乔君山,收回目光看向自己媳妇赵云问道。

    赵云笑了笑,柔声跟自己丈夫宋铁道;“他叫乔君山,今个幸亏他了,不然我包就被抢了。”她把认识乔君山过程跟自己丈夫了。

    宋铁人很好的,得知是怎么回事以后,夸奖了乔君山一番,见他穿得破旧脏,就让赵云给他找了几身他不穿的棉衣外套送给了乔君山。

    宋家能洗澡,赵云把衣服给乔君山找好了,见他脏兮兮的,给他烧的热水,让他去洗的早。

    趁他洗澡时候,赵云脚麻利开始做饭了。

    赵云做得红烧的鸡,做了个红烧肉,又做的鱼,还有一个猪大肠,四道菜都是荤菜,可见赵云的用心。

    他们家不缺吃喝,不鸡鸭鱼肉吃腻了,可人家荤菜是不断的。

    赵云会一连做四道荤菜,都是因为乔君山骨瘦如柴的模样。

    乔君山洗完澡了,换上了宋铁的衣服,除了个子矮点,人太瘦了点,其他还都能看的过去。

    “头发有点了长了。”赵云看见乔君山打量他一番道。

    北方有正月剪头死舅舅这一,乔君山虽然头发很长,赵云也不能张罗给他剪头。

    乔君山有点拘谨,站在那里看了看赵云慢慢低下了头。

    “不错嘛。”宋铁看了看乔君山道。

    赵云笑着接了几句话,她就张罗放桌子开饭了。

    “晴还没起来吗?”宋铁看着自己媳妇问道。

    赵云回到家就忙着做饭,根本没去宋舒晴那屋,哪知她起没起来。

    “我过去看看。”赵云完这,转身去了自己闺女那屋。

    宋铁跟赵云是老夫少妻,二人年龄相差十六岁,他闺女宋舒晴今年才十四岁。

    没一会赵云回了了,又过了好一会,宋舒晴才磨磨蹭蹭过来。

    “他谁呀?”宋舒晴见家里有人外,很不高兴问道。

    宋铁老年得女,把闺女宠坏了。

    “这是你山哥哥,今个要不是他,妈的包就被坏人抢走了。”赵云跟自己闺女把事情经过学了一遍。

    宋舒晴听完自己母亲的话,看着乔君山撇了撇嘴。

    “你这孩子。”宋铁不出太过责怪自己闺女的话。

    宋舒晴努着嘴坐下了,道;“妈,给我盛饭。”

    赵云应了一声,急忙给自己闺女盛饭,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家都是正常的事情,可乔君山却有点看不惯了。

    “哪有使唤长辈给盛饭的道理?”在乔家,长辈没上桌吃饭,晚辈是不能先上桌的,盛饭几乎都是辈的事情。

    宋舒晴看了一眼乔君山,撇嘴道;“你算哪根葱管我?”她完这话还瞪了一眼乔君山。

    乔君山蹙眉了,道;“我不是哪根葱,我叫乔君山,我是在跟你道理呢!你那么做是不对地,长辈都没上桌呢,你身为晚辈,怎么能先上桌呢?这是礼貌问题。”他没真正读过书,因为乔老汉识文断字的关系,所以他才得到了一些教育。

    宋舒晴不高兴了,大姐脾气顿时爆发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跑我家来指责我了?你现在就给我滚。”

    乔君山被宋舒晴这番话给气到了,也不管赵云跟宋铁在不在跟前,他张嘴就道;“我第一次看见像你这么蛮横的姑娘,你这样日后是不会有人要你的。”

    宋舒晴听完乔君山的话,气得不行了,张嘴就道;“你管我有没有人要呢?你个臭要饭的,现在就给我滚出我家去。”她吵架不是乔君山的对。

    乔君山笑了,呲着牙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凭啥?这个家又不是你的,是婶子邀请我来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了,赵云想劝来着,是被宋铁给制止了。

    宋铁不是看不见自己闺女的缺点,只是他一直没找到整治自己闺女的办法,现在他找到办法了。

    乔君山跟宋舒晴越吵越激烈,赵云很是担心,宋铁看着他们二人吵架却笑得很开心。

    俩人又吵了好一会,最后以宋舒晴惨败而收场结束这场争吵。

    “山呀,过来坐。”宋铁在他们不吵后,笑呵呵冲着乔君山摆了摆,气得宋舒晴都快落泪了。

    赵云安慰了自己闺女一番,宋舒晴气得不行了,连饭都不吃了,扭身回她自己那屋了。

    “这孩子。”宋铁看着自己闺女离去的背影道。

    宋舒晴在家里向来是霸王,一不二的,她不吃饭,谁劝也没用的。

    赵云也拿自己闺女没招,她是一脸无奈摇了摇头,跟着乔君山一前一后坐下了。

    “你家是那里的?”宋铁盘问起乔君山了。

    乔君山毕竟是个孩子,没用多少心思,很单纯的一个人,宋铁问什么,他就什么。一顿下来,宋铁把乔君山的老底摸清了。

    吃过饭,宋铁没让乔君山走,见时间还早,就跟他聊了起来。

    通过一番交谈,宋铁发现乔君山是个可造之材,就有了收徒的心思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宋铁才下定收徒的决心。

    当宋铁要收乔君山为徒时,不止是乔君山傻了,就连赵云都傻眼了。

    “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你师傅磕头呀!“赵云反应过来了,急忙跟乔君山道。

    乔君山回魂了,扑通一声跪下了,冲着宋铁就磕了三个响头,等他起身时,额头前面都有些淤青了。

    “你这孩子,磕头使那么大劲干嘛呀?”赵云责怪起乔君山了。

    乔君山笑了笑道;“婶子,磕头拜师自然要实心实意的,做不得假的。”宋铁跟赵云很满意他这话。

    “还叫什么婶子,你应该叫我师娘了。”赵云笑着道。

    “师娘,师傅。”乔君山看着他们二人叫到。

    二人各自应了一声,两口子相视一笑。

    乔君山又在宋铁家待了一会,眼见天黑了,宋铁才放他回去。

    出门要个饭,乔君山稀里糊涂拜了个师,师傅是干啥的都不知,总之在他看来,拜师自己不会吃亏。

    乔君山抱着自己的旧衣服加赵云送给他的衣服,一大包扛着去跟自己姐姐哥哥弟弟妹妹汇合去了。

    结果大家干等他不回来,他们就先回家了,乔君山不知他们回家,在汇合的地方等了一个多时,眼看天黑了,他才扛着衣物回了家。

    乔君山到家时,乔家已经吃过饭了,给他留了一碗粥一块干粮。

    ”你扛着的是啥呀?“

    乔君山把衣物放到了炕上,跟自己父亲起了今日的事情。

    乔有得知自己儿子拜师了,啥也没,只告诉以后好好跟师傅学本事,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次日开始,乔君山不在去要饭了,可他依旧每日都要去县里,他去县里是找宋铁学本事的。

    乔君山很聪明的,宋铁教的很顺,这对师徒很快建立起了感情。

    一晃半年过去了,乔君山跟之前相对比,个子长高了一些,人也胖了起来,不再是皮包骨那出了。

    又入秋了,乔君山没参今年加收秋,他只顾着跟宋铁学本事了,结果就是,他没分到口粮。

    宋铁得知此事以后,就让乔君山住在他家了,一方面是不用他来回跑了,另一方面他也是心疼自己徒弟了。

    乔君山对于生他养他的乔家,感情没多深厚,主要是日子难过,感情自然寡淡了些。

    他不回家了,乔家人也没人出来找他,一来二去,那个家跟他渐渐越行越远了。

    年,宋家居家搬迁去了大城市,临走前一天,乔君山回了一趟家。

    “爸,我回来了。”

    乔有看了看自己儿子,见他穿得很体面,满意的点了点头。

    “咋回来了?”

    乔君山笑了笑道;“我师父全家要外地了,我回来是看望看望你们的。”

    乔有听完自己儿子的话,点了点头,道;“以后好好听你师父的话,这个家不用你惦记,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乔君山跟自己父亲了好一会的话,临近傍晚他才回的宋家。

    次日乔君山跟宋铁一家离开这里,乔家没人来送乔君山,他就这样跟宋铁一家人走了。

    到了外地安顿好了以后,宋铁就让乔君山去读书了,从这以后,乔君山才迈入了人生另一个阶段。

    春秋来,转眼乔君山二十三岁了,宋舒晴也二十一岁了。

    “乔君山,你离我远一点。”宋舒晴又耍她大姐的脾气了。

    乔君山笑嘻嘻看了看宋舒晴,没搭理她,依旧坐在原地看书。

    宋舒晴本就不高兴他出来春游才抱着本书看,见他还在看,她自然是更生气了。

    “你好讨厌。”宋舒晴有点刁蛮,拿起乔君山的书就给扔了。

    乔君山瞪了一眼越来越任性的宋舒晴,道;“你给我适可而止,不然我就收拾你了。”在他们家,宋铁跟赵云是管不了宋舒晴的,只有乔君山能管住宋舒晴。

    宋舒晴除了娇蛮以外,她这人挺好的,就是上来那脾气有点让人受不了,心眼不坏。

    “你敢。”宋舒晴仰起脖子,气鼓鼓看着乔君山道。

    乔君山瞅了她一眼,道;“你看我敢不敢。”他收拾宋舒晴,家里没人管的,这是他师傅师娘特意给他放的权。

    宋舒晴不知声了,狠狠瞪了乔君山一眼。

    乔君山也不在意,起身把书捡了回来。

    “你明明答应跟我出来春游的,结果你出来就拿着一本书看,我不高兴了。”宋舒晴不高兴会告诉你。

    乔君山听完她的话,无奈叹了口气道;“晴,过几天我要考试了,不复习怎么行呢!”意思他是有苦衷的。

    宋舒晴不高兴了,噘着嘴也不搭理乔君山了。

    乔君山笑了笑,把书放在了一旁,道;“大姐,别生气了,咱们去骑自行车好不好?”刚买没几天的自行车,宋舒晴还不会骑呢。

    “好呀,走。”宋舒晴的性格阴一阵雨一阵的,生气的快,好得也快。

    “你笨死了,直线都不会骑嘛?”

    “拐弯,你真笨。”

    “乔君山,你再我笨,我就生气了。”

    “你不笨,快看着前面。”

    宋舒晴在学骑自行车,乔君山扶着自行车还要指挥者宋舒晴,好是心累。

    一个上午,俩人玩得是不亦乐乎,临近晌午他们二人才回家。

    他们到家时,午饭赵云已经做好了。

    “洗洗开饭了。”这两年赵云身体一直不好,看过不少医生了,可病情还是没确诊下来。

    “师娘,我不了我嘛,等我们回来我做饭,你怎么又做饭了呢?”乔君山十点多钟就张罗回家了,是宋舒晴没玩够,死活不回来。

    赵云咳嗽了几声,脸色微微发白,笑着道;“做饭又不累人,没事的。”

    乔君山叹了口气,没在啥,跟着宋舒晴一前一后去洗了。

    宋铁中午有应酬,他没在家,家里就他们三口人。

    吃过饭,乔君山收拾的碗筷,宋舒晴是不会干这种家务活的。

    她是十指不咱阳春水的人,家务活,她从到大就没干过一样。

    乔君山收拾好了厨房,赵云已经去午睡了,宋舒晴看起来电视。

    “你不能把电视声音放点嘛?”宋舒晴不懂得体谅人,赵云在屋里午睡呢,她在客厅看电视,把声音放的很大。

    宋舒晴被乔君山给了,有点不是心思了,可还是把电视声音调了。

    乔君山看着宋舒晴他摇了摇头,扭身回他自己房间去了。

    宋舒晴一个人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没意思,关了电视也会她自己卧室午睡去了。

    乔君山没午睡,他躺在床上复习功课了。

    下午,宋舒晴午睡起来后,在家觉得没意思,拉着乔君山出去玩了。

    她就像个孩子,眼里除了吃就是玩,其他事情好像跟她无关似得。

    一个下午,俩人都在外面玩了,五点多钟,宋舒晴还不愿意回家呢,要不是乔君山生气了,估计她都不会回家的。

    到了家乔君山就忙着做晚饭,吃过饭他又忙着复习功课。

    次日下雨了,宋舒晴总算是消停在家待了一天,也让乔君山好好复习了一天。

    随后的几天里,乔君山是一边忙着复习功课,一边要陪宋舒晴玩,时不时还要回家做饭,他是要有多忙就有多忙。

    靠海的城市就这样不好,空气当中总是湿漉漉的,进了梅雨季节这种情况更严。

    早上乔君山看天气很不错,他就把被晒在阳台上了,结果个把时的功夫,就阴天了。

    他又出去把被子收了回来,路过宋舒晴房间时,见她再看人书呢,他无奈的笑了笑。

    转眼入了秋,赵云的身体渐渐是越来越不好了。

    这天赵云在家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从这以后,赵云就再也没睁开过眼睛。

    医生查不出赵云病因,呼吸正常,脉搏正常,赵云跟个好人似得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后宋铁没招了,只能把赵云接回家来照顾。

    宋舒晴不会照顾人,乔君山是个男的,虽然喊赵云师娘,可毕竟男女有别,宋铁忙,最后家里雇了个保姆。

    有了保姆,乔君山倒是轻巧了不少,可家里的事情他还要处处跟着操心。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赵云操持的,现在她病了了,宋舒晴不拿事,宋铁忙,这些事情只能乔君山来办。

    “怎么了?”自从赵云病倒以后,宋舒晴好像长大了一点点,一个很乐观的人,居然会唉声叹气了。

    宋舒晴看了看乔君山,叹了口气道;“山哥,你我妈会不会好起来了?”以前她没觉得自己母亲有多重要,现在才发现母亲的重要性。

    乔君山伸摸了摸宋舒晴的头顶,收回坐下后道;“师娘会好起来的。”他希望赵云能早日康复。

    宋舒晴点了点头,道;“对,我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乔君山符合了起来,很快宋舒晴就笑了起来。

    赵云在床上躺了近一年人才咽气的,这一年里,乔君山跟宋舒晴几乎都陪着她了。

    宋舒晴失落了很长一顿时间,要不是乔君山一直安慰她,陪着她,怕是她都走不出失去母亲阴影中。

    家里的保姆在赵云死活,没有辞退,主要是乔君山要跟宋铁去忙了,家里得有人陪着宋舒晴,不然她害怕一个人在家。

    乔君山上班后,他跟宋铁一样忙得脚不沾地,扔下了宋舒晴,慢慢她感到了孤独。

    转眼赵云去了三年,乔君山二十七岁了,宋舒晴二十五岁。

    宋铁有意把自己闺女嫁给乔君山,宋舒晴一直没松口,眼看乔君山年龄越来越大了,宋铁动怒了,宋舒晴这才不情不愿答应了这门婚事。

    心里话,乔君山之所以会同意娶宋舒晴,一多半是为了报恩,其实他还有更好的选择,但人不能忘本不是嘛?

    很快俩人婚期定了下来,宋铁给他们买的婚房,又给装修的,家电什么都是宋铁给买的。

    他们结婚直接结在了外面,宋铁之所以这样安排,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

    他们结婚能有半年左右,宋铁找了个老伴。

    对于此事,宋舒晴很不高兴,赌气跟他父亲几个月都没来往。

    其实宋铁之所以会找老伴,他只是想找个话的人,不然他回家躺在床上就自己,多孤单呀!

    可是作为娇生惯养不懂人情世故的宋舒晴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觉得自己父亲找老伴就不对,为此还跟乔君山吵了一架。

    乔君山能跟她一样的嘛?自然不会的了,宋舒晴跟自己父亲生了一段时间的气,慢慢父女二人又和好如初了。

    冬月,宋舒晴为乔君山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两口变成了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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