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子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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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神子?”,育沛也看向沧泊中金色的圆珠,惊叹道。

    沧泊细细端详着金色的圆珠,随即看向育沛道:“食盘山现下如何?”。

    育沛认真的看着沧泊道:“食神临行时,给食盘山和景盐山设了神界,属下探知不清!”。

    沧泊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从良并没有陨落,而是化身成这颗神子!”。

    育沛点了点头,想着若是从良在南山南真被毕方鸟一族和火神烨修用火术烧死了,那么食盘山和景盐山的神界该是随之消亡的。

    “那!容初仙使呢?”,育沛想着,若这金色的圆珠是从良,那一同被火术烧成灰烬的容初呢?

    沧泊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猜不透的模样道:“阿容,她怕是又化成了某一种生灵,遗落在哪里!”。

    随即,他叹了口气又道:“将这神子送去食盘山!不日,本神将离开忘川河,仔细去寻找阿容!”。

    育沛点了点头,接过沧泊里的神子,飘身往南百里的食盘山去。

    从良虽化身成了神子,两千年前灵识便苏醒了,如今自是能听见沧泊和育沛的话。

    “阿容!”,从良朝神识境域里吃着果子的容初喊道。

    容初听见从良的声音,吐了口中的果核,含糊不清的应道。

    “沧泊将我送回食盘山了!”,从良道。

    “为什么啊?”,容初一惊,扔了里的果子,站起身问道。

    “怕是发现了这尘粒是我的神子!”,从良带着几分私心道:“他自是没有这个好心会护我的!”。

    容初听了从良的话,也听出其中的不言而喻。随即笑着道:“回食盘山也好!食盘山和景盐山美味珍馐无数,玉露琼浆无穷!我最喜欢了!”。

    从良听着容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食盘山!待他日,我将你放了出来,定让你吃个大宴席!”。

    “好!”

    育沛带着神子,来到食盘山,便见着白苏一袭鹅黄色软裙,立在山外,娇俏的脸上,满是期盼。

    “育沛仙使!”,白苏瞧着飞身而来的育沛,一袭青衣衫,带着几分冷峻。忙端庄的朝他作揖行礼。

    育沛点了点头,“这是食神的神子!今日,便将他送还给食盘山!”。

    白苏眼里满是喜悦的伸将神子接了过去,感激道:“多谢仙使!多谢水神!”。

    育沛点了点头,随即,又飘身离去。

    “属下拜见食神!”,白苏看着离开的育沛,恭敬的用托起化成神子的从良,跪在地上,兴奋道:“恭迎食神回食盘山!”。

    从良笑了笑,“起来吧!”。

    白苏起身,捧着从良进了食盘山,打算将他安放在食盘殿的正殿案桌上。

    “去景盐山的向阳坡!”,从良看着白苏道。

    白苏点了点头,施展法术,带着神子往景盐山的向阳坡去。

    “阿容!你猜猜,三千年前你在景盐山的向阳坡上种的祝余草如何了!”,从良看着向阳坡欣欣向荣的祝余草,笑着问神识境域内吃饱喝足,躺着休息的容初。

    “祝余,他可醒了?”,容初一脸正经的坐起身问道。

    “嗯!”,从良笑了笑,看着几株暗中正修炼灵识的祝余草,其中有一株祝余草还一边打着瞌睡。

    白苏也看向打瞌睡的祝余草,笑着揶揄道:“祝余!你若在瞌睡下去,头都要掉地上了!”。

    那打瞌睡的祝余草,迷迷糊糊的抬起蔫蔫的茎叶,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从良看着祝余,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对樟树妖的愤恨,以及对现在祝余如此修行的无可奈何。

    “早知有如此劫数,我便不该留祝余和那樟树妖在一块!”,白苏看着精神蔫蔫的祝余,带着几分愧疚道。

    “万物有灵,亦有劫难!这是祝余该有的劫数!怪不得其他!”,从良听着白苏的话,摇了摇头。

    “你且将我放在这向阳坡吧!”,从良又道。

    白苏点了点头,但疑惑的问道:“您是修行金术的,这向阳坡多是木生灵,岂不是要妨碍您修行?”。

    “不妨事,如今我得了阿容的木术,她又给了我水术,我能应付的来!”,从良听着神识境域内,容初浅浅的呼吸声,笑着道。

    “阿容?她在哪里?”,闻言白苏一脸震惊。

    “她被我的灵识反噬,困在了我的神识境域内!”,从良带着几分叹息道。

    白苏点了点头,容初与从良在一块是再好不过的了。

    中海,蓬莱岛。

    寒鸦一族正围着一簇火堆,叽叽喳喳的笑。

    族长逍遥自三千年前在忘川河东北的牛首山遇见了鬼鬼后,便落下了相思病。

    看着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的逍遥,几只寒鸦忍不住坐了过去。

    “族长,要不我们去问问鬼草的那个族长!那个绥绥?”,一寒鸦斟酌着开口问道。

    逍遥摇了摇头,这三千多年来,他去了几次忘川河,胁迫着追问了好几次鬼草匪匪,都无果。

    “这!”,那寒鸦一脸为难的看着其他几只寒鸦,见他们都无奈的摇着头,也跟着噤了声。

    “逍遥!”,突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人是一女子模样,着一袭暗红色罗裙,步履轻缓,裙裾随着她走动,如一潭静水中,随风漾起阵阵碧波。

    黑发如墨,挽成飞仙髻,簪着一支暗红色的血玉簪。珠花散落满头,步摇随她走来,发出清脆声响。

    “红梅公主!”,坐在逍遥身边的几只寒鸦忙起身作揖道。

    红梅笑了笑,眉眼间透露着美艳与蛊惑。

    逍遥并未看向红梅,而是依旧蔫蔫的模样,用树枝拨弄火堆。

    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响着,隔绝了红梅到来,引起几只寒鸦的骚动。

    “逍遥!你怎么了?”,红梅坐到逍遥身边,看着不理会自己的逍遥,眼里闪过几分不满。随即又假装一脸担忧模样,柔着声音道。

    “无事!”,逍遥丢了里的树枝,面色平静的站起身,抚了抚衣袖,便离开了。

    红梅看着头也不回便离开的逍遥,不禁握紧了,眼里带着几分薄怒。

    “逍遥!你敢!”

    几只寒鸦立在不远处,看着离开的逍遥,又看着一脸似平静中带着薄怒的红梅,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这红梅公主是蓬莱岛红鹤一族的公主,配咱们寒鸦一族的族长,也是般配啊!”,一寒鸦看着起身也跟着离开的红梅,忍不住道。

    “闭嘴!”,另一只寒鸦拍了拍方才话的寒鸦。

    “你怕是忘记了!红鹤一族向来与我寒鸦一族不合!怎么就般配了?”

    红梅并未走远,听着这番话,不禁皱起眉头。她自记事起,红鹤一族与寒鸦一族虽不甚亲密,但也未发生过大的冲突。如何就如它们的不合呢?

    逍遥离开后,便一路往蓬莱岛西北方的零落崖去。

    零落崖,是蓬莱岛延伸入中海的一处悬崖,在这里能看到蓬莱岛西北方万里远的琅琊台,以及西南方万里远的招摇山。

    逍遥看着海雾弥漫的海面,心下多了几分迷茫。他修成妖使几万年,从来没有为着一生灵这般相思难受。

    那日,鬼鬼一袭白色锦衣出现在他面前,他便如失了魂,灵识被困住一般。

    三千年来,他无心修行法术,也无心管理寒鸦一族事务,只喜欢发着呆,想着鬼鬼。

    “嘿!你怎么了?”,突然一道娇脆的声音从零落崖下的海中响起。

    逍遥低头看着水中,只见一条白色的蛟龙,身量纤纤,额间镶着一颗白玉珠。

    “你是谁?”

    那蛟龙左右摆动了几下,笑着道:“我是宁宁!”。

    “宁宁?”,逍遥见着宁宁似孩童模样,无忧无虑,性格活泼,带着几分兴趣又道:“你是蛟龙?”。

    宁宁甩了甩尾巴,心情愉悦的应道:“是啊!我是蛟龙!”。

    逍遥笑了笑,轻叹了口气道:“你这般的年纪,真好!无忧无虑的!”。

    宁宁摇了摇头,“我年纪不了!六千岁了!”。

    随即,又嘟喃道:“我哪里是无忧无虑,我是偷偷跑不出来的!”。

    逍遥笑了笑,打趣道:“哦?偷偷跑出来的?”。

    宁宁一脸郁闷的点了点头。

    “我偷偷将我阿姐从中海海底的狱牢里放了!如今我害怕我的族人怪罪我,便偷偷跑出来了!”

    逍遥听着宁宁的话,笑了笑,“你很疼你的姐姐?”。

    宁宁瞬间眼里闪过着光道:“我阿姐她是这天地间最疼我的人!可是,因着一些事被族长困在了狱牢,足足三千年了!”。

    逍遥突然想起鬼鬼,鬼鬼也是三千年去了中海。

    他忙问道:“你阿姐,她叫什么?”。

    宁宁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几分郁闷道:“我阿姐她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怎么会呢?”,逍遥笑了笑,方才带着几分紧张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我阿姐她的父亲是一条水龙,一直以来,我阿姐她都不在中海!在别处!”,宁宁转了个身子,带着几分无奈道。

    “那你阿姐是水龙还是蛟龙啊!”,逍遥看向宁宁,心下多了几分趣意。

    “蛟龙!不过我阿姐她以前不是蛟龙!”,宁宁带着几分为难道。

    “这般神奇?”,逍遥笑了笑,慵懒的躺在零落崖上。

    “嗯!”,宁宁点了点头。

    “你好像不开心!”,宁宁看向崖上躺着的逍遥,又问道。

    “嗯!”,逍遥嘴角带着苦涩,笑了笑,随即无奈的看着宁宁道:“我爱慕一女子,却不知她是何人,住在何处!”。

    “哦!原来是思春了!害了相思病呢?”,宁宁笑着打趣道。

    逍遥看着宁宁,眼里闪过几分难为情。

    “你当时为何不问她呢?”,宁宁看着逍遥,见他面露懊悔的模样,问道。

    逍遥摇了摇头。

    若是知晓自己对鬼鬼相思千年,三千年前他就该拦住她,问个明白的。

    “天地间生灵众多!你要如何找她呢?”,宁宁轻叹了口气道。

    逍遥又摇了摇头。

    “我要去我阿姐的!你可一起去!反正你也找不到她!”,宁宁看了看天色,又看着脸上带着几分难过模样的逍遥,问道。

    “你阿姐她在哪里?”,逍遥带着几分兴趣问道。

    “我阿姐她住在东边忘川河畔的碧落泉!”,宁宁笑着道。

    “听闻东方忘川河畔的水神极美,我还未见过,想去看看!你可去?”

    逍遥笑了笑,想着自己近来无事,便点了点头道:“我也还是几万年前远远的见过水神,看的不清,如今早已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宁宁兴奋的点了点头,便与逍遥一同往忘川河去。

    浮山殿。

    沧泊一席玉白色锦衣,盘腿打坐在桌前。

    额间泛着细密的汗,眉头紧锁。

    周身的白色术光带着一丝浅淡的紫色。

    突然“嘭”的一声,周身的白色术光瞬间散去,沧泊也应声倒地,大口喘息着。

    “水神!”,育沛守在殿外,听着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看着倒地的沧泊,忙将他扶起来,带着担忧问道:“您可还好?”。

    沧泊顺着育沛的力气,坐起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还是感应不到阿容!她许是不在忘川河!”

    育沛听着沧泊的话,斟酌着开口道:“您忘记了,当年阿容仙使也在忘川河,您也未曾感应到的!”。

    沧泊摇了摇头,“这次跟万年前不一样的!我在她身上下了神咒!只要她不灭,我便能寻到她!”。

    沧泊想着在大泽的凤皇谷与容初重逢时,即便当初的容初不记得他了,他还是暗中对容初下了神咒。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们不在同一处,他依旧能感应到她在何处。

    育沛听着沧泊的话,点了点头。

    想着岸山下忘忧门水边的鬼草匪匪,前几日他去瞧了瞧她,只见她一如往常的虚弱,只是到底有些精神。

    匪匪与容初的气运是有关联的,想来,容初是化成一物,偏居一隅。只是,容初惯会藏躲,天地又如此之大,想要寻她,怕是难的很。

    碧落泉。

    泉底,旋龟趴在鬼鬼身边,打着瞌睡。

    鬼鬼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一次他可不敢在把鬼鬼看丢了。便日夜守在鬼鬼身边,连自己的洞穴也不回了。

    游荡玩闹的鱼虾们,看着沉睡的鬼鬼,也不禁好奇。鬼鬼在碧落泉待了几万年,都是身形庞大,如今却变得如此纤细。

    旋龟听着耳边吵闹不休的鱼虾,心下烦闷,呵斥了几声。鱼虾们见着旋龟不好惹,便四下散去。

    鬼鬼听着耳旁清净下来,打了个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去。

    旋龟看着翻身的鬼鬼,心下一喜,以为她要醒了。谁知,鬼鬼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郁闷的瞪了一眼鬼鬼,又无精打采的趴在一旁,神情郁郁。

    鬼鬼自从变身成了蛟龙后,法术修行都精进了不少,哪怕睡梦中,也依旧能知道旋龟在一旁的神情变化。

    她不禁笑了笑,如今容初还没回忘川河,她便等在碧落泉。为了防止水神等对自己盘问,索性便假装沉睡。

    又过了百年。

    宁宁和逍遥总算是一路游玩来到了忘川河畔。

    宁宁的到来,鬼鬼到底是装不下去了。假装苏醒过来,陪着宁宁在碧落泉住了下来。

    逍遥自与宁宁在忘川河分别,便独自往东北方的牛首山去了。想着自己不知有没有缘分,再次遇见鬼鬼。

    景盐山终于也有了动静。

    向阳坡,从良化身成了一块金石。

    白苏看着化成成金石的从良,不禁喜极而泣。

    “如今这般!食神,您的本体已修复完好了!便是可以开始修行了!”

    从良也笑着点了点头。他能修行了,便能控制自己的灵识,那样,容初便也能出来了。

    容初在从良的神识境域内,早已过的舒心畅快。借助从良的神识,不仅提升了自己的法术,还吃了不少神识境域里的宝物药材。

    听着从良起他能修行了,容初不禁高兴了起来。

    “阿容!你且再等等!”,从良笑着朝容初道。

    容初不以为意道:“不急不急!你这神识境域当真是个好修行的地方!”。

    从良笑了笑,“这神识境域内就你一生灵,不孤独嘛?”。

    容初笑了笑,“不是有你嘛?”。

    从良一听,又笑了笑,心底满是喜悦。

    “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自从知晓鬼鬼醒来,沧泊便坐不住了。自己跑到碧落泉去盘问鬼鬼,折腾的鬼鬼想继续装昏睡。

    但奈何宁宁这丫头又是个爱玩闹的性子,三天两头在碧落泉和其他生灵打架吵嘴。想着自己若是沉睡了去,宁宁铁定是要被其他生灵欺负了去的。

    备受折磨了几百年后,鬼鬼又偷偷的带着宁宁离开了碧落泉。

    旋龟看着又一次不见了的鬼鬼,哭晕在了碧落泉旁的往生石旁。

    育沛看着昏过去的旋龟,要责骂他失职的话,也被噎了回去。暗想着,旋龟也是不容易,打个瞌睡的功夫,鬼鬼就不见了。

    沧泊听鬼鬼又一次不见了,心下多了几分揣测。暗中吩咐育沛盘查忘川河各处,追踪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