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一眼张成贵，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张总，赵志国的电话。”

    “赵志国”三个字立马让张成贵和张宽红脑子里联想起几天前赵志国跟踪张成贵专车到精神病院门口的事。

    当时张宽红还狠狠揍了他一顿。

    几乎一秒的功夫，张成贵和张宽红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黄一天身边，两人异口同声冲黄一天：

    “快接！”

    在两人眼神注视下，黄一天用力摁下接听键并同时按下了免提，赵志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黄一天，你要张红红平安就给我准备好五十万。”

    听到赵志国声音的那一刹那黄一天反而很快冷静下来。

    他冲着电话：“我凭什么相信红红在你里？你先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赵志国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转身把放到张红红面前对她，“你要不要跟黄一天话？”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张红红的声音，脆生生回答，“我要跟黄一天话，我最喜欢跟他话，他也最喜欢跟我话。”

    电话这头张红红的母亲眼泪哗啦啦往下落，张成贵和张宽红的眼圈也有些红了。

    张红红的声音从里传出来，总算让他们一颗心定下来，最起码她现在应该并未受到伤害。

    电话很快回到赵志国里。

    他声音冷酷对黄一天：“黄一天，项目的事你害我亏了几十万，这五十万是你欠我的，记住了，不要报警，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眼看赵志国要挂断电话，黄一天忙道，“赵志国你是不是男人？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绑架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算什么好汉？”

    赵志国并未中他的激将法。

    他在电话那头冷笑：“你少跟我那些没用的，现在只有一条路，马上给我拿五十万过来换人。”

    “我刚买了房子哪来那么多钱？”

    “你没有张成贵肯定有，他是张红红父亲，你找他拿。”

    “是，你的没错，张成贵要拿出五十万不难，可你想过没有，你为了这区区五十万玩一出绑架人质的勾当，万一出了事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值得吗？”

    电话那头的赵志国沉默了片刻，旋即明白黄一天再对自己用“攻心计”，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好笑。

    这家伙，若不是敌人该多好？

    可惜了！

    “黄一天，你是个聪明人，我从现在开始计时，十二时之内我没收到五十万，你这辈子别想再见到张红红。”

    赵志国完这句话立刻伸出要摁挂断电话的红色按键，指已经触到键面上听见黄一天在电话里：

    “要不我给你五万块你放了张红红，只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行不行？”

    又是一个香甜可口的诱饵。

    赵志国忍不住砸吧一下嘴唇，心里突然明白自己当初在竞争项目投资方案的时候为什么会输给此人。

    他的确足够睿智聪颖。

    赵志国心里也明白，黄一天提出的和解方案听起来的确对自己有利，一点力气不费白得了五万块看似很美。

    可惜，经过了上一次的教训过后他早已不敢再轻信此人嘴里出的任何一句话。

    如果自己曾经是个职业骗子，那么黄一天如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演技堪称职业骗子的导师级。

    不管他什么做什么甚至他话时的语气和动作往往都是一个诱敌深入的陷阱，只要你稍一松懈就有可能落入他精心设计的圈套。

    尽管赵志国是真对黄一天刚才提出的建议动了心，可他吃一堑长一智坚决不敢冒险。

    他很快稳定心神一锤定音口气对黄一天表明态度：“五十万！我要现金！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计时。”

    立刻挂断电话，像是生怕对方再一句什么话让自己产生动摇的念头。

    挂断电话，黄一天还未开口，张成贵立刻转身对妻子，“快跟我去银行取钱。”

    张宽红忙，“我来开车。”

    张成贵抬脚要出门走到半道又回头冲黄一天，“你跟我们一道去银行，万一赵志国再来电话方便联系。”

    黄一天点头。

    四个人一辆车风驰电掣赶往银行。

    去银行的路上，黄一天第三次建议：“张总，咱们还是报警吧！总得防备着万一赵志国拿了钱又不肯放人怎么办？”

    张成贵知道黄一天的不无道理。

    他坐在车后排座上皱眉沉思了好一会才轻轻点头，拿出拨通了捕快局一位老朋友的电话，把女儿被人绑架勒索五十万的事告诉他。

    老朋友从警多年对于此类绑架案的处理颇有经验，一边安慰他，“不要着急”一边立刻调兵遣将准备解救人质。

    此时，赵志国租住的出租屋里，张红红正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望着他，怯怯声音问，“黄一天怎么还没来？”

    赵志国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听到女孩的问话顺从床头柜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她，“你先吃个苹果吧，吃完了再等会黄一天就来了。”

    张红红连忙接过苹果像是老鼠一下一下啃起来，啃了好一会总算把一个大苹果啃的只剩下果核。

    她把果核捧在心里给赵志国看，又问他：“苹果吃完了，黄一天怎么还没来？”

    看着角落里怯生生盯着自己的姑娘，赵志国有点烦，他扭头问张红红：“你就这么着急想看见黄一天？”

    “嗯，着急。”

    张红红郑重点头。

    赵志国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转头逗弄宠物似的逗弄她，“天底下帅伙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看中他？”

    这个问题让张红红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因为他不嫌弃我笨，值日的时候帮我扫地，别人欺负我的时候还帮我话，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赵志国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姑娘是个精神病人，刚才的那些应该是她和黄一天上学时的事。

    “你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他？”

    “嗯。”

    “他就没欺负过你？”

    “没。”

    “不可能，他那么风啊流就没跟别的女生好过？”

    “好过。”

    “那你还跟他好？把他甩了重新找个更喜欢的男孩子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着着话题又绕回到原点。

    两人重复的对话让最近晦气缠身的赵志国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骗子，头一回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跟一个姑娘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