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终(二)
“你疯了,你疯了!”恒霄不受控制的大喊着,“你现在的力量足以毁了我,你竟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凡界那些平庸之辈!”恒霄沙哑的声音在谷中显得格外凄厉,“你居然放弃自己成为千古第一女帝的会!”他的话传入宋景耳中,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你以为我会向你想的一样,让四界动荡再以救世主的身份站出来,堂而皇之的成为四界之主,主宰下?”
她笑了,笑得尽是讽刺,“那是你在痴心妄想,四界自有四界的法则不需要谁的力量来重塑,我偏要毁了这灵元之气,以免后世再现无妄的血光之灾!”
宋景完这最后一句话,苍穹之上的万千光点顿时滑落,与流星不同的是,它们瞬时都是冲着一个方向来的,由原本的一束,慢慢凝聚在一起,想着宋景心脏的位置陨落。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知觉,这场闹剧持续这么久,是该结束了。
黑暗中,宋景的身躯慢慢闪现出银白色的光芒,她最后看了眼混沌的地,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忽然之间,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一片虚形弥散之后,宋景所在之处尚留有金红和金紫色的流丝,像烟花彻底殒灭前,留给苍穹的最后一抹色彩。
随后白光凌冽,与地在骤然间闭合,没有一丝缝隙,时光仿佛回到了盘古开辟地之前。
混沌与黑暗并存,茫茫间,有一点暗黄色的微弱光芒忽隐忽现。
渐渐地,这光芒不再微弱,它由一个圆点慢慢变大,到最后竟如一个玉盘。它的光芒也不再是暗黄色,在黑夜的衬托下,它逐层脱去了身上的黑雾,每褪去一层,它的颜色就要变得鲜亮几分。
亮且不,瞧它那鲜妍的嫩黄,难免令人想起凡界的月饼来,最里面的那层酥,软软糯糯的简直要甜到人心里去。
它未免太过迷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引人走到一棵老柳树下。
老柳的年纪大概有几百年了吧,当年重塑时空时将它种下,此刻它的腰身已经有凡饶一口老井那般粗了,即便是自己有四条胳膊,加起来恐怕也无法将它环住。至于它的叶子,想必是深绿色,就连荷叶见了也要逊色几分,可惜此刻正是黑夜,连它的形状都看不清。
朦胧的黑夜下只能隐约瞧出这颗老柳的大体形状,这还是多亏方才那只黄玉盘在,瞧这枝条,约莫有数百只,此刻纵横交错,相互攀结。
她不仅懊恼,这都是第几次了,怎么就又被这玉盘给引到此处了。这一路上六亲不认,到底是被自己亲种下的老柳给拦下了脚步。
她脸色微醺,可恨自己向来仰慕酒后诗意大发的风流才子,自己却酒量低浅,不过稍饮了几杯,便醉成了这副模样。
“我你呀,还真当我是宋时的欧阳修了?”她右不断拍打着树干,仿佛对着一个真人一般,“是不是你成心叫这月亮将我引来,好提醒我成为孤家寡人四处游荡已经几百年了。”
她着着就忽然笑了,原本将上半身倚在树干上,未料此刻实在是站不稳,即便有老柳在还是醉的东倒西歪,片刻间身子已经顺着老柳粗糙的树皮滑坐在霖上,滑下时,指尖本是扣着树皮的,不料这树干上哪来的尖刺竟然将她的给划破了,指上传来一阵刺痛,害得她皱紧了眉头。
既然已经狼狈如此,她干脆将错就错,脑袋倚在树干上,隔着纵横交错的柳枝去望那只浑圆滚实的月盘,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她口中嘀咕着这句欧阳修的诗句,一时伤感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起初还是的两声抽噎,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在这深夜中倒是颇显的有几分凄凉。
未曾想,她最后落得了一个孤身百年的下场!
“醒醒,醒醒!”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猛然间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当真是奇了怪了,被热水烫到指都不肯醒来,哪有这样的人。分明喝的是茶,结果却比饮了酒还要烂醉如泥!”店二的抱怨声喋喋不休,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在宋景耳朵里,她忽地恼火起来,只觉得这感觉堪比精心准备地诗句被人一下踩在脚下还外带着蹂躏了许久。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她一边抱怨一边不情不愿地从茶桌上起身,揉捏着惺忪的睡眼,没好气道:“是谁在打搅我睡觉,信不信老娘一发威,用我的翅膀拍死你。”
闻言,店二脸上的黑线就又多了几条,极其应付道:“好好好,你最厉害,你有一双雪白的翅膀还有金紫色的光芒,你真了不起。”
店二嘴上是这么,心里却满是不在乎,每次睡在他们店里,都是这几句话,什么雎鸠鼎、紫阳琴,他早就听腻了,总来赊茶喝真是叫人不耐烦。
“阿福!你怎么还没把她轰走!”
店老板暴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福原本挺直的腰板瞬时塌下去半截,低声下气道:“就快了就快了,我这就把她轰出去!”
见店老板终于愿意平静了几分,这个叫阿福的店二这才叹了口气,无奈道:“姑奶奶,你每都来蹭茶喝,前几日我还能用工钱帮衬着点,现下实在是顶不住了,趁着老板没把官老爷叫来,你要是醒了就快些离开吧。”
她忽地睁开双目,忽然笑了起来,伸进袖套中摸索,指尖一绕,下便生出一对金子,看了眼依旧卑躬屈膝的店二,怔愣一会后将拿出来,只见心上却是一串铜板,道:“这是前几日的茶钱,现在还你了。”
她醉醺醺的站起来,临走时还不忘掰正阿福的腰板,道:“这样看着不是顺眼多了。”
临踏出店门,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店老板,指尖忍不住饶了两圈,那根松垮的房梁已经对准他的脑门了,可是想了想还是停了,淡淡地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京都的夜景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有人一路跟着她,三两声把她喊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孩。
“喏,有人让我把这信给你。”他完就跑了。
借着同梦中一般无二的月盘的光亮,她打开了那封信,上写:
“京郊月下柳,不负相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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