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章

A+A-

    华恃醒来的时候感觉额头有些痛,他连忙到了镜子前看看,这才发觉额头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人弹的。

    可是他睡着也不过就两三个时的时间,都待在这韵秀笔的空间里,谁会特地跑过来折腾他?

    他狐疑地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脸,最后故意板起严肃脸做出严肃的样子,朝着身边的猫看了过去:“该不会是你吧?”

    方微看了他一眼,自己卷起尾巴在被褥上睡觉。

    猫的脸上明明看不出表情,不知为何华恃却觉得自己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某种别扭古怪的情绪。

    华恃放弃和系统纠缠,算了算时间,发觉韵秀笔空间的效果已经快到了,他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扑到床上揉了揉猫后心满意足地道:“我先出去了!”

    方微闪躲不及,被华恃揉得满身的毛凌乱不已,他示威似的用前爪挠了挠华恃,盯着他头顶的红印,心之前敲的那下果然还是太轻了,应该再重些给这家伙长长记性猜是。

    可惜华恃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揉过猫之后舒舒服服地蹭了蹭,这才道:“让你变成猫真实个不错的主意,有时候太累了还能撸猫解压。”

    方微爪子一把拍在了华恃的脸上,表达了对这个法的抗议。

    华恃没有立即离开韵秀笔的空间,最近羽星和周鲤待在玄灵阁里,经常来华恃的住处找他,虽然华恃非常欢迎他们,也将这两人当作了不错的朋友,但有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待着。

    他坐在房间的床上抱着猫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独自畅想道:“其实你变成柳栖霜的样子也挺好的,但是我总是忍不住认错,见着你就会忍不住把话一股脑出来。”

    方微抬起了眼,问道:“什么话?”

    华恃坐直了身子,比着指头道:“我想你,我喜欢你,虽然你可能没见过我不过这个不重要啦,我们可以慢慢认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那个、我喜欢你很久啦,从最开始在画像上面见到,到后来在幻境里慢慢了解,哎”

    “你别了。”方微抬起爪子抵住华恃的嘴,阻止了对方将话下去,他只觉得浑身似乎都不自在。

    没有人对他过这样的话。

    华恃眨了眨眼:“我还有好多没呢,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柳栖霜真的还活着,我见到他的时候应该怎么开口才能够给他最好的印象。”

    方微仔细回想,想到自己初次见到华恃的场景,那时候大少爷正懒懒散散的坐在房间椅子上,磕着瓜子垂着眼皮子,跟选妃似的选着系统,挑挑拣拣还极难伺候。

    这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他摇摇头没让华恃再下去,心华恃已经不必想了,他已经对初印象有了非常深刻的记忆。

    然而华恃却不知道真相,依旧低着头思索着:“虽然这种直觉有点怪,但我真的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柳栖霜他应该还活着,他当初在霜林谷那样的灾难里都活下来了,他肯定不会轻易出事的,或许他只是受伤所以躲在了什么地方疗伤,或许他有什么苦衷,正在等人去救他呢。”

    华恃最后的这句话让方微不禁怔住,他仔细盯着华恃的眼睛,确定对方只是胡乱猜测,并不是真的知晓了什么,这才低声道:“你好好修行,别想这么多。”

    华恃扬了扬眉梢,摆摆道:“好啦,知道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也没聊上太久,韵秀笔的空间时间到了,自动将华恃送出了这里,不过眨眼之间,华恃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不过令华恃感到意外的是,羽星和周鲤他们在玄灵阁待的第九天,他们准备启程回到各自门派,而除却他们之外,华恃也被算进了随行的人员当中。

    站在灵阁的房间里,见着四周的长辈们,华恃华恃对此颇有疑惑,悄然来到了宣书致的身边,低声问道:“师父,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出去?”

    他在玄灵阁中待得好好的,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而且这件事听起来也和霜林谷以及柳栖霜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他更是希望能够宅在门派好好修行。

    宣书致看穿了他的心思,好笑地:“放心,这次出去没有危险,而且还有人保护你,绝对不可能再出现任何意外,只是让你去寒溪宗见个人,见完就回来。”

    华恃更加不解:“有人保护我?谁?”

    宣书致抬头向着角落处看去。

    华恃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了江亭晚正懵着脸坐在那里听众人话,他似乎听不太懂众人的意思,于是不住地摇着头,试图用肢体语言让人慢点。

    可惜没人注意到他的动静。

    华恃眨了眨眼,回过头道:“保护我的人在哪里?”

    宣书致依旧盯着江亭晚:“不就在那吗?”

    华恃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师父你让江前辈陪我去寒溪宗?!”

    宣书致笑了笑,纠正道:“准确的起来,应该是你陪江亭晚去寒溪宗,毕竟他自己去我不放心,而他现在只对你比较乖顺,有你带他上路,他肯定会乖乖听话不会乱跑的。”

    华恃:“”

    他到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这趟去往寒溪宗其实只是个顺带的,不过他随之又困惑起来:“可是为什么要让江前辈去寒溪宗?”

    宣书致道:“因为我想让你带他去见个人。”

    华恃好奇道:“什么人?对江前辈来很重要吗?”

    宣书致沉吟道:“自然是重要,但要重要到什么程度,我也不上来,总之你先带人去看看,江亭晚在我们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有恢复的意思,你带他去寒溪宗见见那个人,他们两个有共同语言,或许那人会有办法让江亭晚恢复。”

    “共同语言?”华恃听着这话觉得不对,江亭晚这副样子,谁也闹不清楚他每天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难道真的还有人能够听懂他的话?那人究竟有什么过人的能耐?

    他想不通这些事情,不过暂且也没有那么担心了,毕竟这趟他出门是与众人一起的,就连寒溪宗宗主与周鲤也会同他一道上路,中途就算是遇见了什么危险,也轮不到他来担心,自有人出面解决,而他所要担心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要如何哄得江亭晚不闹得太离谱了。

    这么定之后,华恃回头又看向其余众人,他们也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姬雁和计渊等人也都各自准备出发回到各自的宗门,只有那位越来越不要脸皮的破雪斋主决定继续留在玄灵阁,一副赖定了宣书致的样子。

    当天下午,华恃便带着江亭晚随寒溪宗主与周鲤往寒溪宗赶去。

    与华恃所在的弟子功法乱七八糟集各家之所长的玄灵阁相比,寒溪宗才算得上是华恃上辈子在各种作品当中认识的那种正统修行门派,寒溪宗的弟子们用的是剑,赶路的时候自然是御剑飞行,所以在回去寒溪宗的路上,寒溪宗主带着江亭晚,周鲤带着华恃,一路飞行并没有花上太多时间。

    不过半日的功夫,他们就已经降落到了寒溪宗的练剑台上。

    正如同方微从前对华恃所,寒溪宗叫做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他们宗门真的有条溪流叫做寒溪,而是因为他们宗门所在的地方叫做寒溪城,而寒溪宗和华恃想象当中也完全不同,这里并非是什么青山绿水的河谷,而是一片巍峨高耸的雪白建筑。

    连成片的屋舍与上空不断掠过的飞剑,都让华恃看得惊叹不已,寒溪宗的弟子们御剑飞行,整片练剑台的上空几乎都能够看到他们来去穿行的匆忙身影。

    与寒溪宗的规模相比,华恃所在的玄灵阁,大概只能算是家碧玉。

    “不愧是灵道最强的宗门。”华恃看着上空御剑飞行不断掠去的弟子们,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出声。

    方微应道:“的确如此。”

    在千年之前,寒溪宗就已经是繁华鼎盛,而现在的寒溪宗比之当初分明风头更胜。但他如今最为在意的,却还是宣书致让华恃带着江亭晚来此的目的。

    宣书致在与华恃的对话中提到了一个人,但他没有出那人的名字,自从知道华恃与方微有关,宣书致便总会装作不经意地向华恃透露许多地情报,那些情报与其是给华恃听的,其实许多却是给方微听的。

    而他让华恃带着江亭晚前来寻人,或许也是替他创造会见见那人,根据方微猜测,这人多半是他所熟悉的人,只是不知道究竟会是谁,又为什么会留在寒溪宗内。

    方微沉默地猜测着,华恃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完成任务了,他站定之后看清了四周的情景,接着便向寒溪宗主询问道:“前辈,不知道师父要我找的人现在在哪里?我可以现在就带着江前辈去见他吗?”

    寒溪宗主大概也早就从宣书致那里知道了华恃的性情,这时候也并不意外,点头道:“自然,我这就让鲤儿带你们过去。”

    他正着这话,几名寒溪宗的弟子已经迎了上来,他们同样看到了站在寒溪宗主身边的华恃与江亭晚,略有不解地向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向寒溪宗主汇报起宗门内近日的情况。

    寒溪宗主有事尚需处理,于是没法在这里多待,这便将事情向周鲤交代了下,就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而周鲤无奈地看着自家师父离开的背影,这才对华恃道:“你随我来吧。”

    华恃点点头,回头捞住差点迷迷糊糊跟着寒溪宗主跑出去的江亭晚,接着向寒溪宗内部走去。

    这一路他们走了很长的时间,穿过许多华恃叫不出名字的建筑,还有回廊和院落,最后终于接近了寒溪宗后山的部分。

    华恃惊叹于寒溪宗之大,但边走却也忍不住觉得不解问道:“我们这是要往哪去?那位我要见的前辈究竟在哪里?”

    周鲤不急不徐在前面带路,闻言应道:“很快就到了,前面就是地牢了。”

    “那就”华恃刚要回应,听见周鲤的法霎时停下脚步,抬头忍不住大声道:“地牢?什么地牢?”

    周鲤回过头来,面色同样有些惊讶,他反问华恃道:“你不知道吗?”

    华恃摸不着头脑:“知道什么?”

    周鲤道:“玄灵阁主要你们见的人,正是被关在我们寒溪宗地牢千年的那个大魔头闻重。”

    华恃喃喃道:“闻重?为什么又冒出了个魔头?难道不是只有邪主方微才是最大的魔头吗?”

    周鲤道:“你不知道?闻重是当初风雨殿的左护法,是方微最得力的助,也曾经造下过无数杀孽。在方微死后,闻重入魔独自杀入寒溪宗,伤我门下无数弟子,就连我师祖都险些丧命于他之,还是后来计渊灵主带人前来相助,集合众人之力才终于将他制住,把他关押在地牢之中。”